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孤兒院05

饒是心理素質再強悍, 被突然這麽一吓, 兩人的表情都不怎麽好,李若非扔出一張符箓,幽靈很快消失在空氣之中,那陰森的笑容回蕩在圖書室內, 似乎對吓到這兩人感到十分得意。

沈牧洵動作迅速地合上相冊, 周圍猛地一片寂靜。

安靜詭異的室內,李若非開口問道:“這一年發生什麽事情了?連合影都沒有留下。”

“我記不清了。”沈牧洵搖搖頭。

“安靜, 有動靜。”李若非側過頭, 他好像聽到什麽動靜,腳步聲,很輕微,順着那個動靜,他追了過去。

沈牧洵同樣察覺到, 來到書架的角落,稍稍搬開書架, 一塊石磚有些松動,他将石磚抽了出來, 見到裏面的東西, 驚訝了下。

同一地點, 一只小手将這本魔法書推了進去, 再用磚塊疊好, 把書架搬回原位, 抹掉了地上痕跡, 避免被人找到,尤其是被她找到。

藏好了,要是被她找到了,她就能找到回地獄的辦法。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個人接受了他,他不能放她離開,男孩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從圖書室離開後,回到自己所在的班級,孩子們正在讨論新來的美術老師,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過來指導他們一段時間,過段時間,就會離開。

外來的老師們來來去去,孤兒院裏的孩子們早已習慣,對美術老師的熱情持續一會時間後,他們就不感興趣了。

素描課上,阮萌擺好水果,正指導着他們靜物素描,她翻看了點名冊,在名字中尋找有木的孩子,她驚訝地發現,有些孩子的名字被遮擋了,只剩下一欄空白。

看起來是有股力量故意阻撓她獲知名字。

對于來短暫實習的老師來說,叫不出孩子名字也無可厚非,她只得就此作罷。

她待下來發現,這個世界看起來和現實世界沒有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她本身了,她替學生削鉛筆時,刀不小心劃破了手指,血液湧出後,下一秒,傷口就消失了,血液被吸了回去。

她身上沒有起任何變化,不會餓也不會出汗,就連指甲都不會長長,永遠保持整潔幹爽,她的一切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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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讓阮萌更加驚訝,這個世界是動态的,她卻是靜态的。

美術老師看上去走神了,孩子們竊竊私語,見她沒有發話,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索性放開了講話,談論的話題是關于死掉的神父。

“神父被葬在後面的墓地裏,你說他會不會半夜爬出來,來吃我們?”

“要吃也是吃他吧。”學生若有似無地瞥了眼角落裏的男孩。

“就是,都是他害的……”

男孩一言不發地坐在畫架前,只不過他畫的不是桌上的蘋果,而是講臺桌旁的女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有一頭濃密的棕色長發,柔順有光澤,白皙的皮膚,眼睛是棕色的,五官秀氣小巧,笑起來特別可愛。

惡魔一慣是會哄騙和引誘人的,她看起來毫無心機,還很直率,同時能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但她只是想引誘他簽下惡魔契約。

下課了,阮萌拍拍手,示意學生們可以離開了,有幾個孩子高聲叫道:“老師再見!”

“吃晚飯去啰!”

随後歡快地奔出美術教師,她望着他們的背影,笑了起來。

男孩有點不高興,她為什麽要注意那些壞家夥,他垂着眼眸,一臉郁悶,阮萌察覺到後,走過去想看看他畫了什麽,他趕緊将畫紙卷了起來,不讓她看。

“木木,你生什麽氣啊?”

男孩低着頭,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阮萌才聽到他悶悶的聲音,“原來只有我能看見你,現在他們都能看到你了。”

原來是小孩子的占有欲作祟,阮萌無奈地笑道:“不是你讓我出現的嗎?”

“我那是因為……算了,不說了。”

他不說,阮萌也知道,他想離開孤兒院,阮萌腦中有過這個念頭,甚至做好了打算,比如說帶他離開後,他們一起生活。她有工作,有私立學校分配的人才公寓,住房這個大頭解決了,精打細算下,再養活一個孩子不難,富養不可能,衣食無憂應該沒問題。

把一個孩子養到十八歲,再讓他上大學,不求上名校,最好考實用性強的大學專業,畢業後,他就能自己養活自己了。

後來想想,真的沒問題嗎?難道她就留在這裏了?李若非一定很着急,他會找她的,要是他的餘生用在尋找她這件事上,她一想到這個就傷心難過。

藝術家都是敏感細膩的人群,她腦補了好多種可能性,要是可以,她還是想回到他的身邊。

木木去食堂吃飯了,阮萌鎖上美術教室的門,也走到食堂,她其實不用吃飯,但是一個人不吃飯的話,勢必會讓他人感到奇怪,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會打份飯,然後留給木木吃。

