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二:出軌 (3)

不是真的吧?”

甄陌輕輕回吻着他,低聲說:“不是。”

“那就好。”薛明陽松了口氣,也不敢再問他們有沒有上過床,又繼續狂吻他。

甄陌感覺到他火熱的欲望頂住了自己的身體,不由得笑出聲來,溫和地說:“我們不能在這裏做,不然湯尼會把你撕成碎片。”

薛明陽一把将他拉起來:“我們回酒店吧。”

甄陌笑着點頭,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然後拉開門,與他走了出去。

湯尼正與方錦城在前面讨論着什麽,看到兩人一起出來,便大聲說:“陌陌,這種人又老土又不可靠,你還是甩了他吧。”

方錦城看他半點面子也不給人留,不由得笑着搖頭。

薛明陽恨他一眼,卻又不敢反唇相譏,怕惹惱了甄陌。他緊緊握着身邊人的手,幾乎是腳不沾地地往外走。

甄陌邊走邊笑,對他說:“人無完人,差不多就算了。湯尼,你也別再挑剔了,還是要珍惜身邊的人。”說着,他看了一眼方錦城。

方錦城的臉立刻紅到耳根。

湯尼轉頭看了他一眼,很孩子氣地一扭臉,不去睬他。

甄陌從他們身邊經過時,硬拉着薛明陽站下了。他笑着對方錦城悄聲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等無花空折枝。”

方錦城是典型的現代香港人,自小接受西式教育,對中國古典詩詞幾乎一竅不通,猛然聽到這首淺顯直白的古詩,頓時覺得再貼切不過了。他喜歡湯尼,為他可以做任何事,卻一直沒有勇氣去追求他。

甄陌卻看得明白,在他耳邊低語:“如果湯尼不喜歡你,會到你的公司來嗎?”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方錦城恍然大悟,頓時喜上眉梢,連聲說:“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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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尼的設計裏時常帶有中國古典文化的元素,因而對中國的傳統文學有所涉獵,聽甄陌念出那首詩,自然明白他想說什麽。他對方錦城在情感上的遲鈍早就不滿了,這時重重地哼了一聲:“陌陌,你別跟這塊木頭羅嗦了,他懂什麽金縷衣?”

方錦城這時已經開竅,立刻聽出他的話外之音,眉開眼笑地說:“我不懂沒關系,我懂你就行了。”

湯尼的眼裏漸漸有了笑意,卻仍然不肯回頭看他,只是擡頭看着T型臺上走出來的一對對模特。

她們都穿着華麗精致的霓裳羽衣,在音樂中飄然來去,演繹着五彩缤紛的夢想,似乎在告訴人們,行樂須及時。

薛明陽乘湯尼和方錦城各懷心事,沒再跟甄陌說話,立刻拉着他走出去,伸手截出租車。

甄陌的手被他愛逾珍寶地緊緊握住,心裏感覺無比舒服。他再無冷言冷語,也沒有任何異議,任薛明陽拖着他上車,到了酒店後下車,直奔電梯,終于回了房間。

薛明陽扔下箱子,一把抱住甄陌,便要熱情似火。

“洗澡。”甄陌瞪他一眼。“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還用你先我先?”薛明陽迫不及待地将他推進浴室。“一起洗吧。”

甄陌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卻也并不反對。

兩人脫了衣服,站到花灑下,互相幫對方清洗身體。摸着摸着, ,自然就摸出火來。

薛明陽将甄陌壓到牆上,貪婪地吻咬他的雙唇,吸吮他的舌尖。

甄陌呻吟出聲,伸手抱緊了他,與他纏綿相吻,激情四溢。

薛明陽很快便忍不住了,将他轉過去,借着水流挺身向前,沖進他的身體。

甄陌撐着牆,随着他的頂撞搖晃,在激烈的快感中呻吟。

伴随着嘩嘩的水聲,浴室裏不停響起喃喃的聲音。

“陌陌……”

“嗯……”

“陌陌……”

“嗯……”

“我愛你,陌陌……”

“我也愛你……”

