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初洛的腰很敏感, 一碰他渾身不舒服,喬鋒挨他那麽近,他腿軟, 整個腰身一塌, 喬鋒只能接住。

“喂, 你怎麽了?”喬鋒問。

一靠近, 喬鋒聞到林初洛身上的氣味,很香,是茉莉味沐浴露的氣味。

他記起昨天洗澡時,浴室滿是這味道, 熏得他頭疼,原來是他用的。

不過這會兒, 他并不覺得不好聞, 反而很想湊近。

禾易生怕喬鋒把人搶走,丢開喬鋒的爪子, 自己兩只手抱着林初洛的腰, “狗爪子拿開,人, 我的。”

活動還沒開始, 他們組矛盾不少, 林初洛的腰被搶來搶去, 他的臉逐漸變紅, 最後實在受不了他們這種擺弄他的行為, 生氣地道:“你們再弄下去,我走人了!”

一瞬間, 兩人安靜, 各自撒開手, 規矩站好。

活動開始,比賽項目是雙人喂飯,林初洛是吃飯的人,其他兩人是喂飯的。

由于林初洛這邊三人行,飯自然加倍。

他瞪着滿滿一大碗的飯,難以下咽。

喬鋒要了一勺子,氣勢洶洶準備塞進林初洛嘴巴裏,禾易也不甘示弱,也要了。

哨聲吹響後,開始比賽,喬鋒挖了一大坨米飯預備送進林初洛嘴裏,林初洛睜大眼睛拼命搖頭,另外一頭的禾易虎視眈眈。

“我、我不幹了!我是人!不是豬!”

顯然沒人把他的話放在耳裏,看架勢要壓制着林初洛往嘴裏頭塞。

林初洛沒受過這委屈,是真生氣了,他生氣眼睛會很亮,像是雨水沖刷過得澈亮,臉頰不自覺發燙,“禾易!喬鋒!”

這一喊,兩人手一頓,默默換成了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給林初洛。

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被林初洛連名帶姓地喊着,心裏會浮現出,我不可以這樣對待他的想法,自然聽話多了。

光吃飯容易膩,林初洛指着旁邊的酸菜道:“我要酸菜。”

喬鋒被他指揮地去夾。

他不會伺候人,林初洛手不能碰東西,仰着下巴,怕酸菜的汁水掉衣服上。

一旁的禾易及時拿紙巾替他擦。

“要水。”

禾易端水喂給他喝。

細嚼慢咽地,十五分鐘才吃完,轉身一瞧,周圍的情侶明顯不在比賽狀态上,膩歪地很,林初洛反倒是第一個吃完的。

這三人組光榮獲得第一。

林初洛站在頒獎臺上,等着他們的項鏈,至于另外兩個……一個不能公開露面拍照,另外一個嫌棄攝影師拍得醜,全在觀衆席觀看林初洛獲獎。

當主辦方把戒指盒放在他手掌心時,林初洛頓時有種,獲獎太簡單的感覺。

觀衆席上閃光燈無數,林初洛不太能适應,過了會兒眼睛才好受,接受着主持人的采訪。

有攝影師感慨:“拍了那麽多路人的照片,只有這個顏值最能打。”

策劃也在一邊搭腔,“确實,能和明星媲美。”

話落在禾易耳裏,他不爽。

娛樂圈哪裏能是阿貓阿狗随便進的,比林初洛顏值能打的多得……

思緒止住,林初洛在臺上清淺一笑,兩顆梨渦展露,原本他的顏值屬于清麗那一卦,這一笑升級為驚豔。

對于男子而言,清麗、驚豔一詞不該用,但禾易腦子所想的只有這兩詞,似乎只有這兩個詞才能夠配得上林初洛。

“哼,漂亮又怎樣,能比露露好看?”禾易高傲地說着。

而他另外一邊的喬鋒直接看呆了,林初洛一笑,他跟着傻笑。

禾易瞧不起喬鋒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罵着:鄉巴佬。

項鏈拿到手,怎麽分配是個問題。

喬鋒:“一人截成三份?”

