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理科狀元
雲城醫院,住院部。
病房裏,江願安腿打着繃帶高高地架在固定位上,看上去傷得不輕。
雲知走進病房時,江願安的經紀人程嬌正坐在旁邊,将一碗熱粥遞到她手中。
“安安。”雲知走到她旁邊,看着她打着繃帶的腿,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心疼,“還好嗎?”
江願安是芭蕾舞蹈演員,腿受傷對她來說肯定打擊不小。她後悔剛剛沒有直接告訴祝清夢。江願安即便嘴上說着不要告訴祝清夢,但這種時候正是她需要陪伴的時候。
“嗚嗚知知……”聽見雲知的聲音,江願安熱粥也不喝了直接對着她哭了起來,指着自己纏着繃帶的腿,“好痛。”
聽着江願安的哭聲雲知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江願安從小就怕疼,但為了跳舞忍耐力一直都很好,不是痛到承受不住不會哭得這麽傷心。
知道兩人關系好,程嬌起身給雲知騰出了位置,小聲道:“麻煩你照顧她了。”
而後出了病房。
雲知淚點本來就低,江願安哭她也跟着哭,別說安慰了,哽咽着話都說不清。
兩人更像是在比誰哭得更大聲一樣。
等江願安哭夠了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噗嗤笑了:“知知你哭得真醜。”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雲知邊回應邊用紙巾去幫她擦眼淚。
經過一番大哭江願安心情開朗了不少,沒有先前那麽難過了。
“我就知道,只要你在我就不會傷心了。”江願安擡着頭任她擦着眼淚。
雲知嗯了一聲,心底還是難過。
“舞臺跌落只是傷到腿我已經很幸運了。”情緒宣洩完後,江願安不想雲知再為她難過,便笑着說道。
雲知想問情況,但又怕傷害到江願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打算等會問問程嬌或是主治醫生。
但她的猶豫被江願安看在眼裏。
“醫生說讓我好好休養,半個月後拆繃帶,一個月後活蹦亂跳,但是跳舞的話,傷筋動骨一百天,要至少三個月後才能跳。”
江願安的話很詳細,不似作假,而且也沒有騙她的理由。
雲知信了她的話。
“那就好。”
江願安瞟了眼病房門,問:“你沒告訴祝清夢吧?”
這些年雲知也有了經驗,連名帶姓地叫時說明兩人正在鬧矛盾,叫疊字時就是甜蜜期。
“嗯,還沒呢。”
雲知回答時瞧了眼江願安的反應。
她哦了聲垂眸,即便刻意掩飾但還是能夠看出她的失落。
雲知了然彎唇。
半天沒聽到雲知講話,江願安才又擡起頭,卻見她正盯着手機打字。
“诶雲知,”江願安嘟嘴不滿,“你怎麽能夠忽視一個大病人玩手機呢。”
“我沒玩手機,我只發了個消息。”雲知仍低着頭打字。
江願安警覺:“給誰發?”
“你說呢。”
話音剛落,雲知剛按完發送鍵手機就被奪了過去。
“撤回快撤回,不準告訴她。”江願安想将消息撤回,但可惜屏幕上是短信頁面,并沒有撤回的選項。
“你這次是因為什麽?”
“什麽我因為什麽,那都是因為她不讓我吃肉。”
江願安說得一本正經,隐隐還有生氣的跡象。
雲知:“?”
“她在暗示我減肥嗎?”江願安繼續說着。
雲知思索幾秒,小聲問:“按照我的了解,就算你變成小豬,祝清夢也會覺得你是最可愛的小豬。所以……”
“雲知!”江願安怒聲。
“在!”雲知坐直了身子,又道,“所以,是不是誤會了?比如,你快要舞蹈表演了,想管理身體,所以讓祝清夢監督你飲食?”
這倒不是雲知偏向祝清夢,而是這麽多年,她太了解江願安了。
果然,雲知話音剛落江願安就愣住了,呆呆地說:“那不是我在夢裏說的話嗎?”
雲知:“……”
沉默是她最好的回答。
“那她為什麽不和我解釋,”江願安氣鼓鼓的,又看了眼旁邊亮着屏幕卻沒有消息的手機,“而且看見我住院的消息都沒有回複,她是不是想和我分手了。”
“肯定在忙沒看到消息,”雲知安撫她,“安安,不要總說這種話,你明明不想她難過的對吧。”
江願安咬唇,悶悶地嗯了一聲。
其實除了生氣之外她也害怕祝清夢看到她這樣。
每次她受點小傷,祝清夢比她還難過。
“不說這個了,和我聊聊你吧。”過了一會兒,江願安又重新恢複了生機,将手機放到旁邊,道。
“我啊,”雲知瞧了眼她的動作,又道,“最近和l&y合作遇到了一個熟人。”
江願安正準備說話,就又聽見她說:
“你也見過。”
江願安目露疑惑,她說的是見過沒說認識。
那說明不是她們的共同朋友。
想了幾秒,江願安有些驚訝:“是那天你給我發的照片上的大美人嗎?”