希望他多吃點,長高長壯。

她拿了飯盒,打完飯,蓋上蓋子,不遠處發出了争執的聲音,有個孩子突然拿叉子去叉其他孩子的食物,他們先是争吵起來,吵嘴吵了幾句,後來等神父來了,詢問他為什麽要搶別人餐盤中的東西。

孩子大口咀嚼着食物,眼神直愣愣的,周圍的孩子們就這麽看着他吃東西,神情怪異,似乎難以理解。

那孩子的嘴巴一張一合,說了句詭異的話,“歡迎來到地獄。”

衆人正摸不着頭腦之際,他一把拿起叉子,插|進了他的眼球中,動作毫不猶豫,鮮血噗嗤的一聲飙在餐桌上。

“啊啊啊——”孩子們發出高亢的尖叫聲,亂了陣腳,四散着逃跑。

神父也慌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孩子們開始推搡起來,有個孩子被絆倒,他想爬起來,另一個孩子一腳踩在他的背上,有人踩到他的頭,有人踩到他的手,他爬也爬不起來,無助地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好痛,身體好痛,呼吸不過來了,他的臉埋在地上,人再也沒起來。

食堂內混亂成一片,回過神的神父大喊着:“不要跑了!孩子們!不要慌,冷靜下來,站到現在的位置不要動!”

就在剛才,孩子們像是土撥鼠一樣亂竄,阮萌慌張地打翻了飯盒,她在孩子裏搜尋着木木的身影,見他站在不遠處,一把将他拉過來。

木木吓呆了,瑟瑟發抖地摟着阮萌,兩人躲到了角落之中,等事态平息下來。

“開門!開門啊!”有孩子跑到門口,可門卻開不了,他們絕望地拍着門板,這時候,從門縫中滲出鮮紅的液體來,慢慢地流淌到了地上,一直延伸着。

“啊啊啊!是血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鮮血鋪滿了整個地面,在這個過程中,事态的混亂升級了。

有孩子踩在血液上滑倒了,一頭磕在桌子角上,睜着眼睛摔在地上,腿無意識地抽搐了下,很快就一動不動了。

有兩個孩子打開窗,要跳窗出去,詭異的是明明是一樓,他們跳下去之後卻發出了慘叫聲,慘叫聲令在場的人更加心慌意亂,人在慌亂的時候根本沒辦法思考,更別說是小孩子,他們的尖叫聲讓阮萌快崩潰了。

神父不斷地讓他們安靜下來,可他們不但沒安靜下來,反而将矛頭直指神父,第一個孩子去打他之後,其他孩子學着他也去打神父。

也許一個孩子的力量不是很強大,那麽一群呢,就像是你看到一只老鼠,不會感到特別害怕,當它們成群結隊,像一條厚毛毯般朝你襲來呢,它們會順着人的腿往上爬,爬到人的頭上,啃着人臉,吃掉鼻子,嘴唇,臉頰上的肉,它們的攻擊力特別強悍。

兒童根本沒有判斷性,無法判斷現在的情況有多危急,他們只會盲從,旁邊的人做了什麽,他也照做。

神父被一群小孩追着打,場面越發混亂,有孩子看見躲在角落的木木和阮萌,他們高喊道:“打他們!”

毫無理由的。

阮萌拉着木木往廚房跑去,廚房的門被鎖得死死的,她端起旁邊的湯鍋,一下砸掉了門把手,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腳踹掉了門,她拉着木木往裏跑,跑進另一間房間後,轉身把門反鎖了。

木木牽着她的手,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她沒有扔下他,沒有抛棄他,真好。

他們從後門出去,趕緊跑去院長室通知了其他人,神父們連忙趕過來,打開食堂門後,見到裏面的景象驚呆了,好幾個神父出動,總算安撫住發瘋了般的孩子們。

原本在食堂裏的神父被孩子們咬了好幾口,立刻被送去醫院。

食堂內一片狼藉,孩子們的屍體擺放在空地上。

“院長,一共有六個孩子不幸遭遇意外,其他孩子都沒受傷,以防萬一,我會安排醫生來檢查。據他們說,最先死的那個孩子,用叉子插|進自己的眼睛,他還說了一句。”

“一句什麽?”

“歡迎來到地獄。”

老神父的表情轉瞬變得嚴肅起來。

晚上,孩子們接受了醫生的檢查,沒發現受傷,他們對于先前發生的事情很茫然,轉眼就聊起了別的事情。

“今晚是不是不用寫作業了?”

