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賠償 我們第一軍最熱心愛助人 (1)
黎薇薇接過玫瑰, 那熱烈的顏色似乎能點燃一切，她疑惑：“哪來的花？”
因為我迫不及待想要向您展示的心情。
青年笑起來，伸手按了按她的發頂, 再次重複：“沒事了。”
黎薇薇陷入絕境時沒哭, 面對死亡時沒哭, 此刻卻差點哭了, 她側過頭，攥住對方的衣服, 觸碰到黏膩的血液，她猛然清醒過來：“你的傷口, 還有小白……”
她急忙翻出醫療箱，視線在小燭與小白間徘徊, 可惜昏暗的環境讓她看不清, 記得那些詭異的鎖鏈是從青年心口跑出來的, 是不是傷到了心髒？
黎薇薇抖着手摸過去, 卻先一步被握住，青年的嗓音不急不緩, 很好安撫了她緊繃的神經, “先治小白。”
“可是……”
她沒有繼續争辯，這只會白白浪費時間，将治療儀對準小白，代表安全的綠光亮起, 奶貓縮在她掌心嗚嗚撒嬌, 這次他受了不小的罪，脖子上的血洞很深，随着治療慢慢愈合。
黎薇薇一遍一遍撫着小白的背，內心自責不已, 她都感覺到不對勁了，給喬納森留下提示，為什麽不幹脆一點直接報警，這樣他們就不用受傷了。
一直凝視她的小燭忽然開口：“那不會有區別，為什麽要用行兇者的罪惡，來懲罰自己？”
黎薇薇一怔，是啊，黎氏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她當然知道這些，普通星警不是近神者的對手，來了也許會造成更多的傷亡，但知道歸知道，看着身邊的人因為自己受傷，她怎麽可能不愧疚。
“不是您連累了我們，是我連累了您，那位盤古博士來抓捕我的，七名近神者小隊同樣為我準備，您要放棄我嗎？”
她立刻反駁：“當然不！”
“要不是因為我，黎氏也不會攪進來。”
青年仰頭，喉部拉伸的線條在暗色裏有着奇異的魅力：“真巧，既然我們都麻煩纏身，那誰也不必愧疚。”
原來他說了那麽多，只是想要安慰自己，黎薇薇心中溫暖，窗外的黑色不斷消褪，陽光再次射入。
磨難過去了。
珍妮尴尬道：“那啥，我也不是不懂氣氛，但這個架子真的很重，而且陽光直射眼睛也很不舒服，所以……嗯，能不能抽空幫幫我，你們再繼續？”
黎薇薇咳嗽一聲，小燭走去移開架子，這時玻璃破碎，一群全副武裝的人湧入，将她護在中心，警戒打量四周。
被一群兵哥團團保護的感覺是不錯，但能不能別壓她的腦袋，要摁斷了。
“蘇、蘇少尉？”
蘇文峰面沉如水，他一招手，郭正和就召喚出生命精靈，黎薇薇用臉接住一大團綠光，整個人從頭到尾透着喜慶的綠，蘇文峰還流露出高興之色。
黎薇薇：“？”
蘇文峰見她沒有受傷，面色總算柔和下來，他這邊和郭正和剛說完，那邊黎薇薇就遇襲了，多少有點尴尬，也與情報不符。
第一軍得到的消息，是黎氏以利益和黎薇薇的安全為籌碼，換取布蘭特·馮放棄借用這位前繼承人幹預黎氏內部，可現在黎氏先違約了。
他瞄了眼黎薇薇，不管黎氏為何違約，第一軍的保護部署都要更改，他看向那具屍體：“黎氏的人。”
“快救救小燭！”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黎薇薇沒有退縮，店鋪內光線充足後，她就看到小燭胸前巨大的傷口，被培育出就用來控制的寄生物，怎麽可能那麽輕易毀去。
既然掙脫不了，那只好連載體一同舍去。
