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7561字)

你這個傻瓜05

“沒有時間嗎?”

LYNN神色凝重的注視着MUI,剛才她接到了一個讓人扼腕痛惜的噩耗。幾天前伯祖因病逝世,希望他們能夠回鄉下一趟參加葬禮。

“有當然是有的。”

剛好有啊,元旦已經請了連續五天的假,雖然那個一開始并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請的帶薪假。

在決定出發日期後,他們很快打點好三天內需要用到的行李,并交代了KLY好好看家,次日踏上旅途。

葬禮舉行的時間是入棺後的第五天,也就是LYNN與MUI趕回鄉下的翌日。他們當天晚上參加了守靈,MUI看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父親,他也是上周才從另一個大城市趕回來送終的。

母親與父親離婚後有着長時間的分離,不僅是因為LYNN通常呆在國外的緣故,還有父親其實早已另立家庭,就在MUI才上小學的時候,他當時看見父親抱着一個嬰兒對自己說那是MUI的弟弟,MUI才深切體會到離婚究竟意味着什麽。可是當MUI看到父母親在親切交談的時候,他認為他們之間依然存在着微妙的默契。

父親這次也有把那邊的家裏人帶過來,當年還是個嬰兒的那個弟弟,早已經成為了高中生,他已然不認識自己,畢竟父親一年才來看自己一次,MUI工作以後,也變得忙碌就沒有再去多關心父親那邊的家庭。

由于是大半夜才中途參加的守靈,而且還是長年累月不見的伯祖家族,所以在靈堂內守靈的大多數人MUI并不認識。再加上他們是抹黑抄着小路趕回來,MUI在牌位前上了三柱香,與LYNN留到淩晨三點後,便去睡覺了。

第二天是親戚們口中所說的大吉之日,衆人紛紛開始吊唁,每個人都穿着低調的服飾。直系親屬則是素裳、素冠。直到出殡的時候,MUI才看清楚昨晚一路過來的景象。

這個小鎮雖然談不上是處于窮鄉僻壤之中,但是較為遠離城市,路段偏僻,需要乘坐客車後還要轉搭另外一個班次較少的小巴士。

陰暗又帶着霧氣的天空,鼻子一聞便是潮潤氣息的灌入,在濕冷的冬天裏,出殡之路上的每棵植物都無精打采,崎岖的小路上則是結成濕塊的泥巴,讓人驚訝的是這裏的風景居然和記憶裏面的一致,仿佛此處的時間從未流動般。

伴着飄散于當空搖搖墜墜的紙錢,送孝中衆人的低聲啜泣,眼前熟悉的一樣樣景物晃過,MUI感覺仿佛随着時光倒轉一般,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他還是不懂事的時候。

“晃啊晃,晃啊晃……”

帶着鄉裏特有口音的話語,輕輕地,像唱歌一般的呢喃,把MUI背在自己已然彎了一圈的後背上,記憶中的他,就一直駝着背,以至于有了從未會去注意過為什麽他會是這個模樣的習慣。

Advertisement

為什麽呢?是什麽時候變成駝背了的呢?

年幼又不更事的MUI趴在他隆起的那裏,為什麽自己會呆在這個地方?大概是由于貪玩而沒有力氣回家,也有可能是自己胡鬧般吵着要人背。

原來,我們之間還存在着那樣子的記憶。

可是仿佛如同薄霧一般,MUI想去抓住,卻怎麽也無法夠着。

被一個哭腫了臉的中年男子捧着的遺像,上面是陌生的微笑黑白面龐。

原來,這就是腦海深處對他的印象——不記得臉,無法回憶起穿着,只有斷斷續續的聲音,那是他在安慰背上的自己。

衆人小聲飲泣中暗夾一些竊竊私語。

“聽說是半夜心腦血管病發,突然逝世的……”

“明明去年還很健康,一個人可以扛着煤炭回到家裏面取暖。”

“哎呀,他怎麽還用煤炭呢?”

