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實存在的 (1)
這頓飯她們吃得很開心，特別是宋祺悅全程都在校，好歹戚興雯還能控制一點自己。
聊了很多家常，讓宋祺悅知道了戚興雯近幾年的狀況，宋祺悅在中考前也得到了一定的放松。
“我們送你們回去吧！”楊燕萍隔着車窗問戚興雯和宋祺悅。
戚興雯牽着宋祺悅的手：“你回去早點休息，今天也累了，我打車送她回去。”
楊建雄先回複了她們：“那我們走了，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楊建雄也很擔心楊燕萍身體吃不消。
“拜拜。”楊燕萍調整了一下安全帶。
宋祺悅緊握着她的手：“戚老師，我們走回去好不好？我想和你多待會。”她委屈巴巴的。
戚興雯擡起手，現在20:12.
“走吧。”戚興雯忽然想到宋祺悅的姐姐：“你以後別叫我戚老師了吧。”
“為什麽呀？”宋祺悅似懂非懂。
“你今天不是說叫我姐姐了嘛，我可是一聲都沒有聽到。”戚興雯認識宋祺悅那麽久，宋祺悅都是規規矩矩的叫戚老師。
她不想只當宋祺悅的老師。
宋祺悅假裝咳了幾聲：“姐姐。”她好溫柔。
直接給戚興雯也整害羞了。
夜晚的路邊只有路燈和來來往往的車燈，暗淡的燈光就算打在戚興雯的臉也看不到她紅彤彤的臉。
“叫你，你又答應。”宋祺悅捏了捏戚興雯瘦瘦的手指。
Advertisement
戚興雯把宋祺悅牽過來：“再叫一聲，就一聲。”
“姐姐，我很喜歡姐姐的。”宋祺悅用開玩笑方式說着自己的真心話。
戚興雯也很溫柔地說：“我也很喜歡你這個小朋友。”
我們的喜歡是一樣的嗎？
“你初中有人追你嗎？”戚興雯雙手捏着宋祺悅的左手。
“有啊，但是我一個都不喜歡。”宋祺悅回答。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戚興雯忐忑不安地問。
希望你會沒有喜歡的人。
宋祺悅右手滾動着手機屏幕：“有啊！”
戚興雯臉上一瞬間沒有了笑容：“誰？”
“你。”宋祺悅堅定地回答：“你信嗎？”
“不信。”戚興雯覺得她是在哄自己開心。
“你不信我就沒辦法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夏天的晚風吹在她們身上，讓她們感受到的不止是快樂，還有那麽一絲屬于她們的幸福。
“你考上晨西一中，暑假帶你去三亞玩。”戚興雯哄着宋祺悅這位小朋友。
宋祺悅撒開與戚興雯十指緊扣的手：“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只要乖乖上學，乖乖地陪在我身邊，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戚興雯真的希望她能一直在。
“如果考不上，你是不是就不帶我去了。”宋祺悅其實有時候也會擔心自己會失利考不上。
戚興雯的聲音變得嚴肅：“我相信你考得上，你就考得上。”
“行，我一定會考上的。”宋祺悅又抓起戚興雯的手，和她好好牽着。
戚興雯頓了下：“是金子在那裏都會發光，如果沒有考上，我也會帶你去的。”她希望宋祺悅不要有很大的壓力。
明明有很長一段路程，但她們現在已經走到盛景華府，宋祺悅也開始念念不忘。
“我送你回家吧。”宋祺悅扭頭看着戚興雯。
戚興雯看着萬家燈火：“你都到了，你還送我回家。”
“我想送你嘛，好不好嘛？姐姐最好了。”宋祺悅十四五年只對戚興雯一個人撒過嬌。
“不是不想你送，是現在很晚了，路上壞人很多，再加上你送我回去，我又想送回來，今天晚上誰都別休息了，互相松到天亮，你送我上班，我送你上學。”戚興雯和她往前走。
“哦，戚老師你轉過來一下。”待戚興雯轉過來以後，宋祺悅往她懷裏撲去。