那可是心髒，黎薇薇緊緊掐住裙邊，都這樣了這傻瓜還先來安慰自己。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傷口太駭人，靠着架子的青年轉過身，避開了她的目光，
黎薇薇繃着臉，她又生氣又着急，餘光瞄見兵哥捧來的結晶，那是強大戰寵死後留下的精華，她當機立斷：“我願意全部上繳，只求治好小燭他們的傷勢！”
不等她繼續談判，生命精靈自己就行動起來，不僅僅是她，另外兩人身上也有精靈鑽出，她們纏繞飛翔，小燭頭頂出現一只充滿神性的水壺，正在慢慢傾斜，眼見生命之水就要流灑下，水壺卻開始閃爍。
“竟然是生命之壺！這不是A級精靈才會的高級治療嗎！”
“哎，三只C級精靈果然太勉強了。”
黎薇薇猛地撲上去，抱住精靈們，水壺不再閃爍，生命之水傾瀉出，小燭大大小小的傷口逐漸愈合，她猛地放松下來。
蘇文峰與郭正和交換了一個眼神。
郭正和正色：“保護公民是第一軍的義務，怎麽會要你的錢。”
蘇文峰強調：“為公民排憂解難，是我們的職責。”
黎薇薇面露疑惑。
郭正和：“有困難就找第一軍哥哥。”
蘇文峰：“比如找人賠償之類的。”
黎薇薇：“……”
她神色古怪，仔細看了他們幾眼，的确穿着軍服沒錯，肩膀上星星還刻着呢，可這些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哄騙小女孩去看大寶貝。
黎薇薇警惕起來，這不會又是黎氏的陷阱吧。
郭正和忍俊不禁：“黎氏要有這樣的能量，也不會偷偷摸摸和陰溝裏的老鼠一樣。”
蘇文峰再次強調：“那具屍體是黎氏的人。”
黎薇薇心髒一跳，回頭望向還在治療的小燭，眼神變得堅定：“我有困難需要第一軍幫助。”
郭正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哎呀，這可太不幸了，我這個人最看不得漂亮妹妹受苦，放心，哥肯定連本帶利給你要回來。”
黎薇薇看着他們擡走那具屍體，蘇文峰臨走前回過身，“這是我的訊通方式，二十四小時開着，有需要就聯系。”
這樣的承諾分量不小，她看向還沒走的郭正和，“你們想要什麽？”
郭正和翹起嘴角：“妹妹你既然是開戰寵店的，那戰寵糧來一千包呗。”
小燭強勢.插.入道：“不賣，防色狼。”
郭正和：“……咳，家裏那群祖宗喜歡吃，每天來一千包，東西我們可以自己來取。”
啊，每日一千包！
怎麽兵哥也如此魔鬼，她這輩子和996過不去了嗎！
黎薇薇發出了肝碎的聲音：“好。”
兵哥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順手帶走了垃圾，還幫忙修好屋子，戰寵店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就是屋內空蕩蕩的。
她讓珍妮回去休息，多給了一個月的底薪，就算沒有受傷，這樣的經歷也挺吓人的，而且是第二次了：“要是你想要辭職……”
珍妮立刻打斷：“誰要辭職？危險關頭還能先保護員工的老板上哪找？反正我不辭職，誰讓我辭職，我和誰急。”
黎薇薇被她逗樂了：“好吧，要是不舒服，明天也別着急來，讓你帶薪休息。”
珍妮沖她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跑了。
她轉過身檢查各種機器，這些可是花了大價錢，損壞一個她都得心疼死。
所幸花盆裏的藍線草雖被毒害，但花盆本身沒壞，從奸商那買來的居然都完好，可見貴還是有貴的道理，但像是打包機之類的機械，碎成渣渣被兵哥帶走，要買新的了。
