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泡泡在陽臺上拿胡蘿蔔條喂食他心愛的小白兔,因為黃鳝去世了,他好像安心了許多,再也不用擔心,黃鳝秒變成貪吃小動物的蛇,一口将他的小白兔吞食了。

安頓完他的小白兔以後,泡泡走到奚言旁邊,奚言和許澤南兩個成年人的對話因此被打斷。

看見泡泡,奚言便問他,寶貝,要不要睡會覺?

畢竟他昨夜發高燒,高燒驚厥,又剛剛輸過液,精神狀态難免有些疲倦。

泡泡打了個呵欠,肩膀一松,點了點頭。

奚言便笑着幫他脫掉了外套和外褲。

泡泡鑽進被窩裏,身子一側,背對着他們。

兒童房裏有兒童活動的區域,有安全塑料滑滑梯、玩具和繪本書……

小繁來到一個新的地方,雖然知道這是她爸爸給她和哥哥準備的新的家,但她仍感覺到新鮮,她說想要在兒童房裏玩一會兒。

她想了想,要讓爸爸媽媽也去休息。

“爸爸夜裏帶哥哥急診,媽媽在酒店焦急不安,只有小繁睡得又香又甜。”她說:“不如,今天就讓小繁來照顧哥哥吧。”

奚言笑着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好,那就麻煩小繁寶寶照顧哥哥了,哥哥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叫媽媽。”

小繁俏皮地眨一眨眼:“那也可以叫爸爸呀!”

許澤南:“當然可以。”

奚言生理期痛經厲害,她表示她确實要休息一會兒,并且,考慮到許澤南已經連續三個晚上沒怎麽睡了,她讓許澤南也去睡一會兒。

“嗯。”許澤南昨晚在醫院待了一夜,他表示他這會兒需要先洗個澡再睡。

“好。”

奚言說她也想先洗個熱水澡,許澤南便又告訴她說,主卧裏有衛生間,她可以用那個。

“那我睡哪兒?”

“當然是主卧。”

“嗯,好。”

奚言沒有跟他推讓,她痛經得厲害,洗完個熱水澡以後,就在他的床上躺下了。

躺下後,她也沒有立刻睡着。

她側着身子,睜着眼睛打量着他的卧室。

他這裏明顯很少住人,或者壓根兒就從來沒有人住過,床單被子都是嶄新的,棉質布料間有淡淡的洗衣凝珠的香味,混雜着布料初次使用的那種材質味兒。

他的床很舒服。

不僅僅是酒店裏的床的那種生理體驗的舒服,心理上也讓人感覺到舒适安全。

奚言蜷在被窩裏,将被子往脖頸兒處扯了扯。

因為心裏安定,有了踏實的感覺,她慢慢閉上了眼睛,但因為腹痛得厲害,她也沒有能夠很快睡着。

眼前的視線一黑,奚言感覺到,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掉了光線,她下意識地睜開眼,就看到許澤南穿着睡衣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應該是洗過澡了,身上殘留着沐浴液的淡淡清香,和她身上的香型後調一致。

他手裏端了個透明玻璃杯,杯子裏的深色液體過濾掉了表面的姜片和棗幹,一股濃郁的紅糖水的味道侵入鼻腔。

他說:“喝了姜棗茶再睡吧。”

奚言便坐起來,伸手接了過來。

等她趁着熱氣喝下他煮的姜棗茶,重新把杯子遞給他的時候,他把杯子接了過來擺在了床邊櫃上,他卻又突然止了步子,他停下不走了。

大概是預料到他在盤算什麽主意,奚言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胡亂跳動,無端加了倍速。

許澤南拎了拎褲腿,随後在她床邊蹲了下來。

他語氣變得溫和,跟哄孩子們那樣。

他說:“聽說,膽子小的人是可以有人陪着睡的?”

她就知道,他和她一樣,才忍不住不偷聽小孩子的對話呢。她也知道,他多少會因為偷聽小孩子的悄悄話,而受到點兒亂七八糟的啓發。

奚言故意說道:“我又不膽小。”

“知道。”他的胸膛裏傳來一陣輕響,很蘇的一聲笑聲:“你一個半夜看恐怖片《昆池岩》的人,根本不會害怕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睡覺只會讓你覺得興奮。”

“我沒說你膽小。”許澤南甚至沒征求奚言同意,就掀開被子一角,在她旁邊躺了下去。

奚言感覺到背後的床墊一陷,床被他帶動出一點點動靜,随後,他攬臂從背後抱住了她。

他的腦袋抵在她耳骨處,道:“是我膽子小。”

“我需要有人陪着睡。”

他的聲音被他壓得更低,氣息落在奚言的耳畔,是一陣酥麻的癢意,連骨頭都變得脆了。

明明這天不冷,但奚言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極小聲地提醒他道:“但我大姨媽來了。”

“知道。”許澤南的手從她掌心寬的腰後繞到了前面,他纖直的手隔着層棉質睡衣落在了她的小腹處,他的掌心滾燙,将她小腹的冰涼熨帖得溫熱,對沖掉她的疼痛。

他的手稍用了力,摁着她疼痛的小腹不輕不重的揉着,他的唇息仍落在她耳畔:“我沒想要做什麽。”

