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濃度過高的馥郁花香直接落在撲在腺體周圍,朝宛吐息發燙,身子軟得有些站不起來。
“朝宛。”季檀月指尖摩挲着那片微紅脆弱的肌膚,垂着眼,聲線微喑。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信息素氣味很特別?”
朝宛視野被淚水蒙住,肩頭微顫着。
她不敢不回答,又怕答案讓女人不滿意。
只好垂着頭,小聲哽咽:“我、我不知道……”
Alpha與Omega本身是嗅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的,她也不例外。
不明白為什麽季檀月會提及這個,可下一秒,朝宛忽然察覺到女人稍顯熱意的吐息拂在頸側。
“很甜。”季檀月開口。
抑制貼被随手扔在地板上,兩個人就這樣相依着偎在一起。
季檀月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用纖細手臂環住她的腰身。
可不知為何,朝宛身子卻僵住了,連呼吸聲都顯得小心翼翼。
Omega之間是會彼此排斥的,可朝宛竟然對女人那種翩跹花香産生了類似依戀的情緒。
“今晚的解圍,準備付給我報酬了嗎。”季檀月的話音擦耳而過。
耳廓幾乎是瞬間就燒了起來。
朝宛垂頭看着自己的家居鞋尖,睫毛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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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又開始急促跳動。
她害怕背後那個本該沒有任何牽連的Omega女人。
因為,她知道自己唯一的秘密,僞裝成Alpha的秘密。
何況……今晚是季檀月帶她脫離窘境的,這裏也是季檀月的地方。
只因為這一點,她就無法拒絕季檀月的任何要求。
似乎是周身難以抑制的輕顫取悅了身後的女人,慌亂間,朝宛只聽見耳邊一道不知是笑還是嘆的輕音。
空氣中的花香濃度逐漸攀升,腰間環住的臂彎也越收越緊。
倏然,後頸貼上一道微涼柔軟的觸感。
防備不及,朝宛腳踝發軟,踉跄了一下,卻被女人緊摟在懷裏。
身子危機感般發起抖來,眼淚也本能溢出眼眶。
季檀月沒有動,唇只靜靜觸及她後頸,就已經無法反抗。
很癢,又酥麻難忍。
整個身子都像被點燃的薪柴,溫吞火苗不急不緩地蔓延,臉頰燙到能燒起來,再也沒有力氣去推女人環在自己腰身上的手。
朝宛話音哽咽,小聲推拒:“……可以了嗎?”
明明還沒有答應的。
可她卻不敢躲開。
背後的人沒有回複,阖上眼,長睫劃過朝宛本就敏感的後頸肌膚,觸感微癢。
或許,還有一聲微不可查的滿足喟嘆。
良久,熱度緩緩抽離。
季檀月松開了環住她的手,“可以了。”
她後退幾步,踩着與朝宛款式相同的家居鞋。
可目光依舊沒有從朝宛身上離開。
朝宛跌坐在床下已經鋪好的羊毛地毯裏,身子打着顫,連呼吸都是燙的。
擡頭看季檀月時,眸中漾着一片水光,嘴唇咬得泛紅。
季檀月不易察覺地捏住指尖,垂眼望地面上的人,神色平靜,又仿佛蘊着驚濤駭浪。
“今晚好好休息。”嗓音沙啞柔和。
她調整了房間的空氣淨化旋鈕,告知朝宛日用品與抑制貼劑所在的方位,這才離開。
朝宛坐在地毯上,怔怔看那道墨黑長裙背影消失在門外,垂下頭。
眼淚無聲砸落,暈進毯子裏,很快沒了蹤跡。
都是Omega,為什麽季檀月就可以欺負人。
仔細聽門外腳步聲遠去,她委屈抽噎着,跌撞起身,去找抑制貼。
貼好後,身體裏湧動的熱流總算平息。
靠在牆上發呆一陣,朝宛腳步放輕,嘗試去旋房間的門把手。
一聲沉重悶響。
門沒有應聲而開,似乎是被從外面鎖住了。
朝宛指尖蜷縮着,六神無主地回到床上坐好。
她就知道,季檀月既然想着把她帶到這個冷清的別墅裏,就一定藏着些不可告人的打算。
“好好休息”原來是這個意思。
房間裏設施一應俱全,推開透明隔斷門,洗漱臺擺放着種類齊全的日用品,有些甚至就是朝宛日常用的牌子。
經過剛才的一系列事,時間已經很晚,她只好失神地洗漱完,熄燈,鑽進充斥陌生氣息的被褥裏。
鴨絨被子很軟很舒服,可周身冷意卻始終未散。
朝宛阖着眼,把身子蜷成一團,仿佛這樣才能有安全感。
實在失眠,她拿出已經滿電的手機翻看。
劃過叔母語氣惡劣的那些質問,來自傅奚的消息很顯眼。
[祖宗,你去哪裏了?]
[試鏡失敗沒事啊,明天帶你去吃點好的,散散心。]
朝宛眼圈一熱,埋進被子裏,指尖敲擊屏幕。
可想了又想,她還是把已經打出的一大段話删掉了,只說在朋友家。
已經很晚,她不想讓傅奚擔心。
沒想到,新消息幾乎立刻就跳了出來。
[哪個朋友?]
