第21章 】

【第二十一章】放假即分別

之後的生活過的匆匆忙忙,快到了期末大考,就算是沒了高中那種壓迫感也依然不是一句話就過去的事,段君依舊是過着游戲上課吃飯睡覺打循環的日子,很多時候韓硯忍不住想問問那家夥,你還記得你也是個CV并且身上還欠着不少債麽?

不過想來段君會故作驚訝的看着他回一句“是麽?啊……那就,拖着吧……”然後繼續渣進大基三的懷抱。

以至于後來終于看到段君開麥錄音的時候覺得真是感動到內牛滿面啊。

和臨淵之間那層若有若無的東西兩個人都心有靈犀的沒有挑破,只是在對方又一次送來早餐的時候被段君在身邊小聲吐槽,“你們絕壁CP了吧還不承認,承認一下有那麽難麽= =”

他握着手裏微有些燙手的糖包子擡眼看着臨淵,那人很包容的沖他笑了笑,将豆漿遞過來,韓硯接過豆漿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笑着把杯子遞回去,看那人在他咬過的地方繼續喝,其實是很無聊的事,卻莫名就覺得心底有小小的溫度一分分漲起來。

後來段君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以至于韓硯撐着腦袋在藝術史上昏昏欲睡的時候看着身邊空着的座位,覺得真是數不清那小子為大戰翹了多少節課了。

就在匆匆忙忙中過了大考,韓硯到底沒算辜負自己的努力,成績一貫的漂亮,而段君真是仗着腦袋聰明,臨時抱佛腳趕出來的成績也還拿得出手,于是更加歡樂的紮進了基三。

年關将近,離放假也不是很遠,學生愈加放松起來,段君完全成了夜貓黨,打大戰打副本求裝備,有次韓硯半夜起來喝水聽到段君那邊還在喊“卧槽加血啊!丫光奶DPS卻放養T還準不準備過本了!”

他端着水杯笑了笑,有些無奈的搖頭。

這兩天他被策劃反了兩次音,之前看起來數量龐大的坑只要壓着性子慢慢還也不是就真的還不清,在整理配音的時候,當初三個古風長篇現在只差一個,古風短劇已經還完,現代劇更是最早還完債的,算上《佞幸千秋》和《冠蓋京華》這兩部算是他退圈最後作品的長劇,當時覺得山一樣多的債居然只剩了這三個,而那第三個,就是他正在返音的《江東故》。

在他接的劇裏面幾乎大部分都是古風,他又不接小倌角色,除了那算得上“韓嫣專業戶”似的大量漢宮劇,剩下的基本屬于歷史同人或架空古風,立于朝堂舌燦蓮花的尚書令、清冷寡淡的章臺史、一根鐵筆鑄春秋的直言史官、帝王身側言笑風華的佞臣還有說要替天下生民言志的青衣士子,他開玩笑說把他配過的角色拉出來夠組個小朝廷,這次卻是第一次試着配一個将軍。

《江東故》是三國同人,東吳策瑜向,從舒城舊夢一直到魂斷巴丘,洋洋灑灑的長篇故事,原本看到角色時的猶豫被看到劇本時的驚豔打散,決定接了這個劇,可惜的确被策劃返音返的有點煩躁……

——因為他接的角色是周瑜。

策導妹子是這麽說的。

【江東雙璧:懷瑾握瑜!懷瑾握瑜啊!你的角色是大都督周瑜不是韓嫣啊!王孫你不要把那股佞幸勁兒帶出來啊啊啊啊!!!】

于是他第二次去返音,真的是全返,每一句詞認認真真重新念過。

這次策導妹子繼續咆哮體。

【江東雙璧:王孫!你的戲感死掉了麽!的确是叫你清冷但不要面癱啊!那是美周郎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啊!不是冰山啊啊啊啊!!!】

【江東雙璧:求繼續返音!全返!】

卧槽這是多麽喪心病狂啊……韓硯對着電腦默默×掉了對話,他覺得恐怕再見到這個叫“江東雙璧”的策導妹子他已經有返音恐懼症了。

全返什麽的……明明已經返過一次了啊,而且現在根本沒那個感覺啊,那就……先拖着吧。

等等,拖音這個習慣,這下是被段君徹底傳染了麽= =

不知不覺就晃到了放假,這段時間韓硯時間颠倒過的實在有點亂,是看到段君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才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韓硯站在段君身後看他一件一件往行李箱扔東西,換洗衣服、襪子、電子産品、書、要帶回去的禮物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把一個黑皮箱塞得滿滿當當,床上卻還是堆了一堆,韓硯實在看不下去,拎着段君領子後沿把人扯開一點,“別弄了,我來給你整理。”

段君擡手抹了把汗用力擁抱他一把,用異常欠扁的聲音在他耳邊開口,“阿硯……真是好□啊~”

韓硯毫不留情一手肘給他打回去,在段君捂着肋骨“嗷”的一慘叫中用力把箱子擡起來,“轟隆”一聲把整箱東西都倒在了床上,然後把衣服一件件疊好給他收拾進去,又把那幾袋子禮物橫豎排好,再把書在衣服上放好,最後把電子産品放在靠裏的位置,然後從床上把段君準備帶回去的零七碎八的小東西插空一件件放進去,等終于能拉上箱子的時候韓硯把行李箱豎起來很有成就感的交到段君手裏,好整以暇的回應他剛才那句“□”的調戲,“段小受……終于把你嫁妝收拾好了,回家快嫁了吧。”

“卧槽你不要太過分!” 段君炸毛直接撲上去,被椅子一絆結果兩個人幹脆的摔倒在地上,偏生段君還不肯放過,一邊掀韓硯衣服一邊做惡狠狠大總攻狀,“你才受!你全家受!爺我超級無敵宇宙霹靂大總攻!”