薛明陽聽到這話,簡直要瘋了。他狂熱地抱緊了身前的人,吻着他的脖頸、肩胛、脊背,腰部的力量更大,更快更猛地沖撞過去。

甄陌已經站不住了,整個人貼到牆上,被瘋狂的沖激逼得迅速達到高潮。他混亂地仰起頭,繃緊身體,在高潮中叫了起來。

薛明陽與他同時噴射出灼熱的火焰,随即抱緊了他,在水流中微微顫抖。

兩人意猶未盡,胡亂擦幹身體,便擁抱着出去,滾上了床。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

他們冰釋前嫌,盡情狂歡。直到紅日西沉,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從再一次的高潮中平靜下來,精疲力竭地躺在那裏喘息。

薛明陽拉過被子來,蓋住甄陌和自己的身體,接着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滿足地長嘆一聲,笑道:“陌陌,要是早知道你這麽寬宏大量,我當時就該向你坦白。”

甄陌閉着眼,笑得特別開心:“以後還會瞞我嗎?”

“不會了,我向你保證,永遠不會再瞞你了。”薛明陽将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心口。“陌陌,我向你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喝醉,更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甄陌翻個身,緊貼着他,伸手點一點他的唇,親昵地說:“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實情吧,免得你永遠內疚。我可不想你心裏存着這麽個疙瘩。”

“什麽?”薛明陽不明白,但很喜歡他與自己如此親近。

甄陌再爬上一點,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湊近他耳邊說:“那天夜裏,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沒接,我就知道你喝醉了。你這人意志薄弱,警惕性又差,天真幼稚,一無是處,弄不好就被人占了便宜去。所以,我就等在酒店大堂,看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還知不知道回來。”

薛明陽緊張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甄陌微笑:“你倒是回來了,可陪你回來的還有一個小美人,這可讓我很生氣。”

薛明陽更緊張了,趕緊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讨好地看着他。

甄陌嘆了口氣:“有什麽辦法?碰都碰到你了,只好認了。我當時就迎上去,幫着他把你弄到你的房間去。”

“為什厶是我的房間?”薛明陽忍不住了,不解地問。“為什麽不弄到你的房間?我本來就是住那裏的。”

甄陌哼了一聲。

薛明陽趕緊賠笑:“是是是,你生我氣,我明白。”

甄陌被他逗得再也繃不住臉,笑了起來:“後來,我就把那個美人請走了。放心,我很客氣,一點也沒有傷他,而且讓他幫忙保密,不要跟李家豪說。這孩子是個妙人兒,馬上明白過來,便一口答應。他說是李家豪付錢,所以不肯要我的錢,就自己走了。”

薛明陽恍然大悟,激動地說:“陌陌,那……那天夜裏就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啊,你這個瘋子。”甄陌恨得咬牙。“做得那麽狠,差點弄死我。”

薛明陽簡直想放聲歌唱。他激動地抱住甄陌,用力翻過身去壓住他,一邊沒頭沒腦地吻着,一邊連聲說:“陌陌,陌陌,太好了,這太好了,你太好了,原來我沒有出軌,我沒有對不起你。謝謝,謝謝,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告訴你。陌陌,我愛你,我愛你……”

甄陌摟住他的脖子,溫柔地回吻着他。

薛明陽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他擡起頭來看着甄陌,輕輕地說:“陌陌,我們去度蜜月吧。”

甄陌雙眉一挑,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建議。略微思索片刻,他便點了點頭:“好。”

薛明陽大喜:“那好,還要兩天時裝節才閉幕,你把護照給我,我去辦手續。”

“不要參加旅行團。”甄陌順口提醒。

“當然不參加。”薛明陽又去吻他。“我們度蜜月,怎麽會讓一大群人跟在旁邊?”

甄陌笑着點頭,不再多說什麽了。

薛明陽輕輕重重地咬着他柔軟的唇,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甄陌笑着,索性伸手下去撩撥起來。薛明陽長長地呻吟一聲,再也忍耐不住。

火焰再度燃燒,更加激烈,也更加甜蜜。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的薛明陽便跑到旅行社,與那裏的工作人員研究半天,定下了與甄陌前往馬爾代夫一周自由行的路線,便拿回來給甄陌看。

甄陌沒有意見,薛明陽便委托旅行社訂下了從香港到馬爾代夫首都馬累的往返機票,以及五天的酒店住宿。

中國公民可以在馬爾夫代落地簽證,因此不需要提前辦理。

薛明陽辦好這一切,便乖乖地在酒店等着,再也不敢亂跑了。李家豪與他通過電話,知道甄陌已經原諒了他,便好好地調侃了他一番。薛明陽沒有對他說自己并沒有與小清有過那一夜。甄陌不讓他說,怕李家豪知道自己付了大價錢,而小清卻什厶也沒做,未免會覺得自己當了冤大頭,或許會惱羞成怒,因而對小清不利。