雲知點頭。
江願安切了一聲,喃喃:“也只有我了解你才能猜出來。”
見過的人可多了,要不是大美人給她留的印象深,又是發生在最近的事兒,她就該想不起了。
“她叫什麽?什麽工作啊?”江願安又問。
雲知回答:“喻明夏,l&y的首席設計師。”
“哇,”江願安驚訝地輕呼了聲,“首席設計師,好酷。”
雲知輕笑。
“不過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的感覺。”驚呼過後江願安嘟囔了一聲。
“你不是去過時裝周嗎?肯定聽到過名字。”雲知沒将她的疑惑放在心上。
是嗎。
江願安不解,總覺得好像并不是她是設計師的緣故,之前那張照片她只匆匆看了一眼雲知就撤回了,當時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兒見過。
思及此,江願安從旁邊拿起手機,在搜索引擎裏輸入了喻明夏的名字,也許因為名氣比較大,她剛打出拼音,系統就自動推薦了名字。
順便看了眼通知欄,沒有消息。
祝清夢竟然還沒有給她打電話。
她輕哼了一聲。
雲知不清楚她在幹嘛,床頭櫃上有新鮮的水果,旁邊放着粥,應該是程嬌之前買的。
于是她選了個色澤紅潤的蘋果,用水果刀輕輕地削了起來。
剛削到一半,江願安突然啊了一聲。
雲知手頓了頓,雖然不至于削到手,但先前連成串的蘋果皮就這麽斷了。
雲知将掉落的蘋果皮扔進垃圾桶。
“她是喻明夏!”江願安激動地拍了拍床,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得她咧嘴。
“小心點啊,”雲知無奈,“剛剛我不是和你說了她叫喻明夏嗎?”
“喻明夏啊喻明夏,你忘了嗎?”江願安吸氣。
雲知:“?”
“我知道她是喻明夏,然後呢?”
“我不是在和你介紹她的名字,”江願安咬唇,然後一口氣道,“我們那屆理科狀元喻明夏,你記得嗎?”
“哇她還是理科狀元啊,真厲害。”雲知雖然知道喻明夏優秀,但聽到她是理科狀元時還是忍不住驚嘆。
交這個朋友,是她高攀了。
半晌,在江願安眼神逼視下雲知才皺眉喃喃:“诶不對啊,我們那屆理科狀元好像在我們學校?”
“她是雲中畢業的?所以我們是同屆校友?”雲知驚呼,有些感嘆,“看來我們還真有緣。”
江願安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見着雲知這副模樣肯定是把當初的事情都忘幹淨了。
不過她剛剛也是看了資料才想起喻明夏這個人來。
當初喻明夏和祝清夢做過同桌,她常常去找祝清夢,那時候雖然沒開竅,但還是會下意識觀察祝清夢周圍的人。
之後在籃球館的事兒祝清夢雖然沒說,但她感受得到祝清夢沉默了一段時間,沒猜錯的話應該在為那天的事情愧疚。
“你們的緣分何止這點。”江願安低聲呢喃,“高三、籃球館、喻明夏,你能想起來麽?”
雲知輕皺眉頭:“什麽?”
見她這表情江願安就知道雲知是徹底将那天的事情忘幹淨了,嘆息道:“你和喻明夏怎麽認識的?”
之前江願安還為雲知交到新朋友開心,但是現在……
這麽久的事兒喻明夏應該忘記了吧?應該不存在故意報複行為?
“那天攝影展結束,我無意間拍到她了,就聊起來了,”江願安的表情讓雲知好奇了起來,“怎麽了?”
江願安咬唇,最後還是打算将這件事告訴雲知,畢竟當時喻明夏在場,肯定聽到了雲知的話。
即便這麽多年過去,她依然記得喻明夏當時望着雲知離開身影時的眼神。
那種茫然又難過。
雖然她不太懂喻明夏為什麽會用那樣的眼神望着雲知,但她聽祝清夢說過一次喻明夏,她性格安靜內斂,想想這樣的人心思可能細膩敏感。無故被讨厭委屈難過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高中的時候為什麽讨厭喻明夏?”江願安總算将話問了出來。
“什麽讨厭?”雲知不解,高中她認識喻明夏嗎?
江願安長嘆:“所以你那時候連她是誰你都不知道。”
先前的不解已經漸漸散去,雲知明白江願安不會無故說這樣的話。
“高三上學期,有天我們在籃球場館休息,夢夢說想給你介紹喻明夏給你當數學家教老師,她成績好年級第一,結果你一口拒絕了,說你不缺家教老師,反正話裏就是不想認識她,嗯很嫌棄很冷漠的語氣,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想想她當時聽着應該挺傷心的。”
江願安停頓了一下,還說,“後來夢夢問你為什麽說這種話時,你還說……別跟你提喻明夏,你沒興趣認識。”
那幾天祝清夢因為這事兒對雲知态度一直不好,江願安從中調解花了不少心思,所以這事兒她記得清楚。
“我什麽……”時候說過。
話還沒講完,雲知突然停頓下來,腦海中閃過一段模糊記憶。
但出現在她記憶的不是江願安口中的籃球場館,而是——
南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