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接着所有大臣都跪下了,齊聲說道:“殿下萬萬不可!”
寧初如沒想到赫連城竟然是将自己的命賠給七王爺,一時心中思緒萬千,她何德何能,得當朝太子如此相待。她走過去,擋在赫連城和七王爺之間,朝赫連城跪下,說道:“太子殿下,就由我來給九公主賠命吧!”
“哈哈哈!”看着這種情景,七王爺突然仰天大笑,“太子殿下,您這分明是為難本王,本王豈能誅殺當朝太子。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惹得禍,那就由她來受死吧!”七王爺揮劍砍向寧初如,剎時,寧初如只覺得一道劍氣籠罩在頭頂,胸心氣悶無比。
“哐當!”赫連城只輕輕一架,便将七王爺震開出去,七王爺跌倒在地。這時,七王妃剛好從府裏跑出來,一看自家王爺吃了虧,連忙跑過來扶起七王爺,然後哭着說道:“太子殿下,我們的馨兒死了,您不去懲治兇手,難不成要懲治我家王爺?”
七王妃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而馨兒是她的心頭肉,她一看見寧初如這母女倆,就恨不得将她們碎屍萬段。這時,她口中控訴着太子,暗地底裏卻使着壞心眼。赫連城見七王妃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中泛起了同情之心,臉上神色不禁柔和了下來。而七王妃瞅準這個機會,突然奪過七王爺手中的劍,朝寧初如砍去,大喊着:“快還我女兒的命來!”
赫連城一驚,身體迅速掠起,施展輕功朝寧初如掠過去要救寧初如,誰知七王妃這一下卻聲東擊西之計。她突然掉轉方向,舉着劍嘶吼着朝小明珠砍過去:
“我也要讓你們嘗嘗失去孩子的痛!”
☆、053 赫連城授傷
“明珠寶貝!”寧初如大吃一驚,轉身沒命地朝小明珠撲過去,然而她沒有輕功在身,又在七王妃之後,眼看着怎麽也趕不過去的。
而赫連城早已經運氣掠了過去,可是他的位置剛好在七王妃另一側,也來不及沖過去阻止七王妃。最後他只得不顧一切蹲下身子抱起了小明珠,然後身子一轉,與此同時,七王妃的劍瘋了似的地刺向小明珠,剛好一劍刺進赫連城的腰部。七王妃雖然不習武,但她正處于颠狂的狀态,所以一柄長劍已經有一半沒入了赫連城的身體裏。猩紅的血流了出來,霎時讓所有人都覺得驚心動魄。
“太子殿下!”
“殿下!”
所有大臣惶恐至極,嘩啦啦跪了下來,然後有誰先醒悟過來似的,大喊:“快,快宣太醫!”
七王妃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刺殺了一國的太子,一時也吓得呆住了。若是太子死了,她就算有一百個頭也不夠砍的,不僅是她,七王府三百多口,她的娘家九族将會面臨一場浩蕩血腥。七王爺同時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這一幕,原本他所謂的自焚,只不過是逼迫皇上的一種手段罷了,他又豈會真的自焚。此刻看見這種情景,他的心裏也突然害怕了起來。
“爹爹!”小明珠驚叫着沖過去,抱住赫連城,竟然脫口而出喊了這麽句話,更讓在場所有人都錯愕震驚,連寧初如也無法置相,難道是父女連心?
“小明珠,沒事了!”赫連城抱着小明珠,身體依然倨傲地立着,臉上卻是溫煦的笑容。血順着他的腰部不停地往下流,像一條猙獰的毒蛇一般,是那麽地怵目驚心。
“太子殿下!”寧初如跑過去,蹲下抱住赫連城的雙腿,早已經淚流滿面。如果說赫連膺救了她的女兒,她是萬分感激,那麽此刻她願意為赫連城去死。赫連膺救她女兒時,她沒有親眼目睹,所以那種感激之心自然也就弱了幾分,而當她親眼目睹赫連城救了自己女兒,這種感激直深入她的骨血裏。此刻寧初如暗暗下決心,以後就算讓她為赫連城去死,她也願意。
“殿下,你疼不疼?”小明珠擡起手,用自己的衣袖輕輕地拭去赫連城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兒。
“我不疼!”赫連城依然舊笑得春風暖人,然後将目光轉向七王爺和七王妃,“七弟,如果這場事故中,你們一定要有人為九公主償命,那就讓我來償吧!以後還望你們不要再為難她們母女倆,不要再為難小十六了!”
