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輕步子走到餐桌前,坐到季檀月對面,朝宛擡起眼,小心翼翼打量女人。
季檀月換下了外出時穿的長風衣,內裏是一件薄青色打底,勾勒出姣好身形。
她理了理長卷發,穿梭在發間的素白手指分外纖細,手腕佩戴的檀木珠串若隐若現。
晚餐備好後,季檀月始終垂着眼,手執刀叉,動作優雅地用餐。
從始至終沒有多給過朝宛一個眼神。
本想在餐桌上提出的詢問頓時啞了火,朝宛攥緊指尖,無措抿唇。
她似乎……真的心情不佳。
不知為什麽,朝宛總覺得,面前的女人帶給她的感覺與昨晚分外不同。
昨夜,狹窄擁擠的車內,雖然記憶因為陷入發熱期不甚清晰,可她還是能回想起季檀月俯在她身上時隐忍溫柔的語氣。
為她整理耳邊的發絲,微帶哂意地與她争搶軟毛披肩,最後,與她倚在車後排的角落裏安然入睡。
那時的女人與她之間的距離格外近,卻似乎只是一個短暫泡影,是她臆想出來的畫面。
而今晚坐在朝宛面前的季檀月,才是真實的。
朝宛竟然忘了,季檀月分明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讓她捉摸不透的角色。
喜怒不形于色,表面溫潤優雅,背地裏卻強勢獨斷。
尤其,女人還有些……難以啓齒的癖好。
朝宛拾起筷子,撥了撥米飯,小口吞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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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升起莫名不安,還有懼怕感。
餐桌很大,也很長,朝宛和季檀月分居兩側,安靜吃完了晚餐。
用餐巾沾了沾嘴角,朝宛垂着頭,在沉默中,心情越墜越低。
本想說出口的那些話都随之銷聲匿跡,埋藏起來。
“打過電話給管家了?”對面,女人忽然開口。
朝宛驚慌擡頭,對上季檀月沉澱情緒的琥珀色眸子,有些失語。
“嗯。”她低垂着眼。
“想問有關合同的事,對嗎?”
季檀月拿起朝宛手邊的紙質文件,起身時,身影遮住了頭頂水晶挂燈的冷色光。
聲線聽不出什麽別樣情緒,甚至分外平緩,以至于剛才的冰冷像是假的。
朝宛揣摩不透,小心地點點頭。
“來我房間。”季檀月看了一眼挂鐘,輕啓唇。
她沒說多餘的話,走上旋轉樓梯,只留給朝宛一道背影。
遙控器控制,被鎖了一天的房間自動開啓。
朝宛心跳快了幾分,跟在季檀月身後走入卧室。
這是她第二次進到這裏。
布置依舊沒變,冷灰色調鋪滿整個房間,仿佛一張還未上色的速寫描摹畫,空蕩又沉寂。
季檀月坐在椅子上,把合同放在桌案邊,看一眼朝宛,示意她也落座。
朝宛不安地坐了。
沒得選,只好坐在大床邊。
她垂頭看了看,發覺床鋪竟然沒有一絲褶皺,光潔如新,似乎最近都沒有人用過。
那昨晚,季檀月睡在了哪裏?
想着想着,朝宛臉頰莫名有些燙。
她忽然想起晨起時,懷裏那條……屬于女人的軟毛披肩。
“朝宛。”
季檀月翻着合同,忽然開口,“合同都看過了?”
朝宛被話音拉回思緒,局促地嗯了一下。
她摸了摸發熱的臉,定下心神,仔細回想。
合同是長約,足足有十年,可是其中注明的福利分外豐厚,就連在秦斯羽的公司時,分成也不會這麽偏向藝人。
但合同上也同樣出現了她從來沒見過的履約條件。
“合同裏的……信息素安撫,是什麽意思?”朝宛有些茫然,看向軟椅上的女人。
她從來沒有在類似的藝人簽約合同中看到這種要求。
甚至,季檀月拟的這份合同中都沒有挑明安撫對象。
季檀月神色如常,聞言,垂眼撚了撚合同紙邊緣,像在隐忍什麽。
她開口:“你昨晚,就做得很好。”
昨晚。
沒來由地,朝宛身子瑟縮一下。
頸肩處的痕跡還隐隐透着酸意,女人在暗光裏氤氲水霧的眸子,輕柔誘導的嗓音,難以抗拒的動作。
還有幾乎将朝宛浸沒的,滾燙到幾乎要融成實質的花香。
“季老師。”朝宛騰地站起身,臉頰緋紅,聲音很弱,“這條、這條要求……我不……”
她總算明白了。信息素安撫,是包養條件的其中之一。
如果答應了,就意味着每天都要和季檀月重複在車裏做過的事。
那種羞恥不已、總會挑起她體內洶湧熱意的事。
也是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
她一點都不想。
朝宛回頭去看房門的方向,将唇咬得發白,仔細想着一會該怎麽借口逃離。
可小動作顯然沒有逃過對面女人的眼睛。
咔嚓一聲。
季檀月按下手中的遙控,房門自動落鎖。
朝宛慌亂不已,跑到門邊,迅速拉開和女人的距離。
睫毛不受控地輕顫着,透出幾分恐慌與脆弱,她咬着唇,用力去旋把手。
這次沒有奇跡發生,房門被結結實實鎖住。
場景和她與季檀月在試鏡酒店那時類似,可如今,女人存心困住她,讓她無法逃離。
而朝宛沒有一點辦法。
背後,冰涼舒緩的晚香玉氣息蔓延而至,波動紊亂,昭示着主人此時并不愉快的心境。
“朝宛。”女人淡聲開口,“我已經将你要簽約思錦的消息放出去,以女Alpha演員的身份。”
威脅。
朝宛臉頰褪去血色,回身,看向季檀月。
女人面上表情分外陌生,依舊端坐着,可唇邊弧度已然緊繃,平素的柔和氣息幾乎捕捉不到。
“所以,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她把合同放在桌上。
周身發寒。
朝宛背脊抵上未沾染半分暖意的冷硬門把手,低垂着頭,肩膀瑟瑟輕顫。
早該想到的。本來就是在季檀月的地方,就算逃出這間卧室,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從昨晚被帶到這裏開始,她就再難逃出生天。
挂鐘指向晚十點。
忽然,耳邊滋滋輕響,冰冷聲音在朝宛腦海裏驟然響起。
[“入籠”任務截止期限還有10min。]
朝宛眼圈泛紅,茫然睜大雙眼。
任務……?
