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王沒讓你點菜!

“我讓你禁足,你在這裏烤鴿子吃?多關你幾天,淮王府的鴿子豈不是要被你吃絕種了?!”

蕭令弈撇撇嘴,很認真地辯解:“不會的,烤鴿子我已經吃膩了。王爺要不在府裏養些魚吧,我可以換換口味。”

“你還想着吃烤魚!?”

“…我還想吃大閘蟹。”

“本王沒讓你點菜!”

“哦。”蕭令弈忽然一個偷襲,把手中的烤鴿子捅到湛宸嘴邊:“你嘗一嘗?”

湛宸要說的氣話全被香噴噴的烤鴿子給堵住了。

其實動動手就可以把烤鴿子打開,他偏不。

蕭令弈趁着湛宸被鴿子堵住嘴的功夫,對他說:“讓我猜猜,是不是找到安齊瀾了?”

湛宸:“……”

他眨了眨眼睛,承認了。

一旁的樂竹樂開了花:“那我家殿下的禁足是不是可以解除了!”

湛宸用一道兇巴巴的視線示意蕭令弈把烤鴿子挪開。

為了自由,蕭令弈照做了。

只是鴿子挪開的時候,明顯少了一塊肉!

湛宸的嘴都被蹭得油呼呼,吃東西優雅過頭,都看不出來在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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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弈等了好一會兒,淮王殿下才說:“禁足解除。”

“太好了!!樂竹!我現在就帶你去千味樓吃大閘蟹!”

蕭令弈把烤鴿子塞到湛宸手裏,拉上樂竹就要沖出王府,擁抱自由。

湛宸一把拉住他:“大閘蟹待會兒再吃,你先跟我去見一個人。”

王府秘牢坐落在水榭底下,是一處潮濕的地牢,裏頭十分濕寒。

入秘牢前,湛宸脫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蕭令弈身上。

蕭令弈只覺得身上一暖,樂道:“這麽體貼啊,看來王爺有事求我。”

湛宸繞開他的視線,走在前面,明明是在求人,卻拿背影對着人家。

“怎麽才能讓安齊瀾開口說出當年的事?”

蕭令弈跟上他的步伐,反問:“你沒對他用刑吧?”

“暫時沒有,以後不一定。”

“安齊瀾甘願舍棄侯府世子之位,在暗處隐姓埋名十年,其心性耐力不可小觑,要攻破這樣的人,皮肉之苦是最下等的手段,攻他心志才是捷徑。”

湛宸聽這胸有成竹的語氣,頓足回望了蕭令弈一眼:“你跟他連面都沒見過幾次,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弱點去誅他心?”

蕭令弈笑而不語,此時他已經跟在湛宸身邊走到了秘牢深處,關押安齊瀾的牢房就在前面。

他徑直走到牢房前,牢房外的侍衛得了王爺的同意才替王妃把牢門打開。

坐在暗處的安齊瀾聽到動靜擡起頭,看見蕭令弈的那一刻,根本沒認出來他是誰。

在牢房冷白的光線下,蕭令弈整個人也帶着冷涼的氣息,他靠近時,安齊瀾扶着身後的牆壁站了起來,似乎被這樣一個人居高臨下地凝視,會令他生出無法掩藏的恐懼。

安齊瀾看了一眼湛宸,此時此刻,兇名在外的淮王在蕭令弈的襯托下,都顯得慈眉善目了。

“你是誰?”他的語氣透着不安。

“我是來救你的人。”

“救我?”安齊瀾覺得可笑:“你無非是為了湛宸。”

“安齊英馬上就要成婚了,你知道嗎?”

安齊瀾:“我當然知道,家裏沒有瞞我,你想借此挑撥離間?休想!”

“我只是來告訴你真相,安齊英的未婚妻子白夢歌,原名叫李小钰。”

安齊瀾一怔,繼而大怒:“你胡說! ”

如果不是雙手雙腳都綁着鐵鏈,他此刻已經撞到蕭令弈身上。

湛宸眼見他如此激動,上前把蕭令弈拉開,讓他跟安齊瀾之間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

蕭令弈不解地看了湛宸一眼——他自己并不覺得安齊瀾能帶來什麽危險,但湛宸似乎反應過度了。

湛宸松開握他手腕的手,若無其事地繼續旁觀這場由蕭令弈主導的審問。

“李小钰”這個名字的出現,令安齊瀾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之中:“小钰她已經…她已經死了…李家當年出事時,我不在…是我對不起小钰…”

他被雲清則審了兩次,在王府秘牢關了一天一夜,沒有露出過一絲破綻。

蕭令弈短短幾句話,卻令安齊瀾幾近崩潰。

“當年李家被人誣陷而滅門,唯有李小钰活了下來,她被白家收留,改名換姓,隐藏身份,三年後,白家一力促成侯府與白夢歌的婚事。再過十日,就是你弟弟與白夢歌大婚的日子了。你猜猜,安齊英知不知道他要娶的白姑娘是他曾經的準兄嫂啊?”