“這叫劫富濟貧。”甄陌強調。“誰叫他竟然鼓勵你出軌?就該讓他出點血。”

薛明陽自然不反對,聽了這話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我一定不告訴他。”

這兩天,甄陌仍然早出晚歸,可他們卻過得很快樂。薛明陽開心極了,與他好得蜜裏調油,樂不思蜀。

等香港國際時裝節隆重閉幕,兩人便分別打電話回去,把工作安排好。

甄陌讓兩個助手先回去,把這次簽好的訂單帶着,按以前的相關程序處理。因為是度假,不必帶正裝,甄陌和薛明陽的兩個旅行箱也讓他們提了回去。

兩人随即去了屬于李家豪的巨型商場,買了一個旅行袋和一些普通的純棉T恤、沙灘褲,還有防曬霜、拖鞋、牙刷、藥品等旅行必備之物。兩人很少一起逛商場,這時有商有量,非常開心。薛明陽樂得飛飛的,甄陌也一直愉快地笑着。

第二天,兩人直奔機場,就此踏上蜜月之旅。

從香港到馬累,空中飛行時間要七個小時。

薛明陽闊氣得很,訂的是頭等艙。甄陌到了機場才知道,不由得笑着搖頭。

薛明陽理直氣壯:“要飛七個小時啊,累死人了,不坐舒服點怎麽行?”

甄陌這次覺得他說的很對。香港時裝節的七天時間裏,從早上到晚上都安排有活動,幾十場秀,還有一些時裝公司希望與他合作,也不得不應酬。再加上因“出軌”之事收拾薛明陽,又和湯尼到處玩,不停做戲,實在累得夠嗆。飛機上這七個小時,在頭等艙裏可以好好睡一覺,充分休息。

薛明陽見他一起飛就開始睡覺,也不去吵他,向空中小姐要了兩床毯子,先替他蓋上,自己也閉目養神。

飛行時間太長了,兩人睡了一覺,醒來還沒到地方。薛明陽叫了兩杯咖啡,又從包裏摸出一副旅行跳棋,與他玩了起來。

兩人各選了兩個顏色的棋子,很認真地玩着,就像兩個天真的孩子。

終于,聽到空中小姐通知大家,馬爾代夫就要到了。

這裏比北京時間晚三個小時,現在天仍然亮着,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甄陌和薛明陽都探頭向窗外看去。

他們正飛行在浩瀚的印度洋上空。蔚藍色的海面上,出現了一串串翡翠般的珊瑚礁島,宛如美麗的花環。從高空俯瞰,仿佛幾只巨大的海星正飄浮在海上,潔白的沙灘清晰可見,周圍的海水清澈見底,色彩從深藍到淺藍,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

薛明陽贊嘆:“真是名不虛傳,确實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甄陌也點頭:“是啊,太美了。”

飛機開始降落,兩人把東西收起來,安靜地等着。

馬累機場比較簡陋,但人們都很興奮。乘客幾乎全是過來旅游度假的,而這裏漂亮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期望。

馬爾代夫是一個沒有城市概念的島國,唯一的城市就是首都馬累。印度洋上的兩千多個小珊瑚島組成了這個奇妙的國家。它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戰火,從來沒有發展過任何工業,人們世世代代搖着小船在海上捕魚為生。海水如空氣般透明,空氣如海水般清澈。

他們第一晚就住在馬累。

這是一個大約只有兩平方公裏的小島,卻是馬爾代夫的商業中心,這個國家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居住在這裏。

從機場出來,酒店的代理在外面接他們。

甄陌用流利英語與他打過招呼,那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便熱情地帶他們上了一艘船。

從機場島到馬累島,乘船十分鐘就到。上岸後,走幾分鐘就是酒店。

這時,已是夕陽西下。

服務生都很熱情周到,請他們拿出護照,替他們填好入住登記,他們只需要簽個字就行了。行李員将他們的旅行袋提着,送到他們的房間裏。

薛明陽已經聽旅行社的小姐交代過,從進門開始,便一路給小費,每人一美元。他也不多給,免得壞了規矩。那些孩子都很腼腆,接過小費時用溫柔的聲音說“謝謝”。後來他們便發現,這裏的人說話都這樣,低低的,溫柔的,帶着親切的微笑,讓人賓至如歸。