“太好了,正好不想做抄寫的作業。”

“我還想看動畫片呢,這下看不了了。”

“有點餓了,你有沒有餅幹?”

阮萌聽着,不由膽寒,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們中有六個同伴死了,轉眼就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他們天真又殘忍。

“那六個人……”木木猶豫着說道。“死的六個人,都是經常欺負我的人。”

阮萌一怔,看向他的眼神奇怪了些,難不成他和朱雨辰一樣,邪神附體?又或者,他真的召喚出惡魔來了?

醫生檢查完後,拎着箱子離開了,衆人這才能回自己的房間休息,阮萌牽着木木回去,來到走廊,她瞧着前後沒人,蹲下,雙手握着他的手臂,問道:“他們都是經常欺負你的人嗎?”

木木點點頭。

阮萌仔細一想,上次在庭院和教堂都見到的都是這幫人欺負木木,她緊張地問道:“你召喚惡魔的時候許什麽願望了?對了,你到底是怎麽學會這些的?”

他目光躲閃了下,一下推開阮萌,“我不告訴你,你休想離開我。”

說完他轉身就跑,這孩子怎麽這麽敏銳,阮萌跟了過去,他已經跑到後面的庭院了,人一下就沒影,他躲藏了起來。

她高聲喊道:“木木,好了,我不問了,你出來吧。”

男孩躲在樹後面,偷偷看了她一眼,再找一會,讓她再多找他一會,多擔心下他,他就出去。

只有這樣,他才能确定他在她心裏的分量。

“大人都是很狡猾的,他們會撒謊,騙取你的信任,然後讓你失望。”

什麽聲音?男孩轉過身,來回看看,他周圍沒有一個人,可有人在他耳邊說話,非常清晰。

“你想懲罰她嗎?”

阮萌越往前走越覺得陰森恐怖,樹葉沙沙聲,特別是偶爾的鳥叫聲,她找了一會,想了個辦法,她喊道:“你再不出來,我回去了啊。”

“我真的回去了。”她又加了一句。

男孩有些急了,她轉過身,背影對着他,他正想沖出去,旁邊有樣東西比他更快沖出去。

細碎的響動從身後傳來,阮萌剛揚起唇角,果然跟過來了,她自顧自地說道:“總算出來了,不要再鬧別扭了,知道了……嗎!”

最後一個字她是喊出來的,因為有什麽東西握住她的腳腕,一把将她往後拖,動作極其快速,她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倒吊起來,“啊——什麽東西!”

她驚恐地叫了一聲,緊接着手腕被纏了起來,有什麽東西爬上了她的雙手,冰涼的細長的,定睛一看,竟然是樹枝!

樹枝緊緊束縛住了她的身體,枝條靈活地從她的腋下穿過,捆住了她的腰,沒多少時間,她被樹枝捆得結結實實,騰在半空之中,枝條猛地收緊了,她驚懼地叫了下。

木木驚慌地從草叢中跑了出來,一見到這個景象,吓得說不出話來,她被樹枝嚴密地纏繞着,勾勒出身體曲線,對于男孩來說,這種視覺沖擊是極其陌生的。

他慌忙上前從扒開樹枝,“我馬上救你,萌萌,別怕,別怕。”

發絲垂了下來,勒得太緊了,頭暈的厲害,阮萌喘着氣說道:“沒用的,對付這個,要用火燒,你去找火燒這棵樹,或者是找神父來,讓他們帶上打火機,随便什麽都好,總之快去求救!”

“我會救你的!”木木轉身就跑,身後傳來阮萌痛苦的叫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說要燒樹,這棵樹像是在報複她,要将她這個人反向對折起來。

她發出短促的驚叫聲。

這次真的要死在這了,阮萌絕望地想到,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掙脫了起來,可是樹枝越收越緊。

木木跑到一半又跑了回來,他哭着扒樹枝,不斷地撕扯着,用牙齒咬,弄得滿嘴是鮮血,“放開她!放開她!”