禾易:“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

林初洛打算退出搶項鏈的鬥争,“我算了,你們商量吧。”他吃撐了,打了個飽嗝,去商店買了瓶水喝。

回來後,喬鋒和禾易還在争論不休,林初洛一直打着嗝,難受得很,那倆人最後停下來看着他。

“怎麽了?”

禾易捏了一下項鏈,想象着露露戴上它的樣子,不情不願遞給林初洛,“我們決定給你。”

“給我?”林初洛眼睛睜大,他的眼睛是标準的杏仁眼,毫無攻擊力,一眼望到底。

“對,飯是你吃的,獎你也領了,我們争來争去沒意思,不如給你。”禾易擡着頭,很是高貴地說着:“就當我們扶貧。”

“……”林初洛受寵若驚,再次問:“真的給我?”

“你不要?不要給我!”喬鋒過去搶,林初洛護着。

那款項鏈是真好看,中間的小貓和他家裏的那只神态很像,項鏈挂飾小小一個,做得精巧。

“謝謝。”林初洛的笑容很大,比起在臺上耀眼許多,刺得兩人臉頰帶着紅潤。

“說、說了是扶貧。”

“老、老子日後多的是這種東西,不在乎!”

“好好,我知道。”林初洛說着。

三人高興地回到宿舍,滿面笑容,喬鋒和禾易兩人還是看不爽對方,相互吵鬧着,氣氛還算和諧,一直持續到溫岄回來。

溫岄往返于醫院學校之間,他目前大四選擇住回學校,剛踏入宿舍,歡聲笑語停頓一秒,忽略溫岄繼續笑鬧。

住新宿舍一月來,他的舍友很安靜不說話,是理想中的宿舍,現在幾人笑鬧着,反而讓溫岄有些不習慣。

“喂,林初洛,剛得到項鏈你就帶上了?”

“沒禮貌,這項鏈配你,我的眼光一準不錯。”

溫岄往林初洛的方向撇去,瞧見了林初洛脖子上挂着的項鏈。

項鏈的确漂亮精巧,一下子聯想到了露露。

露露喜歡可愛的東西,那項鏈她一定喜歡。

溫岄垂眸不再看,神情落寞。

今天徐清輝很早回宿舍,回來時喬鋒坐在床上在和他對面下鋪的林初洛說着話,“哎,你說他們會不會再弄一款項鏈?我想送人。”

林初洛見他實在喜歡把項鏈摘了,放在他床頭,“你喜歡給你好了,我其實沒有太喜歡,我只是覺得和我家的貓很像。”

說起貓,徐清輝的腳步微頓,露露家裏有一只貓。

他擡眸往項鏈的方向看過去,喬鋒正巧舉着項鏈。

“不用,你戴過了,我得要沒戴過的,獨一無二的!”

不知道露露家的貓是不是和這只長得很像?

徐清輝收回眼眸,打開抽屜鑰匙,看了眼放在抽屜裏的兩塊表,還在,重新鎖上。

禾易睡在他的床上,踹着連接他床鋪的喬鋒的床,“你閉嘴吧,我要睡覺!”

喬鋒學着禾易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話:“你把人家的嘴閉上,我要睡覺——”他聲音洪亮,模仿禾易的聲音十足搞笑,林初洛樂得不停。

禾易泛着惡心,朝着喬鋒丢枕頭。

喬鋒丢回去,禾易又丢回來。

接着兩個枕頭一前一後分別砸中了溫岄和徐清輝腦袋。

溫岄正中頭頂,枕頭貼着他的臉頰滑落。

徐清輝砸中側耳,他頭發翹起來一角很是滑稽。

剛熱鬧起來的宿舍,再次陷入安靜,安靜得林初洛躲回了床上。

兩位嚣張的罪魁禍首頓時沒了聲音,一個咳嗽一聲帶着耳機聽歌裝沒事人,另外一個撓着頭把頭快撓禿了話也沒崩出來一句。

溫岄撿起落在地上的枕頭,拍也沒拍,枕頭上一個大印子挂着,他臉頰浮起笑,笑得喬鋒發毛,“你拿着。”

“好…好。”喬鋒不嘴賤了,最終說了句:“抱歉。”

溫岄收起笑,坐回位置上。

喬鋒汗毛都要起了,沒想到瞧着溫岄平常文弱得很,氣場如此強大!