“太子殿下,我,我們……”七王爺一時不知該接什麽話好,此刻他的陰謀,他的城府,他的怒氣早就蕩然無存了,太子如果有事,滿朝的文武百官會撕裂了他。他即使死也不可能留下全屍,他神情呆滞,雙唇不停地翕合着,但沒人聽見他在說什麽。
“太醫,太醫怎麽還沒到?快,快去顫報皇上!”
“快,快搬軟榻來讓殿下歇着!”大臣們慌成一片,要是太子有什麽不測的話,那麽日耀王朝是要變天了啊!
立即有人從七王爺搬來了軟榻,而七王爺的太醫也最先沖了出來,然後為赫連城診治。寧初如從赫連城的懷裏抱出小明珠,然後握住他的手,淚流滿面地說道:“殿下,您不要再說話了,您好好歇着不要動,讓太醫給你醫治!”
“我沒事!”太子握住寧初如的手,目光溫柔似水。早在七王妃的劍刺向他時,他已運氣将五髒移了位,劍并沒有刺中他的要害,不會傷了他的性命。果然,太醫的診治也是如此,但是畢竟是七王府的太醫,比不得皇宮裏的,所以他們也不敢輕易給赫連城拔劍。
沒過多久,皇上聞訊趕來了,宮裏最好的太醫也趕了過來,太醫立即圍到赫連城的身邊,為他醫治。皇上更是将羽林軍也帶來了,團團将七王府圍個水洩不通,皇上龍顏震怒,指着七王爺罵道:
“既然你這麽想死,朕成全你!來人呀,給朕點火!”
“父皇,不要啊!”七王爺和七王妃雙雙爬到皇上跟前,抱着他的腿哀求。府裏的奴才們死了不足惜,但是還有他們的孩子啊。
“父皇!”太子此刻憋着的一口氣松了下來,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讓它過去了,行不行?”
“城兒!”日耀皇聽到赫連城的話,撇下七王爺夫婦,大步走過來握住兒子的手,臉上是流露出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切之情。
恰好太醫也診斷完畢,回禀皇上說,太子殿下并無性命之憂。皇上本來就是一個陰謀家,皇家兄弟相争傳了出去,豈不是贻笑天下的事,皇上便順着這個臺階說道:
“既然太子說事情到此為止,那麽就到此為止吧!老七,你還有意見嗎?”七王爺哪還敢多說半句,只得維維諾諾點頭,皇上又就勢下令,“來人,将十六從天牢裏放出來!”
一場充滿血腥的兄弟之争至此落下帏幕!
最後是七王爺白忙一場,什麽也沒有撈着。七王爺錯就錯在不該想扳倒皇上最疼愛的兒子,要扳倒十六爺,就等于和皇上、太子和二王爺、還有朝中許多大臣作對。而且事情本來就是九公主不對,若一開始他能以一副大義的态度站出來,興許皇上還會同情他,然後想法兒補償他,只可惜七王爺聰明反被聰明誤!
“皇上,殿下的劍需要拔出來!”解決了七王爺的事,太醫已經達成了共識,然後對皇上說道上。
“拔吧!”不等皇上答話,赫連城已經開口了,事情解決了,他頓覺得一松,語氣也因此帶着幾分戲谑,“背着這把劍實在不便走動!”
