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伊爾迷看樣子好像有些困倦,随意高杉幫他怎麽樣擺姿勢也沒反應。

“腿下面的傷……別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高杉看着有幾處傷口密集的地方,心裏都有些發麻,簡直像被亂刀輕砍過一樣,“你到底到哪滾的這一身的口子。”

伊爾迷放下綁好繃帶的腿,道,“被暗算了,毒物妨礙到恢複能力,以後要做些抗毒訓練才行。”

綠色的眼睛斜睨了那個小孩一眼,高杉拍了拍綁好的繃帶處,“你又想胡亂玩什麽,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嗎,”

伊爾迷看着他,眨了下眼睛,他原本就沒把這點疼放在心上。

幫伊爾迷換完藥之後,半個小時已去,高杉又端起用來給伊爾迷吃的那碗藥,略微遲疑的嘗了一點點,眉間立刻糾結起來了:“有些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小孩已經伸出手将碗從他手裏接過去,昂頭一口将碗中的藥都吞了下去,接着把碗還給高杉,躺回去了。

“……你動作小心點。”接過碗的高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糊的黑一片紅一片的衣料,嘆一口氣道:“你躺着休息就行,我去換身衣服。”

不知道是碰巧的還是那群人有意,高杉這邊的事情剛忙完他們就一齊回來了,門被拉開,他們跟做賊的一樣輕手輕腳的進屋。

桂晃了晃手中的碗沖着高杉道:“嘿…!你的晚飯!”

“放到桌子上。”高杉剛剛套上深色的外套。

鴨太郎抱着一個小被子進屋:“松陽老師說今天伊爾迷蓋這個。”

“不會有些太薄了嗎?”桂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有些擔心:“最近天氣可不是太暖和啊。”

銀時大搖大擺的進屋,接起話茬:“有矮子衫陪睡呢,還輪不到你操心這些。”

又是一個眼刀由高杉丢向銀時,不過被無視的buff免疫掉了。

“松陽先生說,伊爾迷臨睡前吃的藥粒會讓他的傷口很容易出血,不能被中午擠壓,會影響到日後傷口的恢複。”鴨太郎解釋道:“就是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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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迷聽着,從頭到尾都沒說話,他想雖然中毒了,但是有念的護體,晚上也應該不至于怕冷。

但事後,證明他還真的想錯了。

那些天人的毒還是挺有效的,睡着之後,他的念便由往日的‘纏’的模式轉變為了‘絕’,如果用個比方來說就是,脫掉了貼身空調衣,赤-身的站到了冰天雪地裏的感覺。

不尋常疲乏狀态也不肯将伊爾迷從睡夢中放開,他便毫無意識的往身邊的熱源貼去。

此時房間裏其餘四人雖都已經是躺在了各自的被褥中,但沒有一個是已經入睡的,蓋着這麽一個小薄被,高杉也覺得有點冷,伊爾迷往他這邊靠近貼上的一瞬間更是冰的讓他打了個顫。

那小孩渾身都是涼的,高杉又不敢用手去撈伊爾迷往自己這邊,便側身面向伊爾迷。

“怎麽了?”黑黑的房間裏,銀時忽然就出聲,在高杉側身之後。

高杉晉助道:“伊爾迷身上太涼了,應該是很冷。”

“這小子這麽早就睡着了真有點不習慣……怎麽辦?一條被子肯定是不夠,但是蓋的又不能太重。”銀時坐起身來。

緊接着其他兩人也坐起來了,鴨太郎和桂。

伊爾迷像是找到暖房了一樣,可勁的往旁邊挪,高杉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奇妙與複雜來形容,他擡手将人給攏了起來,不過手臂也不敢貼的伊爾迷太近。

其他三人沉默了會兒,最後是桂先出聲:“幾個人圍着一起睡會不會就不冷了?”

鴨太郎立即出聲道:“你這種睡覺會拳打腳踢的就算了吧,不如拿被子壓傷口。”

“而且那個被子太小了,絕對裹不住三個人啦。”銀時在昏暗的環境下擺着手,縱然其餘人也看不見。

“……用水袋呢?”鴨太郎提議:“不過也不能接太燙的水,這樣就涼的比較快。”

桂道:“這個主意很不錯啊,我們可以輪流起來灌熱水。”

銀時搔着頭發道:“真麻煩,不過也就只有這樣了,高杉家的小少爺就好了,只需要負責暖床。”

高杉晉助維持着之前的姿勢,悶聲回應道:“要不你來?”

