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行舟連續好幾天沒有回家,一個是他沒臉回去,一個是不知道回去面對鐘以骞該說些什麽。

其實冷靜下來,沈行舟就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雖然鐘以骞的話很刺耳,但也可以理解為是吃醋的表現,他不該反應這麽大的。

況且鐘以骞從小的生長環境,恐怕怎麽老實的表達喜歡都不知道。自然說話有些偏激了,他比鐘以骞大了這麽多,怎麽還能跟他一般見識。

冷靜是冷靜了,這也是沈行舟第一次和鐘以骞發了這麽大的火。他實在沒臉回頭找鐘以骞,但恐怕盼望着鐘以骞回頭更不現實。萬一鐘以骞再搬家,他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正兩項糾結中,就已經過去了好多天,這幾天微信也沒發,電話也沒打,沈行舟當了縮頭烏龜。

“沈律師,這個案子需要你一起協助。”

沈行舟道,“把東西放在我桌子上,等會兒我會看的。”

原封愣了一下,有些驚訝:“行舟,你不是不接案子了嗎?怎麽又接上了。”

“工作不飽和,想多加班。這理由可以嗎,原總。”沈行舟揶揄着。其實他是想讓工作麻痹自己,暫時不去想鐘以骞的事。

白翰飛道:“工作狂魔,沒想到呀。”

原封道:“以前行舟加班很兇的,只是最近幾年事務所逐漸建成了才不加班,當初我們剛成立的時候,員工幾個人,每天很多案子要盯,忙的和陀螺一樣。”

白翰飛突然說道,“既然如此,下午茶我來請吧。犒勞大家。”然後眨了眨眼睛,問沈行舟,“想吃什麽?”

“我知道一家新開的蛋糕店做的柿子蛋糕還不錯!”一個女同事說道。

“那就這家吧。”白翰飛道。

沈行舟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就随便他們了。出去抽煙的功夫,站在陽臺上沈行舟看到了白翰飛推開了大門,他有些驚訝,“你也來抽煙?”

白翰飛點頭,“在國外染上的壞習慣。”他抽的是爆珠煙,味道沒有那麽嗆。

Advertisement

沈行舟吸了一口,他也沒資格說白翰飛,自己都是老煙槍了。

“感覺你最近狀态不太對。”白翰飛吐了一口白霧,俊秀的臉在飄渺的煙霧中若隐若現,“你們吵架了,我說的對嗎?”

沈行舟訝然,不愧是做律師的,推理能力和邏輯思維就是比較強。

見沈行舟沒有說話,白翰飛又道:“這幾天衣服你總是來回着穿,我推測你沒回家,應該是在外面住吧?”

“吵架吵到不回家?這麽嚴重。”白翰飛驚訝,“因為什麽?”

沈行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嘆了口氣。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做律師的眼光,但是他沒有興趣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只是低聲道:“沒什麽,算了。”

“行舟,別這樣。即便我們現在做不成情侶,也還是朋友。當初我們戀愛之前,是先做的朋友呀。”白翰飛說道,嘴角牽起無奈的笑容,“可能是我離開太久了,這不怪你。我退出你的生活太久了。”

沈行舟一聽白翰飛這麽說,連忙道:“翰飛,我的事情只想自己解決。你不要多想,這和你沒關系。”

“好,你自己解決。”白翰飛把自己的煙熄滅了,轉身離開了陽臺。

下班以後,沈行舟打算回家看看。天知道他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回家看看的,但是沒想到當他緊張的打開家門,卻發現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時間鐘以骞應該已經下班了。沈行舟心裏咯噔一聲,連鞋子都沒脫直接奔向了鐘以骞的房間裏。

沈行舟開燈一看,東西都還在,這才舒了口氣。

鐘以骞沒走……

可是轉念卻想到,即使沒走,但人也不在。沈行舟看着這些衣服,又陷入了沉思。上次是他先發火,現在他終于下定決心回家,但是鐘以骞卻不在家。

明顯也是被他惹的生氣了。

沈行舟平時挺會哄人的,但是遇到鐘以骞卻哽在喉頭,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有鐘以骞的家,第一次讓沈行舟覺得這麽大,這麽空洞。

仿佛夜晚也變得長了起來。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沈行舟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兩點一線的生活。可是鐘以骞一直都沒有回來過,甚至家裏的東西擺放都是原樣。

沈行舟的心也一如冷庫般,逐漸變成一潭死水。

起初沈行舟想着道歉,想着去解釋。後來越拖越不知道怎麽開口,導致後面跟較勁兒一樣,等着鐘以骞來找他。

現在拖了一個月,兩個人都沒有回應。

白翰飛晚上組了個局,為了犒勞這段時間加班的同事,特意搞的團建。所有人都到場了,沈行舟作為老板之一,自然也不可能缺席。更何況他現在早回家,家裏已經沒有想見的人。

公司團建一般不喝酒,但是這次的局和歡迎白翰飛湊在了一起。所有同事都搶着跟白翰飛喝酒,導致白翰飛喝多了。

“白律師,你這酒量也不行啊,才喝多少就多了。”

白翰飛的皮膚很白,喝酒又上臉,白裏透紅的皮膚看着就漂亮,“我酒量差,你們還總灌我。等會兒喝多了誰送我回家?”