“因為他不願意用別人給的暖氣啊……”

不經意的對話,很快再次淹沒在人群的哭泣聲中,但是卻如同針刺一般,紮到了MUI的心口,那裏在默默發痛。沒想到真正追憶起這個其實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伯祖,自己會變的這麽哀思如潮。

其實這是活了二十五年的MUI第一次直面死亡,即使偶爾會從新聞上看到交通疾病之類的逝世,但他從未想象過自己周圍會有人去世,還是兒時曾對自己那麽親切的人。

爺爺奶奶離去之時,自己還未出生,外婆外公尚還健在,但他們終究有一天也會到另外一個地方。

一個人存在世界上的證明,随着時間的推移,只會有增無減。在他們與世長眠後,有形的東西可以消除,無形的東西很多時候只會越刻越深。記憶什麽的,即使因為時光的磨損而有所喪失,甚至存在欺詐,但還是會有人願意去緬懷。

人之所以為人不也就是有着這點和動物的根本不同嗎?

既然這樣子難過,可不可以一個人活下去?沒有和其他人做更多的牽扯,畢竟,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并不存在選擇的權利。

但是既然已經被養育成人,至少比一開始就出生于悲慘世界的情況要好很多了吧?

那麽,接下來的日子裏面,自己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又會怎麽樣呢?

也會像伯祖一樣拖着笨重的煤炭桶,駝着背而步履蹒跚地行走嗎?一步又一步,還不希望借助他人的手,頑固的活下去。

也會因為腦袋已經跟不上而無法接受新事物,還固執已見地用着古老方法嗎?

這麽說起來,好像現在自己已經有那樣的傾向了呢,對年輕人的手機無法過于熱衷……

死的時候呢,又會在哪裏?

若是絕症,就會去醫院,但卻不會有人來探望自己。最親愛的父母在那個時候,大概早已死去。周圍的朋友們,他們已經擁有家人,那是血濃于水的關系,MUI可以預感到他們之間會慢慢疏遠,只是因為他們有更加重要的保護對象。

若周圍有着受人喜愛的病者而絡繹不絕的出現看訪者的話,自己恐怕是要提出換房的吧?

那個時候醫生和護士一定會用一臉嫌惡的表情睥睨自己一眼,說道,要不要這麽麻煩啦,都是要死的人了……

如果是病房內只有MUI一個人,在病床上孤單到老地死去,不會給他人造成負擔,不會牽扯到KLY,一個人地獨活下去,為什麽不呢?

好像這樣的結局也不錯啊。

但是,

……

還是不願意,

因為,人類就是那種,會喜歡上他人的生物。

因為,他們害怕寂寞。

傷心的時候希望有人陪,難過的時候渴望有人安慰,寂寞的時候盼望有一個溫暖肩膀讓自己靠靠;當勞累工作了一天的時候,心願家中能夠亮着一盞床頭燈靜靜等待自己。

可是,既然要和他人在一起相處,必然會遇到交往中存在的種種問題。它們有一些可以互相調整解決,有一部分可以容忍度過,但更加多的是無法料想的困難。

如果說,人類因為膽怯孤單而選擇群居,可是在失去了重要夥伴的那一刻,悲痛還是會襲來,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們依然選擇要在一起,明知道會遭遇到喪偶的哀恸。

這又是為什麽?

MUI覺得,一定是由于相處中帶來的至上幸福遠遠勝于未來會不期而遇心痛,哪怕只是無言相對,內心所體會到的安心感也可以包裹全身。

其實,這種想法也叫自私。

沒錯,MUI覺得自己很自私,

因為他希望他死的時候有人為他而流淚,

于是他把KLY留在了身邊。

有人說,三年一個代溝,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那現在自己和他之間應該有差不多兩個代溝的寬吧。

思及此處,自己的不安在慢慢被煽動,惆悵之情滿溢開來。

再加上那不可預計的死亡。

那麽實際上,自己和他究竟可以一直走下去多久呢?

