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痛哭

哪來的野漢子,艾迪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艾迪父母都在家呢,看情況不對趕緊攆白大骉走人,可白大骉就跟釘在地上一樣,還大聲表明心跡,“艾迪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戀,我一定能給你幸福的!”

這會兒好了,未婚先孕外加跟同性戀亂搞,丢人丢到銀河系外面去了,狗血劇都沒這麽混亂的。

群衆們被如此勁爆的劇情振奮了,紛紛往前擠,要看看這對超凡脫俗的狗男女。

被圍觀群衆擠在後面的倆壯小夥,愣是沒擠進來。

王維扶着汪焱的肩膀,出氣比進氣都多,“我真他媽服了白大骉了,你說人怎麽能傻成這樣,他平時不怎麽看腦殘言情劇啊,怎麽想到的這出啊!”

汪焱面無表情,嘴唇緊抿,看樣子也氣得夠嗆。

艾迪渾身發抖,擡手狠狠甩了白大骉一個耳光,歇斯底裏的喊,“滾——”

接着人就翻了白眼,艾迪家裏人吓壞了,趕緊送醫院啊,如今可是一屍兩命啊,白大骉被艾迪打懵了,還半跪在門口呢,一臉傻呆呆的看着艾迪被她爸背下樓了。

鄰居看熱鬧可看盡興了,調回頭開始戳白大骉的脊梁骨。

“你說這人怎麽能這麽賤啊,上趕着戴綠帽子……”

“哎聽說是那邊小區結婚沒結成,上這邊揀人家玩剩下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樣啊,給別人養兒子,他自己是不是不行啊……“

那圍觀的人說話一個比一個難聽,好好的一場浪漫求婚變成撿破鞋被拒,白大骉半跪在那裏,僵硬的像塊大個兒的石頭,本來潮紅的臉色變得慘白,連嘴唇都有些變色了。

汪焱見壞菜了,趕緊硬擠了進去,拖着白大骉就走。

白大骉人高馬大,死賴着不走,汪焱硬下心幹脆一記手刀把人打暈,咬着牙扛在肩膀上往外走,可人群裏三層外三層,根本走不動,汪焱一聲怒吼,“滾開!”

圍觀群衆被暴怒冷面男吓住,作鳥獸散。

把白大骉塞王維車上,王維開車把人送別墅去,跟赴宴的客人解釋了下,說就算是大骉請大家吃了個便飯,禮金都拿回去,等下次再說。

陸晨跟黃小寧因事來的有點晚,剛停下車,就見客人紛紛往外走。

肯定是出意外了。

兩人趕忙進去,看到了橫在沙發上昏迷的新郎,還有倆黑着臉狂抽煙的伴郎。

黃小寧哎喲一聲撲到沙發上搖晃白大骉,“怎麽了這是,大骉?!”

王維跟汪焱倆人連招呼也不打,臉色青的都能當青銅器使了,能把王維氣這樣的人不多,能把汪焱氣這樣的人更少,陸晨坐下也點了煙,看着王維,“說說情況吧。”

王維狠狠吸了口煙,音量控制不住,直接吼了出來,“大骉媳婦非要坐我那跑車,我車讓李明宇沒收了,大骉沒接成新娘,腦子給門擠了非去找汪焱搞大肚子的那女的,那女的打了大骉一耳光昏了過去,現在在醫院急救!”

陸晨摸摸下巴,從王維飛沙走石的怒吼中搞明白了整件事,簡而言之,白大骉又幹彪事了,平時彪彪就算了,這回彪的有點大。

“孕期前三個月較為不穩定,受到強烈刺激極易導致流産,”陸晨視線轉向汪焱,抓住混亂中的重點,“你孩子要是死了,你難過嗎?”

汪焱搖搖頭,王維本以為他會說不難過,誰想到他居然吐出一句,“不知道。”

汪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以前一想到那個孩子,心裏就說不出的別扭和排斥,因為那孩子來到這世上的過程太糟心了,可現在,一想到自己生命的延續可能沒了,汪焱又有點舍不得,這種感覺複雜而又強烈,讓人抓狂。

“噗……”

黃小寧端着杯子,自作主張朝昏睡的白大骉臉上噴了一大口涼水。

王維把二黃踹到一邊,怒斥,“你弄醒他幹什麽,萬一這貨發瘋你能拉的住?”

都怪大骉同學平時太娘太溫順,大家夥都忽視了這身高一米九體重近二百斤的壯漢發起彪來的威力,四五個壯小夥都夠嗆能摁得住。

白大骉迷迷糊糊要醒來,王維指揮汪焱,“再給來一下,等咱們收拾完再弄醒他。”

汪焱動也沒動,只說了句,“連續擊昏傷害太大。”

汪焱說的沒錯,白大骉這樣的壯漢被打昏,汪焱下手不輕,連續打擊後腦,搞不好會有後遺症,陸晨招呼黃小寧,低聲告訴他,“車後備箱裏有藥箱,拿來給我。”

犯了錯的黃小寧兔子一樣蹿了出去。

白大骉悠悠醒轉,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人,扶着劇痛的腦袋坐起來,一眼看到了院子裏淩亂的桌椅和吃了半道的酒宴,以及門口貼着的大紅喜字。