上午雖然聽到過,但系統卡碟了,完全沒有告知她具體該怎麽做。
但很快,随着一聲蓋過一聲的系統提示,不斷扣除的生命值餘額讓朝宛幾近呼吸停滞。
[賬戶餘額,2450H。]
[賬戶餘額,2350H。]
發愣的時間裏,生命值正以每秒一百個小時的速度飛快削減。
這樣下去,她只有……二十多秒考慮的時間。
二十秒過後,就會死。
心髒被緊緊攥住,周身溫度褪去,連呼吸都困難。
[賬戶餘額,1550H。]
還有十五秒。
朝宛腳踝發軟,視野應激蒙上一層霧氣,與房間裏的女人對視。
“怎麽了?”季檀月眸中浮現細微波動,方才的冷寂蕩然一空。
十秒。
朝宛強迫自己站穩,咬着唇,踉跄撲到桌前,夠來筆筒裏的一支鋼筆。
指尖抖得不成樣子,她擰開筆帽,平素還算好看的筆跡此時糾成一團,墨漬洇透了合同。
她不想死。
倒計時只剩五秒的時候,視野已經半趨于黑暗,耳邊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簽上名字之後,周圍一片瀕死寂靜。
“季老師……”朝宛深呼吸着,嗓音糅雜哽咽,顫得不成樣子。
“我簽好了。”
五感被剝奪,她已經看不見季檀月的臉,更聽不到聲音。
慌亂又無措。黑暗中,背脊貼上一道柔軟觸感,手同時被溫涼牽住,整個身子都陷進女人懷中。
耳邊是一聲喟嘆,“很乖。”
朝宛五感依舊沒有恢複,身體還是軟着的,被女人牢牢禁锢在懷裏,沒有力氣推開。
已經分外熟悉的淺淡花香幾乎是轉瞬間變得滾熱起來。
季檀月靜靜注視着她。
良久,唇角微彎,眸中浮蕩着朝宛讀不懂的情緒。
她摟着朝宛,掠過辦公桌,從軟毛毯上走過,最終停在無一絲褶皺的床鋪邊。
攏了攏下裝,在床邊端坐。手的另外一端還牽着茫然失神,絲毫不知自己處境的小Omega。
季檀月倚在床邊,撫平懷中衣角褶皺,聲線很柔,又帶着一絲.誘引。
“乖,坐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季老師突然開始威脅小笨雀了呢?因為在外面發生了一些事,她吃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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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春霧吻我
文案:
祁以枝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因為,那是姐姐的女朋友,俗稱嫂子。
可是,她們一周前分手了。
所以,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岑奚最近沒有靈感,尤其是和祁蔓分手後,心中愈發雜亂無序。
好友建議她放下畫筆,換換心情,還在某一夜帶她去了私人酒吧,讓她另覓良人。
岑奚沒什麽興致,坐在角落喝獨酒。
微醺之際,有道身影坐在了她對面。
女孩嘴很甜,一雙眸子妩媚多情,像只妖精,不知怎麽勾她上了車,又推開酒店房門。
一切都很好。
如果次日醒來時,對方不是曾經一起在家裏共餐過的小姑子,那就更好了。
岑奚::)
……
沒想到,有了一次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祁以枝調整好口腔燈,一雙自帶媚意的眸子微微彎起,沖淡了白褂的禁欲氣息。
她低頭看治療椅上因智齒而蹙眉的清冷女人,手套撫過昨夜才吻過的唇,話音帶笑:
“岑女士,張嘴。”
科室的人都說小祁醫生春風滿面,肯定是談戀愛了,可當事人卻死不承認。
直到某日,市美術館開放岑奚個人畫展。有人親眼看見小祁醫生摟着位清冷美人,在《春霧》前面珍重交換親吻。
吻後,美人面頰緋紅,“亂來。”
祁以枝眨着水汪汪勾人的狐貍眼,“可是,春霧在吻我诶。”
妖精醫生x高冷畫家
年下,同性可婚。
她吻向我,于是,寒流皆融作春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