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
第三章傾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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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了。
他頓了頓，複又說道。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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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生活似乎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吳邪還是認真地上課，間或更新，張起靈依然靠在榕樹下，看着湖面波光粼粼。
但是終究有什麽開始不一樣了，就像是那天夜裏吳邪對張起靈說的一樣。
“我可能不會動真心……不過，我們可以試試。”
他清楚地看見了張起靈微微地、但确實挑起的嘴角。
笑得好好看。他恍惚地想。
“我會讓你動真心的。”
他輕聲在他耳邊道。
……
“早安，小哥。”吳邪笑着對那個衛衣青年說道，“沒睡好麽？”
張起靈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确實沒睡好，本家的人已經開始催他回去繼承家族了。估計那群長老是想借此控制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族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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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張起靈嘲諷地想，當我傻子麽。
他确實應該告訴本家那群不經過大腦回路思考的家夥們，他是『張起靈』，以前是，現在是，未來更是。
“沒什麽。”他轉頭看向吳邪，淡淡地道。
相處了将近一個月，吳邪也算是摸清了張起靈的脾性，知道他少言寡語也不作追究——他們不是所謂『戀人』麽，這種相處模式……跟路人差不多啊。
『戀人』？腦中再次閃過這個詞彙，吳邪有些好笑。什麽啊，他接近張起靈也是為了利用他吧，畢竟他在道上的名號可是比他吳小三爺還要響啊。
至少可以得到他的真心什麽的，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做過。以後也好控制一點——盡管他不确定張起靈會不會上鈎。
“小三爺，賬本上的字認全了沒有啊？回去要不要讀完小學再來？”
“小三爺，怎麽不躲進你媽媽懷裏喝奶啊！”
“哈哈哈！”
……
“小佛爺我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小佛爺——！”
懵懵懂懂地被三叔牽着手站在那些堂口的管事面前被極盡侮辱，到後來那些人跪在他面前求饒，世态炎涼他看過了太多太多。所以這種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但是……他異常貪戀，這份冰涼的溫暖。
吳邪将頭擱在張起靈肩上。他倆身高差不多，這種動作做起來的确十分別扭，張起靈輕輕攬過他的腰，也沒說什麽。
謝謝你，給了我有意義的人生第二十年——也不枉來世間走一遭。
“上課了。”張起靈在他耳邊輕聲說。
“恩。”吳邪拉開張起靈的手，對他溫和地笑着說。
——就算是假的也好，讓我再聽一遍，你在我耳邊輕輕的纏綿細語。
就當做……你從未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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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
“您與張海桢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舉行。沒有問題吧？
“還有，本家的長老讓我轉告您，該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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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你想說什麽？”
吳邪嚴肅地轉過頭，當事人解雨臣卻一邊玩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小邪，我就是提醒你一句，那個張海華不簡單。我派解家人去查過了，得出來的消息雖然很正常，但是不排除會有僞造的可能。”
“我知道。”吳邪輕笑。他怎麽會不知道？道上赫赫有名的啞巴張，傳說中的“麒麟一笑，閻王繞道”，恐怕小花是沒有親自見過他吧？況且解家都快要脫離九門了。
嘛……一個常年生活在地下的人，居然生得這樣一副好皮囊，任誰都想不到吧？
說起張海華吳邪又想笑，到底是誰這麽有創意啊喂，或者說張起靈的內心是鄉村的？嗯，大概是那個損友黑眼鏡吧？
解雨臣懷疑地看着他。吳邪知道？他有什麽實力去查啊？
“你們倆在那唧唧歪歪什麽哪？來來來天真給胖爺說說。”胖子一邊聽着激情音樂一邊大戰DOTA一邊問道。
解雨臣疑似鄙視地剮了胖子一眼——解當家的眼刀自是強大的——，随後便重新看向吳邪，輕嘆一聲，不再說話。
見吳邪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胖子朝吳邪比了個中指，嘀咕了一句“重色輕友”就繼續罵他豬一樣的隊友了。
“對了天真花爺，你們兩周後有空麽？咱哥仨出去吃一頓？”
“沒空。”解雨臣一邊玩手機一邊道，“我有事。”
吳邪點點頭，表示同意解雨臣的話，“我也有事兒。”
“操。你們兩個去的是一個地方吧。怎麽能不把胖爺捎上。”
解雨臣皺了皺眉，“不可能。”
“這不一定吧？”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小花你究竟去哪裏啊喂？”
“……你別管。”
“啧。矯情。”
“……靠。”
圍觀的胖爺默默地鄙視了解雨臣和吳邪一下，嘟囔道：打情罵俏，當胖爺不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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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金刀在背上的重量讓他意識到他還必須走下去。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張家，還是為了吳邪。
張起靈靠在火車窗邊，飛馳而過的風景讓他突然覺得這半個月來和吳邪在一起的日子好不真實。