如今黎薇薇資金充裕，下單不過是一秒鐘的事，不用像以前精打細算，問題傳送端口壞了，她才這樣想着，那堆碎石頭中，一根觸手冒了出來，對着她搖頭晃腦。
她很驚喜：“之前謝謝你。”
觸手卷起起來，小心翼翼蹭了蹭她的面頰，黎薇薇也沒有躲開，這讓觸手大受鼓舞，正想湊上來貼貼時，就聽到少女雙眼放光道。
“你留下的碎石還有用嗎，S級呢，吊在門外能避邪嗎？”
觸手僵住。
黎薇薇忍着笑撸它：“開玩笑的。”
觸手卻把碎石推到她身邊，然後變為傳送端口不動了。
她收起碎石，準備煉成裝備答謝對方。
大概是見了太多血的緣故，她把牆壁地板換成淺草綠，沙發椅子買了深綠色的，缺的機器都補齊，她還下單了基礎款的機器人，瑪瑪可以操控它，以後就不用自己打掃做飯了。
花錢果然是撫平傷痛的良藥，黎薇薇心情好轉，接着來點閱今日的戰利品吧——近神者戰寵留下的結晶。
結晶不一定是晶體，也許是骨頭，或者一塊皮毛、一顆眼珠，只要有精華附着的殘留，就算是結晶。
十只戰寵留下十塊結晶，有利爪，耳朵，頭骨，寶珠以及一副假牙。
她嘴角抽了抽，想着剛才那頭猛虎，怎麽留下這麽個東西，剛要笑上面緩緩留下了血水。
黎薇薇：“……”
這就有點吓人，她剛想把這詭異的東西扔出去，腦海冒出一段信息。
【流血的假牙，由A級黑水獸留下的結晶，敲擊會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噪音】
次奧，什麽鬼，難以忍受的噪音是阿巴阿巴麽，A級就留下這麽個玩意，黑水獸會死不瞑目的！
為什麽她會知道這些信息？這又不是游戲，還帶物品說明的。
黎薇薇上星度搜索，結果大多說她身患重症，很快就要不治而亡了……
她無語叉掉，開貼求助萬能的網友。
【1樓：都叫你們少玩原X神了，看吧，都玩出神經病了！】
【2樓：本異界相遇不服，樓主又沒有手勢病發症，憑什麽說是原X神的鍋？】
【3樓：樓上兩個憨憨滾開，讓專業的來，插腰畫圈‘異界相遇盡享美味’】
【4樓：啊啊啊啊，師父別念了別念了！】
黎薇薇面無表情地退出帖子，打算找小燭商量，就看到青年坐在窗臺上，披了件襯衫，腹肌泛着健康的光澤。
青年擡起他漂亮的臉蛋：“您送我的衣服壞了。”
這、有點刺激，多麽美好的肉.體啊。
黎薇薇想要移開眼，但眼睛它也有自己的意志啊，那肌肉充滿力度，又不會顯得誇張，尤其是夕陽照在上面，起伏間盡顯性感，如果一路從腹肌摸到胸肌，手感不知有多棒。
小燭擡起手，不知是癢，還是怎麽着，指尖真一路虛虛撫過腹肌，胸肌，喉結，她視線不受控制地上移，然後就對上雙似笑非笑的眼，頓時心虛起來。
這、這不能怪她啊，她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小燭嘴角下陷：“薇薇……”
他還沒有說完，一件衣服就披頭蓋臉裹上來，糊住了他的臉。
黎薇薇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确定不會露出一絲不該露的地方，才滿意道：“衣服壞了再買就是，你穿這麽少，小心感冒。”
青年：“……”
她沒管突然沉默的家夥，手按在對方心口上，感受到有力的心跳，她想了想還是俯下.身，側耳貼在上面聆聽，咚咚咚，最後一絲隐秘的不安散去，小燭真的好了，這一切不是幻覺。
