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鐘宴換好衣服下樓了, 果然他沒有在樓下看見謝深的身影,甚至連樊姨的身影都沒有看見。

鐘宴去敲了樊姨的門。

“小宴,怎麽了?還不睡?”

鐘宴開門見山:“樊姨, 謝深在哪裏?”

樊姨肯定是知道謝深的去向的, 如果樊姨不知道謝深現在做的事情, 謝深是不會用樊姨當擋箭牌的。

樊姨本來是答應幫謝深打掩護的, 但是看見鐘宴的眼神,她就知道瞞不住,她從小帶大的孩子,她還不知道?

樊姨:“你也別生小深的氣, 是我叫他去的。要怪你就怪我。”

鐘宴:“我不會怪你的氣,樊姨。謝深在哪裏?”

樊姨:“你去樹屋找他。”

樹屋?謝深在樹屋?他在樹屋做什麽?

鐘宴:“我知道了, 樊姨, 你早些休息。”

樊姨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叫住鐘宴, “你進來, 我和你說幾句話。”

鐘宴沒有辦法推脫,跟着樊姨走進了她的房間。

“小宴, 樊姨是想一直照顧你的, 但是你也知道樊姨年紀大了, 沒有辦法照顧你一輩子。并且樊姨回不去, 也不想回去, 很多時候沒有辦法顧及到你。”

鐘宴:“我知道,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讓你擔心。”

明白鐘宴又想推脫, 樊姨語氣拖長了, “小宴, 一個人一輩子遇見一個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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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宴下意識反駁,“我沒有喜歡謝深。”

“我從小看你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說你對謝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以前的事情真的有追究的必要嗎?你又确定背後的真相是你想知道的嗎?聽樊姨的話,忘了以前的事情重新開始,好好的去生活。”

樊姨擔心的眼神始終讓鐘宴沒有辦法去拒絕什麽,但是這些東西他不能忘。甚至有時候是不是能夠重新開始并不是他随時可以決定的。

不是有沒有追究的必要,是這些事情必須追究。

踩着初秋剛落下的樹葉,鐘宴感覺自己整個人仿佛在無限地往下沉,在凜然的秋意中下沉。

鐘宴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從前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開始一段感情,沒有想過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也以為謝深會和他維持原樣,做一輩子的死對頭。

但是當他第一次看見肚子裏面這個生命的時候,他被觸動了。

很小的胚胎,卻仿佛有意識一般看着他。

忽然之間,他人生就被謝深還有這樣一個生命強勢介入了,第一次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第一次讓他沒有辦法拒絕。

“不要說你對謝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鐘宴踩着樓梯往上,直到看見距離男人還有一道樓梯拐彎的時候驟然止步,樹屋燈火明烈,男人的影子落在欄杆上,落在離他不遠處的樓梯上。

光影明明滅滅,鋸子鋸木頭的聲音闖入了初秋的夜晚,将夜晚的靜谧徹底粉碎。

鐘宴第一次不覺得這樣的聲音是吵嚷的,反而覺得男人賦予了這座莊園生氣。

他現在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對謝深不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忽然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驟然,一塊木頭落地,砸出一聲悶響,電鋸的嗡鳴仍舊在空氣中震動。

謝深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木塊,卻忽然對上鐘宴在燈光之下流光溢彩的雙眸。

老婆好漂亮!

老婆眼睛也好漂亮!

他的老婆是天仙叭?居然可以這麽好看。

謝深此時腦海中報着彈幕,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雙眼也直接看直了。直接把喜形于色四個字诠釋得淋漓盡致。

鐘宴:“謝深,騙我很好玩?”

艹,完蛋了,被媳婦兒發現了。

他是什麽大冤種,謝深這下笑不出來了,“那個鐘宴,你聽我狡辯”

“行,我聽你狡辯。”鐘宴挑了一下眉,語氣的重音落在了狡辯兩個字上。

怎麽就嘴瓢了呢?他現在只想一巴掌拍死說出「狡辯」兩個字的自己。

謝深:“我是和樊姨看完電視劇之後,沒有事情做才到這裏來的,所以我是去和樊姨看過電視劇,我沒有騙你。”

謝深說到後面聲音逐漸小了下去,鐘宴會相信嗎?

他都不是很信诶。

一集電視四十幾分鐘,他離開鐘宴房間也才半個小時不到啊。

鐘宴這麽聰明肯定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吧?

完蛋,欺騙媳婦兒的罪行一旦安上了,以後說什麽話鐘宴估計都不會太相信吧?

說不一定還會因為這次撒謊被鐘宴判定無妻徒刑,直接沒有以後。

并且,這裏還是鐘宴最在意的地方,換句話來說就是他踏足了鐘宴覺得別人不能踏足的地方。

他本來是打算悄悄修複好樹屋之後功成身退的,最好不會讓鐘宴知道他來過這裏。

不過現在看來,翻車了,還翻得很徹底。

數罪齊發,他皇後的地位是徹底完了。

完蛋了,不忍直視,沒眼看了。

自己怎麽不能小心一點兒呢,早知道應該等鐘宴睡着了悄悄過來的。

并且鐘宴此刻并沒有說話地看着他,明顯就是不好糊弄。

謝深深吸一口氣,心裏瘋狂祈求上天,開口的時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心虛,“鐘宴,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嗎?”

鐘宴:“相信。”

謝深:“一集電視四十分鐘也相信?”

鐘宴:“……”

鐘宴面無表情:“你二倍速看完過來的。”

謝深:“可是一般情況電視劇更新不是有兩集嗎?”

