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計劃不用高明,有用就行

被一個半點武功都沒有的小女子威脅讓厲天冥着實不爽快,可看着她的眼眸裏那絲毫不動搖的堅定和那雙緊緊抓着馬鞍青筋都冒起來的小手,他也知曉這人是下了死心了。

如她所說,若是拼死一搏,的确能拖住他片刻,到時候那些人追上來倒是沒有什麽,他也不懼,可卻壞了他的計劃。

一路走到這最後一步,難道要因為這女子讓所以的一切功虧一篑嗎?

權衡之下,感受着那群人的靠近,厲天冥到底還是在兩者之間選擇了他的計劃。

今日,他就當做一次好事。

雙腳點地,厲天冥是一躍就上了馬,一手攬住白若君的腰,一手抓住缰繩一揚。

胯下的黑馬立即是在兩隊人馬撲上來時四蹄飛奔開來,速度之快絕非一般馬匹可比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将那身後的人甩開了數十丈,連轉了幾個彎後更是把一衆人甩得都看不到了。

這般速度之下,山路又颠簸,若不是厲天冥緊攬着她的腰,她緊抓着馬鞍早就颠下去了,一路跑到相對平緩的地方她才能張開嘴說話:“公子,你可想把這些人留在山裏?”

“把他們留在山裏?”厲天冥眼眸懷疑的打量了一下懷裏的這鎮定自若的白若君,倒有些好奇了。“作何?”

“那一行人不是追殺公子的嗎?這山離姑蘇城不遠,咱們把他們留在這山裏,自己個下山報官,這幾日是清輝寺人最熱鬧的時候,官府肯定會派人來抓人,就算抓不到追殺你的人,也能把他們驅趕走,保公子你之後平安,公子把他們引去那土匪寨,為的不就是如此嗎?”白若君看着前方,盤算着自己這個提議的勝算。

當然白若君不知道,她這一提議正好是歪打正着了。

報官抓人,若是引起了官府,厲長風必然避之不及,将手下的精銳傾囊而出連他的衣衫都沒碰到又惹了事端,想來厲長風會更氣憤卻又只能憋在心頭,如此倒是更能讓他心頭爽快。

“你有何辦法把他們留在這山裏?追我那群人可不傻。”厲天冥倒是想知道,這小丫頭有什麽辦法,若是好,便将她方才對他的利用威脅一筆勾銷。

見厲天冥起了心思,白若君得意一笑,轉過頭來,問:“公子這匹馬聽得懂人話也會自己尋路,對吧?”

“自然。”

“我看公子這馬極為有靈性,又跑得極快,只要将幾塊石頭和樹枝綁在馬鞍上,披上你我的外衣,在這夜幕之下看起來與你我在上面無二,遠看根本辨別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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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些人追馬而去,你我便徒步下山,姑蘇城外的山下都有村莊,買兩匹馬不難,十幾裏路,快馬加鞭也只要半個時辰就到城裏了,報了官,一切便就水到渠成了。”

“你這計劃可高明不到哪裏去。”厲天冥本以為會是什麽精妙的計劃,原來不過是簡單的金蟬脫殼,還極為簡陋。

“計劃不用高明,有用就行,越是簡單的,越是容易讓人上當,公子難道不覺得嗎?”白若君笑得更加真誠一分,但那眼底深處藏着的狐貍的詭詐之色卻逃不過厲天冥的眼。

不過厲天冥倒也不打算拆穿,聰明人懂得給彼此留一絲,只要對彼此有利,沒有必要去揭開一切。

一拉缰繩,厲天冥便就讓黑炎馬停了下來,攬着白若君的腰一道翻身下馬,放開她,贊同道:“說的極是,那你便就動手吧,離他們趕上來大約還有半刻時間。”

“我?一人?”白若君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約有八尺高的大男人竟然不打算動手?

“否則呢?”厲天冥一挑眉,理所當然的回答。

這話讓白若君無話可說,事急從權她也沒時間同他多費口舌,何況這馬是他的,之後也得靠他,只能轉過身麻溜的就在地上搬起大小合适的石頭,用外衫裝住,撿起地上的樹枝綁在四周,用彼此的腰帶将兩包石頭固定在馬鞍上,氣喘籲籲的一拍馬屁股。

可這黑炎馬一如方才,沒有半點兒走的意思,白若君只得無奈的轉而看向厲天冥。

“黑炎,走。”

厲天冥輕呵一聲,這黑炎馬是立即拔開蹄子就跑,跑進林子裏,遠遠看上去和兩個人坐在上面沒有半分分別。

聽着後面的馬蹄聲傳來,厲天冥一把抓過白若君的手便就往另一面的林子裏退,掩藏在矮樹叢之中,看着那對人馬追着黑炎馬的影子飛奔而過了片刻後,白若君才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後,對厲天冥招了招手,輕手輕腳的往山下去。

他們要避人耳目的悄然下山,自然平坦些的山道他們也走不了,只能從野路子走,一路上滿是荊棘雜草。

厲天冥有功夫在身,輕功也不錯,在樹木之間穿梭自如,但卻沒有半點管白若君的意思,白若君自也不求,一路下山來,厲天冥依舊衣冠楚楚,可白若君卻是被荊棘劃破的羅裙,身上也沾了不少雜草樹葉。

不過對此她一點兒都不在意,邁步一瘸一拐的就往那不遠處的村子去。

城外的村子上大多家裏都有養馬,要買兩匹馬并非難事,騎上馬兩人一路上并無多言,快馬加鞭的往姑蘇城趕。

厲天冥一直落在後面,看着前方騎在馬上動作娴熟的白若君越發的升起一分懷疑,從她的穿着上起來明顯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雖說會騎馬也不算奇怪,但如此輕車熟路就不平常了,何況上馬的姿勢更像……軍中人。

方才在山上的種種厲天冥就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分明的被追殺,可卻除開最開始有些慌張外之後平靜得異常,不論是制定計劃,與他之間博弈,還是同他那些本該計較的親近,她都十分沉穩平靜,而且,她的雙手鮮血淋漓,腳也似崴得厲害,但一路上卻未喊一個疼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能有如此心性和忍耐力?

“到了。”厲天冥心裏正想着,前方就傳來了白若君的聲音。

擡起頭來,眼前确實能看到城牆,但是根本就沒有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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