青年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怔怔望着胸口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神變得柔軟無比，那種名為珍惜的感情來回沖刷，他低下頭，想要吻一吻她的額頭。
黎薇薇卻不知小燭的心情，她風風火火推開人，刷地撸起袖子：“不就是996麽，我準備好了！”
青年倒回去，無奈捏了捏眉心。
即使口號喊得響，但996是不可能996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上輩子的福報，和我這輩子什麽關系.jpg
于是她決定不賣通用糧啦。
藍線草制作起來太麻煩，正好E級的紅紋果可以用來做凍幹，只要倒進凍幹機裏，很快就能做出一堆水果幹來。
簡單方便産量大，一天萬包不是夢，區區一千包灑灑水啦。
唯一不好的是她的錢包，一臺最便宜的凍幹機都要五十萬信用點，加上之前花的，她望着跌回四位數的存款，不禁怒從心來。
黎氏真不是個東西，有什麽沖她來，為什麽要傷害她的錢？！
殊不知黎氏此刻也在詛咒自己。
黎薇娅知道黎成今日去暗殺黎薇薇，她沒想過會失敗，就算真失敗了，黎薇薇又能拿黎氏如何，要殺她就殺了。
黎氏的确在掩人耳目，但黎薇薇沒有分量讓她避讓，但她沒想到第一軍會為黎薇薇出頭，還如此不留餘力。
黎薇娅撩開眼皮，望着黎成的屍體問：“這是誰？”
蘇文峰冷漠陳述：“你們的人。”
黎薇娅：“我不認識，他不是黎氏的人。”
蘇文峰不再開口，郭正和笑眯眯道：“黎小姐，是不是我們心裏最清楚，你非得玩這麽低級的話術嗎。”
黎薇娅不為所動：“我的确不認識他，不能你們說是黎氏，就是黎氏的人，得拿出證據。”
郭正和：“哦，什麽證據？”
“讓我把人帶回去調查，是與不是黎氏自然會給說法。”
蘇文峰：“可以，兩倍。”
黎薇娅對此也不驚訝，黎成既然落入第一軍的手裏，就已經晚了，要回來只是希望人死歸家：“不行。”
“兩倍。”
“不行，太多了，總部也沒有這麽多戰寵糧。”
“我說了兩倍。”
蘇文峰擡起眼：“沒和你們讨價還價，只是最初步的條件，不然我們就将這具屍體交給布蘭特·馮，或者你更希望公布蟲族襲擊的真相。”
黎薇娅在桌下的手一緊，目光愈發犀利，倒不是賠償問題，這點損失對于黎氏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她頭疼的是黎氏陷入被動，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內，恐怕都無法對黎薇薇動手了。
想到那張美麗的臉，以及最近對方展露出的極高天賦，她閉上眼，黎氏失去了最好的機會，而她失去二十年的弟弟。
不過沒關系，黎薇薇最近是能耐了些，但對于黎氏而言，剛出生的嬰兒能哭還是能笑，都是嬰兒而已，根本沒什麽區別，只要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能讓黎薇薇安靜地消失，激不起一片水花。
黎薇娅不認為第一軍真是為了幫對方出頭，任何行為都講究利益，一個縮在苦寒之地的棄女，黎薇薇她配嗎？
第一軍只是借這件事情，向黎氏表達不滿，謀求更多好處罷了。
無論心中是何感情，黎薇娅依舊不慌不忙：“事情我會交與家族，由家族判斷，稍後我會派人帶回屍體。”
然後她就切斷了通訊。
郭正和吹了聲口哨：“真是冷冰冰的女人，完全沒咱漂亮妹妹可愛。”
蘇文峰不語，他們都沒擔心這次談判，果然兩天後黎薇薇就收到屬于自己那份賠償，而這時珍妮正在向黎薇薇介紹：“這是張波，尤金。”