他的一只手給她揉肚子,另一只手摁着她酸痛的腰緩緩施力:“我只是單純想要你陪我睡。”

奚言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許澤南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總之,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近黃昏了。

【……】

她是側身的睡姿。

時光是隔了很久,但記憶一觸即發。

【……】

他的睡容平和安穩,憂郁霧眼輕輕閉着,長睫毛真的很長,又長又密,刷在他的眼睑上,就像濃密的刷子一樣。

奚言就沒忍住伸了手指,指腹沿着他的眼睫刮過一圈。她看見他的眼皮動了動,長睫毛微閃,奚言怕吵醒他,就收回了自己那不安分的手。

可是……

他睡着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看了。

這對顏狗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挑戰意志力,挑戰定力的致命時刻。

很遺憾,資深顏狗也沒能抵擋住他睡顏的誘惑。

她湊近他的唇,偷親了他一下。

奚言是這麽想的,偷親一下就撤。

她就起床,去看看孩子。

結果,她嘴唇剛剛觸碰到他嘴唇,正打算一觸即離的時候,他突然啓唇将她的唇瓣吞了進去。

他的眼睛仍閉着,裝睡,長睫輕顫,他的唇很涼,開始時,吻她吻得不緊不慢,但等他探齒撬開她的牙關後,卻又開始用舌尖吮咬舔舐,步步緊逼。

他說:“你偷親我,不這樣親怎麽能夠過瘾?”

這個吻是濕軟綿長的。

奚言:“……”

他究竟為什麽醒了,還要戰術性裝睡??

一個典型的顏狗,她不僅在意和她接吻的這個人的顏值,她還在意和她接吻的這個人的身材。

既然接吻已經被他掌握了主動權,那……她自發性地摸摸他的腹肌總不過分吧?

八塊呢!

誰能忍得住有的摸,不摸?

奚言的手,輕車熟路地伸了進去許澤南的睡衣。

軟中有硬,肌理紋路清晰,手指平直刮過的時候,有凹凸不平的颠簸感,皮膚組織是軟的,局部肌肉卻緊實有彈性……

真不錯。

大概是意識到奚言在接吻中走了神,許澤南松開了她的唇,但他的雙眼仍閉着,雙臂把她緊緊圈在懷中,他貼着她的耳骨,呼吸滾燙,聲音卻是慵懶的:

“你是不是摸我摸得太陶醉了點兒?”

許澤南:“連跟我接吻都要分心?”

“……”奚言內心跳得慌亂急了,但她表面仍保持了淡定:“主要是因為你身材不錯。”

“嗯,知道。”許澤南抵着她耳邊,眼還未睜,但氣息卻一直往她耳朵裏灌:“你每摸我一次,就誇一次。”

“也不怕我驕傲。”

奚言:“……”

奚言再也淡定不了,她幹脆腦袋往他胸口處一磕。

【……】

奚言就這樣感覺到她的手迅速被他的大手裹住,他手心裏的溫度很高,如果用水銀溫度計來量他手心裏的溫度,那水銀溫度計可能會炸出毒水銀。

額溫槍會提醒:您的測量閥值過高。

【……】

奚言完全傻愣住了。

試探歸試探,撩撥歸撩撥。

雖是奚言起的這個頭,但,他得寸進尺,他付出的代價是惹火燒了自己的身,只能默默地離開了。

【……删了】

等許澤南徹底從卧室的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澡奚言已經起床了。

她推開了兒童房的門,看到小繁坐在地上,手裏捧着本繪畫本,嘴巴上叼着塊小熊餅幹在啃。

小模樣可憐極了。

奚言産生了很強的內疚心理:“寶貝餓肚子了,怎麽不喊醒媽媽起床?”

“你們都太累了呀。”

“肚子餓了又沒有什麽關系,吃一點餅幹就好了呀。”小繁探探腦袋看向她身後:“爸爸還沒有起床嗎?”

“……”奚言別了別耳邊的發,往女兒身邊走過去:“他起是起了的,但他現在在洗澡。”

“爸爸為什麽總是要洗澡?”小繁一臉認真:“他是不是有潔癖?”

許澤南剛好腦袋上搭塊毛巾出來了,因為家裏兩個孩子,他衣服穿得規規矩矩,他聽到了她們母女二人的對話,他就像個大冤種輕嗤了一聲,聲音幽怨:

“我有潔癖。”

潔癖這個話題,不可深究。

許澤南繞過她們母女二人,推開兒童卧室的房間門,看兒子去了。

小繁把嘴巴裏的餅幹完全吃完,才扯了扯奚言的褲腿,邀請媽媽坐下來,看她畫的畫。

幼兒園小朋友學的是簡筆畫。

小繁一張畫紙上用簡筆畫寥寥幾筆勾勒出來一張長方形的床,兩個寥寥幾筆剛剛成型的人物躺在床上。

她還畫了一條被子給遮住床上的人,所以簡筆畫上人物其實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脖子和腦袋。

隐約感覺到女兒畫的是什麽,但和女兒一塊兒坐在地上的奚言還是問了出口:“小繁畫的是什麽?”

“畫的是爸爸和媽媽一起睡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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