皇上也默然地點了點頭,寧初如走過去将小明珠摟在懷裏,不讓她看見這麽恐怖的畫面,而她則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赫連城。他是為小明珠挨傷的,她要親眼看着他怎樣恢複過來。
“殿下請忍住!”所有太醫團團圍從住,神色嚴肅。他們分工合作,有人拿着止血藥,有人用消毒水擦了擦手,然後不經意地一下子将劍從赫連城的腰部拔了出來。拿着止血藥的太醫立即将藥敷了上去,但這當中還是有一條細微的血柱噴了出來,在陽光下顯得那麽刺眼。
而自始至終,赫連城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種溫文儒雅的樣子,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絕對不會想到他此刻是在療傷,反而似在風花雪月。
“太子!”寧初如的嘴裏一直嘤咛着這兩個字,只覺得此刻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拔完劍後,太子便由人擡回東宮休息,寧初如和小明珠也随着太子回了東宮。
☆、054 誰家的破玉 1
回到東宮,寧初如自然而然地肩負起了照顧赫連城的任務,她幫赫連城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又打來水為他将沾在背部的血漬輕輕地拭去。懷着感激的心,寧初如的動作很輕很柔,生怕重一點就會弄疼赫連城,她都忘了這是在男女授授不親的古代。反而是赫連城被寧初如溫軟的手掌時不時地擦過,一種異樣的暖流由他的背漫延開去,心跳不由得加速了不少。但他極力控制自己,沒有讓寧初如察覺。
兩人正各懷心事時,突然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了進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一聽聲音,寧初如就知道是赫連瑞這魔頭,她的心不由得湧起複雜的感情。一方面,她感激他這樣為小明珠出頭,另一方面又忍不住責怪他莽撞,害得太子殿下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沒想到她一走神,手卻不經意碰到了赫連城的傷口上,赫連城的背情不自禁地僵了僵。
“太子殿下,對不起,弄疼了你啊!”寧初如愧疚地說,更加小心地為他擦着身子。當赫連瑞一跨進裏屋時,就看見這樣一副情景:
赫連城一臉溫和的微笑,寧初如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為赫連城擦着身子。而小明珠則坐在一側的桌子上,雙手托着腮,目光關切地看着寧初如和赫連城。那副情景忍不住讓人聯想到,這真是幸福的一家啊!
赫連瑞的心沒來由地不舒服起來,他沖過去,一把奪寧初如手中的毛巾,惡聲惡氣地說道:“我來給太子哥哥擦身子!不懂得男女授授不親嗎?”
本來心無介蒂的寧初如一聽到赫連瑞的話,再一看太子上半身全裸着,臉立即像煮熟的蝦子一樣了,原來剛才他們的動作很親密。
赫連瑞一看寧初如的表情,更加惱了,卻又不好出聲責備寧初如,只得兇兇地說:“太子哥哥,要是你有什麽事,我将整個七王府給燒了!”
寧初如一聽這話,當下就來氣了,也開口罵道:“都是你惹得禍,你還敢在這兒亂說?”
“你是責怪本王為小明珠讨公道嗎?”赫連瑞也不甘示弱頂回去。
“讨公道也要用正确的方法啊!”
“用武力解決向來是本王處事的方法!”
“你真是執迷不悟!”
“對,我就是執迷不悟!”
兩人一下子又杠上了,本來溫馨的畫面被兩人的吵架破壞得支零破碎。小明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從椅子上走下來,走到他們中間,然後拿過赫連瑞手中的毛巾,脆生生地說道:
“你們倆個出去吵個夠,我來給太子殿下擦身子吧!”
“我才沒空跟這魔頭吵架!”
“本王還沒空理你呢,笨女人,傻女人!”赫連瑞和寧初如互相瞪了一眼,然後都賭氣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兩人各在屋子的一端,互不理睬。
唉!十六爺就這樣,本來此次事件,寧初如是極感激他的,可兩人一見面,卻總是以吵架收場!
太子搖了搖頭,對小明珠說:“小明珠,不用擦了,讓侍女進來侍候着吧。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們都出去吧!”
聽到赫連城的話,寧初如不由得愧疚起來,自從知道十六爺出事了,他就一直沒歇過,還受了傷,現在她還沒有好好照顧他。都怪這個混世魔王,寧初如走出去時,狠狠地瞪了赫連瑞一眼,才發現赫連現的下巴全是胡子茬。才記起,這家夥為了小明珠,才剛從牢裏出來呢,滿腔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待走到院中,寧初如輕輕地問道:“在牢裏有沒有吃苦頭?”
赫連瑞似乎沒有聽清寧初如問的話,轉過頭來專注地望着她,一雙桃花眼閃着精光:“你說什麽?”