“上次你答應我的抱抱。”宋祺悅緊抱着她的光。
宋祺悅比戚興雯高了一丢丢，她側頭貼在戚興雯的肩頭上。
戚興雯輕輕拍着她的背：“你想抱多久都行。”
戚興雯身上的香水味從來沒有換過，她不喜歡嘗試，認定了就會一直喜歡下去。
葡萄柚沒有以前那麽重了，木質香的濃厚，像是把宋祺悅拉到五年前，她跟在戚興雯和楊燕萍身後，一陣風吹過來，她聞到了那股香味，當時她還在猜那會是誰的香水味。
後來的一次相遇，宋祺悅知道了那是戚興雯的香水，分開的這些年宋祺悅也嘗試買了好多香水味，但始終沒有戚興雯身上的好聞，又或許那就是戚興雯體香的吧。
風吹得戚興雯的長發在空中跳舞，時不時撓着宋祺悅脖子癢癢的，她不顧這些瑣事，她只想抱戚興雯久一些。
幾分鐘後宋祺悅收起“過分”的行為：“你快走吧，不然我又想抱你了。”
“你先進去，我看着你進去，不然我不放心。”戚興雯揉了揉宋祺悅的頭。
“那我先走了，你回去也早點休息。”宋祺悅和戚興雯揮着手。
戚興雯也揮着手：“我會乖乖聽話的，快回去吧，拜拜。”
宋祺悅剛到小路就給戚興雯打了電話。
“怎麽啦？小朋友。”戚興雯一個人走在路上。
宋祺悅加大手機的音量：“害怕你一個人回去會很孤獨，所以打個電話給我的戚老師。”
“小朋友，你知道嗎？”戚興雯聲音很小。
宋祺悅打開門，在玄關處換鞋：“知道什麽？”
“我很想你，很想你，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別離開我。一直在我身邊。”戚興雯說出擠壓在心裏有一兩年的秘密了。
“爸媽、苒苒我回來了。”宋祺悅說完就趕快跑回房間：“姐姐，我也很想你，我不會離開你，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不會食言的。”
“以後想見你能不能去找你，就算看一眼也行。”戚興雯突然挺想哭的，但她知道宋祺悅一旦聽出來，就會立馬沖去她家找她。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想見你，等我中考完我們就天天見面。”宋祺悅翻着衣櫃。
宋祺悅拿出換洗衣服：“我不是從來沒有去找過你，我有去見過你。你不要擔心，我們呢，會越來越好。”
“是，我們會越來越好。”戚興雯剛進小區。
宋祺悅往浴室走：“姐姐，你到家了嗎？”
“進小區了，你現在在幹嘛呀？”
“準備洗澡。”她把手機放在面盆旁。
“那你先洗吧，一會打給我。”
“好！”
春游前一天，課堂課下都有着議論明天去春游，安排着要做些什麽和玩些什麽。
只有宋祺悅戴上耳機屏蔽了外界的聲音，認認真真地刷着題，她不是臨時抱佛腳，她來到初中就真的每時每刻都很認真。
米白的書桌堆起一摞泛黃的試卷，中間放着一個純黑色的文具盒，右上角放着一瓶喝的，下側貼着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
晨西一中。
是那天和戚興雯她們吃完飯回家寫的，她要更加奮發圖強了。
張洛瑜取下宋祺悅的耳機：“你晚上跟我們一起去買東西嗎？”
“去，等我寫完這張試卷。”她埋頭苦幹。
要不然叫上戚老師一起去逛超市吧。
他從抽屜拿出手機，點開置頂。
“姐姐，你晚上有時間嗎？”
戚：“有呀，怎麽啦？小笨蛋。”
“晚上陪我去逛超市好不好？明天我要去春游。”
“我想和你一起去。”
戚：“什麽時候去呢？我來接你嗎？”
她走到張洛瑜面前：“可以叫上戚老師嗎？你們會介意嗎？”宋祺悅每次都會征求她們的意見。
“我們倒沒事，但戚老師會不會介意？”
“我去問問她。”宋祺悅回到位置：“姐姐，我好朋友她們也會去，你介不介意呀？”
戚：“不介意，只要能看到你就行。”
“八點在沃爾瑪集合，OK不？”
戚：“行。那一會見，小笨蛋。”
“張洛瑜八點我們在沃爾瑪集合。”宋祺悅額頭抵在桌上。