[算了,明天我去接你吧,發個定位。]
朝宛抿着唇想了想,思及已經上鎖的房間,突然有種逃離生天的隐秘心慌感。
她發了定位。
傅奚感嘆一句“你這朋友比我有錢”,又安慰了幾句試鏡的事,這才互道晚安結束了對話。
朝宛怔然看了手機好一會,才遲遲關機,安靜埋進被子裏。
她已經不知道季檀月的真實意圖了。
把她鎖在房間裏,卻沒有強迫她,還柔聲細語告知她各種設施的使用方式。
限制她的自由,卻留給她一部可以與外界交流的手機。
季檀月的為人,就像她眸中始終沉澱的晦暗光暈一樣。
表面上,女人的确是在微笑,嗓音也柔和非常,可心裏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朝宛無聲合上眼。
思緒被睡意侵襲,很快就斷了線。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醒來時,朝宛雙眼很酸,手腳也是涼的。
她局促地從被子裏坐起來,撚了撚觸感陌生的絲綢睡袍,忽然發覺鎖着的門已經開了。
落地窗方向,女人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正在挽窗簾。
“醒了?”
季檀月沒有轉身,聲線也聽不出什麽特別情緒。
“現在可以下樓吃早餐。”
助理在門外靜候着,與無措的朝宛對上視線,禮貌颔首。
她翻看手裏的小記事本,聲音平緩有條理,告知季檀月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安排。
季檀月答一聲知道了,轉過身,理了理風衣領子。
視線觸及朝宛,她嗓音微頓,唇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
“有什麽事,都可以和這裏的管家說。”
朝宛垂着眸子,輕嗯一聲。
“另外,我希望在今晚得知你的答複。”女人走到她面前。
微涼指尖捋過朝宛頰側睡亂的發絲。
“關于那件事。”
朝宛身子微僵。
季檀月收回手,目光掃過她睡袍下帶着粉意的肌膚,微抿着唇,很快收斂視線。
随後,她與助理一起出了房間。
房間裏再也沒了響聲。
在床邊怔坐了一會,昨晚沒有吃飯,胃有些難受。
別無他法,朝宛只好按季檀月的話出了房間。
走下旋轉樓梯,一樓的長餐桌上有幾樣還冒着熱氣的早餐,裝盤精致。
旁邊還有一個手機,手機下壓了張紙條。
寫着,“聯系管家用”。
食不知味地吞下一碗蝦仁小馄饨,朝宛內心隐有期待,跑到玄關處去擰把手。
心情再度沉入谷底。
依舊上鎖,擰不開。
不知所措地坐回沙發上,絲絲涼意滲透周身。
偌大的別墅裏,只有她一個人了。
別墅裏肯定是有監控的,她什麽都不敢觸碰,只好又回到了昨晚的卧室裏。
只有這裏,她尚且還有一點熟悉感。
別墅群綠化做得很好,正午日頭透過翠葉枝頭,将房間映得充斥生機感。
可朝宛卻提不起來半點興致。
距離傅奚來接她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還打不開門,她該怎麽解釋昨晚說出的“朋友”關系?
想着,朝宛忽然睜大眼睛。
或許是需要吃早餐的緣故,今天,季檀月沒有把她鎖在卧室裏。
說不定,可以在這間過于空曠的屋子裏,找到出去的方法。
朝宛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思忖良久,她把目光投向同樓層相對的房間。
昨晚季檀月睡下的卧室。
那裏,會不會有備用鑰匙呢?
仿佛做賊似的繞到房間外,朝宛細微吞咽一聲,悄悄推開并未上鎖的門。
打量片刻,屋內布局一如她昨夜所在的那間卧室。
只不過,季檀月的住處,顯得尤其冷清。
房間背陰,沒有朝宛那裏光線明媚,因此盡管裝修奢華,卻帶不給朝宛半點暖意。
像蒙上了一層灰紗,壓抑得人喘不上來氣。
朝宛怔怔走進。
房間整體都是明度很暗的灰白色,床鋪疊得整齊,牆邊倚靠着一個黑色琴盒。
旁邊的楠木小桌子上擺着些日用化妝品,還有一個白瓷杯。
茶杯旁,放着幾個白色的藥瓶,沒有标簽。
季檀月最近生病了嗎?
朝宛不自知地抿緊唇。
可惜,看了很久,也不清楚這些藥究竟是治什麽的。
時間緊迫,她忽然想起,是來找房間裏的備用鑰匙的。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可朝宛還是蹲下來,小心地拉開抽屜。
抽屜有三層,可惜,下面的兩層都上了鎖。
朝宛只好嘗試着拉開第一層。
裏面有幾張白紙文件,上面的條款她看不太懂。
除此之外,一枚嶄新的鑰匙就靜靜躺在最上面。
心幾乎要跳出來。
朝宛把鑰匙夠出來,小心翼翼握在手心,做賊心虛地恢複作案現場,然後溜出房間。
到一樓,試探地把鑰匙插進鎖眼。
本來不抱什麽希望的,可咔嚓一聲——
門應聲而開。
朝宛仍舊怔然,不敢置信這麽輕易就能逃出去。
難道季檀月并不想關她?
還是……女人只是色厲內荏,昨晚那些不動聲色的強勢都是假的?
不管怎麽說,人身自由算是恢複了。
自從重來一世後還沒有這麽開心過,朝宛抑制不住唇角弧度,上樓收拾好所有随身用品。
随後,蹑手蹑腳,從大門悄溜出去。
監控無聲記錄下一切。
屋外空氣清涼舒适,昨晚與季檀月一同前來的陰霾感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消散。
就連試鏡失敗和秦斯羽的事,似乎也随着走出別墅而逐漸淡出腦海了。
朝宛甚至一時興致,取出手機,對着別墅外冒着汩汩清流的石雕噴泉拍了張照。
随手一拍,構圖倒是很好看。
她給傅奚發過去。
不久,回複就來了。
[我不想努力了。]
[你這個富婆朋友,能不能引薦給我認識一下?]
朝宛捧着手機,眸子彎彎。
作者有話要說:
籠門沒關嚴引發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