對面床鋪的是一對情侶，互相調戲着，笑着，完全視張起靈為無物——恩，本來他存在感就低，也無所謂了。
不想還不要緊，一回憶這半個月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在眼前。吳邪看書的時候，小寐的時候，臉紅的時候……
他當然知道吳邪在利用他，不過那也是為了吳家着想——張起靈有信心把吳邪圈入懷中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樣子。
所以必須回到張家成為家主，掌控張家的命脈——族長到底還只是個頭銜，雖然用這個名義也幾乎不會有人違抗——即使三個月後就要舉行和張海桢的婚禮。
接下來的事情讓長老頭疼去吧，他只要吳邪就夠了。
從此袖手天下，浪跡天涯，何處有你便是我的家。
群山一巒接着一巒，藍天白雲雲霧缭繞[1]，張起靈想，以後一定要帶吳邪來看這絕美的風景。
下了火車以後再轉乘巴士再轉三輪車（= =！）再走上幾公裏鄉村路就到了張家本家的最外圍。張起靈在心裏默默腹诽這路真是越來越難走了，卻仍然繼續往前走。
遠遠地看到了兩個人，一個留着單馬尾顯得幹練，眉眼中都有了強勢的味道，一個一頭短發笑得溫和。
“族長。”
那個男人上前一步，道。
張起靈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他旁邊的女人盡管有些不滿，卻還是礙于族長的名稱而沒有發作，
張起靈離家五年，這時候才漸漸想起來眼前兩個人的名字。
張海客。
張海杏。
——張家外家負責人。
張起靈在前面沉默地走着，張海客和張海杏就跟在後面，間或低聲地交流幾句。
張起靈最後在一幢古風的大門前站定。裏面表示張家本宅，類似于京城四合院的設定。
左右各一個巨大的石像，金絲楠木質地的大門上，麒麟欲火焚身，不怒自威。
黑金古刀的重量終究是不斷提醒他，他已經回來了。
張起靈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TBC－
[1]暗黑夾心哦液！其實我比較喜歡2727或者G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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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環視着整個大院，靜悄悄的毫無生息。他聽見後面有人滄桑地說道：“起靈啊……終于回來了？”
張起靈不着痕跡地點點頭。
是的，他終歸還是回來了。
為了吳邪。
“我要張家的實際控制權。”張起靈直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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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看着解雨臣眸中盈滿笑意，突然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清了清嗓子，還是先于解語花說道：“內啥……小花你特地把我從酒店叫來解家大宅有什麽事麽？”
解語花笑得眉眼彎彎，水眸中卻平添幾分狡黠。他此時還沒有換下剛剛演出的戲服，臉上施着粉黛。厚重的戲服卻為他締造一點妖媚。翹起手指，他軟聲道：“哪有呀官人，妾身可是特地讓官人來看看這四九城的。”
“……小花請你從花旦的狀态恢複小九爺狀态謝謝。”
解語花不滿地撅起嘴唇，站起來一步一步向化妝間去了，直把吳邪看得一陣惡寒，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說起來，張起靈整整失蹤了一個月啊。趁着解語花去卸妝，吳邪一只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手掌托住臉，有些心煩意亂地想着。
張起靈這貨果然是傳聞中的标準職業失蹤人員，消失了也不發條短信，電話也打不通，讓他這個名義上的媳……咳，戀人情何以堪啊？
他緩緩将空出來的那只手撫向心口。
為什麽會這麽想他呢？明明大多數時間只是逢場作戲罷了，況且張起靈估計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除了偶爾摟着他以外都沒怎麽碰過他。
所以為什麽會感覺這麽不安呢？好像接下來就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的。
抱着利用的心态去接近張起靈刷新他的好感度，居然牽連到了自己……吳邪自嘲地笑了笑，他這個吳當家還真是不盡責啊。
吳邪自認不信神明，不過作為當家的偶爾拜拜也是可以的；他也自認不信前世今生，在他看來，前世的過去了就過去了，續前緣只是發生在小說裏面的罷了。
黑眼鏡那一套他聽了也只是當故事罷了。開玩笑，什麽上輩子也在一起啊，什麽自己追着一個男人會上天宮下西沙進雨林入妖樓的，他不可能這麽弱氣吧？
自己陷進去可就不好了啊。他搖搖頭清除雜念，遲早小花會知道他的身份，他覺得……還是早日坦白比較好。
可是如果自家發小兼未過門的媳婦兒（小黑刀亂飛）知道了以後開始以解當家的身份與他糾纏，情誼只剩利益，該怎麽辦？
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有完美的解決辦法的吧？
解語花，不對，現在可以叫他解雨臣了。解雨臣卸了妝換上标志的粉襯衫西裝褲走過來，看到的就是發小抓耳撓腮的樣子。
心中兀自覺得好笑，解雨臣一屁股坐在吳邪對面，溫柔地笑道：“發小，自家相公不在就抓狂了？”
“滾你丫的。”吳邪咬牙切齒，“小花侃不是這麽調的，況且不管怎麽看都是我穩攻他吧喂？這小子細皮嫩肉的還比我矮一厘米，我還壓不過他？”
“……小邪你居然也懂得攻受文化麽……秀秀你佘毒了多少人啊到底……”解雨臣喃喃。
霍秀秀大妹子表示笑而不語。
解雨臣湊到吳邪耳邊壓低聲音：“不過床上見真章啊發小，張海華一看就是不好打發的主兒，人家這身段比你好很多了啊，而且現在冰山攻炸毛受可是很流行的。”
“……你他媽全家炸毛受！”
“瞧瞧瞧瞧，”解雨臣啧了一聲。“炸毛了吧？再說了官人，妾身可是你的大房啊。”
小花你這樣很欠扁你知道麽……硬是把吐槽咽下去，吳邪重新嚴肅起來，解雨臣見了也正襟危坐，雖然和那領口沒翻好的粉色騷包襯衫對比起來怎麽看怎麽喜感。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有些沉默，而黑眼鏡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子的景象。
吹了聲口哨，成功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黑眼鏡便順理成章地坐到解雨臣旁邊，“喲小三爺，好久不見。”
“瞎子？你怎麽來了？”
“哎呀~這不是受你二叔之托來保護你的麽。”
“……那你怎麽坐在小花旁邊……”
“……習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蒼莽流年》[百合/HE/中長/僞武俠]
地址不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