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行舟在醫院和公司中兩點一線, 忙碌的不行。對鐘以骞也冷淡了不少,不是他不想理, 而是他真的沒時間, 也沒精力。

鐘以骞的脾氣有些嬌氣,以前他不忙的時候,也願意哄着供着。但現在, 他是真有心無力。

這幾天的視頻通話,鐘以骞沒有主動過問一次他爸爸的身體情況。就連他主動提及,也會被鐘以骞回避過去,轉到其他話題上面。

沈行舟後來就漸漸不說了, 也懶得問。他知道鐘以骞對他的家人不感興趣,或者換句話說, 鐘以骞對他的生活不感興趣。

唯一能讓鐘以骞對他提起興趣的, 恐怕就只有doi。

但他們兩個相隔一座城市,實在是做不了。沈行舟每天視頻的時候,都能看出來鐘以骞盯着他的眼神越來越像狼。

沈行舟給沈高朗的身體擦藥, 褥瘡又紅又爛, 實在是不敢看。但沈行舟卻非常耐心, 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的嫌惡神色。

他爸爸的肺部感染雖然情況不嚴重,但是因為常年卧床癱瘓,褥瘡非常嚴重。

況且人躺了十來年,一些髒器也在老化。就連沈行舟有時候都認為, 他爸爸就像是躺在床上的活屍體, 只有試探鼻息的時候才知道到底是不是活着的。

每次給沈高朗擦藥時,沈行舟握着他爸的手腳, 感覺如果用力的話, 會捏折。實在是太瘦弱了……

他只是照顧了這麽幾日, 心裏就有說不出的難受。段芮可是一個人照顧了他爸十來年。

想到這裏,沈行舟就更加心疼他媽媽。

“媽,你坐一會兒,別忙了,我叫醫生過來看看。”沈行舟說道。

這時,病房中有人敲開了門。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高朗,頓時眼淚就流了出來。

沈行舟看這個人,有些面熟,但實在想不起來了。

段芮忽然道:“楊正?”她驚訝的站起了身,“是楊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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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是我……”楊正哭着開了門,聲音不敢太大,看到段芮那一刻眼淚又崩了。

能夠叫段芮師娘的人,就那麽一個。

沈行舟怔愣的站在原地,對這個名字雖然不太熟悉,但他知道,他爸爸以前收過一個徒弟。當時還是小律師,但看這人四十多歲,穿衣打扮仍然西裝革履的,應該還在做律師。

“這是……小舟嗎?都這麽大了,以前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楊正說道,眼裏還含着淚,看着沈行舟的樣子也多了一絲欣慰,“那時候我總去你家,還給你買過一只小老虎,還記不記得?”

小老虎。說起小老虎,沈行舟老家現在的床頭上還擺着那玩偶。

“這是你爸爸的徒弟,楊正。你叫楊叔叔就行。”段芮說道。

“別叫叔叔,那就差輩分了。叫楊哥就好。”楊正說着,把手裏的果籃放在旁邊。

“楊哥。”沈行舟叫了一聲。

楊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高朗,一臉難受的說道:“師父還和當年一樣,沒變。師娘照顧了師父這麽多年,辛苦了。我這次來也沒帶什麽。這卡裏有5萬塊錢,當我報答師父當年對我的教育。”

“別給錢,我們不用錢。現在小舟自己也是律師,開了事務所,我們生活比以前富裕。”段芮說什麽也不肯要楊正的錢。

這時,沈行舟接到了一個電話,跟段芮和楊正打過招呼就離開了醫院。

是喻左打來的。

這麽久都沒有聯系,沈行舟聽到電話中喻左的聲音很焦急的想要見他,應該是有事求助,沈行舟就只好去往約定的咖啡館見面。

喻左帶着帽子墨鏡口罩,坐在咖啡店的角落中。背影十分單薄,看着像小可憐。

“等很久了嗎?”沈行舟問到,剛擡眼就看到喻左摘掉墨鏡下,哭成核桃的眼睛。

“怎麽了這是?”

“公司跟我解約了。”喻左聲音顫抖着,說完又開始哭。

沈行舟忽然愣了一下,“解約了難道不是好事嗎?你之前不就打算跟他們解約的?”

“可是那不一樣啊!”喻左抹着眼淚,“當初我要解約是因為有別的更好的公司挖我。現在我被解約,是因為鐘以骞!”

“為什麽因為他?”沈行舟皺起眉頭,不敢置信。

喻左吸了吸鼻涕,“當時我演唱會的時候,有人看到鐘以骞怒氣沖沖的從我後臺出去。現在全網都知道鐘以骞是那個神秘人,公司為了不得罪人,就把我給解約了。”

沈行舟沒想到,幾個月以前的事情能記到現在。喻左的公司能為了這個威脅,就把喻左給解約了。

他不敢相信,鐘以骞是神秘人居然影響力這麽大。

“可以去其他的公司,剛才不是還說有更好的公司要你嗎?”

“沒人要我了。”喻左想到這裏,又開始哭起來,“我的演藝生涯就此結束了,沒有人簽我,給我資源。我馬上就會涼的……誰知道他這麽牛逼啊。”

沈行舟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軟聲勸說:“你再試試,你現在又不是沒有粉絲,怎麽會有公司不要你呢?”