張洛瑜剛想和宋祺悅說點什麽，班主任就拿着水杯走了進來：“宋祺悅老師來了。”
宋祺悅立馬把手機丢進抽屜裏：“來幹嘛啊？煩不煩？”
“你們現在收拾書包，然後大掃除。四點四十五準時放學，我在群裏給你們家長發了消息，不要在路上貪玩。準備明天春游的東西。”
班主任是體育老師，年紀有些大，不矮，但有些胖，發型嘛。
用同學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地中海。
明明春游就已經夠讓人興奮的了，現在又有一個好消息，可以早些放學。下面像爆米花炸鍋了一樣。
“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呗，叫上你的戚老師。”李念欣收拾着書包。
宋祺悅等老師走了以後，再次拿出手機給戚興雯發了消息：“姐姐，我們今天4:45放學，要一起吃飯嗎？”
戚：“好呀，我一會兒下班就直接去接你們吧。”
“好的！”
宋祺悅和她們倆說：“快點掃，戚老師過來接我們。”
“別掃了吧，拎着書包跑吧。”張洛瑜已經背好書包，準備跑了。
宋祺悅期待地望向李念欣，如果李念欣也跑的話，宋祺悅也絕對跑。
可宋祺悅和張洛瑜偏偏交了一個聽話的朋友，剛好又是這個班的班長。
“快點掃吧，別讓戚老師等久了。”李念欣往工具區走。
勞動委員肖靜怡給宋祺悅安排了一個超級輕松的事就是臨走時關下門窗和電。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偏愛。
張洛瑜和李念欣看得出來，但是同時知道宋祺悅不喜歡打理這些事情，就一直勸肖靜怡別說，等畢業以後再說，不然在一個班的話會很尴尬。
待宋祺悅關上門，仨人才慢悠悠地走出教學樓。
“一會兒叫她就叫姐姐吧，反正她又不像阿姨。”關于這方面宋祺悅也說不清楚。以前她覺得只要比自己大七歲就應該叫阿姨，但現在宋祺悅覺得對別人原則不能變，但是對戚興雯必須是偏愛。
戚興雯背着她的小書包像是和誰聊着天，站在上次來接宋祺悅的位置，時不時擡頭看着有沒有宋祺悅的身影。
“戚老師。”宋祺悅的背後藏着兩位女孩子。
戚興雯看起來真的會是一位很溫柔的老師，但是上過她課的同學，除了宋祺悅以外都覺得戚興雯兇死了，溫柔的時候讓人愛不釋手，嚴肅起來就人不愛花不開的母老虎。
張洛瑜最先探頭：“姐姐好！我是宋祺悅的同學以及好朋友，叫張洛瑜。”随後拉出另一個藏在身後的李念欣。
“戚老師好！我叫李念欣。”她很大方地打着招呼。
張洛瑜聽着‘戚老師’三字：“不是說好都叫姐姐的嘛。”
結果宋祺悅和李念欣都叫了姐姐。
戚興雯笑着說：“你們想叫什麽都可以。”
“戚阿姨，姨姨。”宋祺悅叫完就跑了，她害怕戚興雯會打她。
戚興雯看向身後的女孩們：“她在學校也這樣子嗎？”
“她在學校從不這樣子，笑容都沒有那麽多。”張洛瑜想起第一次見到宋祺悅的時候。
當時以為她是高冷的女生，後來有了了解才确定她是一個普通的搞笑女。
戚興雯知道宋祺悅是一個活潑的女孩，極其愛笑，但現在卻聽人說她來到初中的笑容很少，現在才逐漸多了起來。
會是因為我嗎？
“戚阿姨快走。”宋祺悅站在戚興雯車的副駕駛。
戚興雯小聲的問張洛瑜她們：“你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嗎？”生怕聲音大點都會被宋祺悅聽到。
“知道，是……”張洛瑜的校服衣角被李念欣扯了扯。
她對上了李念欣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她不要說，不然你會被宋祺悅打死的。
張洛瑜搖了搖頭：“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有喜歡的人。”
