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親口告訴江肆,自己喜歡沈一澤
沈一澤擡起手對江肆晃了晃,像小孩子在炫耀心愛的玩具:“反正我挺喜歡的。”
宋芷韻的胳膊肘也很給力地往外拐:“江肆是不解風情的單身狗,不懂浪漫,這問題你問錯人了。”
江肆渾然不理他們一人一句的挑釁,只死死盯着沈一澤的手,看到的仿佛不是單純一個名字,而真的是喬映整個人被沈一澤抱着。
房間裏出奇的靜,江肆雙拳發出輕微的咯吱聲,眼神愈發陰冷。
吓得宋芷韻打了個寒戰。
昨天喬映和沈一澤一來,她就隐隐窺得三人之間的暗流湧動了,對他們的關系也有了大概猜測。
她還記着江肆昨天擺譜的仇,想故意刺激他。
可她這波引戰好像玩大了,恐怕難以收場。
回國後江肆和她見過幾次,相處雖不算融洽,但好歹井水不犯河水,她毫不懷疑如果此時江肆手裏有利刃,那麽她和沈一澤這會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沈一澤卻鎮定自若,對宋芷韻的玩笑話也一笑置之,宋芷韻怕他們真打起來,驚動在樓上午睡的江媽媽,忙上前把江肆往外推。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們休息的差不多了。”
被她推到門口時,江肆停下來,神情已不見方才的失态。
他遙遙望向沈一澤:“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喬映之前也想送我一條這樣的項鏈,所以如今他只不過是把曾經沒能付諸實踐的事情,換了個對象而已。”
“卧槽!”宋芷韻驚訝地捂住嘴。
沈一澤依舊沒發作,聽了江肆的話還笑了,他将喬映的名字牢牢攥緊,整個手心覆在上面:“以前的事喬映并不瞞我,都是成年人,有過去也在所難免,
但學長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現在時和将來時永遠比過去完成時更重要。”
江肆自以為他的話能挫一挫沈一澤的銳氣,卻不想他會這麽快接茬,更沒看出他因此不開心。
江肆的火氣已經被他挑起來了,然而都不用沈一澤做什麽,連宋芷韻也沒給他反擊的機會,直接一把把他推出去,快速鎖了門。
眼看着自家人無情地把自己鎖外頭,江肆活了二十五年頭一次再不想顧及什麽禮數,正欲找鑰匙闖進去把沈一澤拉出來趕出門,江媽媽養的小白貓就跑了過來,咬住他的褲腳。
因為沈一澤對貓毛過敏,所以宋芷韻早在他來之前就把屋裏清掃了好幾遍,确認沒有一點貓毛,快到點時把它抱到江肆書房裏擱着。
許是一直沒等到主人,又感受到他的怒火,它時不時輕輕喚着,雙眼瞪得老大,江肆俯身把它抱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下。
手伸進它的一團軟毛裏rua了好一通,心情才稍稍平息下來。
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又想起來喬映。
以前喬映不跟他鬧脾氣時,也可以乖的像只貓,尤其是那晚在床上,後來喬映很聽話,紅着眼躺在自己身/下,任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放肆......
喬映的皮膚很好,摸起來的觸感細膩,那一小截腰,怎麽也捏不夠.....
他有點想念喬映的身子了,在他們分手的整整半個月後。
江肆知道這種思想很可恥,也不該出現,但他不想否認,更無法克制。
所有過往以分外強硬的姿态闖入,由不得他躲避,江肆抱着貓坐了很久,從他和喬映的初識開始,一直回想到現在的時間段。
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就實在不怎麽美好了。
手指不自覺地加了勁,小白貓吃痛,驚叫了一聲,才把江肆的神智喚醒。
他帶着貓回了書房,努力逼自己投入其他事,再度覺得累了時又上樓午休了。
一覺睡醒已經四點多了。
江肆騰地翻身坐了起來,這個點,喬映應該已經來了。
他匆匆下了樓,江媽媽和沈一澤都不在,喬映正在廚房洗水果。
江肆刻意放輕了腳步,又和着水流聲,喬映起初便沒聽到。
喬映來時正趕上江媽媽出門,沈一澤也說先走了,江肆他更沒什麽好怕的,進屋時沒瞅見他人,也就沒當回事,宋芷韻在屋裏做題,他便先出來準備點水果。
覺察到身畔驀地多了一大片陰翳,喬映關了水龍頭,剛轉身就被江肆的手臂擋住去路。
江肆一手支在桌面,另一手突然伸向他衣領。
喬映兩手端着盤子騰不出空,他連忙把東西放下,曲膝不斷踹向江肆。
江肆卻不管不顧,手從他衣領伸進去,感受到那片熟悉的光滑,确定了他沒有戴項鏈才收手。