他們住的是一幢獨立的平房,白牆紅瓦,掩映在綠樹叢中,外面兩三步就是潔白的沙灘和清澈見底的淺海,門前放着兩把躺椅,美得就像仙境一般。

兩人心曠神怡,開心地拿出T恤、短褲換上,便一起出去吃晚飯。

雖然已經是十二月底,可這裏的氣溫白天仍有三十度,晚上降了下來,卻也不冷,只覺得清涼怡人。

要按日歷,今天就是平安夜了,但馬爾代夫是伊斯蘭國家,對基督教的節日自然是不理會的。因此,這裏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喜慶氣氛,也沒有新年即将到來的意思。

時間在這裏仿佛停止了,人人都很悠閑,有着單純的眼神和燦爛的笑容。他們對外面的世界沒有興趣,覺得生活就這樣過着,挺好,那些他們所不知道的,也是他們所不需要的。

由于土地很少,這裏的街道和房子都很袖珍,看上去五彩缤紛,每一家的木門或樓梯都漆上了鮮豔而濃重的顏色。粉紅的,淡黃的,淺綠的,湖藍的,配着白色的牆壁,就像童話世界。每家每戶都有花,豔豔地怒放。兒童在街上踢球,老人在一旁觀看。一切都是那麽和諧、寧靜。

兩人悠閑自在地走在用細珊瑚沙鋪就的街道上,看着路邊挺拔的椰子樹和姹紫嫣紅的奇花異卉,聞着迎面飄來的不知名的清香,整個人都徹底放松下來。

凡間俗世已經離他們無比遙遠,仿佛連語言都變得多餘,只剩下舒朗的微笑。

他們沒有去西餐廳,而是進了當地人開的餐館。那位中年大叔愉快地向他們介紹本地特産。甄陌很感興趣地笑着,根據他的推薦,點了煎魚、炸魚球、用金槍魚和椰子煮成的古拉、椰奶加白飯布丁的福利波阿奇和一種稱為奇路撒巴特的甜奶飲品。

食物端上來後,兩人嘗了嘗,基本上都有一點淡淡的甜。甄陌很喜歡,薛明陽自然也就喜歡。

老板見他們吃得很香,也笑得很開心。

這裏的快樂總是那麽單純,感染力很強。

兩人吃完飯,付了賬,在桌上放下一美元小費,笑着跟老板說再見,便一起走出去,在海邊慢慢地散步。

伊斯蘭國家禁止同性戀,兩人入鄉随俗,并沒有什麽親熱的舉止,只是并肩走着,在別人看來,也就是一對好朋友。

夜幕已經降臨,海上有零星的漁火閃爍,深邃的夜空中群星燦爛,兩人偶爾相視而笑,并不說話,心裏已經是無邊的歡喜。

這個島實在太小,圍着海岸繞上一圈,也不過花了半個多小時。

回到酒店房間,他們洗了澡,躺在床上溫存。

兩人都想着今天經過了長途飛行,害怕對方太累,覺得最好不要激烈做愛,還是休息為好,便只是在床上溫柔相擁,輕輕地啄着,慢慢地吻着。

有節奏的潮聲在窗外一直響着,偶爾似乎有魚躍出海面後再入水的“咕咚”聲傳來,使夜色變得更加靜谧。

兩人綿綿密密地親吻,都覺得這樣就很好了,心裏塞得滿滿的都是快樂,不應該再貪婪,不必再索取更多。他們相對着靜靜微笑,然後伸手關燈,很快便進入夢鄉。

第二天,兩人很早就起來,赤足走在海灘上,一起看着太陽從海面上慢慢出來,然後才愉快地到酒店餐廳去吃自助早餐。

接着,他們便乘上專門過來接他們的快艇,到五十公裏外的蜜月島去。

薛明陽當時在旅行社聽工作人員介紹馬爾代夫的十幾個小島酒店時,一聽蜜月島的名字便馬上決定選擇這裏,再看到諸如“珍珠般晶瑩的沙灘映着美麗的海景,蔚藍的寧靜,陽光明媚的心情”這樣的形容詞後,就更是堅定了信念。

