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刻的陸既沉, 仿佛恢複了初次見面的冷漠,眼裏全都是資本家掠奪的目光。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原來,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她早該有所防備的, 林晚心想,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欠你的錢, 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你。”

說完,林晚拉開椅子,轉身就走。

貓咪從她身上跳下來,跳到地上, 疑惑地擡頭看着她。

“等等。”

陸既沉低沉的嗓音響起,叫住了她。

林晚下意識停下腳步, 陸既沉轉過頭, 眸光複雜地望着她的背影, 擱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握成拳,盡可能地克制着情緒問:“就那麽讨厭我?”

“即便是LU珠寶集團的總裁了, 也還是不能夠跟你在一起嗎?”

讨厭他嗎?

不。

林晚很确定這一點, 她并不讨厭他。

可是,她有她擔心的點。

沉默地猶豫了許久,林晚決定,就趁着今晚這個機會, 跟他開誠布公地談一次!

“我已經知道了。”她回過身,目光如炬地對上他的視線, “你在南洲的住所, 房裏放了很多跟我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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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陸既沉難得一愣。

林晚近期都在疏遠他, 他不會感受不到, 他以為只是因為梁南生的緣故,可原來,還有這樣一層原因?

細細想來,林晚對他的疏離,也确實是從南洲回來之後開始的。

話已至此,林晚決定一次性說個清楚,繼續追問道:“你搬到這裏來住,跟我成為了鄰居,想必,也不只是巧合吧?”

最初,林晚跟蘇佩雯認為的一樣,以為陸既沉這樣身份的男人會出現在這種普通公寓裏,是因為女朋友住在這裏,可這個可能性在後來,被他親口否認了。

而後面的相處過程,林晚也确實沒有在他這裏發現任何跟異性有關的東西,所以純粹,只是他個人住在這裏而已。

她不是沒有感到奇怪過,畢竟,誰出差不是住酒店,而是特意租套公寓呢?直到後來,在他南洲的家裏,發現他那間房的秘密,林晚再回想起這個問題,才豁然開朗。

陸既沉之所以搬來這裏住,是因為她。

他比她從前遇到過的,任何一個粉絲都要瘋狂。

而這份超出尋常的瘋狂,沒有辦法不讓她小心防備。

陸既沉顯然明白了她的顧慮,一語中的道:“你擔心我會傷害你。”

反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而林晚,沒有否認。

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而這時,陸既沉又緊跟着反問了她一句:“我如果想要傷害你,需要等到現在嗎?”

林晚:“……”

她不知道。

這也正是她糾結猶豫的原因。

一方面,确實如他所言,他有無數個機會對她下手,但是過去這段時間裏,他并沒有。可是今晚,他又□□裸地要她以身償債,會是什麽好人?

也許像藍迪說的,他之前沒有行動,只是因為他藏得更深而已。

她沒有辦法想象,如果自己落入這樣一個心思深沉的人手裏,往後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這份不确定性,讓她退避。

“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林晚說完,轉身擰開門鎖,開門離開了這裏。

**

回到自己房間後,林晚就開始琢磨籌錢的事了。

她洗了澡從浴室出來,給自己的經紀人蘇佩雯發了條消息過去,問她能不能借她點錢。

蘇佩雯向來睡得晚,很快就回複了她:

【要多少?】

她問得爽快,林晚也就如實把那兩千萬的數額發過去給她了。

按道理,蘇佩雯是有這個錢的,因為林晚這些年賺的遠遠不止兩千萬,只是她的錢用來填補家裏的窟窿了,但是相比之下,蘇佩雯在經濟上要寬松得多。

然而,很不幸,蘇佩雯也說她沒有那麽多:

【我的錢大多都拿去投資了。】

【目前賬戶裏,能夠用到的現金,大概也就三五百萬。】

林晚自己名下也就還有幾十萬而已,加上蘇佩雯這三五百萬,對比兩千萬,那簡直是杯水車薪。

林晚想了想,又問:【能不能讓《同居》劇組那邊通融一下,先把我的酬勞提前結算了。】

【親愛的。】

蘇佩雯似乎也很無奈。

【沒有這樣的先例。】

這事确實是自己的問題,林晚也不好為難她,默了默,回道:【知道了。】

然而第二天,林晚到了劇組後,還是跟梁南生要了個他哥的聯系方式。

“你要我哥聯系方式幹什麽?”梁南生驚奇地看着她,“你找他有啥事兒?”

