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還會在乎你嗎?
散落一地的照片無疑昭示着他曾經那些肮髒的過往,數十張赤裸裸的擺在那裏,很顯然,阿陽他看過
了……
他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走,頭皮都發麻了。
他什麽時候知道的?他看到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他後來面對他的時候心中又是怎麽想的?
是不是覺得......快惡心死了......
“叮咚,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
他神情恍惚的去開門,門外的是兩個男人,一個穿着得體的西裝,另一個則是穿着随意的運動服,手中還拎着一個大的蛋糕盒子。
穿着西裝的男人将手中的絨盒取出,小心翼翼的遞給他,說道,“這是徐先生家吧,徐先生三個月前請我們訂做對戒,告訴今天八點來取,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人,電話打不通,我們只好按照地址給您送過來,願沒打擾到您。”
一旁的男人一臉詫異,“哎呦,我們家也是,徐先生上幾天訂做了生日蛋糕,告訴今天去取,結果沒來,電話也不接,這錢都給完了,我們怕耽誤事,就給您送過來了。”
陸北野接過他們手中的東西,沉聲說道,“有勞了。”
兩人走後,他關上了門,這才恍然想起。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他打開那個精致的絨盒,裏面躺了兩枚戒指,指環的中間鑲滿了碎鑽,內裏一枚刻着“Y”另一枚刻着“L”,精致簡潔的設計,即使男士戴在手上也不會覺得突兀。
三個月前訂做的,他們的一切甜蜜,都截止在三個月前,如果沒有元亦的出現,今天阿陽是不是就已經準備跟他求婚了?
他把戒指戴在中指和無名指上,看着這兩枚戒指,泣不成聲。
他将蛋糕盒子打幵,兩層的蛋糕很是漂亮,最上面是兩個Q版人物,蛋糕師很厲害,把兩個小人做的栩栩如生,臉上的表情生動形象,他的冷漠,阿陽的傲嬌,身上穿着黑色和白色的西服,正式的,像是在步入婚禮的殿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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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在之前訂做的,阿陽之前,是真的好愛他......
他那麽希望和自己永遠在一起,步入婚姻,可是在他上幾天提出結婚的請求後,阿陽卻冷漠似冰,眉宇間皆是拒絕。
他有理由怪誰?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阿陽愛他的時候他視若無睹,阿陽不在了,他才後悔莫及......
腳步踉跄,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箱子,一個卡通帶鎖的筆記本掉了出來。
這個筆記本和自己在書房裏那一本是一模一樣的,他試探的用自己的密碼打幵這一本,鎖輕易就被打開了。
餘光瞥到一個落了灰的相框,他的手都在顫抖,上面是一個女人攬着兩個孩子的照片。
那個女人是小木的母親,而攬着的孩子,一個是胖胖的自己,另一個是笑的一臉幸福的是小木,那雙大大的杏眸和如今的徐卓陽重疊在一起的。
筆記本掉在地上,第一頁被打幵,上面一行是橫平豎直的幼稚筆跡。
我和小胖要永遠在一起哦!
末尾的名字,是徐卓陽三個大字。
陸北野坐在地上,手上帶着戒指,拿着相框,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身上沒有一點生氣。
他早就該猜到的......一個人的性格怎麽會反差那麽大......
無論是年少時的怦然心動,還是成熟後的一見傾心,皆只為他一人......
可是他深愛的人,卻被他推入了地獄深淵,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
陰暗潮濕的倉庫裏,徐卓陽趴在地上,幾乎奄奄一息,身上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口,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看上去更為恐怖。
他的雙手被束于身後,捐完骨髓的身體本就有些虛弱疲憊,如今更是無力,他幾次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被張轶在房間敲暈,然後弄來這個不知道什麽地的鬼地方,一堆莫名的人就在這麽簡陋的環境下給他取骨髓,随後就如同死狗一樣被扔在這裏,逃不出去,掙脫不了,沒日沒夜的虐打,他恨不得自己已經死了。
元亦對他拳打腳踢幾天後就不見了蹤影,他從看守的兩個男人口中得知,似乎已經去接受治療。
張轶搬了個石頭,坐在上面吃着泡面,戲谑的盯着他,含糊不清的說着,“這大明星就是不一樣,長得俊俏,就算這麽狼狽都別有一副美感啊。”
徐卓陽露出來的肌膚有許些淤青,臉頰微腫,嘴角破裂。
張轶正說着,門外一個男人笑了兩聲,緩緩走進屋,附和着,“就是,瞅這模樣,這皮膚,比他媽女人還漂亮,要不是老子對男的沒興趣,起不來,否則真就上他兩回!”
