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敬最年輕的邦女郎, 以及敬你，無所不能的大經紀人”
位于倫敦頂級富豪聚集區梅菲爾農場街的一間酒吧中，酒吧的主人，英國導演蓋.裏奇大笑着将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如我直言, ”裏奇放下酒杯, 靠在吧臺邊，“在得知你通過丹尼爾聯系上芭芭拉.布洛柯裏後，對于這個結果我個人完全不感到驚訝。瞧，那可是亞當.阿克曼, 就連傑拉德.巴特勒也能替我輕輕松松搞定。”
亞當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他也喝光了自己的那杯蘇格蘭威士忌, “老天，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好，你希望我誇《搖滾黑幫》還是你的下一部作品？”
蓋.裏奇毫不介意地攤手, 無賴地告訴亞當：“我建議你可以全都試試。”
他說着朝吧臺打了個響指, 叫來酒保為兩人分別續杯。
“那麽等你兩部作品上映後再說吧，老兄。”亞當拍了拍蓋.裏奇的肩, “有人選了嗎？丹尼爾應該會有興趣。”
裏奇笑了, “hmm，我知道你想要打聽些什麽, 亞當，丹尼爾不是我的菜，你的小姑娘也不行，她還太嫩呢, 商業大片的花瓶也分好幾種類型。”
而邦女郎無疑就是其中最不費力氣的那一種。
“她接了斯科特.魯丁的《虐童疑雲》，百老彙的劇本，女二號，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很看好她。”亞當用事實反駁他，“我不會要求你現在就承諾什麽，蓋，我只希望到時候你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她真的很出色。”
是的，盡管一直以來，亞當都認為維奧萊特是那種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賦型演員，只不過她随心所欲的性格實在令她的天才閃光沒能清晰的展現在衆人面前，然而在接連看過《虐童疑雲》和《邦德22》的試鏡錄影帶之後，亞當才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以為的“高估”，事實上只是“低估”。
會演戲不是一件特別稀缺的資本，但連她的眼角眉梢都能演戲，才就真正完全出乎亞當的意料了。但最讓亞當驚訝的是，維奧萊特不過是和霍夫曼試鏡時演過一場對手戲，她竟然試着将對方成名已久的臺詞表達方式融入到自己對于邦女郎的表演中！
天賦型演員？不，天才型演員！
聳了聳肩，裏奇不置可否，“你得知道《搖滾黑幫》的後期還沒做完呢，我的妻子也讓我很頭疼，明年我不一定有工作計劃。哦，拜托，別提這些了，我真的很頭疼。話說回來，你簽了《搖滾黑幫》那個帥小夥了嗎？我聽說那個女孩已經被你的同事簽到caa了。”
“我還在考慮。”亞當說，“他比那個女孩更好一些，但湯姆不喜歡我手底下再來一個湯姆。”
裏奇撇撇嘴，對于其中一個“湯姆”不以為意，“噢，那太糟糕了，我認為他是許多導演都會喜歡的那種好演員，你真的應該試一試。哦對了，比班.基德龍正在籌備新電影，或許你會有興趣，前提是你的女孩真的不只是個花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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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片子？”亞當問。
“一個十六歲少女蛻變成女人的故事，尼克.霍恩比改編的劇本，《成長教育》。”
維奧萊特回到紐約時，《虐童疑雲》劇組已經開工了，斯坦利老先生親自指揮着布景師忙來忙去，而梅麗爾.斯特裏普直接住進了距離曼哈頓十二英裏的蒙特聖文森學院為角色做準備，并在這所曾經的慈善修女會裏提前為維奧萊特預留了床位。維奧萊特只好匆匆回了一趟上東區的公寓，草草收拾一番就住進了梅麗爾隔壁的蒙特聖文森學院宿舍，這也算意外體驗了一把大學生活了吧。
在維奧萊特有幸單獨接受了幾次梅麗爾心情不錯才會開設的單獨表演課小竈後，做為影片主要拍攝場地的布朗克斯聖安東尼天主教學校也在放假後被布置成了需要的場景，随時可以投入拍攝。
今年的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劇組的拍攝進度已經過了一小格，趁着難得的積雪，導演約翰.帕特裏克.斯坦利和制片人斯科特.魯丁商量了一下，就決定第二天拍攝影片最後的那場戲。
有人大聲喊道：“現場保持安靜！”
