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緣
04
這家夥死哪裏去了？
看着對面空蕩蕩的床鋪張起靈頗有些不爽地挑眉。
黑眼鏡只是和他說了句接下來交給你了便不知所蹤，張起靈又瞥了眼電腦，見面會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只是幾乎同一時間解語花也下了線。
面對的是解家當家，黑眼鏡難不成要耍流氓？
他前幾天見過解雨臣，還是得承認解雨臣骨子裏透出一種媚，卻掩蓋不了陽剛。
他認識解雨臣，也知道解雨臣遲早會知道他的身份，還不如抛棄這個家族同意他上大學時硬給的化名，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張起靈。
張家第五十二代起靈——同時是最後一代。
他對自己家族守護的秘密沒什麽興趣，世界毀滅關他屁事，自己好好活着才是正道。
然而他依舊被強硬地戴上了張起靈的名字。
他大學畢業以後是肯定會繼承張家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産業的，所以他毅然決定混入網配圈——确定世界上除了他和瞎子還有閑到當CV的道上人物？嗯，算上解雨臣。
他盯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公頻不斷有人刷屏送鮮花什麽的，而他只是開場說了句話就默默地遁了，他實在喜歡不起來這種吵鬧的地方。
「張傻媽上個麥呗！！TUT！！」
呵，家裏那幫老頭子看見他用道上傳得神乎奇神的名號做CV名會瘋的吧。
對于這次見面會，主角無疑是作者關根。他的聲音很耳熟，張起靈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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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根沒說話，只是讓阿寧發布了他的新書預告。
「作為黑道世家的殷家繼承人殷武，卻混入校園意外遇見了同樣不肯繼承家業的黃家公子黃永育……」
然後什麽？他們相愛相殺了？張起靈默默地想到，這種劇情會是關大神寫的？
“嘛，這個劇情是和胖子打賭輸了以後他讓我寫的耽美啦……很快就完結的！”
那幫腐女早就激動到滿屏「Yoooooooo」了，關根的聲音很溫柔，讓人聽起來相當舒服，可這聲音真的很耳熟啊……
他想起開始是解語花那句小邪，再綜合黑眼鏡那句小三爺和霍秀秀不小心說漏嘴的吳……
張起靈心中大駭。
竟然是平三門吳家出身的小三爺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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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饒有興致地看着屏幕上的刷屏。解雨臣和黑瞎子去面基（哪裏不對）了，啞巴同學也遲遲不上麥，剩下的全是女生他還說話幹嘛？
他朝右下角看了一眼，好友訊息——哎他好像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企鵝啊？點開來，昵稱一欄明晃晃地寫着“靈念真”。
網絡奇葩之多無處不有……吳邪汗顏了一下，不過他也早就想把那個類似《龍○》後遺症的東西換掉了，毅然出手，吳邪把自己昵稱換掉。
那位靈同學見自己同意以後就不說話了，吳邪不得不單敲靈同學。
「你是？怎麽有我的企鵝號？」
……靈念真同學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吳邪估摸着他在看天花板發呆。
吳邪終于放棄交流。門禁時間快過了，解雨臣怎麽還不回來？胖子你調戲女孩子也要有個時間觀念吧？
呃……真相是他想上廁所了。
吳邪離開電腦桌，轉身關上宿舍門，随着鎖咔嗒一聲鎖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那行問句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明吳邪的昵稱。