另外一位徐清輝,始終保持這姿勢,看着禾易。

禾易被盯得心虛,自己下床撿起枕頭,再說了句「對不起」灰溜溜地爬上去。

林初洛摸着鼻子,差點笑出聲,溫岄一掃,他立刻挪開視線當沒事兒人。

宿舍關系從這一刻開始,有了破冰的跡象。

晚上熄燈,林初洛忙碌一天,早早睡去,宿舍另外四人一點睡意也沒有。

喬鋒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運動員必須保證标準的作息時間,他睡不着翻着露露的空間動态。

露露的頭像保持着灰色狀态,網絡中認識的人通常被人诟病,網上的人不誠懇,露露是又不是。

如果她是騙人錢的騙子,喬鋒大可以吸取教訓,或者報警,再或者用別的方法狠狠懲治,偏偏露露真誠無比。

給了他禮物,送他護膝,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他們的相遇是意外,離開得體面,沒人能抵擋攻勢。

哪怕露露騙他,心裏都能夠得到安慰,偏偏沒有。

露露是漩渦中心,他掉進去,是他心甘情願,不責怪任何人。

喬鋒深深嘆息,所以她到底在哪兒?

把護膝放在心口,沉沉睡去。

禾易的被窩亮着,他在看和露露的聊天記錄。

每一句話被他看得滾瓜爛熟,能夠輕松背下來。

想露露想到他快要發瘋,想不惜一切辦法,把露露找到,安然地回到他身邊。

他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可人海茫茫,哪裏去尋?

手機串上的貓貓終究舍不得換新,今天去百貨商場是想換個新的,只要亮出他的名片無需排隊,可哪又有什麽意義?

手機串換得再多不及現在這個。

露露,你到底在哪裏?

淩晨四點,溫岄翻了個身,他沒睡着,想着他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太狠心,棄他于不顧,害他成天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記得他的某個師兄說過,當好醫生的必備條件,家人、愛人、病人三種關系冷靜看待,不過分偏頗。

作為醫生面臨生離死別要比普通人看得更淡,工作期間,不因家人、愛人的影響,心神不寧。

對病人不過分憐憫,才能診斷果決。

他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甚至從不交付真心。

露露是個絕對例外,她是個賊,神不知鬼不覺偷走了他的一片心田,揮揮衣袖,雲淡風輕地離開。

更可悲的事,自己從未怪過她。

淩晨五點,天未亮,徐清輝睜着眼睛清醒地從床上爬起,他與往常一樣,收拾東西趕往實驗室。

韓良笑話他徹底成為了學習機器。

學習機器沒什麽不好的,足夠充盈生活,暫停腦子裏想念的露露。

進了實驗室,再次出來已經中午。

出實驗室,去奶茶店點一杯奶茶。

今天還不錯,奶茶喝到了一半沒有覺得膩,只想念了露露十分鐘。

再堅持幾天,也許想念露露的時間能夠縮短至一分鐘。

數學講究精準計算,出一次錯,處處錯,遇見露露是道錯誤的大題,那麽他現在重新做一道,關于沒有露露的題。

這道題從露露消失做到現在,沒有露露,卻處處是露露。

他像是瘾君子,明明告訴自己要戒瘾,每時每刻都在犯,奶茶每天不間斷地喝。

盼望着,某天碰見她,能夠請她喝她最愛的奶茶,告訴她,我可以每天陪着你嗎?

奶茶甜膩的味道席卷他的口腔,

露露,如果你想消失就此不見,那麽我尊重你,我會盡我所能忘記你。

作者有話說:

失戀四人組,以及快要捂不住馬甲的林初洛;

感謝支持,鞠躬!

感謝在2022-09-29 18:46:00-2022-09-30 06:40: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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