珍妮領來兩個半大的少年，張波有着一頭擋住眼睛的黑發，瘦瘦小小的，瞧着安靜害羞，尤金則高大許多，他有着璀璨的金發，可惜表情很冷漠，看起來不好接近。
兩人身量單薄，手長腳長，只有十七、八的樣子。
黎薇薇快速回想了一遍，就知道他們來自哪裏，‘愛與白鴿’福利院，這是一家私人福利院，資金全靠院長維持，之前那次蟲族襲擊中，那位善良的老婦人為保護孩子犧牲，至此福利院的八名孩子，失去了經濟來源。
“你們成年了嗎？”
“成年了，”尤金開口，相比冷酷的外表，他的口吻溫和許多，“我十九，他二十歲。”
按理來說，這個年齡早已離開福利院。
珍妮解釋：“他們聽聞福利院的困境，回來幫忙的。”
黎薇薇嘆氣，自己都還是孩子，八張嘴就落在他們身上，日常的柴米油鹽，哪一樣不花錢，也就現在社會福利高，上學不用花錢，不然學費也是沉重的負擔。
她看過去，尤金睜大眼顯得很緊張，張波雖看不清臉，但身體繃得很緊，她望着兩人洗得發白的衣物，猛然意識到他們看着這樣小，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
“工資待遇珍妮應該說過了，沒問題就去換衣服吧，第一天先熟悉下環境。”
尤金眼中的喜悅炸開，張波也放松下來，珍妮帶着他們去領工作服，在路過窗口時尤金向外張望。
黎薇薇知道他在看第一軍，這兩天也有小孩紮堆跑過來圍觀，其實什麽都看不到，都被圍牆擋住了，唯一能聽到的是兵哥嘹亮的口號。
她先前擔心第一軍會遷走這裏的居民，後來的确遷走了一部分，不過她比較幸運留了下來，雖然口號是有些擾民，但更多的是安全感，一支軍隊駐紮在旁，就算黎氏再動手，也得掂量掂量。
大概是真的高興，尤金這樣的酷哥，走路都蹦跶起來，還啦啦啦唱着歌，他不時去撩小夥伴的頭發，拍一拍對方的屁股，也許他想分享喜悅，黎薇薇也能看出來，但……真的手賤。
她作為路人都想打他，更何況是當事人張波呢，只能慶幸這是個腼腆的孩子，不然尤金的狗命難保，她才這麽想着，就見張波急快踹了腳，把尤金跺地上去了。
黎薇薇：“？”
尤金爬起來，絲毫沒介意拍掉身上的土：“我們兩個每天能拿到500多呢，你下班先去買些肉，弟弟妹妹好久沒吃上葷了，杜維喜歡吃甜的，你再拿兩瓶蜂蜜，對了，娜娜的布娃娃壞了，晚上總是窩在被子裏哭，你再繞去雜貨店買個新的，千萬不要忘了。”
他頭疼道：“她躲起來雖然是好意，但我再也不想半夜醒來，聽到尖尖細細的哭聲了。”
黎薇薇：“……”
張波嘴角抽了抽，不耐煩地應了聲，他沉着臉，卻始終沒有打斷，任由尤金絮絮叨叨。
他們的性格和黎薇薇想的完全不一樣，害羞的小個子先生脾氣不小，酷哥則是體貼入微的男媽媽，記得福利院每個孩子的喜好。
這樣灑滿陽光的日子，這樣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她不禁想起自己讀書的日子，時光美好得猶如一幅畫卷，但想到伺機而動的黎氏，她就像吃到蒼蠅般惡心。
黎薇薇想抽根煙，便掏出一根火腿腸，夾在手裏還沒開吃，郭正和就推門進來了，這家夥紅光滿面，桃花眼亂飛，看起來心情極好。
“妹妹，哥哥來看你了。”
他抽出一張卡，“來，⑨時光整理說句好聽的，這就是你的了。”
黎薇薇立刻明白自己的賠償到了，正要喜滋滋開口，就被人扯住了臉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小燭牢牢擋住她，然後側過頭，“滾，讓蘇文峰來。”