「靜候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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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解雨臣懷疑地挑起一邊的眉毛，“你是算命的？”
“其實花兒爺可以叫我天師喲~”黑眼鏡仿佛不知節操為何物俗稱無節操（靈夢：……），笑着道。
解雨臣啧了一聲，便道，“那好啊，給我算上一卦，黑天師？”
黑眼鏡笑嘻嘻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摞道具，最後和解雨臣道：“花兒爺一生命犯桃花，不過最終會遇到牽絆幾世的情人喲，之後會有一個坎，不過度過了就好了……對了，兩個月左右以後花兒爺會遇到平素不會相信的事兒。”他笑得很自信，仿佛參透未來。
“那就拜托黑天師了。”解雨臣淡淡地回了一句。牽絆幾世？怎麽可能，他解雨臣……會遇到這種人。
解雨臣頭也不回地走了，再過不久門禁時間真的要到了。黑眼鏡看着他身影漸行漸遠不明意味地笑着，最後掏出手機撥電話，
“不管你怎麽想，啞巴，花兒爺這輩子我黑瞎子要定了。”
這次……不會再，無疾而終。
黑眼鏡慢吞吞踱到他們宿舍門口的時候，打開，張起靈正躺在上鋪淡定地看書。
“喲啞巴，這麽好學啊？”
張起靈沒理他，黑眼鏡盯着封頁那一行小字張海華就又想笑，張家誰這麽脫線起這種鄉村愛情故事的名字？“哎……不理我，反正張海華這個名字就要被舍棄了，何必呢族長？”
張起靈“啪”地合上書，挑眉，“你知道多少。”
“啞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人。”黑眼鏡有些委屈地攤手，“你的夢中情人就要和你相遇了诶，難不成你還用這種土包子一樣的名字？張起靈，多霸氣。”
“你看到什麽了。”張起靈重新攤開書，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當然是未來啦~啞巴你信不？你會愛上一個男人。”黑眼鏡笑得詭異，“我和花兒爺那是前世緣分未盡，你們倆是直接一起殉情，還有情侶古刀護法，怎麽會不相遇啊？”
“你有病。”
黑眼鏡：“……”
尼瑪我再也不相信悶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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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拉一聲，鎖被打開，吳邪頭也不回地繼續碼文，他當然知道是解雨臣回來了，胖子這厮剛剛打電話說今天不回寝室。
也無所謂，胖子明天都是選修課，翹就翹吧，反正吳邪是絕對不會幫他的。
解雨臣換了鞋子，到衛生間洗漱過後輕松翻上床，打開手機翻蓋，接着就響起超級瑪麗的經典音樂。
這貨沒玩俄羅斯方塊？吳邪不可置信地一邊敲一邊想到，解小花不是都靠俄羅斯方塊打發時間的麽？
看第一章過了一半，吳邪自然就先關電腦睡了，開玩笑，他明天九點就有課，沒法賴床！
拉窗簾，關燈，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過後，寝室留下一片寂靜，只有吳邪對面的上鋪解雨臣的手機發出幽幽的光。
吳邪又整理了一下腦子裏劇情走向，便準備睡了。已經十二點半了，靠，他特地等他們的啊！
“見面會怎麽樣？我說我走了以後。”解雨臣的聲音突然傳出來，讓吳邪吓了一跳。
“還成吧……對了，小花你和那個黑眼鏡到哪裏去了啊？”
提到黑眼鏡解雨臣的語氣帶上了微微的不爽，“沒什麽。那小子說他會算命。”
算命？聽爺爺說，老九門中八門的齊家就很會算命的……甩甩頭吳邪試圖忘記腦海裏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小花你今天怎麽不玩俄羅斯方塊了？”
“啊，我在更新成鑽石版。”解雨臣淡定地道。
可怕……俄羅斯方塊還有鑽石版伊缸！有沒有金坷拉版或者钛合金版啊，他突然也想玩了……
咳咳，吳邪，正經點！最終還是抵擋不過沉沉的睡意，吳邪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發出均勻安詳的呼吸聲。