“在牢裏有沒有吃苦頭?”寧初如朝他低吼一句,這一吼卻似乎将十六爺吼傻了,他竟然呵呵笑了半天,才一把抓住寧初如的雙臂,激動萬分地說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什麽嘛?問非所答,驢唇不對馬嘴,這個魔頭!
“明珠寶貝,我們走!”寧初如拉過小明珠頭一甩,決定不再理赫連瑞這個魔頭。
“哈哈哈,被我說中了心事,害羞了吧?”誰知赫連瑞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寧初如給氣吐血,這家夥真是……不是一般地自大!
“我在牢裏吃了很多苦頭啊,你看我的手都被折磨得受了傷,你快給我上點藥嘛!”但是赫連瑞沒有理會寧初如的反應,揚着自己的一雙手掌給寧初如看,那上面果然被磨破了皮,有些凝固了的血跡,看來牢裏的确不好過。
“真是的,那些獄卒竟然敢折磨你?”寧初如憤憤地說道,這時小明珠扯了扯寧初如的衣角,示意他俯下身來,然後附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誰敢折磨十六爺啊?他手上的傷一定是他自己弄的!”
寧初如才恍然大悟,是啊,即使這個魔頭被投進了天牢裏,但是除了皇上,誰敢惹他,差點又上了這家夥的當,不由得白了赫連瑞一眼,不想搭理他。
“來來來,快來幫本王上藥!”但是赫連瑞可不管她,直接拽着她就往藥房走。當然他的手是他自己想拆了大牢的門時弄的,哪有獄卒敢折磨他?
寧初如本來想拆穿他,然後好好教訓他一頓。不過,她的腦海裏突然起另一件事,說不定這個魔頭能幫上忙,于是便不再拒絕,跟着他進了藥房,然後拿來跌打藥水細細地幫他塗上。整個塗藥的過程,赫連瑞都高興得像個孩子一般。
完事後,寧初如便問他:“十六爺,我想請你幫個忙!”
“莫說一個忙,就是一百個忙,本王也幫了!”
“你都還沒聽我說就答應了,就不怕做不到嗎?”
“什麽?做不到?”這話卻直接讓赫連瑞跳了起來,“世上還真沒有本王做不到的事!快說快說!”
“好吧!那請你幫我找到小明珠的爹!”寧初如一句話讓赫連瑞頓時石化了!
☆、055 誰家的破玉 2
“好吧!那請你幫我找到小明珠的爹!”寧初如一句話讓赫連瑞頓時石化了!
随後不久,赫連瑞就沒來由地火大,朝寧初如吼:“你這個笨女人,就這麽想找到小明珠的爹爹嗎?那個負心漢既然抛棄了你們母女倆,你還惦記着他幹嗎?”
“我沒有惦記他啦!你吼這麽大聲幹嗎?”寧初如氣得雙手叉腰,也朝十六爺吼回去,“只是這次明珠遇險,讓我心驚膽顫,所以想找到她爹爹好好保護她!”
“以後有本王保護小明珠就行了,難道你是怪本王沒有保護好小明珠?”赫連瑞越想火越大。
“才不是呢,如果這次小明珠遇到不測……那她連自己的親爹爹是誰都不知道呢?即使他是個壞蛋,我也要找到他算帳!”寧初如有些失控地喊,那個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的家夥,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他是誰。
十六爺還想朝寧初如吼回去,突然一個微弱的綴泣聲響了起來,他們扭頭一看,竟然是小明珠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寧初如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跑過去将小明珠摟在懷裏安慰她。
“十六爺,小明珠也想知道自己的親爹爹是誰?”
小明珠這句話頓時将赫連瑞那顆百年鋼的心化成了繞指柔,他也走過來,抱起小明珠溫柔地說:“幫你找爹爹可以,但是小膽珠要答應本王一件事!”
“嗯,只要十六爺幫小明珠找到爹爹,小明珠什麽都答應十六爺。”小明珠抹了一把眼淚,小臉很認真地許諾。
“本王要你答應我,你和你娘永遠都不會離開本王!”
“這……”小明珠為難地看着寧初如,“這要看娘的意思,而且如果我找到了親爹爹,我們,我們……”小明珠咬着嘴唇說不下去了。
“算了,不用你幫了,小明珠,我們走,我們去找太子殿下幫忙!”寧初如惡狠狠地甩了赫連瑞一記白眼,“我最讨厭趁人之危講條件的人了!”