甄陌對這個小小島國是一點也不了解的,聽他訂的酒店是蜜月島,還對他的孩子氣覺得好笑。

蜜月島位于馬爾代夫北部珊瑚島的最東邊,遠離其他島嶼。帶空調的快艇并沒有直奔酒店,而是帶着他們先行浏覽了一番這一帶的珊瑚島。許多島都很漂亮,看得兩人目不暇接。

等到登上蜜月島,甄陌便覺得薛明陽的選擇很正确。

他們辦好了入住手續,被服務生帶着,沿着架設在淺淺海水裏的木橋,走到建在海面上的別墅,進了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蜜月套房。

雖然兩個大男人要住這樣的房間讓酒店的服務生略感驚訝,但仍然還是和藹可親地微笑,禮貌周到地服務。

走進卧室,他們看到鋪着雪白床單的床上用豔紅的花組成了美麗的圖案,一派旖旎的浪漫色彩。

薛明陽很歡喜,連聲道謝,竟然拿了十美元小費給服務生。

那個男孩非常高興,也連連向他道謝,然後恭謹地退出。

客廳的地板是透明的玻璃做的,一低頭就能看到清澈的淺藍色海水和游來游去的彩色小魚。

薛明陽很喜歡這裏,再看甄陌也笑得很開心,就更高興了。他伸手過去抓住甄陌,在他耳邊誘惑道:“我們做吧。”

甄陌唇角輕揚,輕輕點了點頭。

T恤和沙灘褲很容易脫,甄陌很快便赤裸着被薛明陽放到地板上。

那層玻璃仿佛根本不存在,甄陌似乎就躺在輕輕蕩漾的海面上,五彩缤紛的魚兒在他周圍游來游去。他就像是水做的精靈,令人着迷。

薛明陽癡癡地看着,不由得輕聲說:“真美。”

兩人擁抱,親吻,纏綿。輕輕的呻吟,喃喃的低嘆,伴着外面的流水聲,慢慢地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裏。

一切都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兩個人就像在風中飛翔的鳥,在海裏悠游的魚。帶着幽幽花香的空氣包裹着他們,随着他們急促的呼吸進入他們的身體。快感迅速蔓延,讓血液沸騰,使大腦空白,感覺裏只有對方,整個世界都不再存在。

過了很久很久,兩人才從飄飄欲仙的高潮中平靜下來。薛明陽從甄陌的身上滑下,一臉滿足地躺到玻璃地板上。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外面的水天一色,三兩只水島翩翩飛過。

薛明陽懶懶地問:“我們下午做什麽?”

“游泳,曬太陽,看海。”甄陌的聲音也是懶洋洋的。“做什麽都可以,也可以什麽都不做。”

“好。”薛明陽微笑。

兩人洗了澡,爬到花床上去睡了一覺,然後才到島上的餐廳吃午飯。

這裏有不少人看上去像是情侶,都很開心,一直微笑。

他們很喜歡這樣的氣氛,安靜,輕松,愉快。兩人對坐着,吃了很多東西,偶爾低聲交談,說的都是這裏的美景,不停地贊嘆。

吃完飯,兩人繞島一周,閑逛了一下。無論是遇到服務生,還是游人,彼此都會微笑致意,親切如朋友。

然後他們回去,換了泳褲,從屋裏直接走樓梯下到海中,在淺淺的水裏游着,玩着,追逐着。

晚上,兩人躺在陽臺上的躺椅裏,一邊吹着清涼的海風,一邊看着天上的繁星。

直到深夜,他們才睡去。

這裏位于赤道,雖是冬季,太陽仍出來得很早,兩人早早醒來,赤足走到陽臺上,一起看着瑰麗的朝霞緩緩出現在天際。

薛明陽從後面抱着甄陌的腰,将下颌擱在他的肩膀上,快樂地看着火紅的朝陽迅速升起,随即發出耀眼的光芒。

甄陌向後靠着他,惬意地笑着。霞光映照着他的臉,讓他看起來就像是畫中的人。

薛明陽在他耳邊低低地問:“今天我們玩什麽?”