“算是……一點私事。”林晚不願細講,梁南生也沒有再刨根問底,從口袋掏出手機來,手指點了點,将一串號碼發給她。

“微信也是這個號。”

“嗯。”林晚跟他道過謝,往自己的休息室去。

趁着其他人還沒來,林晚一個人站在休息室的窗前,鼓起勇氣給梁北生撥了通電話。

“喂?”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入耳朵,震動着耳膜。

這位梁總氣質霸道,讓人本能地有些畏懼。

林晚緊了緊手中的手機,穩定心神後,自報家門,“梁總您好,我是林晚。”

那頭安靜地聽着,林晚抓緊時間繼續道:“因為我父親那事,您也是知道的,我現在需要一筆錢,所以您看能不能讓劇組這邊通融一下,把《同居》這部劇的酬勞提前結算給我。”

那頭聽了,有些意外,“你父親的事,陸總不是已經替你解決了嗎?”

“是,但是……”林晚欲言又止,最後只化作一句再普遍不過的俗語,“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對方是聰明人,自然不需要她說得太詳細,就能夠聽得懂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這樣啊。”那頭拖腔帶調地應和了一聲,多少有些玩味。

林晚在這頭安靜地聽着,期待他的答案。

“我……考慮一下。”梁北生沒有答應,亦沒有拒絕。

也就是說,至少還是有機會的,林晚心懷感激:“好的,謝謝您,我等您答複。”

雙方挂了電話,梁北生拿下耳邊的手機,擡眸看向正對面坐着的人。

“陸總,你這讓我很為難啊。”

即便只是聽了兩人對話的一半,但以陸既沉的腦子,不難想到林晚給梁北生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什麽。

他垂眸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一口,說:“我可以為你和陸宴之牽線,促成光影傳媒和寰球文化的合作。”

他廢話不多說,直接将誘餌抛給梁北生。

以至于梁北生都不得不佩服,笑道:“不愧是陸總啊,直戳要害。”

陸既沉亦輕笑了聲,擡眸對上他的視線,揶揄道:“跟梁總這樣成功的商人,不談交易,談感情嗎?”

對于商人來說,利益交換才是最穩固的人際關系。

梁北生啧了聲,“對我也就算了,對女人也這樣?”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狀似經驗老道地說:“不是我說,女人有的時候很固執,你用這種方式得到她,最後的結果……”

他頓了下,擡眸看向對方,發自肺腑地勸道:“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這句話,讓陸既沉沉默很久。

久到梁北生以為他要改變主意了,他卻還是端起茶壺,邊給他添茶,邊堅持道:“等梁總什麽時候把賀總追到了,再來教我怎麽對待感情,那樣會更有說服力。”

梁北生:“……”

“得,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辦法。”梁北生也不再自讨沒趣,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我們求仁得仁,抱得美人歸。”

這是達成一致了的意思,陸既沉輕扯了下唇角,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下。

**

當天,林晚拍完戲手工後,蘇佩雯難得過來接她。

當時她一上車,就看到了蘇佩雯坐在車裏等她。

“餓不餓?”蘇佩雯遞給她一份甜品,“先吃點?”

蘇佩雯對她的飲食管控一直很嚴格,像甜品這種容易讓人發胖的食物,平日裏林晚想吃,她壓根不允許,可今天,她竟然主動帶過來給她?

林晚收下後,邊垂眸拆着,邊問:“是有什麽事?”

