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童年舊夢,暗暖明傷☆
臨近黃昏的時候,花斐君和花逸兩個人頭頂着頭蹲在地上畫五子棋,花逸母親從集市上回來,拿着空空的竹筐,她脫下來的花圍裙還有花斐海的一件髒襯衣,被濕淋淋的挂在在院子中央晾衣服的鐵絲網上,原本因為花斐君亂跑的怒氣硬是不忍的咽了回去,一個八歲的孩子,努力的讨好着這一家人,再多不對,他也不過才8歲。
“君子,你昨天跑哪玩去了!你再亂跑小心讓山裏的狼給你吃了啊。”
花斐君擡頭,抿着嘴,一張小臉笑成花,“知道了小嫂,我又不是小孩,這山裏哪有狼啊!”
花逸母親被他那副人小鬼大的樣子逗笑,“你就是小孩。”
就在花逸拽着花斐君的袖口說,“該你的了”的時候,莫堯他媽扯着莫堯的衣領子兇神惡煞的闖進了花逸的家。
老莫家算寨裏的大戶,占有了梨花寨最大面積的耕地,說白了,就是土地主,她幾乎不用幹活,除了給莫堯做飯洗衣,不像花逸的母親,需要像個男人一樣到處奔波。
“我說花逸媽啊,你們家到底跟哪兒整回來這麽個野孩子,腦子倒是不笨,學會上我們家騙吃的了啊!”她那副刁鑽的樣子,奠定了花逸未來世界裏對惡女人的基礎标準,但凡想到惡毒,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堯他媽,穿着棉布碎花裙子,燙着滿腦袋都是卷子的頭發,妖裏妖氣。
花逸母親站到花斐君的前面,“莫堯媽你說什麽呢,誰家孩子是野孩子,我們家孩子都有名有姓的,哪個是野孩子啊!再說誰上你家騙吃的了,別聽你兒子說風就是雨了。”
這個封閉的山寨,所有女人在出嫁以後都被忘卻了姓名,而是被冠上了“誰誰媳婦”“誰誰媽”這樣的名,這裏的女人注定為男人而活,無論你活的會是多麽難堪或者精彩。
“媽,咱回家吧,他不是拿魚和我換的嗎?”莫堯扯了扯母親的衣角。
“你閉嘴你,那魚是河裏撈的,草莓是我辛辛苦苦種的,那能一樣嗎!”她白了自己兒子一眼,又看向花逸母親,“肯定說的不是你們家花逸,花逸才沒那麽猴精,說的是那個不像姑娘不像小子的小偷!”
花斐君皺了皺眉頭,他是小子,并且不喜歡聽別人說他不姑娘不小子,8歲的孩子聽不不出這是對他外貌的一種嫉妒,只覺得難聽的要命。
花逸母親的臉色也不比莫堯媽好看多少,連莫堯都說了君子是用魚換的,她倒是連個孩子都不如。不過話又說回來,君子在哪弄的魚回來。
她低下頭,扯過花斐君,“君子,草莓呢?”
花斐君擡頭,有些委屈的看着小嫂,“吃完了啊。”
“看看!承認了吧!你們家花逸就整天惦記着我們家後院那點吃的,現在倒好,又來一個小賊,一窩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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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用魚換的,你那草莓多少錢,我們買,把魚還我們。”
莫堯媽嘴一撇,“給5塊錢得了,小孩子家家我也懶得計較。”
5塊錢啊,在花逸6歲的那個年紀,那可是個大手筆,他跳了出來,指着莫堯的臉,大罵:“莫堯,你媽可真随你,忒損!”
那時的花逸,還不知道,關于“随”這種事,不能媽随兒子,只能兒子随媽。
花逸母親拿出剛在集上賣的一把零錢,點了點,那麽厚一小把,才5塊。錢一到手,莫堯媽嘴一咧,扯着莫堯的脖領子擰着2尺水蛇腰就走了。
裝着魚的紅色塑料袋越過籬笆,被扔到花逸腳下,那魚才叫一個大,得有3、4斤。
花逸母親看着這麽大一條魚,扯過花斐君,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你在哪偷這麽大的魚!才來幾天就學會偷東西!”
花逸嘴裏啃着西紅柿,心裏的內疚和幸災樂禍各參一半,內疚的是到底是因為給自己換了草莓才惹了莫堯他媽那老妖婆,幸災樂禍的是他媽終于火眼金睛看出來誰是親生兒子了,花斐君也終于挨了打。
花斐君撇着嘴,委屈的望着生氣的嫂子,眼淚像金豆子似地吧嗒吧嗒掉,“小嫂,我沒偷東西,那魚是我昨晚在東邊小河裏抓的,我抓了一夜,我沒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