戚興雯懸着的那顆心落了下來，但同時顫了一下，她看出來她們絕對有事瞞着自己。
“你們在聊什麽？快走，我剛剛預定了一家很火爆的料理店。”宋祺悅又走了回來。
戚興雯按下車鑰匙，自己打開車門。
“祺悅你去副駕駛。”張洛瑜自己上完車就關了車門，李念欣是在張洛瑜前面上的車。
“我本來就要坐副駕駛，姨姨的副駕駛本來就是我的。”宋祺悅把書包丢去後座。
“地址你給我看下。”戚興雯望向副駕駛上的宋祺悅。
宋祺悅察覺出戚興雯心情沒有一開始的好了，趕快安靜地把地址給她。
“你們和她說什麽了？”群聊彈出一條消息。
洛瑜：“她剛剛問我們你喜歡的人是誰？我本來要說的，但是念念不讓我說。”
“哦。”
宋祺悅瞟了瞟戚興雯，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啦？”
“沒有呀！”戚興雯擠出一個笑容。
宋祺悅伸手去捏戚興雯嫩滑的臉：“不開心是會變醜的。”
張洛瑜和李念欣在後面都看不下去了，也沒想到宋祺悅那麽會哄人。
戚興雯總是會被宋祺悅的各種方式給逗笑。
吃飯時宋祺悅一直都在觀察戚興雯的一舉一動，給她夾了好多菜。
她們來到沃爾瑪的時候，幾乎四分之二的人都是本校的學校。
宋祺悅牽着戚興雯的手推着一輛購物車，李念欣和張洛瑜一人推了一輛。
“要不然我們分開去買？別買重了就行。”張洛瑜真的不想當電燈泡。
宋祺悅指向薯片區：“我和戚老師去那裏。”
“你很喜歡吃薯片嗎？”戚興雯看着購物車裏面有着各種各樣的薯片。
宋祺悅拿起一包青檸味的樂事：“這個很好吃。”
“我不怎麽愛吃零食，所以沒嘗過。”戚興雯幫宋祺悅推着全是薯片的購物車。
宋祺悅又往筐裏丢了一包薯片：“買幾包給妹妹。”
“你妹妹現在多大？”戚興雯只知道宋祺悅有個妹妹。
“七歲，比我漂亮多了。”宋祺悅找出一張她和宋苒檸的合照。
宋苒檸眼角下有一顆淚痣，眼睛很好看，仔細一看她的眼睛外圈會有點淡天藍色。可漂亮了，五官真的從小就很精致。
戚興雯伸手去牽宋祺悅：“你也很漂亮，比誰都漂亮。”
宋祺悅又被戚興雯誇臉紅。
來到巧克力區宋祺悅仔細地看着什麽。
戚興雯拍了下來，她認真看東西的側臉：“你要買巧克力去吃嗎？”
“買回去吃。”宋祺悅說。
最後宋祺悅挑了一個最精致最好看的禮盒。
“張洛瑜和李念欣還沒有買好嗎？”宋祺悅掏出手機準備給她們倆個打電話。
張洛瑜說：“喂，怎麽了？”
宋祺悅自然地側頭靠在戚興雯肩上：“我們買完了，你們呢？”
“那我們在自助結賬碰面。”
她們其實早就買完了，但是又又不想去當‘電燈泡’倆人只能一直東逛西逛，盡量避開宋祺悅和戚興雯。
張洛瑜和李念欣去戚興雯車上拿了書包，就被各自的父母接了回去。
宋祺悅坐去後排，戚興雯等了她一會兒都不見她上前面來：“你坐在後排幹什麽？”
“我同學讓我拍個語文試卷的答案，她現在就要。”宋祺悅從文具盒拿出便利貼。
因為車子的颠簸宋祺悅寫的字歪歪扭扭的。
‘巧克力是送給我的戚老師。不要一次性吃完，不然牙牙會疼哦。’
宋祺悅把便利貼貼在巧克力上，放在了戚興雯的視野盲區。
“東西我幫你拎回去？”戚興雯的車停在大門口。
宋祺悅背着書包抱着零食：“我一個人可以的，我走啦！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報平安。”
戚興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喜之郎果凍，遞給宋祺悅。
“小笨蛋，給你的。”
宋祺悅驚喜地說：“我就說說，你還真買了。”
“要寵着你呀。”戚興雯揉了揉宋祺悅的頭。
“姐姐後座有你的東西，是我送給你的。”宋祺悅對她揮了揮時候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戚興雯目送着宋祺悅消失在視線中，才往後座走去，她看到宋祺悅放的巧克力，上面還貼着什麽，因為天黑看不清楚。