樹枝像是被火燒了一樣,迅速往後撤退,阮萌一跌到地上,疼痛感立刻消失了,連衣服都變得整潔如初。

她緩了好一會,坐起來,木木一下子撲進她的懷裏,摟着她的脖子,放聲哭了起來。他濃密的眼睫毛上挂着淚珠,她安慰道:“別哭了,明明是個男孩子,怎麽這麽愛哭,小哭包。”

“我也不想這樣。”他哭得一抽一抽。

阮萌牽着他的手回去,他還在抹眼淚,她拉拉他的小手,“不要用手擦,手上會有細菌,眼睛會受到感染,待會我給你擦臉。”

“恩……”木木應了一聲。

回到洗漱室,阮萌給他擠了毛巾擦臉,他乖巧地配合着,看他心情不錯,情緒穩定了,她斟酌道:“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那樹枝聽你的話,你說退回去,它就退回去了,還有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他們都死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們有罪,是天主在懲罰他們。”木木嚴肅且認真地說道。

“……”阮萌突然卡殼了,表情一片空白,他不是惡魔的擁護者嗎?怎麽又說是天主在懲罰他們,他到底信仰哪邊?還是說,他就是個混亂中立的孩子。

像是察覺到什麽,木木補救道:“不要擔心被懲罰,你是好的惡魔,天主不會懲罰你的。”

他歪歪頭,特別呆萌地說道:“你對別人來說可能是惡魔,但對我來說是天使。”

阮萌心情更加複雜了。

懷着這複雜的心思,她回到自己的單人宿舍。

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上課時,幾乎所有人像躲瘟神一樣躲開木木,他們竊竊私語着。

“不能得罪他,得罪他的人下場都很慘。”

“神父死了,經常欺負他的人也死了。”

“既然不能得罪他,那我們就無視他。”

“對,無視,無視。”

他們不知道的是無視也是一種冷酷的校園暴力,施加在受害者的心靈之上,木木表面上裝出無所謂的模樣,可她覺得他是難受的。

“沒關系,我以後也要變得冷酷無情點,只要冷酷無情了,就沒人能傷害到我。”

阮萌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只有冷酷無情且無理取鬧的人才能活得最沒心沒肺,她贊同道:“對,你說的沒錯。”

見阮萌站在他這一邊,木木很快高興起來,他略微腼腆地說道:“我不會對你無情的。”

“恩,指望你給我養老。”阮萌順着他的話題說下去。

木木一下就收起笑容,瞪了她一眼,“你不會老的,但我會照顧你。”

“為什麽?”

“因為我是男人啊。”

“哈哈哈哈。”阮萌被他的話逗笑了,她拍着他的肩膀說:“挺好的想法。”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緊張了下,“難道你是男的,變成女人的模樣欺騙我,天使沒有性別,連惡魔也沒有嗎。”

他這什麽話,阮萌笑得不行,他表情無辜。

有人在門口敲了下,叫男孩出去,男孩下意識地瞥了眼阮萌,又想到自己要做個男人,他握緊拳頭,鼓起勇氣,跟着神父離開了。

他們走到院長辦公室外,老神父朝他招招手,和藹地說道:“孩子,你過來一下,坐。”

木木坐到了院長對面的沙發,稍顯局促不安。

“我聽說你在這裏過的不太好,其他人有沒有欺負你,讓你感到不安,如果有的話,告訴院長。”

木木搖搖頭,他垂着眼眸,一言不發。

院長又問了他一些問題,他要麽恩一下,要麽不回答了,看起來呆呆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院長說道。

望着男孩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他走到書桌前,看着整理出來的報告,他能看見惡靈,有孩子說是他指揮惡靈殺掉了那些人,與此同時在教學樓中的小房間中有黑灰色的痕跡,那是召喚惡魔的儀式痕跡,想到這,他嘆了口氣。

電腦屏幕上出現一封新到的郵件,院長戴起老花眼鏡,盯着教廷那邊發來的郵件,他一字一句确認着郵件中的內容,心思恍惚。

他來到教堂中,誠心地禱告着,他該怎麽做?天主明明是拯救人的存在,卻為了掩蓋這件事要殺掉他?

院長內心掙紮了下,兩側蠟燭上的火焰不斷跳躍着,火焰忽然形成了一張幽靈的臉,它嘶吼着,“殺了他,殺了他……”

空間感一下子失去,院長扶着旁邊的椅子,跌落在地上,有神父跑過來攙扶他,“院長,院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召集教友,舉行驅魔儀式。”院長在心裏下了決定。

惡靈見蠱惑不了院長,反倒是催他更快下了決心,惡靈不甘心地沖向另一個方向。

阮萌正在詢問木木院長找他做什麽,走廊上的燈突然跳掉了,砰、砰、砰,一盞接着一盞,他們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種情況一般是發生在有鬼魂的情況下,阮萌臉色一白,明明是教堂,為什麽會有惡靈?到底是什麽東西在追他們?目标是她還是木木?

搞不明白啊。

“快跑!”她拉起木木就跑。

木木沒反應過來,跌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阮萌趕緊抱起他,往前沖,她不想再經歷昨晚的痛苦了,沒想到她老是被鬼追,要是若非在這裏就好了。

若非!若非!李若非!她在心裏喊着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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