得意洋洋的郭正和就焉了，能怼死七名近神者的狠人，惹不起惹不起，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哈哈他忙，妹妹……黎小姐，這張卡裏有一百萬，是我争取來的。”
尤金呼吸一滞，一百萬，這麽多錢能夠福利院吃多久啊，換成紙幣都能将他埋了，他頓時對未來充滿信心，老板資金雄厚，他認真工作一定能養活大家。
哇，剛才還妹妹，現在就黎小姐了，不過管他呢，一百萬呢，老娘又是富婆啦。
黎薇薇眼睛亮起，剛才還在為錢發愁，沒想到這麽快就有錢了，感謝黎氏。
郭正和看出對方很滿意，重新抖起來，又想讓人喊自己哥，就對上青年看死人的眼，他很有逼數地低伏做小，感覺自己像是不被正房待見的男狐貍精。
小燭抱胸，睨着狐貍精：“只有錢？”
……看來這不是他的錯覺。
郭正和又取出一個儀器：“當然不止，還有這個。”
黎薇薇打量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伊麗莎白圈，不過是金屬制造的，中間還有根細細的天線，她看着有些眼熟：“這不是空間探測器嗎？”
這玩意可以提前探測空間變化，預知蟲洞的出現，但造值不菲，且探測範圍狹窄無法普及，優先供給前線，要是舊印街有空間探測器，之前的慘案也就不會發生了。
郭正和眨眼，沒想到黎薇薇會知道空間探測器，這東西普及度不高，沒有特別了解過，一般人誰知道這個啊。
“嗯，黎氏聽聞‘蟲洞事件’，為自己沒有承擔起社會責任感到羞恥，自願捐贈了三百三十五枚探測器，幫舊印街打造偵測網，以免慘劇再次發生。”
黎薇薇會知道，是因為她想買來着，但價格太高只能放棄，結果黎氏幫她完成了想法，再看郭正和俏皮眨着眼，不由笑出聲來。
黎氏真是弄巧成真，那卑劣的家族肯定還想用蟲族對付她，結果卻要自己花大價錢，堵死自己的後路，對此她稱之為——絕活！
黎氏一定氣死了，想想那個畫面，黎薇薇就……笑得特別大聲：“當時影象有沒有？”
郭正和露出回味的神色：“你是沒看到，黎氏代表人臉都綠了。”
第一軍受了對方那麽多年的鳥氣，還是第一次這麽痛快地打回來，因為他們有了底氣，他想到這裏，不動聲色瞄向黎薇薇，少女眼眸眯起，雙頰因為高興而微微發紅。
郭正和低下頭，遮住眼中的狂熱，這是他們的希望。
黎薇薇設身處地代入一想，同樣流露出回味，惋惜沒有親眼見到那群用鼻子看人的家夥吃癟，她撞了撞小燭：“也算幫你出了口惡氣。”
郭正和清清嗓子：“還有一件關于這位先生的事。”
黎薇薇警惕起來：“什麽事？我有權知曉，你不可以繞過我。”
她強調：“畢竟他是我花錢買來的——贈品！”
瑪瑪用電子音重複：【沒錯，确實是不用一分錢的贈品，我可以證明】
黎薇薇：“買到就是我的，受星際法保護的，誰也不能把他帶走。”
瑪瑪：【對，就算是白.嫖來的，但公民私人財産神聖不受侵犯】
其他人：“……”
作為真·一文不值的青年，小燭神色不變：“我是您的。”
郭正和滿臉敬佩，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不禁嘆為觀止，想想自己不過習慣性口嗨，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就在對方眼裏已經死了。
而黎薇薇一口一個白票不要錢，不僅沒有被兇，還附贈好看的笑容，可見人與人果然是不同的。
