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是在開玩笑麽？還是你是在開玩笑？”維奧萊特完全無法置信, 她沒好氣地問道：“我記得我的演出合約簽了吧，這個時候我不是該準備進組拍攝而不是被突然踢出劇組嗎？”
她連奧系大片《虐童疑雲》和商業大片《007：大破量子危機》都順利演完了，居然被告知不适合演《成長教育》這樣的成長紀事（ing-of-age）小品？
簡直莫名其妙！
維奧萊特把雙手抱在胸前，看上去怏怏不樂。
在她的對面, 她的經紀人臉色也并沒有比維奧萊特好上多少, 亞當将雙眉皺成一個極為不悅又勉強壓抑怒氣的弧度，“羅勒.莎菲堅持這麽做，如無意外，英國那邊是沒有辦法換導演了。”
“那他們就可以換了我？開什麽玩笑！”朝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維奧萊特雙手手肘撐在辦公桌上, 一巴掌拍了下去, “不讓我演？可以。毀約的話，他們就準備好毀約金吧！”她觀察到亞當不太自然的臉色，頓時反應過來, “你不是想要告訴我, 他們連違約金都準備好了吧？”
wtf？！
她這是做錯了什麽，難道即使她成了超a制作的女主角, 還是随便哪個人都可以把她踢來踢去而不用在意她的感受嗎？
“當初你的片酬, 談的不太高。這是我的疏忽。”亞當罕見委婉地提示了一句，“羅勒.莎菲認為一個邦女郎是沒有辦法再去演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了。”
維奧萊特可沒有辦法做到像他這麽委婉, 直接怒道：“噢！亞當，請你務必讓她滾蛋去吧！換個導演怎麽樣？”
難道那個見鬼的導演不知道她現在就是剛剛過完二十歲生日不久的十幾歲的小姑娘麽？還是那個見鬼的導演對于邦女郎或者說007電影有什麽意見？
這簡直太扯了！
就因為她演了邦女郎！
就只因為她演了邦女郎？
真見鬼！
“有點難度。”亞當說，“男主角的戲份已經拍了一部分，現在找人臨時接手不太容易。更重要的是, 對于羅勒.莎菲重新挑選的女主角，凱瑞.穆麗根之前就是編劇尼克.霍恩比第一選擇，他覺得你身上自始至終缺少了那種英國中産階級女孩兒的氣質，也不夠甜美，因此霍恩比幫助她說服了制片方。”身體往後靠在真皮椅背上，亞當扯出一個冷笑，“當然，如果你還想繼續出演這個角色，我也有辦法替你做到，只不過影片的拍攝過程或許不是那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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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掉羅勒.莎菲并不是不可能，難得是解決把羅勒.莎菲塞進劇組和為了凱瑞.穆麗根牽線的尼克.霍恩比。當初霍恩比接受維奧萊特做為主演，後者可還沒有對外公布要出演邦女郎一角，制片方主要是出于《虐童疑雲》的那段表演考慮以及caa方面的人脈影響，但他的劇本還沒開拍就已經曾被《綜藝》雜志評為“2007年未被拍出的最優秀的英國劇本”之一，如果身兼編劇及制作人的霍恩比一意孤行想要換掉維奧萊特，那麽制片方很難不尊重他的意願。
這就是接拍007電影這種爆米花大片少有的壞處之一了，前任邦女郎伊娃.格林在《007：大戰皇家賭場》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找上門來的角色都是一堆陰郁偏執的哥特式類型。
亞當不打算讓維奧萊特走上伊娃.格林的路，對于維奧萊特的職業規劃他可比維奧萊特本人要仔細精心多了，所以他在《007：大破量子危機》之後為自己的客戶精心挑選的第一部 影片，就是與邦女郎全然不同的《成長教育》，與之前拍攝的《虐童疑雲》一前一後，足夠沖淡“卡米爾”這個形象對于維奧萊特做為演員本身的限制。
他聽到維奧萊特很幹脆地說：“我沒有辦法讓我讨厭的人指揮我工作，但要讓我就這麽退出，我也沒有辦法接受。”
非常默契的是，這同樣也是亞當的想法。
勉強讓一個不合适的導演和一個不合适的演員同處于一個劇組中，這不啻于一場糟糕透頂的災難，亞當更喜歡在他們付出足夠讓人心甘情願離開劇組的代價之後，當他們自以為這個項目萬無一失之時，在給予毀滅性的打擊。
“首先，”他慢吞吞地說，語氣中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諷刺之意，“我們都得承認，《成長教育》的劇本确實不錯，否則，也不會有人在你已經簽約的情況下，依然打上它的主意。”他緩緩地擡起眼，幽深的黑眼睛像是覆蓋着藹藹的烏雲，“其次，我只有一個問題，我該對于你的演技完全相信嗎？”
