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心疼是微酸的辛苦☆
那年夏天,心跳與蛙聲齊鳴。
回家的路,要穿過一片小樹林,路窄石多,花逸走在前,背影異常的安靜,花斐君默默的走在他的身後,偶爾擡頭看看皎白的月亮。
“你怎麽不走前面?”花逸随手抓起一根路旁的蒿草,對無辜的花草抽打。
花斐君擰了擰袖口的水,說,“以後我都走你後面。”
花逸一聽就來氣了,前方有危險都讓自己給占去,好沒良心的小叔啊,他站住腳轉過身,不悅的瞪着他。
花斐君沒想到他會突然轉身,腳步也沒停,直接裝在他的臉上,疼的花逸呲牙咧嘴:“你說,憑什麽我老走前面啊,來個劫道的我替你頂刀子啊!”
花斐君心跳如鼓,擡手揉了揉他濕漉漉的腦袋:“別鬧了,走吧。”
他轉身的時候,花斐君呢喃着:你走在前面,我才能看得到你有沒有發生危險啊。
給花逸重新擦過身體換上幹爽的衣服,花斐君自己累的滿身是汗,看着花逸像個木偶一樣任自己擺布,不像往常那般見着水盆就死命的往他身上撲騰,安靜的像斷了線的娃娃,這令他一邊感嘆愛情是一種有魔力的東西同時,更加讨厭春妮兒。
西屋的藤床由于兩個少年的成長,已經變得沒那麽寬綽,但也不算擁擠,只是不能像花逸小時候睡的那般千姿百态,千奇百怪。
花逸目光渙散的望着13瓦的鵝黃色燈泡,在這小屋裏發出慘淡而落寞的光,确實很慘淡很落寞,當你失戀的時候,你會覺得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悲劇,門口的籬笆很慘淡,院裏老石磨很慘淡,窗外的月光很慘淡,狹窄的藤床也很慘淡。
花斐君翻了個身,在花逸背後的牆上摸到關燈的細繩,“啪嗒”,漆黑一面,月光蔓延進來的時候,花逸也翻了個身,用同樣慘淡的背影對着他。
花斐君覺得,花逸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誤入了春妮兒那個村姑美麗外表的圈套,才會如此,而他如此迷戀春妮兒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這地方确實也找不出比春妮兒再漂亮的村姑了。
花斐君往他的身邊挪竄了一些,像拍着一個嬰兒一樣拍着他的肩膀,:“花逸,我覺得春妮兒不是你的最終目标,将來咱還得上初中,上高中,還得上大學,外面的世界可大了,比春妮兒漂亮的小姑娘數不勝數,你不能現在就栽在她的手裏,咱也不能一輩子在這寨子裏住,将來小叔還要帶你住樓房,開轎車,吃西餐,你要是跟了春妮兒,這些就都沒有了,一輩子在這寨子裏種地,放牛,生娃,然後娃放牛,娃種地,娃成親,娃又生娃,到時候春妮兒就是斑白的鬓發,溝壑般的皺紋,樹皮一樣的枯手……”
他的話還沒說完,花逸就猛的轉身,非常鄭重的說:“小叔,我不想我媳婦長成那樣,太醜了……”
“那就忘了春妮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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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花斐君的懷裏拱了拱,頭頂抵在他的下颏,聽着他如鼓的心跳,含糊的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