他只是稍稍感慨，就又被陰沉的視線鎖住，嫌他浪費店主時間，郭正和挺直背：“不用擔心，其實是好事。”
他拿出兩張身份卡：“我們知道黎小姐工作繁忙，來不及給……他們辦理登記，就提了句，黎氏已将手續辦好了。”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黎薇薇拿過身份卡摸了又摸，黑戶限制多多，生活十分不便，每次巡警路過，她唯恐小燭被帶走，更擔心黎氏借此玩陰的，現在隐患總算是打消了。
她由心贊嘆：“黎氏，好人啊。”
郭正和點頭：“我一定會轉達這句謝語，那麽漂亮妹妹，再見。”
說完他就溜，絲毫不給青年收拾自己的機會。
既然有了錢，要不升級熔爐，近神者戰寵留下的結晶都是A級貨，需要高級熔爐才能煉制，她現在這個自然是不行的，但仔細思考，她不一定能煉制出A級裝備，就算能成功，她也沒有執照啊。
還是算了，黎薇薇拿着卡扇風，想花錢都花不出去，哎她真是太難了。
到了珍妮的下班時間，黎薇薇讓張波和尤金跟着回去，早晚班從明天開始，誰早誰晚他們自己商量，望着那一高一矮的背影，黎薇薇想到那個娃娃壞掉的女孩，這麽晚了，也不知道雜貨鋪還開門不。
要是沒有，娜娜今晚又要當一回女鬼了。
可黎薇薇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就與哭聲尖尖細細的娜娜有了交集。
當時她正仰面倒在沙發上，假裝自己是條沒有夢想的鹹魚。
黑發青年單膝跪在她邊上：“薇薇。”
青年微微一笑猶如精靈，推門進來的張波雖也是男人，卻忍不住看向他，頓感到了美的沖擊。
這樣的男人肯定很受歡迎吧，張波漫無邊際地亂想，就算不小心弄壞了小女孩的同人本，估計也能被原諒。
張波又望了一眼青年，對方面容柔和包容，光這麽被注視着，似乎就能生出幸福感，他忽然生出克制脾氣的念頭，也許這樣就能被人喜歡了。
他換上工作服，一套粉色有花邊的圍裙，腹部印有薇記的标志，前胸有大片用來備用的留白。
張波湊近青年想多學學，就聽到後者溫柔開口，“您該起來996了。”
接着他那天賦過人的老板，就發出了瀕死的哀鳴，本就不高漲的情緒，瞬間跌破谷底，要不是她胸膛還有起伏，那搭着毯子一動不動的模樣，就像是具橫屍。
張波：“……”
也許暴躁點也不錯。
張波遲疑了下，還是走上前，忐忑取出一杯冰淇淋：“這是娜娜做的。”
黎薇薇擡起頭，就聞到誘人的奶香味。
“她花了很多心思，認真挑選材料，還把廚具洗了三遍，我……”張波搓了下頭發，“這些也沒什麽，她就是單純想感謝您。”
黎薇薇接過那杯冰淇淋，小燭适時遞來勺子，她斜了青年一眼，冰淇淋入口的感覺細膩香甜，可能是沒有別的材料，只能做成奶香味，但樸質的味道，很好體現出牛奶本來的味道。
“很好吃。”
張波放松下來，随口道：“能不好吃嗎，五大瓶裏面就選出這麽點。”
黎薇薇一愣，真是個讨人喜歡的女孩子。
雖然一大早就有美食buff加持，但很快被996的深淵消磨殆盡，她悲痛欲絕，人生也許枯燥，但至少不該被工作支配，想想外面美麗的雪景，再想想熱鬧喧嚣的街道，錯過不覺得惋惜嗎。
小燭：“說人話。”
黎薇薇：“我要出去玩。”
“咳，我是說……出去開拓業務，我們的顧客還是太單一了，除了女兒那，就是隔壁兵哥，一旦出現什麽問題，他們不買了，很容易倒閉的。”
小燭一臉嚴父模樣，“不行。”
黎薇薇心虛低着頭，但死不悔改。
張波：“……我有一個想法。”
黎薇薇和小燭雙雙轉過頭去看他。
……
