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親自送行

唐墨州從屋裏把秘籍拿給他，見他看的很認真，便問道：“公子從前是沒看過嗎？”

江公子把書合上：“實不相瞞，我其實只是江家的遠親，算不上直系親屬，這書是很多年前由江家長老所編撰，我們家那支只有殘留的副本，我并沒看過完整版本，不過你使的輕功我也習過，所以那天我能認出來。”

“我不知這本書為什麽會在鎮北王那裏，小王爺也說不知情，他現下有別的事要忙，你要是想拿走，就先拿走吧。”

江公子奇道：“怎麽，你不想練？”

唐墨州無言以對，自打發現這書最後幾頁那春宮圖後，他就再沒翻過它，反正現在已經學了的功夫要說傍身也勉強能用得上，便沒了再對着這本書練它的興趣。

他幹笑道：“君子愛財都當取之有道，我後來一想這畢竟是別人家的東西，我一外人也不好偷學。”

“其實吧，這書既然是小王爺給你的，說明他是同意你練的，你倒不用顧及這麽多。”

“哎對，你知道這書為什麽會在鎮北王那裏吧？能不能告訴我？”

唐墨州好奇這問題很久了，聽江公子那天所言似是知道點內幕，如今他本人就在跟前，自是想趕緊問個清楚。

江公子正色道：“其實江家祖先也算從政之人，和皇親也認識，只是後來我家祖輩厭了官場，便辭去官職，投身江湖了。”

“這本書當年寫完後，曾拿去街市上賣過，只是很快就被賣光了，數量也不多，鎮北王年輕時曾隐姓埋名混過江湖，認識我們家的人，就給他留了一本。”

唐墨州沒想到鎮北王還有這麽一段過去，怕是連齊慕照都不知道這件事，鎮北王也真夠謹小慎微，連自己親兒子都瞞着這件事。

他又接着問了第二個問題：“那你怎麽還會認識小王爺和他兄弟，還有那陳自臨？”

江公子面上難得露出點不自在的表情：“這個嘛……因為我是旁支，我也想去外面闖出點名堂來，給江家增光，我初來京城便看到陳自臨的學堂，我自報了家門後他就讓我待在那兒了。”

“至于小王爺和他兄弟，我認識的是那太子殿下，我們早就認識了。小王爺我是陳自臨開學堂那天看到他了。”

果然，江公子認識的就是太子，就是不知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江公子接着道：“前些年太子曾去過我們家那邊，我當時不知他是太子，看他氣度不凡，言行也挺合得來，就算是個酒肉朋友吧，後來他自己表明了身份，還說他每年都喜歡在某一時間段雲游四方，我覺得他這人也挺有趣的。”

“對了，那你要是來我這兒，陳自臨那邊你怎麽交代？”

江公子一聳肩，滿不在乎道：“什麽怎麽交代，我最開始也沒答應一定要一直在他那兒，他這人一股子書生腐氣，我現在也膩得慌了，”他又上下掃了一眼唐墨州，“雖然你……有時候婆婆媽媽的，但比他順眼點吧。”

雖然這江公子是旁支，但能來個江家人已經很不容易了，唐墨州也沒嫌棄他的出身，笑道：“哈哈哈，你願意來就好，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來的。”

“我知道，你現在在準備遷居，你之前在那邊搞的動靜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為什麽想讓我來，你缺的不就是人嘛，你放心，我在家人脈也還可以，我們江家懂什麽的人才都有，我肯定能給你找來人。只要……”他看了眼那秘籍，唐墨州立馬道，“你想拿去練就練吧。”

江公子一愣，誠懇道：“其實我本想說我們可以一起練。”

“不不不，”唐墨州使勁搖着手，“你練吧，我就不練了。”

江公子一臉黑線：“你确定？這可是江湖中人求之不得的寶典。”

“……”唐墨州又不是什麽江湖中人，對這玩意兒現在興致缺缺，但也不好說實情，便只好裝作大度道：“咳，我已經習了一些了，畢竟你是江家人，還是先給你吧。”

江公子見他堅持，也不再做什麽虛禮，便收下了：“那好吧，謝謝你，你想要的人這幾天我會盡快幫你搞定。”

唐墨州拱手致謝道：“多謝公子，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江公子頗嫌棄地看着他：“又來了又來了，跟我相處不用整什麽繁文缛節，我叫江韞修，你平時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昭永二十一年一月，西辭國聯合邊境小國進犯北幽國邊界多次，于一月中旬發兵進攻，北幽國派鎮北王領兵前去迎戰，授鎮北王之子齊慕照副使之位同行。

開戰的消息很快傳遍大街小巷，但大家卻沒什麽驚惶之意，人人都覺得只要是鎮北王領兵，那一定不會有事。

在出征那天百姓們甚至自發地都在街上排成幾排，親自送軍隊出征，鼓舞戰士們的士氣。

唐墨州也跟着去湊了這個熱鬧，他去的時候都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地站滿了人，軍隊很快就來了，鎮北王着一身铠甲騎着高頭大馬在最前方，旁邊齊慕照也穿着厚厚的盔甲，英氣逼人，好不威風。

百姓們看到軍隊來了，紛紛喊起來自創的口號，唐墨州遠遠地看着，他此前還覺得這樣的場景該是幾年後才會有的，沒想到來了這裏幾個月後，在齊慕照十六歲這一年便看到了。

他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子感動出來，崽子大了，也要有獨當一面的那一刻了。

他正在這兒為齊慕照的轉變又激動又有點感懷時，就見馬上的齊慕照視線微轉，直直朝他看過來。

唐墨州吓得一激靈，這才想起來自己有身高優勢，哪怕站的遠也顯眼，于是他笑了笑，給齊慕照筆了個“ok”的手勢。

齊慕照顯然是沒看懂，他愣了下，很快轉過頭，微垂下眼，沒人注意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這也是片刻間的事，更沒人注意到他二人這一點小互動，大家目送着軍隊遠去後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