維奧萊特被問得摸不着頭腦，只挑了挑眉，仿佛無聲在說：你竟然還懷疑這？
得到她的答案後，亞當不置可否，只是拉開了辦公桌的右邊抽屜，把一個劇本抽出來丢在了維奧萊特的面前。
這是《成長教育》的制作人大衛.湯普森剛剛開始籌備的另一個項目，亞當與湯姆森的交情還要追溯到之前的《另一個波林家的女孩》和《公爵夫人》，之後為了簡.坎皮恩的新片《明亮的星》，他才真正與這位制作人相熟起來，沒想要最終用上這份人脈的，卻是橫生波折的《成長教育》。
湯普森當然不會樂意自己推薦的女主角被換掉，即使他只是《成長教育》的執行制片之一，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在《成長教育》的話語權上，并不如身兼編劇一職的尼克.霍恩。
但現在看來，他并不打算就這麽讓尼克.霍恩順利如願以償。
湯普森轉頭就把自己手頭上的新劇本寄給了維奧萊特.哈蒙德的經紀人亞當.阿克曼，巧合的是，這個劇本的內容簡單概括一下，用一句話來形容就夠了：更加淩厲現實版的《成長教育》。
非常巧合，非常戲劇性，可偏偏它就那樣出現了，偏偏比《成長教育》的“珍妮”一角更加适合維奧萊特，偏偏在這個時間點被湯普森送到了亞當手中。
如果非要為這個驚人的巧合而感謝什麽，那麽此時的亞當會選擇贊美撒旦。
他勾着嘴角，淺淡的笑容如同他的眼底那樣冰冷，正無聲醞釀着一場暴風雨。
他的右手從辦公桌上雪茄盒裏摸出一根雪茄，沒有抽，聲音也是淡淡的，“無論是誰想要利用原本屬于你的‘珍妮’做到什麽，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不可能’。”
立意相似的劇本，風格迥異的女導演，同樣年輕的女演員。
她們之中，只有一個能夠獲得成功。
這，才是最有力的回擊。
維奧萊特都不用翻開劇本，只看了一眼，就粲然一笑，說：“我喜歡這個。”
她微微擡起下巴，揚了揚手裏的劇本。
白底黑字的封面上只有簡簡單單幾個字母
《fish tank》，安德裏亞.阿諾德。
在世紀城見過自己的經紀人之後，維奧萊特就回到了位于洛杉矶的家中揣摩新劇本，為接下來的試鏡做準備。
恰好塞巴斯蒂安最近也在洛杉矶拍攝新片《蔓延》，于是維奧萊特就給安妮放了個長假，讓她趁着這個時間去和男友培養感情，并且盡量委婉地提醒了她一句“遠距離關系很容易成為戀情的直接殺手”，自己則打了個電話向塞巴斯蒂安的經紀人詢問他最近的拍攝日程，過了幾天便稍作喬裝打扮後出門甩掉了狗仔們，坐車前往了日落大道附近的第七層面紗俱樂部。
這家小有名氣的夜店坐落于西好萊塢，名字的來源是一部英國電影，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那附近的狗仔數量着實不少，于是維奧萊特戴上了一頂加州州立大學長灘分校的黑色大學帽，還加了一副不太引人注意的黑款眼鏡。無論如何，當她抵達第七層面紗俱樂部的時間點有些微妙，因為劇組正在拍攝一場火辣的脫衣舞表演場景，而她的男朋友是其中相當專注的觀衆之一。
舒緩暧昧的舞曲，接近光裸的一具具女體，性感的高跟鞋随着街拍踩在光滑的大理石臺面上，變換的燈光忽遠忽近，如同這些舞娘的動作以及眼神那樣肆無忌憚地誘惑着人們的視覺，對于人類身體原始欲望的表達十分粗糙，更距離蒂塔.萬提斯有無數個洛杉矶到紐約的距離，不具備太多的美感，充其量只不過是毫無情感的粗淺挑逗，倒很符合這部電影本身想要表達的浮華空虛、迷失堕落。
維奧萊特站在一大堆劇組的工作人員身後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導演喊卡之後，下了戲的塞巴斯蒂安才注意到了她。
“ciao~”她靠在俱樂部的門邊打了個招呼，雙手抱在胸前，綠眼睛裏帶着點兒戲谑，“那些姑娘們的身材怎麽樣？”
別以為她沒有注意到，塞巴斯蒂安對面的那個脫衣舞娘就差把碩大胸部直接貼在他臉上了！
還是裏面塞滿了矽膠填充物的那種！超級可怕！
一拍後腦勺，塞巴斯蒂安一邊笑着一邊去拉維奧萊特的手：“我沒注意啊，不過甜心，你今天可真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成長教育是個好片子
不過我後來看了魚缸
看完之後，完全忘記自己是為了歐洲第一腰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