“你不懂。”喻左哭的直抽抽,“沈哥,我現在兜裏比臉還幹淨。一個月還要還6萬的信用卡,我以後還怎麽活啊……”

“沈哥,你養我吧?讓我去你公司端茶倒水收快遞,或者給你當暖床的也行。嗚嗚,包了我吧!”

沈行舟看到旁邊的顧客都在看着他們這桌,保險起見趕緊結賬帶着喻左上了自己的車,一腳油門回到自己家小區樓下,比較安全一些。

到了目的地以後喻左就跟挂在自己身上一樣,沈行舟無奈道:“我借你6萬,不用還我。你慢慢找工作總會找到的,不當明星就去做模特或者自己開店。”

然而喻左卻還是搖頭,“不要,我不想要錢。沈哥,你看我這麽可憐,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嗎?”

“喻左,你這麽大人了,別像小孩一樣鬧脾氣。”沈行舟将人從自己身上拔下來,“我現在有男朋友,不會做背叛他的事情。”

說到這裏,喻左驚呼,眼淚似乎都止住了,“你還沒和鐘以骞分手?那我剛才還說了那麽多他的壞話!沈哥,你不要告訴他。”

“放心,我不會的。”沈行舟保證着。更何況,他也沒那麽無趣,跟鐘以骞說關于喻左的事情。

喻左道:“沈哥,你什麽時候和他分手啊。”

如果放在以前,沈行舟一定會斬釘截鐵的說,不會分手的。但現在,他忽然猶豫了,他在思考。

喻左一眼就看到了可能性,再次抱住了沈行舟,“我就知道他這個人有問題配不上你,真分手了就跟我在一起行不行?你看我現在也不做明星了,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

沈行舟有些無奈。雖然他現在支撐不下去了,但是當他想到要和鐘以骞分手,還是會一陣的痛心。

當沈行舟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車窗被人狠狠的砸了幾下,吓了沈行舟一跳。然而擡眼看去,竟然是鐘以骞怒氣沖沖的臉。

沈行舟登時大腦一片空白,看到鐘以骞這幅怒容,竟然心生膽怯。

“沈哥……”喻左顫抖着聲喊着,他恨不得縮在座位裏。

沈行舟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沒事,別怕。”

“沈行舟,給我下車。”鐘以骞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被眼前的這一幕拉扯爆了,氣血瞬間翻湧上了大腦,那一刻他甚至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怪不得沈行舟和他視頻越來越敷衍,對他越來越不上心。原來都是因為在家裏有別人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鐘以骞的眼眶瞬間紅了。他果然不該對沈行舟抱有任何信心,這個人就是喜歡始亂終棄,就是見一個愛一個。他不該對沈行舟那麽好的……

當看到沈行舟在下車之前,還對喻左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安撫。鐘以骞氣的心髒疼痛難忍,如同螞蟻撕咬,他兇狠的盯着車裏的喻左。

沒有人能搶走他的人。淺墨獨家整理

沈行舟懷着忐忑不安的心下車了,他緩步走到鐘以骞面前,“你怎麽回來了?”

“我不該回來是嗎?”鐘以骞反問,“我回來礙着你和別人親熱了對嗎?”

“鐘以骞,你別污蔑人,我和喻左什麽都沒發生。”沈行舟立刻解釋,他知道鐘以骞不喜歡喻左,但也不能開口就誤會他和喻左有什麽。

“什麽都沒發生。”鐘以骞冷哼了兩聲,“你都把他帶到這裏來了,如果我今天沒回來,是不是打算上樓了?你把他,帶到我們的家,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沈行舟,你就那麽離不開男人嗎?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還和誰做了?”

沈行舟越聽越是頭皮發麻,他什麽都沒有做過,鐘以骞卻說這種糟心話來反駁他惡心他。

“你別胡說八道,我什麽都沒做過。我和喻左也是清清白白,他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找我聊聊天而已。”沈行舟努力讓自己保持着冷靜,開口訴說。

而車內的喻左聽到這麽糟糕的對話,也忍不住的搖下車窗解釋:“今天我心情不好,找沈哥出來聊聊,什麽都沒幹。”

鐘以骞陰冷的目光投向了喻左,那神情恨不得将人活生生的刮了。吓得喻左立刻縮起了頭,搖上車窗,不敢再說話。

鐘以骞憤怒的拉拽着沈行舟,将人直接帶上了樓。電梯中,那壓抑的氣氛快要把沈行舟溺斃了,他難受的大口喘着氣,甚至不敢去看鐘以骞的背影。

當家門關上的那一刻,沈行舟的心也跟着咯噔一聲。他看到鐘以骞朝着他走過來,害怕的後退。

沈行舟從未見到過這個狀态的鐘以骞,即便是他們以前吵架,鐘以骞也只是冷着臉。如此盛怒狀态的鐘以骞,只會讓他更加害怕。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錯過,為什麽鐘以骞還是不肯信任他,還在外人面前說那麽難聽的話。

沈行舟感覺自己的心髒被鐘以骞肆意□□踐踏,為什麽戀愛會談成他這樣,這麽失敗。

看着這張自己那麽喜歡的面容,沈行舟只有一片悲涼。他們是真的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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