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覺得我沒救了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過于，已經在QQ上道過晚安的人，又在YY上相遇。不止是寒冬覺得不自在，恩旭也一樣。所以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滞。

“喲，都在呢！”這時候，一個陽光爽朗的聲音忽然□來，打破了這種冷凝。原來是麒麟進了頻道。

白米飯打了個呵欠，“可不是？都來了好一會兒了。你怎麽也還在？”

“哦，剛剛在和蒙蒙讨論劇情呢，他剛剛下。我不困，看這裏有人，就過來看看，你們還不睡嗎？不困的話，咱們說會兒話。”麒麟說。

“我不行！”白米飯立刻拒絕，“作業做完了，我也要去睡了。你問問恩旭和寒冬吧。不過寒冬剛剛唱歌來着，這會兒估計也要去睡了吧啊？”

寒冬本來是打算去睡的，可看到恩旭出現，剛剛那些發洩就都白費了。又聽到白米飯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逆反的心理。“也不是啊，我是看你都不出聲，怕打擾你。要是麒麟想聊天，就再待會兒也沒什麽。反正我明天沒事。”

“那行，你們聊。恩旭，你走不走？”白米飯問。

恩旭停了一會兒才開口，卻不是對着白米飯，而是對着寒冬，“身體不舒服，就早點睡吧。別玩太晚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聽得寒冬越發的郁卒。要不是這樣的溫柔，他怎麽會淪陷？要不是他對誰都那麽溫柔，他又怎麽會那麽糾結難受？

想到這裏，心裏就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別扭來。又想到恩旭明明聽自己唱了那麽久的歌，知道自己嗓子根本沒事。但卻還是用自己剛才的謊言來說事，分明是故意要自己難看。

他忍不住冷冷的說，“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呢麽，你要睡就去睡吧。我在這兒陪麒麟說話。”

這下那兩個人都發現不對了。麒麟有點兒尴尬，“哎喲，別這麽說。要是沒空的話就算了，我去看看書什麽的，一會兒也該睡了。”

“別啊，誰說沒空。空着呢！”寒冬哼了一聲，“來來來，今天來說鬼故事，你倆誰也不準走。”說着仿佛挑釁一般的對恩旭說，“親愛的，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

你看，他就是那麽犯賤，到了這種時候，脫口而出的，還是這樣親密的稱呼，舍不得換一個傷人的。

恩旭似乎是愣了一下，又似乎是有些無奈，搖頭說，“那好吧，你們也別熬得太晚，對身體不好。”

“對對對，我家蒙蒙也囑咐我早點睡的。我看都去睡覺得了！”麒麟總覺得這氣氛有點奇怪，連忙說。

寒冬一愣，“我靠你什麽意思，你找人陪你說話，我答應了，你又想走？”

麒麟才想起這茬，“哎，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看這不是挺晚了的嗎？熬夜的确是不大好，睡不着，看看書聽聽音樂也就睡了。”

“行了行了滾滾滾！要走趕緊走，唠唠叨叨的煩不煩啊！”寒冬不耐煩起來。本來今晚心情就沒多好，現在更郁悶了。

恩旭和麒麟都有些莫名，戰戰兢兢的走了。寒冬等了一會兒，看白米飯還在，有氣無力的問，“都走了，你怎麽還不滾？不是說作業做完了嗎？”

“別啊，我看人都走了，好心留下來陪你。你今晚是怎麽了？居然對着恩旭發脾氣，以前可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啊。”白米飯說。

寒冬苦笑，他對恩旭的心思到底是有多明顯？如果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了，那恩旭自己呢？所以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想到這裏，他抑郁得嘆了一口氣，“我心裏煩啊！”

“煩什麽，最近不是都挺好的嗎？你們出的那個劇，叫什麽？不是反響挺好的？你還能有什麽事？三次元的？”白米飯問，語氣裏已經帶上了一點兒認真。“還是你和恩旭出了什麽問題？”

“沒有。”寒冬嘴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出問題了啊？”

他否認得太快，反而露出了馬腳，白米飯嗤笑，“就這還說沒有？你看你剛剛那态度，別說是恩旭，我和麒麟都吓一跳。麒麟還給我私聊，問我是不是得罪你了，火藥味那麽濃。說說呗，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實也沒什麽。”寒冬的聲音低落下來，“就我自己想不開呗，別人說不準都不知道我到底怎麽回事呢！是不是聽莫名其妙的？吓着你們了吧？”