鐘宴閉了閉眼才再睜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傻狗,“周一周二每天更新兩集,周三周四每天更新一集,今天周四只更新一集。”

謝深目瞪狗呆,“好有道理,還是你厲害,電視劇的播放時間都記得那麽清楚。”

鐘宴:“……”

無語透頂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會撒謊的人,撒謊的漏洞都要他現場找補。

要不是他确定了自己對這條傻狗有感覺,他才不給傻狗找補。

鐘宴繼續問:“那你看完電視為什麽要來這裏,不要給我說你沒有事情做,閑得發慌來修補樹屋。”

其它的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可以幫謝深圓謊,但是謝深來的理由他想弄清楚。

這一點他是不允許別人撒謊的。

謝深:“……”

鐘宴怎麽把他想說的說了,怎麽辦說實話麽?

說實話,鐘宴會覺得他管的太多吧?會覺得他有非分之想吧?要是鐘宴一個不高興,那他還不是要判無妻徒刑。

嗚嗚嗚,他怎麽這麽命途多舛啊。

謝深小心地看了鐘宴兩眼,見鐘宴還是氣定神閑的樣子,才緩緩開口,“樊姨給我說了,這裏對你很重要,我才過來修的。我想你覺得重要的東西不應該就這樣被閑置在這裏。”

鐘宴沒有說話,謝深又繼續道:“能一直溫暖你的東西不應該被擱置對不對?我想留下這些能溫暖你的東西,我想你開心。鐘宴,我承認我這樣做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可以給你道歉,你也可以生氣。”

鐘宴擡眸觀察着這個男人的小心翼翼,男人用這樣小心翼翼的表情說着這樣字字發自肺腑的話。

此時此刻,鐘宴不想用任何心思去揣摩謝深說的話。

“但是不要生氣太久好不好?也不要讓我看不見你,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把我當成工具人,随便用。我還要照顧你和崽崽對不對?”

這應該是他見過最傻的人了,要是以前遇見謝深這樣的人他肯定嫌棄得不行。但是他現在對眼前的男人有些嫌棄不起來了。

謝深好像确實在他生命中開始占據不一樣的角色了。

他好像也不是那麽着急叫停,他想放縱自己一下,給自己一個機會。

看着對面仍舊在等他回複的男人,鐘宴嘴角挑起一道淺淡的弧度,“謝深你不是想當工具人嗎?過來吻我。”

本來還在等待判處的謝深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嗯?

坦白的獎勵嗎?還有鐘宴好像在笑诶。

他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老婆,不僅沒有追究他的錯,還主動讓他吻自己。

鐘宴笑一下,他魂都沒有了好不好?他真的好想現在就讓鐘宴染上他的呼吸,染上他味道,讓鐘宴一直待在他的身邊,讓鐘宴無路可逃。

謝深往前走了幾步,将鐘宴圈在木制的樓梯角,等到确定鐘宴沒有退縮的後路之後,謝深才強勢而不帶任何退讓地吻了下來。

男人雄性荷爾蒙的氣息瞬間在自己周圍爆發,謝深已經不像第一次接吻的時候那樣生疏,反而添上了一種強勢的占有欲。

唇舌交接的地方,謝深在不斷地深入腹地,瘋狂地攻城略地,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但是鐘宴本身也并不想拒絕,就算他對謝深沒有感覺他也會喜歡和謝深接吻,更何況現在。

忽然一雙大手攬住了他的腰,鐘宴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被鉗制地沒有辦法動。

雖然是鉗制,但是謝深卻是做的保護姿态,确保鐘宴不會被欄杆硌到。

接吻結束之後,謝深看着鐘宴的目光還沒有移開,還不等鐘宴開口說繼續還是停下,他就忍不住咬住鐘宴已經發紅的嘴唇。

他知道鐘宴是喜歡接吻的,或者說他知道鐘宴是喜歡和他做/愛的一切行為的。

他曾經看過做/愛能緩解壓力,讓人産生愉悅感。他想或許對于鐘宴來說他就是這樣的存在。

但是他心甘情願做這樣的存在,只要鐘宴喜歡,只要能夠讓鐘宴開心,他可以做所有的事情。

當然,要是鐘宴可以更看重他,給他想要地位給他想要的回應他會更開心。

經過這幾天的修修補補,樹屋已經基本上恢複了十幾年的前的樣子,樹屋的主體是一間卧室,一間客廳。客廳開了三面的落地窗。

暖色的燈綴在屋子的四角,鐘宴現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穿着工裝的謝深繼續做事情,謝深做事情本身就是賞心悅目的。

謝深一手提着電鋸,一手扶着木板繼續切割,謝深手臂和胸腹的肌肉流暢,眉峰銳利,切割木板的樣子很糙也很帥。

鐘宴目光閑散地看着謝深,謝深不說話的時候和說話的時候簡直是兩個風格,不說話的時候勉強可以算是霸總,說話的時候頂多算是一只哈士奇。

鐘宴想着想着困意就已經席卷過來了,自從懷孕之後他确實更加嗜睡了,又因為和謝深住一起之後謝深一直不許他熬夜,所以這時候确實已經到了他睡覺的時間。

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鐘宴沒有強迫自己,很快也就睡了過去。

鐘宴不知道的是,謝深注意到他睡着了就委屈巴巴地蹲到他面前。

不是吧,不是吧?

鐘宴這就睡着了?

謝深撐着狗頭一臉幽怨地看着鐘宴。

QAQ,江亦州不是說過男人的力量感可以讓人興奮起來的嗎?

電鋸狂魔的力量感都沒有讓鐘宴興奮起來麽?

作者有話說:

宴貓貓:呵,電鋸狂魔?鬼片沒你我不看。

謝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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