十年?五年?或者更短?

人生,就是一場你不能夠預料結果的賭局,或許在中途你就得因為缺少生命的籌碼而退場。

但是MUI不想這麽早結束這個賭局,他身邊明明還有一個人陪伴自己度過了這麽長的時間的好男人,即使,他也是個傻瓜。

時光荏苒,倥偬歲月,任憑殘酷的光陰催人們步入衰老,MUI也希望那個人能夠和自己共同見證身邊所發生的一切。

如果是自己失去了他,會怎麽樣?

兩人若分開,就再也沒有人會去主動接自己的公文包了吧?

也不會有人搖着尾巴一樣在床上靠上自己了吧?

當然也不可能陪自己一起歡笑。

胸口無以名句的情感騷動着。

簡直要潰爛。

KLY又是怎麽想的?

一出生就被母親抛棄,一個人在孤兒院裏面呆到六歲左右,他和自己所處的世界并不一樣,他的性格還存在很多缺點,也許也不能夠通過時間而去改變。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原來自己是那麽的愛他。

正因為深愛着,想起吵架中的種種場景,強烈的自我厭惡感在心中猶如烏雲一般翻滾。

MUI很自私,

他現在想立刻見到KLY,

因為他現在還不想死,

他也不希望對方死掉。

紛紛揚揚的錢紙還在空中飄舞,在經過的路口,小道,樹林……留下人們傷心的印跡。

有一天,

在這裏的人們也會死去。

但是沒有關系的哦……

因為大家還有着關愛着自己的親人,朋友,還有戀人。

MUI掩住已經淌淚的面容,嘴唇被他上颚的虎牙咬住,鑽心的疼痛與濃濃的眷念使他不由自主緊緊握住了手心的錢紙。

~~~~~~~~~~~~~~~~~~~~~~~~~~~~~~~~~~~~~~~~~~~~~~~~~~~~~~~~~~~~~~~~~~~~~~~~~~~

從葬禮回來後不久,LYNN終于肯接那個攝影師的電話了,他們在約定長談的那天後LYNN的心情開始好轉。她告訴MUI自己決定和那個攝影師去新西蘭辦理結婚手續,并且要在那裏定居。

幾天之後LYNN便去拜訪攝影師那邊還留在國內的父母親戚。那個攝影師在這之前也有過來和MUI與KLY打照面,其實MUI內心對此還有很多擔憂,可是他希望母親身邊能夠有一個填滿她精神世界的對象。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以選擇,他是母親人生中再次邂逅重要伴侶,是母親親自挑選而産生的答案。身為兒子,需要給予的是對母親抉擇的了解與支持。

而KLY這方面,他在圖書館的工作一直沒有停下來,連周末也搭了進去,這個狀态根據他說要一直持續到四月的春假。更糟糕的是,KLY二月份還要去另外一個大城市一趟,那裏有着他想要拜訪的作詞家。

随後MUI了解到,其實KLY現在做的努力,也是為了上次被騙錢的事情而想出來的補救方式。既然是這樣子,MUI無法将“請好好休息吧”這樣的字句說出口。他知道KLY在用他的方法去明确生活的目标,在這其中沒變的是,他依然是堅持着日日練歌,參加一些選唱面試。但每每都是興致勃勃地出門,垂頭喪氣地歸來,所以他才想要去找著名寫詞人來給自己一點意見。

再加上MUI雖然想要和好,卻因為性格溫吞而無法直接說出口,他每次在吵架後都選擇讓時間慢慢撫平雙方的傷口。

對于這次降到冰點的冷戰,MUI在從葬禮歸來後便一直在反省自己的态度,他主動解除了一開始說的“禁欲”要求,并且默許了KLY繼續練習唱歌,兩人又像平常一樣吃飯聊天睡覺了,只是還沒有恢複到原先吵架前的模樣。因為KLY并不會主動去觸碰自己,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并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戀人”,貌似KLY依然有着心結。

結果一晃眼,在自己沒有主動道歉的情況下進入二月份,兩個人的關系還是不上不下,MUI覺得這次的冷戰期實在太久,他沒有再碰過自己,卻選擇了堅持夢想。這樣的話,自己是否可以去嫉妒一下他的夢想呢?

