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怎麽在這兒？”
校長驚訝的看着霍長青,“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霍長青：“過來看個朋友。”
他又和教導主任打招呼，“你老又發福了。”
“你小子瞎說什麽。”胖胖的教導主任，笑眯眯的拍拍自己肚子,“我現在是享福。”
“看出來了。”霍長青一挑眉,“這肚子越來越大, 裝的都是福。”
校長聽了「哈哈」笑，教導主任一點不生氣，“你也快了，過不了幾年也會像我這樣，不用現在就羨慕。”
白樂樂聽到霍長青和人說話，推開宿舍門問：“你和誰說話呢？”
他一探腦袋，看見是校長和教導主任他們, 立刻出來打招呼。
“我們就是來找你。”校長對白樂樂說：“想和你談談。”
“哪有下班還找上門來談事的。”霍長青眉頭微蹙, 看向校長問：“有什麽急事還勞你們親自來找？”
“哎！”校長嘆氣：“我們是剛從市教育局回來, 有件事想提前和白老師打聲招呼。”
他一臉難色, 眼神歉意的看着白樂樂：“白老師，現在能談談嗎？”
“可以呀。”白樂樂閃開身, 讓出門口的位置請他們進來，“校長請進。”
教導主任落後一步，沒有跟校長他們進去，等門口沒人了。
他才看向霍長青, 眼神示意一下，低聲問他和白樂樂什麽關系。
Advertisement
“有事？”霍長青有種不好的預感，直接問道：“難辦？”
“也不算難辦。”教導主任嘆氣：“只是白老師面子上會不好看，恐怕會有些想法。”
昨天大會宣布, 分給白樂樂一間宿舍, 結果被人反應到教育局。
說他不符合分宿舍的條件。
今天就打來電話, 把他們找去批評一頓，要把宿舍收回去分給別人。
霍長青：“……”
白樂樂剛和他訴完委屈，又顯擺一頓他氣人的過程，現在打臉來的這麽快？
“其實這件事……”教導主任欲言又止，片刻後還是說道：“是我們考慮不周，要是提前請示也就不會這麽被動。”
分配宿舍這件事，與教育局無關，是他們學校領導的事。
由他們自己決定。
但是要有人反應情況，那就會插、手調查，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教育局不同意分給白樂樂。
教導主任看霍長青臉色不好，一直沒說話，擡手拍怕他肩膀。
“我們争取了，但是沒用。”
他給霍長青解釋：“原先定的是宿舍，現在改為福利房，性質和條件不一樣。”
就是壞在宿舍和福利房的區別上。
“不論是什麽原因。”霍長青一臉嚴肅，語氣生硬地道：“你們當衆宣布了就不能收回。”
“嘿！”教導主任拍了他一下，瞪眼道：“你和我倔什麽，我說了算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領導說不行，咱就得照辦。”
他雙手一攤，無奈地說：“我嘴皮子可是都磨破了，但就是沒用。”
教導主任和校長也明白，經過昨天大會，說是獎勵白樂樂一間宿舍。
現在又要收回，還是教育局下的令，白樂樂臉面上确實過不去。
但他們已經争取了，現在只能找白樂樂做工作，希望小同志能想開一些。
……
此刻宿舍裏面，白樂樂坐在凳子上，已經知道校長的來意。
他臉「騰」的一下紅了。
白樂樂下意識捏緊手指，心裏瞬間慌亂，這下臉丢大了。
要是沒有王麗麗這件事，宿舍收回去也沒什麽，但是現在……
白樂樂一激動，直接來一句：“我不同意。”
他停頓了一下，覺得太生硬，又道：“這是你們宣布的獎勵，現在又收回去算怎麽回事？”
他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校長也是無奈，語氣溫和地說：“白老師別激動，聽我慢慢和你說。”
學校争取蓋這些宿舍，原本是為了解決那些外來教職員工，在鎮上租房住的問題。
但是還有一部分教職員工，家庭困難住房緊張，這樣一來就産生矛盾。
從年前鬧到年後，經過教育局批準，把宿舍改為福利房分配。
按照福利房的條件，白樂樂确實不符合，所以有人有情緒鬧意見也是可以理解。
“我們當初是想着。”校長說：“白老師覺悟高自願支援教育，理應給予獎勵并幫着解決一部分困難，所以才破格分你一間。”
他說着又檢讨自己，說考慮的不充分，應該提前請示教育局獲得批準。
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是校方問題，他代表學校給白樂樂道歉。
“你放心。”校長說：“關于這件事，不會讓白老師有壓力，我們學校還會從其它方面給予獎勵。”
“絕不會辜負白老師對教育事業的奉獻。”
“我不同意。”白樂樂搖頭，一臉堅決地說：“說好獎勵我的，你們不能收回。”
他感覺自己臉火辣辣的疼，就嘚瑟這一回，就自己打自己臉了。
校長：“……”