話筒比圈外人所想象的要更加敏感，随着這句話落下，一切交談包括小聲嘀咕都被停止，連負責掃雪的道具組人員也迅速退到鏡頭之外，剩下的只有技術人員和導演一一确認。
“準備拍攝鏡頭，開始錄音。”
“錄音開始。”
“開始攝像。”
“錄像開始。”
“加速。”
“做标記。”
“第56場，第3個鏡頭。”
啪
一聲脆響，在确定場記打板的聲音和錄制的動作保持同步後，導演斯坦利便說道：“開拍！”
聖誕節期間的紐約已經開始下雪了。
今早的雪剛停一會兒，這座天主教學校的看門人就把準備好的冷杉擡出來挂滿了彩燈和裝飾物，放在走廊裏最醒目的位置。
弗林神父做完了自己最後一次布道之後就悄悄地走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學校裏空蕩蕩的，因為孩子們正享受他們難得的聖誕假期，信徒們也都歸家去了。
雪地裏很安靜，只得到偶爾的鳥鳴聲以及鞋底踩在雪上的聲響，一位年輕的修女輕輕阖上了修女院的老舊玻璃木門，她攏了攏黑色的羊毛大披肩，平靜的面龐上帶着一種久違的安寧，這使得她不由得微微揚起了唇角，為這重歸于平靜的生活。
但當這位修女轉過身，邁着輕快的腳步走下臺階，視線觸及中庭花園的長椅上正坐着的那個人時，她手裏頭的動作停了下來。
那是這裏的負責人，年長的老修女阿洛西斯。
老修女總是一板一眼的，學校裏每個孩子都很怕她，覺得她看起來太刻薄又太可怕了，恨不得不出現在這位老修女的視線當中。
老修女晃了晃身子，目光正下意識地望着學校大門的方向。
年輕的修女腳步幾不可查地頓了頓，但很快向那位孤身一人的老修女走去。
“詹姆士修女，”阿洛西斯修女看到了來人，也看到了年輕修女面上讓人感覺溫暖的淺笑，于是稍稍揚起了聲調，面上也浮現了一點歡欣，“歡迎回來。”
詹姆士修女雙手攥着她的羊毛披肩，步履輕盈，她今日笑起來并沒有露出那兩排潔白的漂亮牙齒，只是抿着唇，但依然帶着令人放松的溫柔與寧靜，“謝謝你，修女。”她說道，微微颔首。
阿洛西斯修女沉郁的臉色因這個總面帶微笑的年輕修女好了一些，用較為親近的語氣問：“大家都很想念你，你的哥哥怎麽樣了？”
“好多了，他好了很多。”詹姆士修女說着坐在了布維爾修女對面的椅子上。
老修女看上去有些疲憊，她往日裏總是淩厲又強硬的狹長眼睛罕見地帶着點兒酸澀的微紅，像是剛剛哭過不久，有似乎只是被這糟糕的天氣影響的，這讓詹姆士修女原本調整好的心态也跟着忐忑不定起來了。
“那真是太令人高興了，我為他祈禱。”老修女說。
詹姆士修女抿了抿唇，她試着如同往常那樣揚起一個微笑，卻并沒有成功。
或許是這天氣實在太冷了吧，冷到連她臉上的肌肉都變得僵硬。
她攥緊了自己的披肩，“能回去真好，我确實需要去看看我的家人。”
家人，多麽美好的詞彙，這讓她覺得暖和了些。
阿洛西斯修女輕輕的“嗯”了一聲，說：“我為你高興。”
老修女不敢去看詹姆士修女那雙年輕又明亮的眸子，她的眼神顯得有些飄忽。
她真怕那雙眸子裏倒映出自己現在的模樣。
年輕修女也同樣不敢去看老修女微紅的眼，她微垂下頭，黑色的修女帽帽檐在她美好的面龐上留下一道陰影，她纖長的睫毛無聲的動了動，緩緩地說：“弗林神父走了。”
她擡起眼。
這是一雙值得稱贊的眼睛，并不是說這雙眼睛該有多麽美麗或者多麽迷人，而是它有着一種幾近毫無保留的澄淨，鑲嵌在詹姆士修女那張年輕而美好的臉上，令她呈現出神聖般的純潔無暇。
而這種純潔此刻卻被染上了一道陰影，一道令她再也無法安然保持虔誠的陰影。
阿洛西斯修女猝不及防地與之對視，但下一秒就迫使自己移開了目光。
“是的。”她幾近木然地回答。
詹姆士修女抿了抿唇，她的咽喉有些幹澀，而她無法忍受這種幹澀，便開口道：“所以，你做到了，你把他趕了出去。”
“是的。”阿洛西斯修女再一次木然答道。
詹姆士修女覺得更冷了，但這種冷意似乎并不是來自冰涼的空氣，而是她自己的身體裏。
她再一次攥緊了她的羊毛披肩，指節捏得發紅。
“卡！”《虐童疑雲》的導演約翰.帕特裏克.斯坦利大喊一聲，“這條過了！二號機調整機位，五分鐘後補拍梅麗爾的面部特寫鏡頭。”
随着斯坦利的一聲令下，整個雪地裏仿佛突然有了人氣，導演助理和攝影忙着調整機位，化妝師上來補妝，道具師整理現場，每個人都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
安妮上來替維奧萊特裹上了一件被子似的巨大型羽絨服，又把一個暖手寶塞進她懷裏，但還沒有等安妮打開保溫杯遞給維奧萊特，她已經迫不及待地別過臉往角落裏打了個噴嚏。
“啊啾！”維奧萊特皺了皺鼻子，飛快地抽出一張紙巾掩飾自己的窘态。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本文的可以收藏一下文章和專欄~穩定日更中
天惹嚕發生了什麽一直在初審，作者親戚造訪欲死欲仙中_(:3」∠)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