她撕下便利貼對在路燈下，那一瞬間她笑得好開心。
戚興雯忽然想開，如果她有喜歡的人，那就祝她幸福，至少她可以用朋友、老師的身份陪着她。
“謝謝，小孩。”
是戚興雯發來的一條語音。
洛瑜：“到家了嗎？@祺悅。”
“剛到。”
念欣：“戚老師真的好溫柔，特別是對你。”
“哈哈哈哈哈，她真的一點都不兇。”
“但好多人都覺得她特別兇。”
洛瑜：“可能是真的兇，僅僅對你不兇。”
念欣：“我也覺得。”
“那我是偏愛咯。”
洛瑜：“能不能別秀了。”
“不能，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哈哈哈哈”
戚：“我安全到家啦，還是很謝謝小朋友的巧克力。”
戚：“要早點休息。”
宋祺悅瞬間不搭理李念欣和張洛瑜，躺在床上和戚興雯聊天。
“明天春游可以不用早起，所以今天晚上決定晚點睡覺。”
“姐姐你一會有時間嗎？”
戚：“要好好玩哦，別被拐走了。”
戚：“怎麽啦？”
“不會被拐走。”
“我想和你打視頻，但是我現在要去洗澡。”
戚：“那你快去洗澡叭，一會打給我就行。”
戚：“我也去洗一個。”
夜晚的春風撫摸着窗外欲開未開的萌芽，讓人愉快的或許不是舒服的季節，而是身邊重要的那個人。
宋祺悅抱着雙膝坐在書桌前，肩上搭着一條全白的毛巾，秀發還有些水珠滴滴噠噠地砸在地板上。
“姐姐。”手機支在臺燈前。
戚興雯穿着一件全白綢緞睡衣，頭發已經半幹，她紮了一個低馬尾。
宋祺悅第一次見她紮低馬尾。
她好漂亮。
“姐姐你好漂亮。”宋祺悅的眼睛根本挪不開。
戚興雯調整了一下iPad的位置：“你怎麽沒有吹頭呀？”
“懶。”宋祺悅越長大越懶。
“頭發幹了再睡覺，不然頭會疼。”戚興雯将手機調成勿擾模式。
宋祺悅用毛巾大致擦了一下：“以後你幫我吹好不好？”
“好！你來我家，我也可以幫你吹。”戚興雯一臉笑意。
“暑假我就去你家。”
戚興雯轉動着攝像頭：“我家只有一張床，你可能要和我睡。”
“我非常願意。”宋祺悅爬上床：“姐姐要睡覺覺了嗎？”
“你怎麽那麽軟？”戚興雯好想捏捏宋祺悅。
宋祺悅打開床頭的小夜燈：“軟？跟我極其不符。”
“好想抱抱你。”
“周天。”
“好！”
“周天讓你抱抱真實存在的我。”
最後宋祺悅還是抵不過困意睡着了，戚興雯就靜靜地看着宋祺悅。
小聲地說了句：“小孩晚安，我愛你。”
春游結束往學校回去的時候，宋祺悅給李瓊發了消息。
“李瓊老師，你今天在學校嗎？我想回去看看你們。”
她本來可以直接打給戚興雯，但她今天讓蕭叔給她買了花，她想給戚興雯一個驚喜。
那頭過了幾分鐘才回複。
李老師：“我今天去接兒子了，不在學校。你應該早點聯系我。”
“那我下次過來。”
宋祺悅又沒有陳澄的聯系方式，打給楊燕萍的話，說不定倆個人又在一起呢。
學校今年沒有老師帶的話，是進不去的。所以她只能想別的辦法進去。
“蕭叔，麻煩你了。”宋祺悅上車就看到一小束花。
蕭叔很寵宋祺悅，她有求自己就會必應，也不會問什麽。
“那你今天還回來吃飯嗎？”
宋祺悅翻着戚興雯的朋友圈：“我還不确定，我會提前和你說的。”
“好。”
宋祺悅去到小學時，門口有了許多家長。她抱着花跑向一個門衛，很溫柔地問：“我找陳澄老師，她現在在上課不方便下來接我。”
門衛很堅決地說：“必須要有老師來接。”
她失望地站在門口，她不可能給戚興雯打電話，不然驚喜就沒有了。
五月份的晨西驕陽似火，宋祺悅熱的難受，想給自己心上人一個驚喜怎麽那麽難。
一個女生走到宋祺悅面前：“姐姐，你也是來看老師的嗎？”
宋祺悅擡起頭冷着眼，女生穿着與自己同校的校服，她換了個角度想說不定她們可以帶自己進去。
“你是初二的？”宋祺悅笑着很假。
女生笑得燦爛：“對！以前我就想認識你了，但是害怕你會拒絕。”