~~~~~~~~~~~~~~~~~~~~~~~~~~~~~~~~~~~~~~~~~~~~~~~~~~~~~~~~~~~~~~~~~~~~~~~~~~~

昨日KLY發短信過來告訴自己,他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已經成功拜師,要在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雖然MUI馬上回複到要好好加油,不過他總覺得,KLY離自己夢想近一步的同時,自己也在越來越遠離他。

于是這個周末MUI又是一個人,明明依然是冬天,現在卻如此溫暖潮濕,鏡子上早已附上一層厚厚的水霧,完全看不到人影,這種現象被大家稱為“南風天”,是開春的偏南暖風而引起。

每到南風天的時候MUI都不願意呆在房間裏面,一來是室內氣溫比外面還要高,複合木地板上也都是水汽,走過去會留下細碎的腳印,地毯也輕而易舉地被弄髒。二來是每每吸吮到這種時節特有的味道,就會變得無比感傷,記憶洪流猶如被解鎖了一般可以洶湧地襲來。MUI無法承受,他無法承受以前和戀人每年在這個時候也共同聞着相同氣味,熟悉的氣味……

在居民樓伫立叢中,還是存在着窄小的院子,年齡相仿的孩子們會聚集在一塊,互相嬉戲玩耍。MUI喜歡坐在院落臺階上,特別是在這個容易勾起思念的時節裏,一個人靜靜地望向不遠處,這樣子自己便可以讓心思變得從容下來。

近處,幾個調皮的小孩正在充滿水汽的後車窗上胡亂畫着,一個男孩子畫上了類似老鼠之類的動物,還用大大的箭頭在旁邊标示了什麽。

旁邊的雙馬尾女孩不甘心地踮起腳尖用手掌一口氣把圖案擦掉,但她顯然不夠高,最上面被男孩标上的大概是她的名字,女孩子怎麽也擦不掉,接着她開始嘗試跳起來努力抹去。

她身旁個高一點的男孩終于看不下去,主動幫女孩擦拭掉了文字,于是小個子的男生就擠了擠高個子的手臂,兩個人相視一笑後奔去對面另一輛汽車,那裏有全新的整面水汽窗戶,他們一招手後,女孩子也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看着這幅景象,MUI不禁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他因為孩子們天真可愛的表現內心開始泛起溫暖,可是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并不在自己身旁,于是MUI落寞地垂下眼簾。