否則,她不會這樣破例的。

既已被她猜到,蘇佩雯也不跟她兜圈子,“錢的事,別說我不幫你啊,雖然我一下拿不出來那麽多錢,但我給你想了個辦法。”

“什麽辦法?”林晚拆了盒子後,又拆了把小勺。

“餘總。”蘇佩雯邊說,邊密切關注着她神态的變化,“他一直惦念着你。”

其實在過去的這些年裏,蘇佩雯不止一次冒出過想要放棄林晚的念頭,畢竟都這麽多年了,她還是不溫不火。然而就憑林晚這姿色,惦記她的有錢人那麽多,但凡她想通了妥協一次,她就能夠扶搖直上,而自己也可以跟着雞犬升天。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林晚想通願意妥協的那一天。

也許,機會就在今晚。

而林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舀甜品的動作停頓了下。

蘇佩雯口中的餘總,正是林晚剛出道那會兒,拍第一部 戲時,被導演刁難後,他跳出來為她解圍,後來又因為她不肯妥協而删減她戲份的那位投資人。

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他,還是不肯死心。

“他今晚有個高端飯局,想請你過去。”蘇佩雯擡起手,鄭重地搭在林晚的肩膀上。

大概是顧慮到前面的司機,蘇佩雯還煞有介事地湊到林晚耳朵,小聲地跟她說:“他惦念你這麽久,只要你願意,錢的事,其實很好解決。”

林晚沉默地聽着,低頭舀甜品吃。

蘇佩雯觀察着她的神情,一時之間,情緒也有些複雜。

要說這些年,作為合作多年的夥伴,蘇佩雯也不是沒有心疼過林晚。

畢竟林晚這些年一直在為父親還債,前兩年是公司債,最近三年是賭債,人生最青春的五年,她全部用在拍戲掙錢還債上。

可她也很清楚,若林晚不是被這樣一個父親拖累,她大概率沒有辦法讓林晚心甘情願跟她合作,賣命為她掙錢。

所以昨晚,當蘇佩雯知道林晚又要為她那父親籌錢時,她的心情一直處于一種相對複雜的狀态中。

只是最終,對成功的渴望和對金錢的欲望,蓋過了她對林晚的心疼。

她仍舊希望林晚可以找到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既能夠解決她父親的問題,往後還能借助資本的力量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大明星。

讓她這個經紀人也可以跟着平步青雲。

半小時後,蘇佩雯将林晚帶到了當地一處高級會所。

包廂裏,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都帶着女伴。

坐在主位的那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是今晚飯局的主人,餘向東。

緊閉的門推開,林晚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餘向東聞聲擡眸,目光正正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晚晚來了。”他先是驚訝地怔了下,而後臉上霎時笑開。

所有人跟着他的目光,轉頭往門口望去。

“喲!”有人開始打趣,“餘總可以啊!咱們林大美女都給請過來了。”

林晚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清高,幾乎從不參加這種私人飯局,然而男人的劣根性,大多是越得不到越想要,所以總有餘總之流蠢蠢欲動,前赴後繼想要把仙女拉下凡塵。

然而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如願以償過,今晚的餘向東算是第一個。

所以此刻,林晚的出現對于餘向東來說,除了驚喜以外,還有虛榮心和成就感的滿足。

美麗聖潔的白天鵝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要向他低下高傲的頭顱?

為此,餘向東自負十足,在林晚被蘇佩雯帶着坐到他身旁後,抱着兩條手臂,高高擡起下巴,一副王爺賞賜嫔妃的既視感,說:“看看,想喝什麽。”

桌上都是酒,紅的白的還有洋的,菜還沒有送上來。

林晚盡可能給自己選了個相對能夠接受的,“紅酒吧。”

“好,紅酒。”餘向東放下交疊的手臂,親自動手拎起了桌上的醒酒器。

他邊往她面前的杯子倒酒,另一只手搭在她身後的座椅靠背上,半攏着她,邊故作親昵地貼近她耳邊說:“紅酒對女孩子好,多喝點。”