解雨臣收起手機也準備睡了，只是先前黑眼鏡的話依然讓他很是在意。兩個月，重大轉折？是什麽？
他理智是不相信黑眼鏡會算卦的，可發自內心的感情卻告訴他，一切都是對的。他是如此信任他，就像兩個人糾纏了幾生幾世。
呵。這樣下去，他這個解當家真是不要當了。解雨臣心裏嗤笑道，這麽容易相信一個人，早就不知道被殺了幾次了。
所以就算自己上輩子和他糾纏了又怎樣？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解雨臣好歹也是學戲的，也是四九城有名的戲子，怕什麽？
他又将目光投向吳邪沉睡的容顏，跳下床，細細觀看。吳邪的睡顏和名字一樣相當天真。昨天還和秀秀通過電話。霍秀秀向他抱怨奶奶讓她學的這個那個，防人之心不可無。要說他們三個中，果然只有吳邪能做到了吧。
這個時候的解雨臣永遠不會知道，如果不是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他早已命喪黃泉。
你戲子動作再快，快得過超近距離發射的子彈的速度麽？
吳邪枕着的地方，底下微微凸起，而他的手，早已不着痕跡地握緊了那把格洛克23。
05
明明是建築系的學生，吳邪卻對建築課程一點都不感冒——事實上他想學習金融外交一類的，結果被自己的老爸一把逼着填了建築。
比如現在，他在素描本上塗塗畫畫卻始終沒一個中心思想，幾個小時前他才發現秦海婷也是建築系的，見到吳邪顯然很興奮，就做到他旁邊來了。
秦海婷很認真地在筆記本上記着筆記，條條框框理得一清二楚，完全更吳邪的筆記本不同。嘆了口氣，吳邪繼續握着鉛筆在素描本上塗畫。
秦海婷突然放下筆，壓低聲音沖吳邪道，“吳邪哥，你在畫什麽？”
自從知道了關根就是吳邪，秦海婷就一直跟着吳邪了。仿佛一夜之間他就和秦海婷很熟絡的樣子。記得胖子決定翹課之前扔給吳邪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媽的，坑爹啊！
現在吳邪有的時候就會和秦海婷讨論後續劇情，秦海婷也會問他人物的感情了。
被秦海婷這麽一問，吳邪也打了個機靈，這個時候他才算有意識地去認真審視自己畫出來的內容。
是兩把長刀，交叉狀呈現在吳邪的素描本上。左邊那把通體呈黑色，反射出凜冽的寒光；右邊那把呈青白色，給人似水的感覺。兩把長刀均為十握左右，明明顏色反差很大，卻讓人覺得異常和諧。
吳邪倒吸口冷氣，他腦海裏完全沒有這兩把刀的映像，可如此逼真，躍然紙上的感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是他的東西，不過埋藏在記憶深處。
“緣起……緣落。”
吳邪輕聲呢喃着，伸出手撫摸那明明是假的刀。
剛剛宣布了下課，大多數人已經起身離開了教室，秦海婷見吳邪這般專注，也不忍心叫他離開，便又落座在吳邪身邊，輕聲唱起來：
“西湖小舍深，金刀掩驚鴻鑄了錯，
緣起緣輕落，黃金帛書春秋戰國；
迷局看不透，九連環越參越撲朔，
上下求不得，恩怨癡苦浮生執著。”
【還好……我沒有害死你。】
“七星椁，怒海沉沙渡劫波，
天宮頂，一步一局一塚坡；
王母國，擡望空巢苦守寬衣癡候，
終矣有你等我。”
【到我後面去。】
“時光刻，湖中城影綽綽纏籬繞因果，
來時路，獨行踽踽歸處奢；
燃篝火，相知用心良苦情深卻未謀，
邛籠影，承君一句此生諾。”
【你要是消失，至少我會發現。】
“江南錯，錯肩一瞬換無邪一生喜樂，
步步留，顧盼凝噎竟語塞；
想十年，一日三秋不過一夢一杯酒，
莫問塵，歸期我替你記得。”[1]
【十年之後，我來帶你回家。】
用我一世，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吳邪靜靜地聽着秦海婷的歌聲，思緒不由得飄出去。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對一個人承諾過，而那人，溫柔地将他抱緊懷裏……
其實這都不是重點，只能說海婷妹子選的歌好，重點，重點是……
他丫的那是一個男人啊啊啊！！
吳邪的世界觀瞬間崩塌。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我讨厭想劇情！！TUT
存稿已經被榨幹，端午節快樂
期末考試太特麽苦逼
沒有人留言真憂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