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言可畏，我不想你受傷害
“噗，”唐墨州哭笑不得，“感動？不至于吧，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的情緒還挺豐富的。”
“誰說的，我一直……在很多事上都很感激你，這份恩情我不會忘，我這輩子都會記得，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是你将我帶走的。”
唐墨州聽他把這事說的這麽鄭重，突然有點難為情：“害，幹什麽嘛這是，沒什麽恩情不恩情的，都是應該的，應該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最近學院的傳言我聽說了，”齊慕照笑了下，扯開話題，“挺不好意思的，算來多少也是因為我……要不是我出了這個事，他們也不會聯想到學院。”
唐墨州忙道：“哎哎哎你千萬別這麽想，那些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跟你沒關系，主要還是因為我之前名聲不好，反正現在學院不開學，過一兩個月就沒事了。”
齊慕照卻道：“不過沒事，這件事我想替你解決。”
唐墨州：“……嗯？啊？你怎麽替我解決？”
“你已經幫了我太多了，這次總該換我幫你了，我偷偷找你其實也是想說這個，我打算親自向百姓們說清楚，雖然現在的我說出來的話已經更沒什麽分量了，但人言可畏，先生，我不想你受這個傷害。”
“你有這份心很好，我很感激，可這不是小事了，你打算怎麽說？如果你想徹底打消謠言，勢必要說出你們實際為人陷害，阿照，這樣太危險了，對方現在很可能就在盯着你，你這樣不是更惹風頭嗎？”
齊慕照搖搖頭：“我不怕，你覺得對方會不知道我看出來我們是被害的嗎，就算你們不說，我又不是弱智，這事早晚都能想清楚，而且我已經有了防備之心，他就算想害我也沒那麽容易，而且如果他真的急了，也好早點把他引出來，我覺得此法一舉兩得，沒什麽不可。”
唐墨州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可把他引出來後呢，你要怎麽做。”
“如果真的是……那個人，如果他真的暴露在我面前了，我會問清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先生你不用擔心我，無緣無故的他殺不了我，就像他想殺父親，不都只能通過打仗借刀殺人嗎，短時間內他是找不到這個機會除掉我的。”
唐墨州低聲道：“阿照，要真是陛下做的，你會報仇嗎？”
齊慕照看他一眼：“你說呢？”
“你要報？”
齊慕照握緊了拳：“是他不顧親人之情在先，既然他做出這種事，在我心裏他也不再是我的親人，我會想辦法，慢慢報仇。”
唐墨州繼續小聲道：“你應該能發現太子殿下跟皇帝之間的不對勁兒吧，其實，如果你真的想除掉皇帝，可以和太子聯手。”
齊慕照一愣：“你從前不是說不讓我……”
“此一時彼一時，阿照，我是說如果，你要報仇，取他性命未必是最大的傷害，太子他心中對皇帝到底有多少恨現在還看不太具體，但他觊觎皇位這個是肯定的，你們，可以聯手把皇帝的皇位搞下來，我想這對他來說，會比死還要痛苦。”
齊慕照想了想道：“怎麽說呢，我其實之前看不太出來堂哥的野心很大，他來找我求聯手的時候，我後來想想覺得也許是他有其他忌憚的人，所以他才找上我，如果要和他聯手的話，除了應對皇帝，還要面對那個他忌憚的不知是誰的人。”
“你要是真的答應他了，也許他就告訴你他忌憚的人是誰了。”
“我倒沒想到這裏，不過如果我和堂哥目的一致的話，這次我也許會答應他。”
唐墨州提醒道：“但是你們要真的聯手了一定一定要小心。”
齊慕照點點頭：“我知道的，對了先生，你……是真的覺得我可以和堂哥聯手嗎？”
唐墨州嘆：“之前不想，是看你年幼天真，涉世未深，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惹上事，所以不想讓你跟他一起，可現在，時局不一樣了，你也成長起來了，很多事你自己就可以做決定，我也沒資格再幹涉你了，不過此事你定要三思後再做決定。”
“嗯！我明白啦，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學院的事這次你就交給我好了，你不用管了，保證開春前給你解決了。”
齊慕照說有辦法解決，唐墨州其實有點好奇他會怎麽說，心裏也怕他大張旗鼓，雖然他如今已經和從前不太一樣了，但到底年少，難免會有思慮不周的時候。