再次被江肆碰的觸感異樣的令人作嘔,仿佛剛剛碰到他皮膚的不是江肆的手,而是某種粘膩的不明生物,這一腿喬映用盡全身力氣,成功把江肆踢到一邊。
江肆被他踢得撞到牆上,手向後伸出在牆上撐了一把:“沈一澤說你們互相送對方項鏈了。”
沈一澤跟他講了今天發生的事,喬映明白江肆在說什麽,整了整衣服:“是啊,但你也知道我這人不高調,戴着現男友送的定制項鏈去前男友家裏這事挺損的,
我想給你留點面子,你既然看到項鏈了也該看得出它不便宜吧,不然你覺得為什麽我們才大一就打工了。”
江肆扶着牆的手登時一抖。
這是在盛怒之下被他忽視的事,而他此時掃遍大腦也找不出反駁理由。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出,除了花重金買項鏈導致他們手頭緊湊,還有什麽能讓他們一上來就獅子大開口,要知道他們只是大一新生,昨天喬映提出的價格其實根本不配。
而喬映明明一看就是嬌生慣養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小孩,江肆不信家裏平時不給他生活費,他一定是幾乎把錢花光了,才不得不出來打工。
沒想到他為了沈一澤,竟能做到這般地步。
喬映見他似若有所思,對江肆在想什麽他并沒興趣了解,他端着盤子徑自從江肆身邊走過,在快要走出廚房時又猛地被江肆扽住手臂,按到牆上。
江肆使勁捏着他的下颌把他的臉擡高:“你以前可從沒為我花過一分錢。”
喬映想起那條本該送到江肆手裏的項鏈,只覺無比諷刺。
他沒有躲避江肆的凝視,一字一句道:“我他媽就是樂意為他花錢,你管不着。”
“你說過沈一澤之前老欺負你,”江肆刻意放大聲音強調,“你讨厭他。”
“那又怎樣,你不也說過對我來說喜歡上一個人很容易,那麽以前我讨厭他,現在我喜歡他,這有毛病嗎?”
這确實是江肆當時試探喬映時說的話,這遭驟然再聽他提及,江肆怔愣了一瞬,喬映便抓緊這空擋又猛踢了他一腳:“好狗不擋道,滾開。”
喬映快速走遠了,江肆仍站在廚房裏,沒再去追。
雙腿在剛剛和喬映糾纏的那一會裏被他踢了不知多少次,喬映對他更是不惜下狠手,江肆不用去看都知道,膝蓋肯定早就青了。
之前分心了才沒感覺到的劇痛席卷而來,夾雜着愈演愈烈的心痛,一同将他吞并。
他也不是沒被喬映怼過,不是沒目睹過喬映和沈一澤親近,不是沒從沈一澤那裏聽過他們恩愛的事,更不是不知道,就算他們不是戀人,很可能也在搞暧昧。
但喬映親口說的一句喜歡沈一澤的話帶給他的沖擊,遠遠大于之前的每一次。
那些先前分散在江肆心底各處的不快在這一刻如河流彙入大海,源源不斷在他體內來回打轉。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體驗過這種幾乎要被撕裂的感覺了,從少時讀書以來他就是學校裏衆星捧月的對象,這二十五年總體過的還算順風順水,沒什麽事能輕易将他壓垮。
更是早就不知何為心痛。
可現在這是為什麽?
他不懂,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一個人為了另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心痛能說明什麽。
他只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不能再被這種情緒主導了。
等喬映結束給宋芷韻的補習,家裏除了他倆,江肆也已不見蹤影。
不過江肆的錢還是要賺的,宋芷韻告訴喬映,江肆現在每個月都要給她打一點錢。
當初就是為了給江肆買項鏈才花的錢,如今剛好能以這種方式讓江肆償還回來。
江肆也表示過不想讓他們當家教,但這事他一人敵不過江媽媽和宋芷韻倆人,便只能這麽認了。
項鏈的事沈一澤給他的解釋是之前看他丢到一邊,就順手幫他收起來了,一直忘了給他,為了做戲才戴上。
喬映也沒深究,對于這個象征着他過去有多傻/逼的存在,他不想關心。
那天回到宿舍,沈一澤還想把項鏈還他,他當時正在看視頻,便讓他幫忙扔了。
沈一澤嘴上應了,卻在他沒看到的時候,偷偷把它藏了回去。
他不能扔,因為這是他手裏唯一有關喬映的東西,也是他僅有的念想。
——
新一周的到來讓人很快無暇回想這些小插曲,江肆沒有再出現在老趙的課上,喬映和沈一澤照例去給宋芷韻補習,也沒見到他。
周末怕江意在家,倆人就和宋芷韻一起去了圖書館。
周六補習結束後小姑娘往他倆手心裏各塞了張券:“這是我一個朋友家親戚新開的游泳健身會所在搞活動,你們倆就當給我個面子去捧個場,也順便鍛煉下身體。”
這事喬映不好當面拒絕,等宋芷韻走了,便把自己那張交給沈一澤:“我的送你,我不會游泳。”
沈一澤盯着券看了看:“這是情侶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