微微張開嘴巴打了又長又細的哈欠,呼出的氣體頓時遇冷凝結成一道道騰騰升起的薄霧。注視着從自己身上産生東西,MUI突然覺得人活着這件事真的很奇妙。更何況還愛上另一個人,再被那個人所愛。這是一件多麽神奇又美妙的際遇,他越發的開始想念起心底的戀人。

~~~~~~~~~~~~~~~~~~~~~~~~~~~~~~~~~~~~~~~~~~~~~~~~~~~~~~~~~~~~~~~~~~~~~~~~~~~

“啊,這是新的企劃,所以要去現場看一看。你明天幾點的課?”

“明天早上有一堂九點MarketingManagement的公開課。”

KLY通過請假兩周換來拜師學藝的機會,不過因為班導說休假過長,期望KLY早點回來,于是他提前了三天回家。即使只是提前半天也好,MUI看到回來的他後心情豁然開朗不少。

“時間有點不一致呢……”

“怎麽啦?”

擡起臉的MUI在思忖明日如何去工作場所的最佳交通方式,如果叫NICK來接自己,NICK就要起得很早,那還不如MUI自己坐地鐵去。但問題是,要轉乘兩次,挺麻煩的。

“嗯,沒事呢,本來想叫你載我一程。”

去年年初KLY買了一架電動車,于是便不再乘坐公車,電動車開去大學的話也只要十分鐘。比較麻煩的是因為MUI家屬于較為老舊的居民樓,所以沒有配備停車場。KLY總是将自己的電動車停在附近一間小超市旁,再步行五分鐘回家。

“是去哪裏?Concorde站嗎?”

“好啦,沒事,因為那個要八點鐘到,既然是九點的課,你還是多睡一會兒吧!”

MUI拍拍KLY的肩膀,他滿頭大汗地剛剛結束練歌。

“我搭你!”

“不用了,我坐公車就好了。”

“不行,我要和你去!”

不是載自己去,也不是帶自己去,而是要和自己去嗎?

MUI沖KLY微微一笑,他覺得對方真的很像一條忠實的狗狗。

“可以是可以,可是別到那個時候說自己起不來哦?”

“不!絕對不會!”

露出堅定眼神的KLY将他寶貝的歌詞本揣在懷裏後,迅速在手機上設定了明天的鬧鐘,而且一設定便是每分鐘一鬧,連續三次的那種。

看着如此認真的KLY,MUI忍不住湊上自己的頭,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接吻了。

絲毫沒有察覺到的KLY擡頭瞬間,額角“砰”地一聲撞到了MUI的下巴。

“唔!”

“哇!你沒事吧!?”

着急的KLY丢下懷中的歌詞本與手機,雙手懷住MUI的肩膀,MUI則是垂下腦袋,哀嘆了一句:“你這個傻瓜……”

“哈?”

KLY卻沒有聽明白,毫無在意剛才話語的他将自己熱乎乎的手心貼上MUI被傷害到的下巴處,憐惜般的上下輕撫。

微睜雙眼的MUI更加挨近了KLY臉龐,就在此時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協調的地方。就在KLY右邊的耳垂處,有什麽純銀的飾品,正在閃閃發光。

“啊,你打耳洞了?”

MUI伸出兩只手指好奇地捏了捏他外耳輪的位置,

“嗚哇!”

KLY小聲叫了出來。

被KLY疼痛的表情吓到,MUI迅速縮回了手。

“很痛嗎?”

“呼~~不是啦,只是還不習慣。”

難堪淺笑着的KLY稍微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然後搔了一下後腦勺。

“是在那邊打的麽?”

那邊,指的便是KLY去拜師學藝的地方。

“嗯,對啊……是用耳釘槍的,不過兩邊都各只打了一個,因為我的體質比較容易過敏啦,擔心感染呢……”

既然這樣就別打啊……而且什麽叫各“只”打了一個?

MUI張開嘴的時候,猶豫了半秒鐘這樣,改口說道:“怎麽突然想打耳洞了呢?”

“嗯?因為其他人都有啊,那些明星們……”

他懷着孩子一般純真眼神注視着自己的時候,MUI真不忍心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于是他變幻出了個口型——“傻瓜”。

“那些明星呢,耳洞都有好幾個……”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扯到“傻瓜”這個詞的時候,KLY總是沒有看見。他此刻的心思幾乎都挂在了臉旁的耳洞上了。

“話說,感覺這兩個洞打得不大對稱啊,右邊那個……”

眯細眼睛,MUI打斷KLY的自言自語,作出仿佛學者般神态,接着還故意對自己下的定論點了點頭。

KLY聽畢立刻緊張兮兮地用手指摸向右耳廓的位置。

“嗯,就是那個,感覺太貼近腮幫了。”

“不會吧?!”

大驚失色的KLY快速沖到全身鏡前,瞪大了雙眼在仔細查看。

“我……開玩笑的啦!”

MUI吐吐舌頭,小聲咕哝了一句,由于音量太小,專心致志研究耳洞的KLY并未察覺。

TBC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