“什麽?我趁人之然講條件?”赫連瑞立瞪着一雙桃花,表示抗議,“好好好,看在小明珠的份上,本王就幫你們這個忙了。不管他是誰,只要他還活着,不管他跑到天涯還是海角,本王定将他給五花大綁到你們母女面前,讓你們抽他鞭子!”
“十六爺,我們不會抽我爹爹鞭子的!”小明珠緊張地回答。
“他都不要你們這麽多年了,還不該抽他鞭子嗎?”
“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小明珠堅定地說,“爹爹一定很愛我和娘的!”
“行了行了,你的爹爹最好了!”十六爺酸溜溜地說,寧初如和小明珠“噗哧”一聲笑了。小明珠走過去拉着十六爺的手說道:
“小明珠最愛的還是十六王爺!”
赫連瑞立即眉開眼笑,抱着小明珠在屋裏大大地轉了一圈兒,然後問:“不知小明珠的爹爹有沒有留下什麽信物沒有?”
“有!”寧初如快步走到小明珠的身邊,從她的脖子上解下那個玉扳指,然後交到赫連瑞的手上,“他當初留下了這個給我們,我覺得這定是他的傳家之寶,而且這玉扳指看起來價值不菲,像是大戶人家的東西,想必十六爺會見過。”
赫連瑞接過玉扳指細細一看,臉色頓時大變,接着他怕寧初如察覺什麽似的,霍地轉過身去,呆呆地看着玉扳指,久久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十六爺,是不是知道這玉扳指是誰的了?”雖然十六爺背對着寧初如,但寧初如卻從他不住聳動的雙肩中看出,十六爺面對這玉扳指時的激動。她果然沒猜錯,這玉扳指果然大有來頭,看來,小明珠的爹爹很快就能找到了。
但是寧初如激動地等了良久,卻等來十六爺一段讓她吐血的話:
“什麽破玉,不值半個子兒!而且這種玉滿大街都是,單憑這玉根本就無法找到小明珠的爹爹。再說了,他給了這麽塊破玉,可見他根本就沒将你們母女放在心上嘛,說不定根本就不期待和你們相認。我看你們還是安心地呆在十六王府吧!”
“可是剛才我看你明明……”寧初如不死心地問,而小明珠聽到十六王爺的話,小臉早就垮了下來,看得十六爺有些于心不忍。
“本王剛才明明怎麽啦?總之,這就是一塊不值錢的破玉!”赫連瑞說完,直接轉身邁步走人。
“等等,你不幫我找小明珠的爹爹,那你将玉還給我啊!”寧初如追着出去,卻得到十六王爺一句冷冷的回應:
“這種破玉不要也罷!”說完,十六爺逃也似的大步往外走,寧初如一急,擡腳也追了出去。兩人一路追着追着,不知不覺追進了正殿裏,恰好太子在正殿裏批改奏折,看見他們又在打打鬧鬧,放下手中的筆笑着問:
“你們又因何事起了争執?”
“太子殿下,你要為民女作主啊,他強搶了民女的東西!”寧初如自然是得理不饒人,赫連城則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盯着赫連現看,什麽東西值得咱大名鼎鼎的十六爺去搶?
“不重要的東西!”赫連瑞将東西緊緊地攥在手心,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是一個玉扳指,那是小明珠的爹爹留給小明珠的!”寧初如的話一落,赫連城手中的筆“啪”一聲落下了,眼中閃着某種異樣的光彩,問:“什麽玉扳指,小十六,拿來我看看。”
“只是很普通的一個玉戒指而已,太子哥哥不用看了!”赫連瑞說這話時,人早就逃了出去,等寧初如追到院子裏,哪裏還有赫連瑞的半個影子?氣得她咬牙跺腳,恨不得将十六爺碎屍萬段。
“娘!”小明珠也跟着追來了,她一下子撲進寧初如的懷裏,仰着小臉說道:“算了,娘,其實不找爹爹,小明珠和娘兩個人過得也很好!”
