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成歷史,但是有些習慣卻永遠保留了下來。像是對周圍環境變化本能性的敏感,像是盡量小幅度的揮舞魔杖和無聲的咒語,像是永遠不站在較為光亮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之後,哈利走到儲藏室,在放置魔藥的櫃子裏取下一瓶生死水以及一瓶無夢藥水。是的,即使是在這種強力勞動了兩天之後他還是不能有良好的睡眠,到底是該感謝梅林他有無盡的充沛精力還是咒罵自己越發糟糕的身體狀況?
聖誕節要到了,四處都喜慶洋洋的似乎戰争和傷痛從未來過,有點瘋鬧過頭了,哈利想。人們在穿着吃食上花着成把成把的金加隆,即使他們并沒有能力支付這麽多。沒有人在意重鑄家園,沒有人關心學業或是事業,他們每天飲酒作樂,紙醉金迷,一時間享樂主義盛行。赫敏對這種狀況憂心又無可奈何,她曾多次向魔法部遞交建議書,強烈要求魔法部盡快制止這種糜爛之風。卻只換來危言聳聽的評判,麗塔斯基特還給赫敏賜了一個“永遠的悲觀者”稱號。對此哈利一直沒有評論和表态,他只說了一句話來安慰赫敏:“皇帝最終會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什麽都沒穿。”這句話讓赫敏破涕為笑,羅恩卻一頭霧水地追問是什麽意思。
戰争是極其殘酷的,它所帶來的不僅僅是生命的消亡,物質的浪費,人性的泯滅,文化的倒退。最重要的是,他對人心的影響。有的人在戰後信奉享樂主義,今朝有酒今朝醉。有的人在戰後跌入無盡的哀痛與悔恨之中,郁郁終生而無法自拔……對于哈利來說,戰争給他的影響就是年歲的增長與生命力的消亡。
I am already grown up , I just get older.
哈利覺得自己的身體和思想似乎分割成兩部分,他的身體像往常一項的運行着,一樣的吃飯睡覺,一樣的和好友說話,可是自己的思想似乎脫離了身軀,成了一個旁觀者,冷漠超然。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嗤之以鼻,就連魁地奇也無法調動自己的積極性,除了死亡,他不再渴望任何東西,除了命定的使命,他不再擔負任何期盼。他的使命只是打敗伏地魔,結束戰争,至于安撫民心、重建魔法界——Who cares。
顯然赫敏和羅恩也注意到了哈利的日漸消沉,不,哈利不像別人那樣整日唉聲嘆氣,捧着昔日的相冊或親友的遺物暗自神傷。哈利身姿依舊□□,做事依舊果斷勇猛,只是靠近他你會感受到那令人動容的哀傷與絕望。鼎鼎大名的救世主男孩哈利波特不逃避現世,只希冀解脫。
對此赫敏曾不止一次的想找哈利談話,但每次都被哈利四兩撥千斤地轉移了話題,偶爾被逼急了才會無奈的說道:“赫敏,我真沒事,上次你不都帶我去醫院全面檢查了麽?醫生不也說我身體好的很麽,只是以前的創傷要繼續調理。”倘若我有意隐瞞,聖芒戈那些醫生連我的身體都檢查不出什麽異樣,更何況是心理疾病了。思想哈利漂浮在半空中涼涼的接話,雖然沒人能聽見。
身體上找不到出口,赫敏又在心理上折騰哈利,她從麻瓜醫學中找到了一種心理療法,想要通過排解哈利心理的創痛來解決問題。哈利自已又何嘗不知道他的狀況極其不好,可是讓他向心理醫生訴說那黑暗的戰争、傷亡的親友,他絕對做不到,自己也只會在夢裏不受控制的闖進那片幽深的瘡痍中。你要他怎麽樣?在教父、盧平、鄧布利多他們死了之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快樂無憂的活下去麽?怎麽可能?如果……如果當時他再快一點,再小心謹慎一點……為什麽他已經勇敢的接受了救世主的使命,還要他再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