王維汪焱暗地裏繃緊肌肉,随時準備迎接白大骉的瘋狂。

可白大骉只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坐在沙發上抱着膝蓋嗚嗚嗚哭了起來,從哽咽到嚎啕,沒有人阻止他,大家都靜靜的坐着,陪他難受。

大骉哭得格外傷心。

他的希望,他對未來的憧憬,他辛辛苦苦攢的老婆本,這次差不多都造完了。

白大骉跟王維這些人不同,王維他們是有本事的人,憑着天生賦予的能力想要什麽都很輕易就能得到,可白大骉不同,錢他是一毛毛掙的,媳婦是他全心全意愛護的,可現在,他什麽都沒了,還落的一身臭名。

黃小寧提着藥箱小心翼翼摸過來,把藥箱遞給陸晨,由于多年的職業習慣,陸晨在車上随時備着藥箱,裏面都是些應急的藥物,從藥箱裏找出鎮靜劑,陸晨征求其他人的意見。

王維搖搖頭,鎮靜劑的效果他剛嘗試過,感覺一點也不好。

白大骉沒出息的大哭不止。

汪焱突然拽起痛哭的白大骉,硬拖着到婚宴那桌沒動的主家席,拿起兩瓶金六福撬開瓶蓋,一瓶塞白大骉手裏,一瓶自己灌了一大口,“是個男人就喝!”

白大骉淚眼汪汪的瞅汪焱,遲疑的拿起酒瓶喝了口,喝得太急嗆得眼淚狂飚,但是心裏覺得好受點了,又灌了一口,嗓子慢慢适應了酒精的辛辣,到最後跟喝白開水一個味兒。

白酒酒勁上的快,十分鐘後白大骉就躺桌子底下了。

汪焱搖搖晃晃站起來,艱難的跟王維說,“你們把他拖屋裏去,我……出去下。”

黃小寧舉着兩瓶空空的金六福大叫,“汪汪,大骉,你們把白酒當啤酒啊?”

王維趕緊扶住汪焱,讓陸晨和黃小寧幫忙把白大骉拖屋裏去,光天白日的躺一人在院子裏,門口還有三三兩兩探頭探腦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白大骉殉情了呢。

王維架着汪焱往別墅外面走。

汪焱這人自尊心強,喝多了也不肯在外人前失态,從早上到現在都大半天了,一口飯沒吃,一斤白酒五分鐘吹下去了,肯定難受的不行了,趕緊找地兒吐出來才是,不然燒都燒死了。

剛走過門口,汪焱就吐了。

吐完了,酒勁上頭,汪焱臉更白了,扶着牆站都站不住。

見過喝酒不要命的,沒見過陪酒吹白的。

王維架着汪焱往自己的車裏走,總得找地兒醒醒酒吧,白大骉那邊有陸晨跟黃小寧,應該沒什麽大事,如果白大骉耍酒瘋,陸晨會有辦法處理的。

坐在了熊貓車裏,王維把車開出去一段路,打開車窗吹吹風。

汪焱睜着眼躺在座椅上,一閉眼就天旋地轉的,還不如找人說說話等着酒醒。

“大維,陪我說會兒話。”

王維從扶手箱裏拿出煙點上,幽幽吐了口煙霧,煙霧在車廂內散開,被窗外的風吹的散亂,“說什麽,說大骉,還是說說你。”

“說說你自己吧。”

汪焱呼了口氣,濃烈的白酒味完全蓋住煙味。

王維沉默一下,緩緩說起來,“你們肯定覺得我是個狗熊吧,成天躲着那個人,被關了也只能等着被你們救出來,在你們心裏,我是個又無能又纨绔的人,是吧。”

汪焱瞥他一眼,雖然對不上焦,但目光很深,“別這麽說自己,我聽陸晨說過,以你現在的水平,應該是個醫學博士,王維,其實你對那個人是有感覺的。”

王維刷的回頭,豎起眉毛,“說什麽呢你!”

汪焱笑笑,雙手抱着頭揉了揉,吐出一口酒氣,“那個人天生就贏在起跑線上,你就是不肯認輸,成天想着跟那人對着幹,如果真不在乎,你至于混成現在這樣嗎?”

“老子現在挺好的,”王維狠狠吸了一大口煙,“我恨他,是因為他以前害我太慘。”

汪焱沖王維笑笑,“慘也好,痛也罷,能恨得刻骨銘心也難得,像我這樣,連個上心恨我的人都沒有。”

王維突然意識到,汪焱他很孤單。

汪焱沒說兩句就睡了過去,他的手機響了,王維幫他接了起來,是艾迪家人打來的,母子都沒事,艾迪還在休息,這事對艾迪打擊太大,而且因為這事,她家沒法在這裏待下去了,要去其他的城市,為此她家人把賠償金的額度提了一倍。

白大骉酒醒後,雖然情緒還是很消沉,但至少要出去做生意了。

二百萬不是小數目,汪焱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問王維借了五十萬還不夠,陸晨給王維的卡裏也就這麽多,陸晨知道這事,把差的錢補上了。

白大骉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還自怨自艾自己的失敗婚姻。

汪焱王維都沒敢跟白大骉提,要是讓白大骉知道自己幹蠢事讓汪焱多花了一百萬,白大骉一準兒又得幹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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