銀時搖頭擺手:“銀桑我才不要大晚上的被一個小孩像土撥鼠一樣拱來拱去,啧,我去燒水了,你們把水袋找出來。”銀時爬出被窩,一邊抱怨着:“嘶——這麽冷的天。”

桂套上自己的外挂站起身來,“水袋水袋……我記得在櫃子裏應該有的。”

高杉的手最終落到伊爾迷的脖頸後面,手臂貼着伊爾迷的側身,沒壓到綁着有繃帶的地方。

也不知道伊爾迷是不是真的沒有意識,那雙冰涼涼的爪子都鑽進高杉衣服裏去了,貼着他的腹部,有時還蹭兩下。

沒多久銀時端着一小爐子進屋了,放在牆角角裏,鴨太郎将水盆給放到上面去。

“屋裏放一個火爐也感覺暖和些吧。”桂從櫃子裏扒到了水袋。

銀時走到高杉背後看了一眼,伊爾迷現在睡着反而沒平日裏那股老實勁了,像個正在打洞的老鼠。

“這小子是準備在你身上挖個洞嗎?”銀時觀察了會兒,出聲道。

高杉略微不耐煩的道:“誰知道。”

桂抱着湯婆子蹲在爐子邊守着,裝着水的水盆最初還是涼着的,隔一會桂就伸手去摸摸盆。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桂又貼手摸上去,然後‘啊!’的一聲收回手。

高杉與銀時還有鴨太郎皆撇過頭去看他:“你在叫什麽?”

桂作勢要端起水盆往湯婆子裏盛水,銀時見狀連忙上去搭手,他拿走湯婆子:“小心點,可別撒到銀桑我的手上了。”

灌滿了兩個湯婆子,銀時的手上當然不會沒沾上點水,灌水期間幾次被燙的嗷嗷叫也都沒撒手,穩穩的拿着水囊。

“好了,銀桑我可要去睡覺了。”銀時蹲□掀開蓋在伊爾迷和高杉身上的被子,把兩個湯婆子放進去。

鴨太郎捅了捅爐子裏的碳,屋子裏溫度也差不多提升了一點點,他将爐子上的水盆子端下去,然後将火爐往高杉與伊爾迷那邊挪近了點位置。

桂伸頭去看着,伊爾迷的手也從高杉衣服裏抽出來貼到暖烘烘的湯婆子上去了。

“這樣就行了吧?”桂也鑽回自己的窩裏去了,然後抖了兩下道:“真冷。”

見伊爾迷不再往自己這邊鑽了,高杉也翻了個身,看着已經各自歸位的三人,聲音蠻小的說了句:“謝謝你們了。”

銀時在被窩裏拱了拱,撓頭想當做沒聽見,最後還是回了句:“嘁,誰要你說謝謝了,等那臭小鬼醒了讓他自己來說。”

晚間,湯婆子溫度漸漸有些不大多熱了,銀時算着時間,又爬起來将水熱了熱重新給灌進熱水塞到他們被窩裏。

屋裏其他人,好像都還睡的挺熟。

但是,第二天,四個少年皆是盯着倆黑眼圈去上課了。

伊爾迷醒來時似乎是下午的時間了,頭腦不清醒的昏沉,他睜開眼轉過頭卻看見銀時等人圍坐了一圈正玩着紙牌游戲。

“哈——我贏!”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接着高杉與鴨太郎也丢下手裏的最後一張牌:“走完。”

“嘁。”銀時撓撓頭發,不耐煩的道:“來吧來吧。”

接着其餘三人一個接一個的彈了下銀時的腦門。

伊爾迷咳了咳發幹的嗓子,那四人立即轉臉望向他。

“死小鬼終于醒了。”銀時捂着自己的腦門道。

“感覺怎麽樣?”高杉站起身走過去,伸手到被子裏摸了摸,水袋還是熱的。

伊爾迷問道:“你們怎麽沒有去聽課?”

鴨太郎将手放在爐子上烤了烤,一邊道:“過幾日就是除夕,老師給放假,趁着這些時間采購除夕用的東西。今天要采購的東西不需要太多人去準備,我們就回來了。”

“嗯。”伊爾迷收回視線,“你們在做什麽?”

桂将幾攤牌收集起來:“玩牌,伊爾迷要不要一起來?輸的人被彈腦門。”

“嗯。”反正也沒什麽其他能做的事情。

高杉有些不認可的道:“你不要繼續休息了嗎?醒了先把蛇羹和藥喝了。”

銀時彈着指甲長的髒東西道:“喂喂喂,高杉家的小少爺終于進化成老媽子了嗎?”

鴨太郎已經先将蛇羹架到爐子上熱了,原本就是隔斷時間便熱一次以防萬一的,放到爐子上沒熱一會就能喝了,給端給了高杉。

“有力氣就坐起來喝湯。”高杉一邊說着一邊給伊爾迷扶起來,把被子都裹到他身上去。

喝完了羹,又等了會兒,鴨太郎再把藥給端過來,伊爾迷接過之後眼睛都不帶眨的昂頭就幹光了。

銀時在旁邊看的直咂嘴,他之前沾了點藥汁唱過,苦的他連塞了兩粒糖都沒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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