這些天江韞修每天也早出晚歸的，唐墨州沒太當回事，以為他還是在查鎮北王遇害一事，但這事這幾天似乎遇到了瓶頸，一直沒有新的線索，直到有一天，江韞修興高采烈地沖了進來：“好消息！兩個都是好消息！你想聽哪個。”
唐墨州翻了個白眼：“別讓我選，一起說。”
“這兩天我幫着小王爺在京城傳消息了，學院的謠言似乎有被蓋住的趨勢，還有就是”
唐墨州聽到這兒就忍不住一驚：“什麽？你幫着？”
江韞修很認真地點點頭：“小王爺後來找過我，把他的計劃告訴我了，我覺得雖然冒險，但也可以試試，所以這兩天我們都在做這件事，商量了傳出什麽樣的消息。”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江韞修一臉無辜：“是小王爺說不讓我告訴你呀，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吧，那天他都單獨找你了，估計都提前跟你打招呼了。”
“他确實跟我打招呼了，我當時本不想讓他這麽做，可他心意已決，我也不想攔着他了，但我不知道他最後會怎麽做，傳出什麽樣的消息，是不是按照他跟我說的那樣。”
“咳，沒錯，是那樣，我們商量好了把小王爺和鎮北王實際上是意外跌入陷阱這件事公布了出來，至于剩下的就讓他們猜去呗，話不用說的那麽細，點到為止，現在也已經有些人反應過來實際上是人為而不是什麽所謂天命了，到時候學院的謠言就不攻自破咯。”
“那假設就是皇帝做的，你覺得，這事他會怎麽應對，你們整的這一出絕對瞞不過他的。”
“這個我和小王爺也設想過了，我們覺得他也許會召見一下小王爺，到時候如果真的這樣了，我們再一起商量下具體怎麽應對。說到這兒，就是與這下一個好消息有點關系，那姓趙的終于有了動靜。”
唐墨州一喜：“！什麽，什麽動靜！他做什麽了？”
“聽說，他今兒個進宮了。”
“進宮……”唐墨州思索着，“大軍回來後皇帝便讓他們都回去歇着了，那姓趙的家夥今天進宮，估計就是見皇帝吧？”
江韞修撓撓頭：“這個……不清楚，畢竟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去宮，我們也不敢在宮裏埋眼線，這樣太危險了，不過他很有可能就是去見皇帝的。”
“沒關系，現在他有動向一樣是好消息，而且似乎也與我們的推測吻合，我們之前想了那麽多也總算沒有白費。”
“不錯，現在就看皇帝那邊會不會有所舉動了。”
齊慕照此法果然算是奏效，關于轉運學院的謠言街上的人漸漸不怎麽再傳了，不過以他們的智商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害了鎮北王和小王爺，所以他們只是知道這倆人被人算計了，別的什麽也不知道，傳了幾天也就漸漸銷聲匿跡了。
他們之前猜測皇帝會有所行動，但已經兩天過去了，仍舊沒有消息，難道皇帝如此沉得住氣嗎？
然，兩天後，皇帝下了指令，召齊慕照和唐墨州第二日進宮。
唐墨州對此表示懵逼，本以為他只會召齊慕照一個人，他本來還想大家再一起商量一下想個應對之法，結果怎麽自己也要跟着去？倒不是他害怕，已經見過一次皇帝了，第二次雖然時境不同，但心中也不會再是第一次那樣恐懼。
他奇怪的是，皇帝怎麽會想到見自己？是因為齊慕照做的事實際上是為了自己嗎？可他忌憚的不也就只是鎮北王，自己和鎮北王八竿子打不着一起，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便懶得再想了，帝王心，海底針，猜不透猜不透呀。
齊慕照又來了一趟學院，唐墨州突然改了主意，不如這次就直接去，不提前想那麽多了，反正有自己陪着齊慕照一塊，不像上回只有自己，二人心裏都會安穩些。
“阿照，”他提醒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見皇帝，不要想太多，就像平時見面一樣，不過心裏也要有個警鐘，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也有數，千萬不要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你的情緒，要讓他相信，現在的你對他沒有懷疑。”
他按住齊慕照的肩，“我知道，這可能會有點難，但是為了長遠和你的安全考慮，你一定要忍住。”
齊慕照搖搖頭：“這不難，你說的道理我也想到了，我一定會穩住，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不露出馬腳，不然我們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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