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随便

張梓桐突然笑了笑,然後低下頭慢條斯理地攪動咖啡,“那你呢?也對恒信感興趣?”

她的聲音裏俏皮中帶着性感,徐厲不由得也笑了,一臉真誠地說:“我對恒信不敢興趣,我對你感興趣。”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為人,張梓桐真會以為徐厲在對她進行暧昧追求,她不清楚徐厲說這話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恒信易主的時候來我公司吧。”果然像張梓桐想的那樣,徐厲在工作上從來不會馬虎,他是想要提前把人才籠絡到自己門下,而張梓桐在恒信這幾年的表現絕對對得起“人才”這兩個字。

徐厲的話其實是實話,她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擡起頭,目光裏閃爍着亮麗的光彩,“你覺得,易了主的恒信還是恒信嗎?”

中午趙清溪沒有回家,也沒有什麽胃口,于是就在公司附近随便吃了點東西。等到下午趙清溪把東西收拾好準備下班的時候才想起張梓桐說了要來接她,她就在自己的位置旁呆呆地站了兩分鐘才又重新坐下來,然後随手拿了一份文件就開始看。

李真和李浩宇正式交往了,晚上要去約會,早早地就要下班了,不經意往趙清溪這邊一看,猶豫了一下才走過來。

“還不下班?腰受傷了你還坐在這裏這麽久,回去有你受的。”早上李真就覺得趙清溪臉色有點不對,一問才知道是腰在桌上撞到了。

趙清溪手上拿着文件卻沒有看進去一點,好不容易稍微忘了一會兒的張梓桐一旦出現在腦子裏,就開始不停地在她心口盤旋,想得很多又仿佛什麽都沒想。等到李真的聲音響起才打碎了她孤獨的思維,她看了一眼等在那裏的李浩宇,微微笑着說:“我馬上就走了,你快去吧,李浩宇已經在等你了。”

“等着就等着呗。”李真聽到趙清溪的話,瞥了一眼李浩宇,然後說:“一起走吧,讓李浩宇送你回去,擠地鐵多難受啊,這個時候出租車也不好叫。”

“不用了。”趙清溪笑容依舊,只是帶着一些不易察覺的無奈,“我待會兒坐別人的車回去。”

“許俊送你?”李真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是希望清溪和許俊在一起的,除開許俊的優秀和對清溪的認真,至少他能給清溪一個正常的家庭。李真自從想起張梓桐就是“深深”裏的那位大美女之後一直擔心着趙清溪,特別是在知道她們住在一起後更是感到渾身不舒服,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如果真的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即使不排斥也會讓她遺憾。

趙清溪知道李真想法,卻還是坦然地說:“不是。”

李真的笑容消去,不是許俊,自然只能是張梓桐,這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能讓趙清溪注意休息,然後和李浩宇走了。

“晚上想吃什麽?”張梓桐看着趙清溪平靜的側臉,側着身子幫她調整安全帶,等到緊松的程度不至于讓趙清溪的腰不适時才坐直身子,偏着頭帶着笑意問。

“随便。”張梓桐的氣息還在趙清溪的鼻尖環繞,有一些淡淡的香水味,她低下眉,掩飾住那點細小的緊張和不知所措。

張梓桐似乎察覺到了趙清溪刻意為之的閃躲,笑意褪去,她捧起趙清溪的臉,秀眉輕蹙,“随便是什麽?不要跟我說随便。我要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喜歡什麽,想要什麽,這樣我才能給你對你來說最好的東西。”

對她來說最好的東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麽,試問張梓桐如何給她呢?趙清溪看着張梓桐明亮的眼睛溫柔而缱绻地倒映着自己,終于開口,“你做決定吧。”

我喜歡把選擇權交給你,我想要你來做決定,僅此而已。

張梓桐無法理解趙清溪,“你做決定吧”和“随便”有什麽區別,還是對她來說自己就真的那麽無所謂。她不想這樣去揣摩趙清溪,至少不願意相信這就是趙清溪最真實的想法。她寧願相信趙清溪只是在猶豫和掙紮,如同自己所經歷的一樣,想要靠近又害怕,想要離開又不舍。張梓桐不願意在此時去多做什麽過火的事來刺激影響趙清溪,她想給她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讓她盡量平和地過渡到那份有些令人費解的感情裏,不至于遭受太多坎坷痛苦的心理波折。

晚上張琳打電話來向趙清溪說對不起,問趙清溪有沒有傷到哪裏,她看到清溪被粗魯地推到桌子上,還看着清溪為了她差點在酒吧喝醉,她知道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張梓桐及時趕到的話那她們會有多危險。趙清溪沒有告訴她腰被撞傷,只說沒什麽事。

“你那個朋友叫什麽名字啊?”張琳在電話裏突然問。

趙清溪想了一下才理解到她說的朋友指的是誰,“張梓桐。”

“張梓桐?你就是住在她家,對吧?”張琳在趙清溪剛搬到張梓桐公寓時就知道了,只是當時趙清溪只說住在一個女性朋友家裏,其他的一點都沒透露,張琳也是猜的。大半夜一個女人孤身一人趕到酒吧來,那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才能做到,而張琳和趙清溪同學四年也很清楚她是什麽樣的性格,如果不是十分親密的人,趙清溪恐怕寧願繼續喝下去或者幹脆打一架也不會特意向別人求救。

“嗯。”

“明天出來吧,我請你吃飯,把她也叫上,算是我感謝你們的答謝宴。”

清溪本來不想去,無奈張琳硬說趙清溪是不是還不肯原諒她所以才不接受她的邀請,甚至拿出了四年的友情作要挾,最後終于磨得趙清溪答應了。

第二天在約好的地方見面,張琳看趙清溪是一個人來的,于是問:“怎麽是你一個人來的啊,張梓桐呢?”

“她公司有事,走不開。”

這句話是事實,張梓桐的确是被公司的事弄得每天都很忙,但也不是連吃飯的時間都抽不出,她只是不想來。早上趙清溪跟她提起說張琳請她吃飯,她想都沒想就口氣生硬地拒絕了,趙清溪看着她不太高興的樣子,便沒有再問。張梓桐之前并不知道張琳是誰,一聽說趙清溪的朋友要請她吃飯還挺高興,等到知道張琳就是前天晚上和清溪在酒吧喝酒的女人之後才突然變了臉色,那個女人不但讓清溪身陷危險差點喝醉,還害得她把腰撞傷,清溪是張琳的同學,所以即使被連累受傷也可以笑着說無所謂,但是她不是,她和張琳沒有一點關系,她沒有必要大度地原諒一個給趙清溪帶來傷害的人。

雖然有些遺憾沒有見到跟能和趙清溪那麽親密的張梓桐,張琳依然很高興,不斷地問起張梓桐的事,趙清溪都只是點到即止地回答,并不深入。

“你和魏凱和好了嗎?”魏凱就是那個讓張琳酒吧買醉的“混蛋男朋友”,趙清溪不想再繼續回答張琳關于張梓桐的問題,于是轉開話題。

果然,張琳一聽到這個問題就忘了剛剛還在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其實分手那件事我也有錯。”然後她又說,“前天對不起啊,我不該找你到酒吧喝酒的,還沖動地惹事。魏凱說得對,我老愛沖動行事,不計後果。”

“沒關系,你能和魏凱和好就好。”趙清溪笑了笑,眼裏卻帶着些許迷茫。沖動行事,不計後果,這是不是就是在說自己呢,還是其實是在說張梓桐?或者她們都是這樣,無法斷定未來,卻又想要擁有現在,沖動有幾分,畏懼有幾分,進退兩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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