一個個的都在舉手,倒是沒推脫責任。

沈行舟道:“別灌多了,你們白律師喝多耍酒瘋,誰都動不了。”他騙人的,其實白翰飛喝醉只是找地方睡覺,安安靜靜的什麽都不做。在大學的時候,學生會聚餐裏白翰飛喝醉,送白翰飛的工作就落在他的身上,每次他都會偷摸的親白翰飛的嘴唇,又軟又好親,第二天也沒人記得。

白翰飛低聲笑着,打了個酒嗝,“是啊,我真的會耍酒瘋。”

然而其他同事沒有一個信的。

看到白翰飛眼神都迷離了,沈行舟幫忙擋了下酒,低聲道:“差不多得了,等會兒怎麽回家?”

“你送我。”白翰飛說着,眼神從迷離變得清明,其中暗含的情愫洶湧,看得沈行舟心中一跳。

“好。”

散場後,沈行舟開車送坐在副駕駛的白翰飛回家。原本一切都好好地,但是沒想到白翰飛腳軟的上樓都上不去,整個人都挂在沈行舟的身上,沈行舟抱也不是,跑也不是。

“翰飛,你堅持一下,馬上到你家了。”沈行舟沒喝酒,但被白翰飛這麽蹭,是個男人都有些受不了。

白翰飛卻黏在他耳邊,“不,不喝了。”

沈行舟沒辦法,只好抱着白翰飛上了電梯。

原本只打算給白翰飛放上床就離開的,但沒想到白翰飛卻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沈行舟有些被動,他還不想把白翰飛弄醒。

好不容易掙紮開了,白翰飛又睜開了眼睛。

“行舟。”

這個聲音哪裏像喝醉了,把沈行舟吓了一跳。他回頭看去,就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眼在黑暗中看着他。

“你沒醉?”

“我都這樣了,你難道什麽都不想做嗎?”白翰飛沒有回答沈行舟的話,反而問道。他的臉依然紅潤,此時說出來的話全憑酒精控制,估計本人第二天也不會記得。

沈行舟萬萬沒想到,白翰飛居然存着這樣的想法。

“翰飛,咱們是學法律的。這樣做是犯法的……”沈行舟無奈表示,“你喝醉了,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覺。如果明天起來頭疼的話,就請假吧。”

白翰飛卻用十分冷靜的聲線道,“行舟,你真的不能和我試試嗎?剛才你抱着我的時候,你也是有感覺的對吧,我感受到了。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呢。我們曾經那麽契合,你現在是單身,我也是單身,難道你就不懷念嗎?”

也不知道是場合還是時機對了,沈行舟竟然有些動搖。他在鐘以骞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卻受到別人這麽殷勤的示好。

他不是沒想過放棄鐘以骞,但是一想到鐘以骞那麽好的人不能屬于自己就打消了念頭。可是白翰飛,曾經在他心裏也是一等一的重要。

白翰飛意識到了沈行舟這次的猶豫,他乘勝追擊,“我很懷念。我們是彼此的初吻對象,初夜對象。所有的第一次快感都是對方給予的,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沈行舟心髒顫動。他和鐘以骞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他其實心裏早就灰心了。怎麽可能有人持續一個月不聯系喜歡的人呢?鐘以骞不喜歡他,也不喜歡男人,這些他早就知道。

他努力這麽久,為了和鐘以骞在一起而努力,可是鐘以骞卻沒有在乎過。

沈行舟就是為了一個不會達成的目标,拼命的證明着自己的喜歡。然而鐘以骞根本不在意,他是無所謂的。

“行舟?”白翰飛又喊了一聲。

“抱歉翰飛,你讓我再考慮一下吧。”沈行舟心裏很亂,他不想這麽快就給白翰飛答複,那樣太不負責任了。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我不着急,這麽多年我都等過來了,也不遲這幾天。”白翰飛說着,聲音有些許興奮。

“你早點休息。”

沈行舟放下這句話,就離開了白翰飛的家。

或許鐘以骞就是他一廂情願和癡心妄想。或許就是上天注定他和白翰飛分開七年重新在一起。

不管答案是什麽,他都坦然接受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