“你是想問，吓着恩旭了吧？對吧？我看吓着是沒有，不過就是挺奇怪的吧，你莫名其妙的就發脾氣。恩旭性格那麽好的人……”白米飯的話說了一半，就被寒冬打斷了。

“我就是讨厭他性格好！看着對誰都一樣，真沒勁！沒勁透了！”他幾乎是怒氣沖沖的說。

白米飯噎了一下，繼而仿佛突然醒悟一般，“喂，我說，你不想他對誰都好，那你想讓他對誰好？你？我說寒冬，你……你來真的啊？”

再是如何掩飾，也遮不住他語氣裏的驚訝和不贊同。

寒冬抿了抿唇，索性狠下心，“對，就是這樣，你想說什麽吧！”

反正他和白米飯的關系算是不錯，想對方應該不至于會把這事說出去才對。

——寒冬并不是不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混，最好是獨善其身，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不然不知道啥時候就被人挂牆頭了。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一個人憋在心裏太久了，可能就是需要一個宣洩的地方。說出來就好過多了。

白米飯這個人呢，圈子裏有名的直脾氣，不過對人是真心實意的好，也沒聽說他嘴碎，寒冬進圈一年，除了恩旭之外，就是跟他們幾個人混在一起，大家算是很熟悉了，這種事，跟他傾訴一下不為過。

白米飯一時之間也有點愣。話說吧，這種事情，他還是頭一回經歷。是經常有人找他傾訴，感情問題也不是沒有，但這兩個男人的，還真是第一次。

也不是說就不好，反正……就不是主流吧，想要成了，總覺得挺難的。別看這個圈子裏，好像寬容度很高，那不過是因為是二次元而已。你換三次元周圍試試看？唾沫星子淹不死你！

所以作為朋友呢，他是不希望寒冬走上這條路的。可是這小子平時還挺能忍的，現在憋不住說出來，估計再勸，也沒什麽用了。

所以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的問，“不是……那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啊？”

認識那麽久，寒冬和恩旭當然是見過面的，但也只有那一次。而且當時也還有別人在，要說多親近，是不可能的。網上的來往吧，不是白米飯多心，實在是……挺容易失真的。

倒也不是說，恩旭就是在裝或是怎樣，就……有些人二次元和三次元的性格差別挺大的，這本身也是事實。所以他得先弄清楚，寒冬到底喜歡的是現實中的恩旭，還是網絡上的。

寒冬聽到這個問題，倒是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認真的思考過了，然後才說，“我也不知道，雖然我讨厭他對誰都那麽好，可我喜歡的，好像也就是他那份好，那份溫柔。哪怕明知道，并不是只給我一個人的。”

聽前面，白米飯還想說他啥，聽到最後一句，又替他難過起來了。不過嘴裏說，“哎，你別這樣嘛，這麽悲觀。不過話說回來，認識那麽久了，恩旭的确是……都還不知道他是直的彎的，你怎麽辦？”

這一次寒冬沉默的時間更長，良久才用一種說不出的語氣說，“能怎麽辦？其實……我覺得他是直男。”

這下白米飯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如果恩旭是彎的呢，哪怕他現在不喜歡寒冬，試一次，追一追也沒什麽。結果再說。可是他是個直男，那就只能到這裏了。

寒冬自己已經把什麽都看清楚了，他連安慰的話都沒有用武之地。只能幹巴巴的問，“哦……那你，你怎麽想的？”

“我？我什麽都沒想。”寒冬這時候是坐在床上的，他把雙腿曲起來，兩只手放在膝蓋上，再把下巴放上去，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其實我就是喜歡而已，我沒想怎麽樣。可是……”

他的聲音低下去，“可是我心裏還是難受。我覺得我快要忍不下去了。每次聽到他輕描淡寫的撇清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我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但凡看到有個啥，把我們倆放在一起說，我就在心裏偷笑。米飯，我覺得我沒救了。”

“哎，你也不要這樣。”白米飯想了想，還是打算從頭給他捋清楚了，“寒冬，你想想，你和恩旭又沒有現實中相處過。網絡嘛，總是會美化一個人，把一部分東西誇大，一部分縮小，反正總是有點差別的。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歡他，不是錯覺？”

其實他想說，你确定你喜歡的，不是一個你自己虛拟出來的人物？然而又覺得這句話實在太傷人，說不出口。

可是他的意思已經被寒冬接收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