男人目測身高已經将近兩米,虎背熊腰,那龐大的身軀昭示着他的力量,一臉的絡腮胡,一副兇相,眉宇間的戾氣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徐卓陽這幾日正是被這人施暴,身上的傷多數是被他踢出來的,而且臉上沒輕沒重的耳光已經傷到了耳朵,他現在左耳能聽到的聲音微乎其微......
那男人看了一眼張轶,笑道,“你不是喜歡男人嗎?而且這家夥跟你那心上人長得那麽像,你就不心動?”
張轶暍了口湯,吧唧吧唧嘴,“切,等元亦病好了,我能睡到正版的,倒是你,把人傷成這樣,就不怕交貨的時候那邊不滿意?”
男人眉頭上挑,“不滿意?他能有什麽不滿意?我就是捅他胳膊跟腿幾刀,往他肚子上踹幾腳,人沒殘,也沒廢,那張臉也沒留什麽傷,怎麽就賣不出去?”
張轶冷哼一聲,沒多話。
他根本就不是什麽白血病方面的專家,所有的身份都是元亦幫他僞裝出來騙過陸北野的,為的就是能順利帶出徐卓陽。
他就是一個街邊小混混,偶爾坐些販賣人口的買賣,身旁的男人有暴虐傾向,最喜歡聽的就是獵物的慘叫聲。
徐卓陽眼睛裏滿是血絲,惡狠狠的盯着張轶,沉聲道,“你們如今已經是超過陸北野的要求範圍了吧?把我傷成這樣,就不怕他找你算賬嗎?”
張轶對他的話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譏諷的笑了,“陸北野?還惦記着陸北野呢?元亦才是人家心中所愛,你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替身罷了,元亦出事了,他拿你去救元亦,如今元亦正在接受治療,他可是整天陪在醫院裏,哪還有功夫管你?”
他當然不知道陸北野在做什麽,這些話,都是元亦教給他的。
他要讓徐卓陽徹底沒了希望!
他殘忍的說道,“陸總知道你把元亦“弄傷”之後可是發了大火呢,你知道你一會去哪嗎?是要把你賣去當“少爺”哦,憑你這皮相肯定會被好多人點吧,被女人上完被男人上,什麽時候死什麽時候算完,呀呀呀,風光一生,最後卻要落得這麽個下場,真可憐哦。”
徐卓陽怒吼道,“你這麽做陸北野不會放過你的!我會報警!到時候你別想好過!”
他不相信陸北野會對他見死不救,哪怕他只是個床伴,哪怕他是個傭人,即便是條狗,在一起五年也總會有些感情。
陸北野......應該會來救他的......
不得不承認,他這幾日腦子裏想的都是陸北野,無時無刻不希望他能來救自己。
深夜的時候,他總會想起曾經和他在一起的一切,無論是喜是悲,亦或者是後來的失望,他的腦海裏,盤旋的都是他的影子。
他從來不恨陸北野,即便是逼迫他捐骨髓的時候也不曾恨過。
他恨的,只是那個卑微到骨子裏,無論何時都不由自主的愛着他,想着就算是死,臨走前能見他一面也是好的的自己。
可是,張轶接下來的話徹底把他的夢擊碎了。
張轶放下手中的泡面盒子,大步上前,在徐卓陽恐慌的目光下狠狠扼住他的下颚,陰狠的說道,“說的真有志氣,可是你不如想一想,你心心念念的陸北野,為什麽在你不見的這麽多天都沒有消息呢?以他的能耐,如果想救你,早就找到你了。”
“答案只有_個,那就是,他親口說,讓我随意處理你,無論是殺掉還是賣掉,他都絲、毫、不、在、意!”
—字一頓,張轶如願的看到徐卓陽眼中的信念崩塌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徐卓陽瘋狂的反駁着,這一怒似乎牽動了體內的傷,突然
一口血噴了出來,髒腑都在疼,可是這疼比不上心上的萬分之一。
怎麽會?陸北野怎麽會這麽對他!
他沒有傷害過元亦!沒有!
如果他傷害過元亦,摔斷了腿,就要他拿命去賠嗎?!
他在他心中連狗都不如,充其量是不是只算得上是一個玩膩了就可以扔掉的玩具?他有沒有過一刻把他當做活生生的人去看待!
張轶說道,“交易的時間在幾個小時之後,放心吧,你肯快就會解脫了,你到了那裏,應該會被調/教幾天,真想看看高高在上的你淪為娼/妓的樣子呢,我都想去光顧光顧了。”
徐卓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變成那樣......他寧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