油炸食品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一連竄的紅燈籠像是長龍，消失在街尾燈火闌珊處，面容放松的人們穿梭在攤子間，不時駐足買上一袋美味，小孩舉着烤鱿魚嬉笑着跑過。
隔壁街正在舉行美食節，黎薇薇從街頭吃到街尾，心滿意足拍着肚皮，小燭垂眸看她，輕柔擦着她的嘴角。
美食撫平了她被996傷害的心，終于記起來這裏的目的——發展客戶。
好的攤位是需要付錢預定，但她又不是真來開拓的，旮角不要錢的地方就很好。
黎薇薇就這麽找了個娘不疼爹不愛的地方，美滋滋鋪上桌布，理直氣壯擺出自己的商品，她家的戰寵糧受辣麽多毛絨絨喜歡，怎麽就不是美食了？
所以她擺出了安心，擺出了風格，成了這塊地最靓麗的崽。
左右的攤主：“……？”
這兩人連續參加了五年的美食節，頭次看到不是人吃的來搶生意，左邊的大媽見小姑娘長着俏，青年又俊得不行，好意提醒：“咱這養戰寵少，帶戰寵來這的就更少，更何況這裏還沒人，姑娘別在這浪費時間啦。”
黎薇薇謝過大媽好意：“就是來玩的。”
大媽就不再勸，右邊那個胖子哼了聲，就算出來玩，至少得賣人吃的東西吧，腦子有毛病。
但這和他有什麽關系，胖子擺弄泡泡，餘光瞄到有什麽洶湧而來，他轉過頭：“！”
卧槽，好多貓！
胖子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貓潮給吞沒了，他感到無數毛爪子，從他的臉上，身上，腿上借力躍出，竟生生将他這兩百斤的人，給蹬坐在地上。
他帶着一身爪印，呆呆回不過神，望着自己翻倒的碗盆，耳邊是整齊一致的呼嚕聲。
那些對他行兇的貓咪，跟沒骨頭似得，黏在隔壁那女的身上，它們有的蹭着人，或者翻身露出肚皮，還有的繞着她不停打轉，毛茸茸的尾巴尖勾來勾去。
胖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養了一只貓，別提多兇悍了，不說肚皮吧，就是摸摸背都要被咬，面前這些撒嬌任撸的，真是傲嬌不好親近的貓主子？
怎麽就叫得這麽嗲這麽甜，完全不能更谄媚了。
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夢。
胖子否認的同時，眼睜睜看到只大橘湊上去，想要親一親那女的，人還沒表示呢，貓就先不同意了，邊上那小了一半的三花硬生生将它拍了出去。
衆貓齊齊哈氣，頭頂一行大字——就你這小賤蹄子，也配親近皇上！
胖子酸死了，恨不得拿起衣袖咬一咬，這時不遠處傳來震天的咆哮，習慣了貓咪們的溫柔蜜意，這一下就跟張飛那聲‘哥哥’的效果差不多。
卧槽，哪來的金錢豹！
它的主人呢？這樣的兇獸怎麽也不看着點！
胖子見大豹子一步一步接近，腿軟得站不起來，豹子兇猛撲上來，他捂住眼睛，耳邊傳來一聲軟軟的咪。
只見金錢豹不講武德，強悍擠開其他貓，嬌弱縮在那女的懷裏，就像個三十歲的寶寶。
胖子：“？？？”
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做什麽？
娜娜趕到時，就看到自家戰寵粘着個漂亮姐姐，整個抱上去不說，還用尾巴勾着人小臂，邊被撸邊喂東西吃，頂着滿臉的毛，硬是笑了出來，那傻樣實在讓人沒臉看。
她趕緊過去，想把豹子薅下來：“旺財，你在幹什麽啊旺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