對于經歷過戰争打敗過伏地魔有着強大渾厚魔力的哈利來說,失控是一件極其糟糕的事情,他常常會在睡夢裏不自覺的将房子周圍炸成廢墟。為此他不得不在極其偏僻的荒涼場所尋找住處,不得不不顧健康的大量飲用生死水和無夢藥水。但是這兩種藥劑只能持有醫囑才能适量采購,所以哈利只好自己動手制作了。熟練的切割材料、攪拌坩埚,将成品裝入玻璃瓶時哈利突然笑了,癱在地上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如果那個老蝙蝠看到我現在熬制魔藥的樣子會不會吃驚的把眼珠瞪出來?抑或是從墳墓裏爬出來斥責自己把他教的知識用在熬着這兩種魔藥上面?擦擦眼角迸出的幾滴淚水,哈利譏諷的挑起嘴角,即使扒開你的墳墓也發現不了你一塊指甲。當哈利打敗伏地魔安排好霍格沃茨內諸項事宜後再趕到尖叫屋棚時那裏早已被大火燒成一片廢墟。戰争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哈利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如果自己像赫敏那樣勤奮好學,當時一定會想到咒語治療你的傷口……
當哈利力排衆議堅持把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畫像挂在校長室時,他才第一次認真中肯的看待這個魔藥大師,這個和他彼此憎惡近七年又一直默默守護他的男人,這個自卑好強活在悔恨中的媽媽的追求者,這只不斷噴灑毒液孑然一身總是裹在黑色裏油膩膩的老蝙蝠。
即使他後來用生命堅守了對鄧布利多的承諾,即使他這些年來一直在背後保護他,但是哈利仍然很中肯的看待評論他。毫無疑問他是這場戰争中最隐忍堅強最危險卻無謂的英雄,但是這些仍然掩蓋不了他是個自私惡毒的老混蛋的事實。雖有憎恨,雖有懷念,斯內普竟成了哈利唯一願意傾訴的對象,即使對方不見得想聽。或許是因為他倆都完全是這場戰争中的犧牲品。斯內普前半生犯錯,後半生挽救,而哈利則是生而為救世主,自己只是一個裝載魂片的容器。
沒人能評判斯內普的對錯,的确是他向黑魔王透露了預言,是他間接導致了哈利一家的悲劇,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死在綠色的詛咒下。可是即使沒有他,黑魔王終究會知道預言,哈利的悲劇是無可避免的。可是戰争中如果沒有斯內普作為間諜的幫助,戰争的确終将會終結,但絕不會這麽順利這麽快。哈利說不清現在對斯內普是什麽樣的感情,上學時期的憎恨是早已不再了,後悔有過,同情有過,甚至還有過心心相惜,可是那個人只在乎莉莉有沒有原諒他吧。
“哈利,我走不動了,要抱!”泰迪撒嬌的将頭埋在哈利的腰間磨蹭,死活不願再走一步。哈利憐愛的彎腰将他抱起,即使自己也是汗流浃背。
“你太溺愛泰迪了。”羅恩邊責備邊摟緊懷裏的小Rose。
“你沒有責備我的立場。”哈利揶揄道。
Advertisement
“沒辦法,誰叫她是我的小Rose呢,怎麽疼她都不過分,是吧!”說着又用鼻尖去蹭小Rose的臉蛋。
是啊,怎麽寵愛都不過分。哈利帶着泰迪正和羅恩一家去埃及看望查理順便做聖誕節旅行。
“爸爸,我看到金字塔了,你看你看,就在那!”泰迪指着遠方興奮的直嚷嚷。哈利也曾糾正過讓泰迪喊他“教父”,可泰迪每次都會生悶氣不理他,之後又喊“爸爸”無誤。到後來哈利也只好随他叫了,他只是不想讓泰迪忘了他的戰死的英雄父母——路平和唐克斯。哈利讓泰迪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以便他能看到更遠的地方。他羨慕孩子,羨慕他們的天真,羨慕他們的無慮,羨慕他們的任性,這些都是他不曾擁有過的,尤其是任性,他從來不敢明目張膽地向德思禮夫婦要求過什麽東西,因為那只會換來辱罵和禁閉,他也不曾向鄧布利多或是魔法界的朋友們要求過什麽,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個巫師,能來霍格沃茨上學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所以現在他滿足泰迪所有的任性,好在泰迪也是個早熟聽話的好孩子,從來不過分要求什麽。哈利對自己不再有什麽要求,現在只想好好撫養泰迪,讓他快樂健康地長大。
“聽着,古埃及是魔法的起源地之一,這裏有許多的古魔法痕跡,尤其是金字塔裏面,沒有我們的陪伴你們絕對不許獨自闖進去冒險,梅林知道那些古巫師投射了多少咒語在上面,沒有人能全部破解掉……”赫敏絮絮叨叨的說着,可是看起來她才是那個真正想要進去探索古代巫術的人。而那兩個小家夥早已打鬧跑遠了。“Hey,那裏很危險,你們不要過去!”赫敏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