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皇位
季闳這會子是越想越有些氣,竟覺得身上這件薄襖子熱得人煩躁不安,便堵了氣将身上的薄襖扯下來,換了件單衣。
本是覺得,情愛之事哪裏分上下,也不願和虞瑾為這事傷了情分,但聽這二皇子一說,原還是他錯了的,在這虞毓口中他季闳連個男人都算不上了?!
季闳口幹舌燥,一時間真動了怒,想着去他姥姥的,飯也不想吃了,但左右還有些理智,怕拂了虞瑾的面,傷了虞瑾的心,卻是真不值當。
正想着,季殊恩穿着一身虎頭虎腦的棉衣小跑過來,抱住季闳的大腿:“爹爹,父親叫你吃飯呢。”
季闳心裏憋屈,強忍着揉揉季殊恩的頭:“爹不想吃了。”
“爹爹……”季殊恩不贊同的看着季闳:“不可以不吃飯的,你不吃父親會傷心的,不能讓父親傷心。”
季闳長嘆一口氣,想着算了……便和季殊恩一同去用午膳。
“怎麽就穿了件單衣?”虞瑾微皺眉,用手指撫平季闳眉間的褶皺:“是生我的氣了?”
季闳不說話,只是把虞瑾的手掃下去。
虞瑾似乎有點傷心,眸光動了幾分,似有漣漪,卻只是握住季闳的手:“你一與我生氣,我便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還委屈你,叫你一同過來吃飯。”
季闳一聽,雖不想承認,卻已經被哄得七七八八了,他是真不願意和虞瑾賭氣,一會真氣着虞瑾了,難受的還是季闳。
“算了。”季闳微嘆氣,看起來有些疲勞:“先吃飯吧。”
虞瑾知道他心裏不痛快,于是只是點點頭。
才一進去,虞瑾便道:“夫君坐吧,今日的菜夫君可還滿意?”
平日裏虞瑾也就哄他的時候會喊聲夫君,如今這麽叫,不過是給季闳找面子。
季闳從來不跟他耍混蛋,知道虞瑾心裏也不好受,便笑着拍拍他的手:“好了,再這樣下去就是我小心眼了,還喚我一聲季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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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闳。”虞瑾淡淡眨眼,看向虞毓道:“皇兄坐吧,今日沒有外人,月華也就不多禮了。”
虞毓也知曉自己話說得過了,被戴寶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也老實了許多,知道自己弟弟過得好,也就不說什麽了,只是道:“自家人,親兄弟。還說什麽禮,快坐吧。”
菜上齊了,季闳嘗了口蝦,自覺酸甜可口,味道幹脆酥軟,于是和虞瑾道:“這是什麽新奇做法?”
虞瑾用了口酒,才道:“外邊來的方子,不過是用菠蘿焖了一會,你喜歡就好。”
季闳點點頭,也是覺得新奇,不由多用了幾口。
虞瑾并未吃什麽,只是用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喝酒與品茶很像,均是小口慢嘬,不像是解憂也不像是愛酒,只是單純用着。
季闳見了,便道:“喝這麽多做甚?”
虞瑾輕笑:“忘了,只是喝着不錯,一時貪了,便多喝了幾杯。”
“這可不像你。”虞毓叫小桃上了帕子,擦了指尖,目色有幾分沉:“我此次回京,也聽說了些事,就是不知道哪一件是真,哪一件是假了。”
“哥哥說笑了。”虞瑾面色分毫未變,清冷中帶着少許淡薄,只是道:“真真假假,哥哥心裏早就有數,何必問月華呢?”
“月華像來是比哥哥還聰明的,如今怎麽糊塗了呢?”
“哥哥指什麽?不妨直說。”虞瑾倒了杯酒,輕輕一笑。
虞毓用指尖沾了些酒水,在桌面上寫了個趙字。
虞瑾垂眸一笑,似乎再笑虞毓的不通透,他是潇灑公子本就在此事上無意,但塵埃飄渺,該落的還是會落。
“哥哥不必擔心,這趙家氣數已盡。”虞瑾笑着看他,将酒杯放到桌面上:“最上面的位置,定然是哥哥的。”
戴寶驚異,卻面上不顯。早就聽聞中原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感情好,好到這種程度卻真是難能可貴。
“月華,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無心?”
“那哥哥可聽好了。”虞瑾面上毫無笑意:“這位子,也不是誰都想要的,月華如今已有丈夫和孩子,只願哥哥将來不要為難月華才好。”
虞毓深深看他一眼,終還是道:“你若是要這個位置,哥哥便不會和你搶,可你若不要,這個位置哥哥便要定了,月華,你放心……”
“那我就真放心了。”虞瑾輕聲一笑,道:“暹羅來了位胧月公主,大皇子那,可盯緊着呢。”
虞毓嗤笑:“我明白,一個小小的暹羅,我還不放在眼裏。”
“過兩日是母後壽誕,哥哥可要多加小心。”
“你是說……”虞毓眼波微沉。
“興風作浪可是大皇子的拿手好戲,哥哥走得時間太長了,也該回來踏踏他的傲氣了。”
“知道了。”虞毓把酒一飲而盡:“哥哥還有事,先走了。”
等人都走了,虞瑾叫人把季殊恩抱下去,自己又加了幾個小菜,一個人慢慢地品。
季闳坐在他旁邊,想了一會才道:“二皇子可是真心對你?”
“真心不真心的……”虞瑾了然笑笑:“此時真心,彼時無心,正常的很。”
“那你還……”
“他對我還是好的,只要我不和他争那個位置。”虞瑾笑了:“我這輩子最想得到的東西已經搶過來了,剩下的,于我不過都是爛泥。”
“什麽東西能使你這麽寶貝?”
虞瑾連頭都未回,只是用手指向季闳。
季闳往後看去,只看到了一個琉璃花瓶,他不禁顫悠悠:“這瓶子有那麽寶貝?”
虞瑾大笑幾聲:“榆木疙瘩。”
便撂下筷子走人,他道:“三日後就是你的及冠禮,我給你挑了幾件衣服,過來和我瞧瞧。”
季闳眼眶一時濕了,卻只答了一句:“哎。”
季闳從失了老爹的那一刻起,就沒享過幾天舒服的日子,直到遇到虞瑾,才嘗到被人當成個寶貝護在心窩裏,是什麽滋味。
虞瑾待他好,疼他疼得比疼季殊恩還要多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