“你不要老問這個問題行不行?你是不是跟旅行團跟多了,不玩不舒服?”甄陌半真半假地嘲笑他。“現在我們是度假,又不是游客,沒必要每天把行程安排得滿滿的。一會兒我們去吃飯,然後帶本書,去沙灘上躺着看書。”

“看什麽書啊?我不要看。”薛明陽耍賴。“我們上午到沙灘上玩,或者去海上玩帆船,下午就回來,繼續游泳、曬太陽,還有,做愛。我們明明是在度蜜月。”

甄陌笑道:“好好好,都依你。”

薛明陽很快活,忽然童心大起,将他一把抱起來,越過陽臺的欄杆,扔進了海裏。

這裏的海水比游泳池還要淺,甄陌掉進海中,很快坐到海底。他微一挺身,便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他叫道:“好啊,你居然敢害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薛明陽哈哈大笑,回頭就往房間裏跑。

甄陌爬上去,追進門,猛地撲到他的背上,濕淋淋的衣服立刻把他的T恤浸得透濕。

薛明陽想把他甩下去。

甄陌一手抓住他,一手去咯吱。

薛明陽笑得不行,頓時軟下來,沒了力氣。

甄陌把他拖出去,推進了大海。

薛明陽在水裏滾了一圈,這才站起來,繼續哈哈大笑。

甄陌和薛明陽把身上的海水洗幹淨,換了身棉布T恤和薄麻長褲,這才到餐廳去吃早餐。

蜜月島酒店的自助式早餐品種很多,兩人反正沒事,便嘗嘗這個,試試那個,耗了很長時間。

在這裏,陽光很足,海水很藍,時間很多。人們不管做什麽,都是懶懶的,從容的,輕松自在的,開心的。

等到吃完飯,兩人往回走,準備去房間裏換泳褲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十五分了。他們悠悠閑閑地走到沙灘,準備踏上伸向海中的木橋。

突然,他們腳下的海水迅速退向很遠很遠的地方,露出了濕漉漉的海底。在他們眼前,大海仿佛神奇地消失了。

薛明陽張大了口:“這是什麽景象?沒聽旅行社的人說過啊。”

甄陌擡起頭來,凝神看向遠方。

一道渾濁的灰黑色的水線出現在遠處,正向這邊急速推進。

甄陌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本能地感到危險。他一把抓住薛明陽的手,叫道:“快跑。”

薛明陽很聽他的話,什麽都沒問,便握緊他的手,與他并肩向島上的酒店大堂裏飛奔。不管是什麽狀況,畢竟那裏的建築比較結實一點。

他們兩人在商海多年,都是處理危機的高手,這時不用商量,已經在瞬間做出了準确的判斷和最好的決定。

那道水線很快便撲了過來。沙灘上的人開始沒注意,這時才看清楚,原來那是一道高達十米的水牆,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這邊飛卷而來。他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驚慌地大叫,返身便跑。

甄陌和薛明陽剛剛沖進酒店大堂,巨浪便呼嘯而至,迅速吞沒了那些水上別墅,吞沒了正從沙灘上往回跑的人,吞沒了花草樹木,吞沒了整個蜜月島。

海水咆哮着,從陸上建築大開的門窗裏灌進去,撲向所有東西。

甄陌與薛明陽對視一眼,緊緊擁抱在一起。

冰涼的濁水撲向他們,巨大的力量将他們卷起,把他們拖離地面。兩人屏住呼吸,随波逐流,只有手中的力道不減,死死地抓住對方。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有一瞬,海浪帶着他們,重重地撞在牆上。

兩人痛得差點窒息,卻咬着牙不敢開口,怕被水嗆到,那就真的完了。

第一波大浪過去,第二波更高的浪接踵而至,狠狠地撲打到他們身上。

兩人緊緊抵住牆,希望這幢建築夠結實。

接着,第三波巨浪卷至,填滿了這座房屋的全部空間。

兩人覺得仿佛有巨大的力量想将他們從地上拽起來,拖出去。他們緊緊擁抱着,努力向下沉,與怒吼的海水對抗着。他們都知道,一旦被拖進大海,那就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整個馬爾代夫的海拔平均只有一米,蜜月島也不例外。巨浪一波接一波地撲過來,毫無阻滞地從島上漫過,并未沉積在此,而是聲勢未減,繼續向前,撲向其他島嶼。

這一番巨大的襲擊來勢兇猛,去得也快。大水很快退卻,露出一片狼藉。

薛明陽和甄陌憋着的一口氣已經耗盡,這才覺得水已經退到了頸部。他們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到對方似乎沒有受傷,都覺得很欣慰,但還是異口同聲地問:“你怎麽樣?”