不知道他身上噴了多少香水,味道特別濃郁,混着空氣中的酒味,惡心到讓人想吐。

林晚屏住呼吸,忽然想起另一個人來。

他身上淡淡的冷杉味,似有若無的勾着人,會讓你想要再靠近一點去确定。

他也不會借着倒酒之類的名義,這樣有意無意地靠過來,雖然是瘋狂的粉絲,可細細想來,他對她的舉動,卻始終掌握着恰到好處的分寸感,沒有半分讓她不适的越矩行為。

同樣是有錢人,但是他們卻那麽的不同。

此刻的餘向東,只會讓林晚覺得——下流。

然而下流的人永遠沒有自知之明,他倒好酒後,還兀自端起酒杯,故作親昵地往林晚嘴裏送。

林晚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但是當對方做出這樣的舉動後,她發現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她只想離這種人遠一點。

她就要擡手擋開送到嘴邊的酒杯,緊步的門倏然再次開啓。

餘向東動作頓了下,下意識往門口望去。

“哎呀,陸總。”餘向東立即放下酒杯,從椅子上站起來。

連調戲女明星都顧不上了,他拉開椅子往外走,弓着腰,殷勤地往外迎接他的貴客。

林晚在聽到那一聲陸總的時候,腦子裏同步浮現了那個人。

而在她擡眸望過去時,發現出現在門口的那個人,竟然跟腦子裏那個重合了。

桌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恭迎他的大駕,林晚愣愣地坐在原位,腦子裏一片漿糊。

怎麽會那麽巧?陸既沉也是今晚飯局的客人?

不,他甚至不只是一般的客人,而是當晚的貴客。因為餘向東在迎上他後,立即請他上座了。

而上座,也就是……餘向東原本坐的位置,正是林晚的旁邊!

都是些什麽事兒啊,林晚默默端起酒杯,猛地喝了口酒。

陸既沉坐下後,餘向東自覺在他左手邊坐了下來。

身後的服務生很快将兩人的餐具替換過來,而餘向東這個下流人物,開始拿林晚做起了人情。

“诶,晚晚,快給陸總倒酒。”

他倒是大方,林晚默了默,硬着頭皮問旁邊的男人,“陸總想喝點什麽?”

陸既沉的注意力大概不在喝的上面,看都沒看,只道:“随意。”

他沒有給出确切的答案,林晚只好自己做主了。

适才餘向東給她倒過紅酒,醒酒器靠她最近,所以她就拎起了那個醒酒器,往他面前倒紅酒。

“再給陸總敬一杯。”餘向東故作大方,拿美人做人情。

所以說什麽惦念她那麽久,有需要讨好的人物在,他還不是分分鐘将她推出來。

“對,陸總難得賞臉,先給陸總敬一個。”

有人附和起來,然而林晚卻遲疑了。

給陸既沉倒酒就算了,還要讓她作出谄媚讨好他的舉動,她做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夠丢臉的了。

竟然坐在這裏,跟這樣的一群男人在一起。

而從古至今,“勸風塵女子從良,拉良家婦女下水”似乎都是這些熱衷聲色場所的男人們的一大樂事。

衆人見林晚遲遲不動作,愈發催促起來,“诶,快點啊你。”

說着,甚至起身想要動起手來。

而這時,身旁男人沉沉的嗓音落下——“不必。”

那個繞到林晚身後,正要上手給她灌酒的聞言,動作停頓在半空。

餘向東是今晚飯局的主人,既然他都這樣尊重陸既沉,将主位讓給他,那想必,是以他為尊的,那人見他開了口,便趕緊識趣地默默退下。

而陸既沉這話,倒是讓餘向東暗暗舒了一口氣。

畢竟陸既沉真要對林晚有興趣,他即便不舍得,也得讓出來,可看他從進來開始,就沒怎麽正眼瞧過林晚,對她,似乎沒有任何的興趣。

那他就放心了,立即笑呵呵地朝林晚招手,“那還不過來我這邊,別坐陸總旁邊惹他心煩。”