“不可能!!”安齊瀾擡起頭,竭力反駁:“齊英不可能這樣對我!!我們是親兄弟!我爹也不會讓他這樣做!”

蕭令弈嗤笑一聲:“你為了家族安穩聽從永安侯的謀劃,以假死誣陷寧國公謀逆,至此後隐姓埋名,像見不得光的賊躲在偏遠小城不敢露面,你以為你這番犧牲換來了什麽好結果?永安侯提都不願提你這個嫡子,他寵妾滅妻,逼得你母親避世多年,現在侯府內院被一個小妾掌權,你母親過着仰妾室鼻息的日子。你的庶弟安齊英不僅坐享本屬于你的世子之位,當年你假死之後,他立刻派人栽贓污蔑李家,害得你的心上人家破人亡,丢名棄姓,寄人籬下,如今,他立刻就要名正言順地娶走你的青梅竹馬了。”

“皇城貴族只知安齊英是侯府世子,誰還記得你安齊瀾才是嫡子啊?”蕭令弈拿起桌上的杯子,澆滅了蠟燭的火苗:“你的存在,早就被你的父親,你的弟弟抹滅幹淨了。”

安齊瀾順着牆壁跌坐在地上,他仿佛被抽走了某種信念,整個人都垮了。

他為了侯府,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間隐姓埋名,放棄了爵位,放棄了功名,只求得家族安穩繁盛,侯府确實安穩了十年,只不過這份安穩是他給別人賺的,他的父親慢待他的母親,他的弟弟搶走了本屬于他的一切,連心愛的女人都被奪走。

他的這場犧牲,就是個自我感動的笑話。

沒有人能立刻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安齊瀾情願掩耳盜鈴,情願一葉障目:“我不信,你胡說,你在挑撥離間,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

蕭令弈給湛宸遞了個眼神,目睹一切的湛宸在這一刻與蕭令弈互通了主意:“月底侯府大婚,你可以親眼去看看,安齊英娶的白夢歌是不是你的李姑娘。”

他拉走了蕭令弈,留下安齊瀾一個人在懷疑與絕望中崩潰痛哭。

·

直到走出了秘牢,湛宸才問:“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事?”

蕭令弈被他帶到了陽光下,方才身上的冷涼之感已經化為暖融融的溫暖,他無辜道:

“殿下還要再疑心我一回嗎?”

湛宸忽然擡起手,摸了摸蕭令弈的肩膀,蕭令弈眼睛都睜圓了:“你要做什……”

話未落,身上寬大又溫暖的外袍已經被脫了下來。

太陽下又不冷,湛宸十分不解風情,居然上手把蕭令弈身上的外袍脫了給自己重新穿好。

蕭令弈:“……”

“永安侯那只老狐貍,不可能把家中這種亂倫理的醜事告訴東宮,更不可能讓你有所察覺,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王爺相信有前世今生嗎?我在前世看過所有人的命運,所以這一世我無所不知。”

湛宸看他一眼:“你把我當三歲小孩?”

蕭令弈笑起來:“我說了實話,你又不信。”

“既然你無所不知。”湛宸忽然抓着蕭令弈的手腕,逼近他饒有興致地問:“你猜我此刻在想什麽?”

他湊得極近,俊美的五官無限放大在蕭令弈眼底,令他感到暈乎。

“你別靠這麽近……”

他嘀咕道。

湛宸笑了笑,忽然擡手揪住他的臉蛋:“禁足六天,居然吃胖了。”

被揪臉的蕭令弈:“……”

湛宸松開了手:“下次編個靠譜點的,說是做夢夢到的,都比你說的這什麽前世今生可信些。”

蕭令弈無奈一笑,這樣的事,若非親身經歷,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王爺還疑心我嗎?還會關我禁足嗎?”他追着問。

湛宸不答他的話,只是擡了擡手指,镂雪就領着千味樓的大廚過來,大廚身後跟着幾個小廚子,他們手上都拎着精美的食盒。

“什麽啊?”蕭令弈上前打開食盒。

下一刻,湛宸聽到自家王妃很不矜持地驚呼一聲:“哇,是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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