這孩子情緒太激動，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勸，但是宿舍是一定要收回的。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宿舍門被推開，霍長青和教導主任進來。
霍長青看見白樂樂臉色難看，握着拳頭的手有些發抖，大步走到他身邊安撫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沒事。”霍長青說：“還沒收回去，就有機會。”
還不等他繼續說，白樂樂「咻」的一下起身，“我不要，就是現在分給我，我也不要了。”
他說完看向校長，“校長，我想辦理停薪留職。”
白樂樂這話一出，霍長青他們俱是一怔，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別激動。”霍長青擡手抓住他肩膀，“不就是一間宿舍，交給我來想辦法。”
“就是因為你……”白樂樂深深喘息一下，态度堅定地說道：“我才不要。”
他與霍長青對視，堅決的眼神闡述了他不是信口開河，更沒有威脅誰的意思。
是真的這麽想的。
“咳咳。”教導主任打破僵局，對白樂樂說：“白老師剛來學校，辦不了停薪留職，條件不夠。”
“那就請假。”白樂樂冷靜下來，委婉地說：“我家裏有事要回省會，請一段時間長假。”
校長臉色不好，眼神飽含愠怒，一口回絕道：“哪種都不可能。”
別說現在正是缺人才的時候，就是不缺也不能放白樂樂走，這可是本科畢業。
他們學校本科學歷的沒幾人，否則也不會聽白樂樂分過來，就想着獎勵一間宿舍。
想要把白樂樂徹底留下來。
“校長。”霍長青不樂意了，蹙眉道：“想要留住人才，不是你們這種留發，要注意态度。”
校長：“……”
霍長青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心塞不已，“這是本科生，還是恢複高考第一批大學生，不是遍地的大白菜，讓人随意挑揀。”
很多地方想要都搶不到，有的為了引進人才，何止是分間宿舍這麽簡單。
那是什麽豐厚的條件都開得出來。
“好了好了。”教導主任打圓場，笑眯眯的看着霍長青說：“你小子得給老師個面子。”
“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霍長青被他說的哭笑不得，“你自己說說，宿舍該收回去嗎？”
“你們學校要是誰不滿意，就去教育局反應一下，你們就立刻縮回去，那不是亂套了。”
大家都去反應呗，反正去了就會得償所願，這還有沒有原則了？
“嗨！”教導主任讓他說笑了，滿意的看眼霍長青，“你還真給我面子呀！”
他轉頭看向校長，眼神詢問怎麽辦，但是嘴裏卻是說：“這小子改好了，沒說難聽話，長大成熟穩重了。”
“沒說我們放了屁，還能收回去。”
校長：“……”
他無奈搖搖頭：“這件事無法更改，宿舍必須收回，局長親自下達命令。”
一句話定了基調：是讓你們解決教職員工住房困難，不是讓你們拿去做獎勵。
“那我就不要這份工作了。”白樂樂一聽，就說：“一會兒我就把東西搬走，把宿舍給你們倒出來。”
“別意氣用事。”教導主任還想再勸，被霍長青攔住，“你們先回吧，讓他先冷靜一下。”
他把人送走，回到宿舍就看見白樂樂紅着眼圈兒，坐在床上發呆。
“叔叔。”寶娃兒給他擦眼淚，“不哭。”
“沒哭。”白樂樂抱住他，“剛才吓着你沒？”
“不怕。”寶娃兒一扭頭，指向霍長青說：“爸爸在，不怕。”
“都不如孩子。”霍長青坐到他身邊，“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嘛。”
“就是因為你，我才不要。”白樂樂低下頭說：“我不想你為我去求人。”
他知道霍長青不想再與鶴市的人有牽扯，要是為他這一間宿舍求人，白樂樂寧可不要。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白樂樂揉揉眼睛，對霍長青笑道：“我不要了。”
“別犯傻。”霍長青說：“上了這麽多年學，難道不就是為了有份好工作。”
“何況你還喜歡教書。”
白樂樂搖頭，這份喜歡不過是相較于其它行業，他喜歡教育事業。
“這份喜歡不足以讓你為我去求人。”
霍長青：“……”
他眼神微動，原來白樂樂的堅決，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白樂樂說：“如果是那樣，我情願不要這份工作。”
他說着站起身，當即付諸于行動，“我現在收拾東西，一會兒和你一起回去。”
霍長青：“……”
他一把拉住白樂樂，嗓音低沉帶着一絲無奈，“你別急，我們先吃飯。”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要是吃完飯還堅持，我就去給你請假，就是辦停薪留職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