韓硯在地上聽見這句話直接笑出來,把段君亂拉亂拽的爪子拿開,直接跨在他身上,一擡手扣住他手腕,“總攻?是總是被攻吧!”

段君笑着跟他鬧,突然聽見一聲聲不緊不慢的敲門,擡手擋了韓硯一下,“哎哎,我求饒,快去開門嘛!卧槽你還要在我身上騎多久!”

他後頭這句話實在太歧義,韓硯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站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沒成功,只瞪到一半就忍不住要笑,擡腳又再段君小腿上輕輕踹了一腳,笑着跟他開口“還不起來,我去開門。”

段君仰臉躺在地上,看見陽光照在那少年發尖有着微亮的色澤,膚色雖還是不太健康的蒼白,卻比之前他假期時去看到的好了太多——那時他看着韓硯站在門口目若靜水毫無波瀾,卻慘白得跟一只出離人世的鬼沒什麽區別。那一瞬間他險些要說,到底逝世的是你奶奶還是你也陪着赴了一次黃泉?

客廳那邊響起一人分外熟悉的聲音,段君趕緊往起爬,不留神腦袋碰在椅子上又是驚天動地的一聲“嗷!卧槽痛死了!”,那人聽到聲音推開房門走進來,鋒利的眉目間便不由帶了幾分無奈,“我說……你要蠢到什麽地步啊?”

“丫滾啊,有你這麽當哥的麽!”段君捂着腦袋站起來,段隽走過來掂了掂他的行李箱,挑眉,“喲,學會自己收拾東西了?我還以為你又準備攤一床等我呢。”

段君嘆口氣,“哥。”

“怎麽了?”

“跟指望我自己收拾比起來,你還是指望我能嫁出去不被老媽脫層皮比較好……東西什麽的阿硯收拾的。”

段隽了然的看着他,目光轉向客廳,看到韓硯微微仰起臉,白澤笑着在他唇上印了個吻,伸手把他摟緊自己懷裏,金色陽光中塵埃靜靜浮動,那兩人的側影看起來分外和諧。

“小君。”段君揉揉眉心覺得有點頭疼,“你那事,先瞞着,等你畢業了我試着去跟媽說。”

段君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說什麽?”

段隽重複道,“先瞞着。”

“為什麽?可我答應他回去試着找時間跟家裏出櫃的……”終于語氣有點控住不住,段君眼裏浮着一層水光,卻不敢真的跟段隽吵起來,語音漸漸低下去,“你不知道,他為我退了COS社,為我跟家裏跪了一整晚,家裏斷他生活費就自己去打工……就那麽丁點零花還要買點卡陪我打游戲……哥,這樣對他不公平……”

段隽擡手抹掉他臉頰上滑下的淚,很輕的嘆息,“明年我就做交流生去美國了,今年回去……我只希望爸媽能過好這個年。小君……你該理解。”

“……好。哥,我知道了。”段君把臉埋進段隽肩膀,最後卻還是沒忍住,咬着段隽的襯衣嗚咽出聲。

明明放假回家該是開心的事,可是一想到放假即分別,為什麽所有的雀躍都不見了呢。

“段君。”門沒關,韓硯進來時看到一貫沒心沒肺記吃不記打的小二貨居然眼眶紅着抹眼淚的時候還是吓了一跳,從桌上抽了紙巾遞給他,“……怎麽了?”

段君一把抓過紙巾胡亂抹了兩把,抽抽鼻子,抹幹淨眼淚又能對着韓硯又笑得大大咧咧,“沒啥,就是一想到放假就得分開了有點難受。你今年……又不回去?”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為我難受。”韓硯笑着逗他,走過去拍拍他肩膀,“好了不哭,游戲裏見,假期我肯定上游戲,在論劍臺等你啊乖。”

“你呢?不回去?”段君看着他固執的想問出個答案,“我媽年年念叨你呢,親兒子都沒你這個幹兒子親。”

韓硯看段隽臉色不是太好,又不好直接糾正段君的話,說“被你媽遺忘的那個親兒子就站你身後”,便只好敷衍的笑笑,伸手在段君臉上掐了一把,“我……再看,老媽要是不回去,我在哪過節有什麽區別。”

他本就是單親,爺爺□時被批鬥早就去世了,一直是奶奶拉扯他長大,母親又是個搞攝影的,從來把那堆長槍短炮看得比他重要,她會知道每款新鏡頭的型號價格,卻連他班級號是多少都記不清,記得有次家長會她站在他之前的班級門晃了一圈沒見到人,就打電話過來詢問,韓硯站在教室門口對着手機笑,“媽,我現在是高三,教室在五樓……您去高一當然找不到我。”所以,一個人回去……過的算哪門子春節?他那位不着調的母親大人,如今不知道在哪個國家呢,或許是深入藏區去拍世間最純淨的風景,或許是在非洲追逐最野性的生靈,反正哪樣都比他重要。她……真是好久都沒來電話了。

白澤伸手揉揉他頭發,“王孫,春節要麽和我家過吧?我給媽說一聲,她肯定歡喜得很。”

韓硯看着他,那人依舊是極其溫柔的表情,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輕輕一聲,“算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王孫你就別扭吧~

不過也不會分別很久嘛,畢竟初六就要大面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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