甄陌臉色蒼白,喘着粗氣:“我還好。你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清楚。”薛明陽看着眼前飄浮在水中的桌、椅、雜物,驚魂稍定。

兩人大部分時間都深居內陸,即使到濱海城市公幹,注意的也無非是臺風,根本不知道這是一次規模巨大的海嘯,而他們是死裏逃生。

大堂原來還有幾個服務生和客人,有不少被巨浪卷了出去,只有兩個人靠在另一道牆邊。他們應該也是情侶,男子一手把女子緊緊抱在懷中,一手緊緊摳着窗框,這才得以逃生。

不久,水緩緩退到他們的腰部,漸漸露出雙腿、膝蓋。

甄陌和薛明陽歇息了一會兒,便手拉着手,趟着水往外走去。

從這一刻起,他們都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能分開,一定要緊緊抓住對方,絕不松手。

與房間裏相比,外面更是一片凄慘景象。

水上屋大部分都被巨浪沖毀,而他們的房間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幾個樁腳。放在裏面的個人物品自然是蕩然無存。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說:“先救人。”

海灘上沒來得及跑上來的幾個人已經被卷走了,其他人有些被浪頭卷起,打在樹幹上、牆壁上、屋頂上,大部分都受的是輕傷,勉強能起來,有幾個大概是骨頭斷了,或者受了內傷,倒在地上、房頂上、臺階下,痛得呻吟不止。

他們連忙過去,甄陌用英語向他們詢問傷勢,然後指揮沒有受傷的人去餐廳拿大餐桌的桌面,過來把人擡上去,小心翼翼地送進屋子裏。

酒店的醫生還在、藥品卻大部分泡進了海水中,只有少部分還勉強能用。 甄陌讓他先救治傷員,随目口到處找電話。

酒店的電話都不能用了,只有三、五個客人的手機還可以用。

他們都打了電話給自己的朋友家人,先把情況講了,告訴他們自己平安,但是看樣子是困在島上了,需要想辦法離開,然後才借給其他人用。

甄陌拿到電話後,先給了當地酒店的人,讓他跟馬累聯系,要求緊急救援。得到的消息是,首都也被海嘯襲擊,很多街道水深兩米,船被抛到街上,汽車卻被拖進海裏,一片恐怖景象。

甄陌和薛明陽這才知道,他們遇到的災難是大海嘯。

等那人與馬累通話完畢,他把電話遞給薛明陽:“你給李家豪打電話,請他幫忙,想辦法把我們弄回去。”

薛明陽跟他一樣明白,必須立刻離開這裏。現在,這裏不再是人間天堂,而是名副其實的災區。他們身處大洋之中的小島,周圍的一切都遭到毀滅性破壞,食物和淡水都會緊缺,而且誰也不知道是否還會再來一次這樣的海嘯。

薛明陽很快接通了李家豪。

這時,全世界的新聞都已經報道了剛剛收到的緊急消息,由于印尼北部的海底地震,引發了特大海嘯,波及印尼、泰國、馬來西亞、印度、馬爾代夫、斯裏蘭卡、孟加拉等國,傷亡慘重,損失巨大。

李家豪知道他們兩人是到馬爾代夫度假,一聽新聞便急了,立刻打他們的手機,卻全都關機。他更是着急,不斷想辦法聯絡中國駐馬爾代夫的大使館,電話卻全部中斷,聯系不上。

直到接到薛明陽的電話,已經是海嘯發生後一個多小時了。他焦急地詢問情況,得知兩人無恙,這才松了口氣,說道:“你們等着,我立刻跟馬爾代夫周邊幾個沒有受災的國家聯系,請那邊的朋友馬上派水上飛機過去接你們。”

“好。如果可能的話,多派幾架來。這裏有傷員,還有好些游客。”

聽到李家豪答應後,薛明陽趕緊挂斷電話,以便盡量節約電池和電話費。

前來度假的人現在個個都像是難民了。大部分人情緒還勉強能穩住,但幾個痛失親人、同伴、朋友的游客和當地人都痛哭失聲,非常難過。其他人一邊安慰着他們,一邊焦急地等待救援。

所有人都感覺很疲憊,甄陌和薛明陽也不例外。

這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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