“小明珠!”寧初如低首呢喃,這幅情景恰好被走出來的赫連城看在眼裏,他本來還有些話要問的,也生生被這幅情景給噎了回去,只靜靜地看着相擁的一對母女,目光幽深而複雜。
☆、056 不阻您辦公務了
“明珠寶貝,娘帶你去吃好吃的,買好玩的,好不好?”寧初如真想将世上一切的美好都拿來,送給小明珠,以彌補小明珠缺失的父愛。可是她知道,就算将天下都給女兒,也彌補不了這種缺陷。可是她這樣做,最起碼能讓小明珠過得開心一點。如果真的不能找回小明珠的爹爹了,她只能盡量讓小明珠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的。
“好的,娘,我們去吃好吃的,去買好玩的!”小明珠仰起臉,很開心很開心地笑着。她知道如果她經常念叨爹爹,表現出太想要個爹爹的話,會惹娘傷心的,她才不要惹娘傷心。
于是,母女倆手牽着手,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身後的赫連城朝她們伸了伸手,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可是,他卻擡腿跟她們母女出去了。
寧初如帶着小明來到熱鬧的大街上,看着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鬧市,心情果然變得輕松起來。畢竟生活還是很美好的,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人生又怎麽會十全十美呢?
“娘,bing糖葫蘆!”小明珠指着不遠處一個賣bing糖葫蘆的大叔,興奮地拍起小手來。
“走,娘買給你吃!”寧初如拉着小明珠走過去,問大叔買了兩串bing糖葫蘆,然後邊逛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紅色的糖漿時不時地溢出嘴角,流下來,寧初如拿出一條碎花手帕拭擦着自己的嘴。
“明珠寶貝,來,娘也給你擦擦!”寧初如轉過身,彎下腰,手伸到小明珠的嘴邊時,卻愣住了,小明珠的嘴邊一點糖漬都沒有,這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娘,你還是擦你自己吧,看,糠漿又流出來了啊!”小明珠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bing糖葫蘆,指着寧初如的嘴說道。寧初如心裏暗暗慚愧起來,看來,她的明珠寶貝天生就屬于優雅,而她天生屬于邋遢。
那個神秘的男人,殺千刀的家夥啊,你怎麽舍得不要這麽個小仙子女兒?寧初如想着想着,眼眶不禁紅了,她趕緊轉過身去,拼命地吸了吸鼻子,然後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娘,太子殿下!”就在寧初如暗自傷懷時,小明珠突然尖叫了起來。寧初如扭過頭一看,太子果然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
“他怎麽會來這種地方?難道是為了我嗎?”寧初如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來,但是在這種莫名的慌亂中,又夾着一絲甜蜜感。太子朝她點點頭,緩步朝她們走了過來。陽光照在赫連城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寧初如突然緊張得手心裏全是汗,難道一切真如她猜想的一樣,太子是專門出來找她的?她不由得愣愣地望着漸行漸近的太子,手中的bing糖葫蘆融化的水順着滴到她的白皙的手上,她都渾然不覺。
“太子殿下!”與寧初如的慌亂相比,小明珠卻鎮靜得多了。她朝來到她們跟前的太子輕輕地福身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我微服出來,不必行禮,怕帶來麻煩!”太子朝小明珠贊許地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小明珠立馬将身體立得直直的,手中拿着bing糖葫蘆,一時不知該放在哪裏好。看着冰糠葫蘆融化的糠水順着棍子流下來,她覺得扔掉也不是,放時嘴裏吃也不是,一時一貫優雅高貴的小明珠第一次有了種狼狽的感覺。
幸好赫連城仿佛看穿了小明珠的尴尬,笑着說:“繼續吃吧!”
小明珠如獲大赦,趕緊将bing糖葫蘆放進嘴裏,迅速地吃了起來。而寧初如還在石化中,雙眼瞪得圓圓的,嘴巴微微張着,那樣子惹得赫連城既好笑又好氣,這女人遇事都比不上一個孩子來得鎮定。
“你也快吃吧!”赫連城忍不住出聲提醒她,寧初如才如夢初醒,“喔”了一聲,條件反射似的将bing糖葫蘆塞進嘴裏,繼而又将bing糖葫蘆從嘴裏扯出來,一些紅色的糖漬濺到了衣領上,問道:
“殿下,您為什麽會在這裏?”該不會為了她吧?寧初如心裏暗暗歡呼!