從陸既沉進來開始,林晚就渾身不自在,這會兒能讓她離開這個位置,她求之不得,馬上如蒙大赦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很快,桌上的位置重新調整,林晚被安排坐在了餘向東的左手邊,而她原本坐的位置,被另一個男人代替。

陸既沉坐在中間,左右兩邊的人都先給他敬了酒,他淺酌了兩口,桌上其他人也緊跟着逐一上前阿谀奉承。

桌上漸漸熱鬧起來,陸既沉應酬不斷,餘向東終于抽出空來,開始調戲自己邀來的美人。

“來,陪我喝一個。”餘向東又将手搭在林晚桌椅靠背上,另一只手裏端着酒。

林晚機械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小抿了一口。

“怎麽就喝這麽一點啊,這小嘴真的是……”餘向東笑着,擡手就要去捏她下巴。

在他的手碰上來以前,林晚立即轉開了臉,騰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手裏的酒杯碰到了餘向東的酒杯,發出尖銳的一道聲響,整個包廂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紛紛轉頭看向她這邊。

“幹什麽你?”餘向東被下了面子,黑着一張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林晚甚至不敢再去看任何人的眼神,這種逢場作戲的事,她就是做不來。

她扔下酒杯,推開身後的椅子,拎着裙擺快步跑了起來。

“嘿!”餘向東來勁了,撸起袖子就要追出去。

倏然,身旁落下一道沉穩的嗓音,“餘總。”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陸既沉微斂着眉,盯着桌上僅有的酒水,“你這菜怎麽還不送上來?”

他偏過頭,似早已不耐煩地看着他,“請我過來喝西北風?”

“啊馬上!馬上就來了。”餘向東不敢怠慢,趕緊招呼旁邊的服務生,讓他們趕緊的。

出了包廂,林晚按來時的路跑進電梯裏,她給司機發消息,讓對方到門口接她。

緊跟着,蘇佩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怎麽回事?”蘇佩雯大概預感到了不好,急切又嚴肅地在電話裏問她,“你這就要走了?”

“抱歉,我做不到。”林晚說完,趕緊拿下耳邊的電話挂斷了。

她知道蘇佩雯後面會有很多教訓的話等着她,先一步挂了電話,圖個耳根清淨。

不過會所面積寬廣,林晚又是第一次來這裏,對整個環境不熟悉,問了工作人員後,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出口。

可适才她打電話給司機的時候,司機正載着蘇佩雯回家,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回來接她。

即便她已經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出口,司機還沒有趕過來。

林晚站在路燈下,左右環顧,見不遠處好像有出租車的身影,她正猶豫着要不要讓司機別過來了,自己打車回去,突然,一臺車停在了她的跟前。

她收回視線,一臺熟悉的銀灰色賓利闖入視野。

後座車窗降下來,路燈的光傾瀉進去,落在男人的半邊臉上,将他的臉龐切割成明暗的兩面,五官更顯立體了。

卻也讓他的氣質更顯沉靜和冷漠。

他沒有轉過頭來看她,只是平靜地目視前方,冷淡地說出兩個字:“上車。”

她不肯答應他的要求,卻跑來跟那樣的人虛與委蛇,這會兒卻還能讓她上車,也是令林晚沒有想到。

林晚默了默,還是繞過車子,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等她坐定後,車子重新啓動,林晚就後悔了。

因為車內出奇的安靜,氣氛特別奇怪,以至于讓她有了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也許,她不該上這個車的。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說點什麽,打破這尴尬的氣氛的時候,陸既沉突然開口了。

“寧願這樣,也不願意答應我?”他嗓音低沉,透着冷感,跟平日裏跟她說話的語調大不相同。

也是,誰還能對一個拒絕自己的人,懷有多大的熱情呢?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晚垂着頭,攥着腿上糾結的手指,低聲道:“我答應你。”

與此同時,陸既沉也再度開口——“算了。”

兩人同一時間,話音不約而同落下。

作者有話說:

晚晚:?

陸總: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晚晚聽錯了,大家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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