赫連城搖了搖頭,拿出一條金黃色的手帕輕輕地拭去寧初如衣領上的糖漬,寧初如臉一紅,恨恨地将bing糖葫蘆丢在了地上。
“該死的bing糖葫蘆,讓我在太子面前如此狼狽!”她暗暗罵着地上的bing糖葫蘆。
“為什麽丢掉?”赫連城卻有些微愠地說道,“這多浪費啊!”
“我……”死了死了,慘了慘了,寧初如萬萬沒有想到,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說她丢掉一串bing糖葫蘆是種浪費,她要怎麽解釋才好?她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兒,看得赫連城的心不禁一軟:
“好了,以後記着別亂浪費食物就是了,這次就算了。”原來這個小女人也有不禁吓的時候啊!
“嗯,我知道了!”寧初如低下頭,仿佛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般,繼而又突然擡頭,用熱切的目光看着赫連城問道,“太子殿下,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她是想問赫連城為什麽會出現在她們母女面前,是不是故意跟着她們出來的?但這太直接了,古代人講究含蓄,她怎麽着也得入鄉随俗嘛!
“咳!”赫連城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他總不能說自己鬼使神差地就跟她們母女倆出來了吧?不行,打死他也不能講實話,此刻只能講一個美麗的謊言。
“我是出來體查民情的!”
這句話立即讓寧初如雀躍的心冷下來,原來人家是出來體查民情,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寧初如啊寧初如,你憑什麽在這裏自作多情啊?想着想着,寧初如忍不住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赫連城吃驚地瞪着她問道:
“你為什麽打自己啊?”
“我……”寧初如被問住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通紅的,最後她一跺腳,拉過小明珠轉身跑掉了,“既然太子是出來體查民情的,那就是辦公務了,我們不阻止太子辦公務了!”
“回來,你們不能丢下我!”太子一急,王者本性就出來了,直接下聖旨,吓得寧初如母女倆立即成了木偶人,一動也不敢動了。
------題外話------
唉呀呀,小明珠就要找到爹爹啦!
☆、057太子丢了什麽
“回來,你們不能丢下我!”太子一急,王者本性就出來了,直接下聖旨,吓得寧初如母女倆立即成了木偶人,一動也不敢動了。
赫連城不慌不忙地走到寧初如面前,手握着拳放在嘴邊輕咳一了聲,然後将頭低下來,湊到寧初如的耳朵輕聲說道:
“本宮對民間生活不熟悉,現在本宮命令你們成為本宮微服私訪的使者,帶領本宮好好體查一下民情。”
“這……那個……”赫連城的嘴離寧初如的耳朵太近了,以至于他說話時輕輕吐出的氣息不停地飄進她的鼻子裏,氣若幽蘭,讓她的心越來越慌亂緊張了。
“還發什麽呆啊,快行動吧!”赫連城的眼裏隐不忍露出一抹閃動的精光,寧初如機械地點了點頭,但是轉瞬,她又歪着腦袋望着赫連城,弱弱地問道:
“殿下,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唉!十六爺果然說得沒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女人!”小明珠悄悄地扯了扯寧初如的裙角,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踮起小腳尖盡量靠近寧初如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娘,您應該抓緊這個機會,多與太子爺親近親近嘛。多少女子千方百計想接近太子爺呢,而人家太子爺給了你機會,你卻不懂得把握,真是笨死了!”
小明珠本來是想提醒一下寧初如的,但沒想到寧初如卻更加驚訝地瞪着小明珠,繼續歪着腦袋問道:“我把握什麽?”
“唉呀!娘,你知道豬八戒是怎麽死的嗎?”小明珠氣得小腳不停地跺着地兒。
“豬八戒沒有死啊,他永遠都不會死的,因為他後來成佛了嘛。唉呀,娘不是跟你講了很多次《西游記》的故事了嗎?怎麽你還沒記住啊。”
“天哪,娘,I服了YOU!”小明珠學着寧初如平時的口頭禪,搖着頭雙手環胸,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她們母女倆兒的對話自然沒有逃過赫連城的耳朵,連他都很贊同小明珠的話,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