宋祺悅覺得自己對這個女生有些害怕：“你們有老師來接嗎？一會能不能帶我進去。”宋祺悅立馬切入正題。
“當然可以，那能加個姐姐的□□嗎？”那個女生拿出手機。
宋祺悅說着自己的小號：“一會兒同意。”
宋祺悅和她們幾個等着老師來接，那個女生一直在宋祺悅耳邊唠叨。她一直在忍，要不是因為她們可以帶自己進去，她早就開口罵人了。
女生看到老師出來就說：“姐姐，我們走吧。”
宋祺悅剛進校門就立馬和她說：“我去找她們了。”
“姐姐拜拜。”
以前六年級陳澄的辦公室搬到了和戚興雯同層，宋祺悅不知道就直接跑去三樓，結果裏面全是新來的老師。
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還沒有找到陳澄就不知道下次見面什麽時候了？
至于戚興雯嘛，她進來就去看了戚興雯的車還在不在。
她猶豫了下，喊了聲：“報告。”她找到離自己最近的老師：“老師打擾您一下，你知道陳老師在哪裏嗎？”
那個老師看了一眼宋祺悅：“你找戚老師嗎？”
“啊？”宋祺悅懷疑自己的普通話真的有那麽差嗎？
自己明明說的是陳老師，這老師是如何做到聽成戚老師的。
宋祺悅再次強調了一遍：“陳老師，陳澄老師。”這次再聽錯就不合理了。
“她應該在四樓，你去看看吧。”那個老師終于聽懂了。
“好！謝謝老師，打擾了。”宋祺悅轉身往四樓跑去，卻看到陳澄下樓的身影，她趕忙追了下去。
宋祺悅抱着花緊張兮兮地說：“陳老師，陳老師。”
陳澄回頭看着這個面熟但一時間對不上名字的女孩：“你好。”
“你還記得我嗎？”宋祺悅指了指自己。
陳澄笑着說：“記得，但等我想想你叫什麽？”
至少她對自己并不陌生。
陳澄拍了拍她的肩頭：“宋祺悅，跳芭蕾舞的女孩子。”
宋祺悅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又說：“你今天怎麽才舍得過來，去看戚老師了嗎？”
“還沒有，先來看看你，因為初中六點才放學，平常過來都要好久，你們就都走了。今天是春游結束的早就過來了。”宋祺悅把花藏在身後，禮貌地回答着陳澄的問題。
陳澄轉着鑰匙：“在初中怎麽樣，是不是要中考了。”宋祺悅畢業也有兩三年沒見了，按時間推算也應該中考了。
“還好。六月份就中考了，你呢？”宋祺悅和陳澄站在平臺上。
陳澄：“現在有一個三歲的寶寶。”
李瓊有一個八歲的寶寶，陳澄有一個快三四歲的寶寶，楊燕萍現在也是一個準媽媽了，就戚興雯還是一個人。
“你去看戚老師吧！我要去接我兒子了。現在剛好是放學時間路上可能還會堵。”陳澄還抱了抱宋祺悅。
宋祺悅知道戚興雯在原來的辦公室，她就立馬跑上去，來往的人都來不及看一眼。
宋祺悅在辦公室門口整理了下衣服：“報告。”
怎麽那麽多學生，戚興雯面前圍滿了學生。
戚興雯聽見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學生挪了點位置，從縫隙看到抱着花的宋祺悅。
戚興雯意外又開心地說：“你怎麽來了？”她站起來向宋祺悅走去。
“你昨天不是想說抱抱我嘛，所以就來了呀！”宋祺悅把花遞給戚興雯：“給你的。”
戚興雯揉了揉宋祺悅的頭：“謝謝小笨蛋。過來。”她牽起宋祺悅的手。
“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學姐。會跳芭蕾和大提琴。”戚興雯驕傲地說。
宋祺悅有些害羞地和她們打了個招呼，同時看到其中有個女生帶着殺氣望着自己。
“戚老師下次見你也可以送你花嗎？”徐嬌軒開口說。
帶殺氣的那個女生就是徐嬌軒。
宋祺悅震驚地看着戚興雯，心裏默默說道：“情敵？”
戚興雯搖着頭：“我只收她送的東西。”又揉了揉宋祺悅的頭。
宋祺悅指了辦公桌上的照片：“為什麽把我那麽醜的照片放在這裏。”
“因為她現在一天不見你就難受。”楊燕萍說。
宋祺悅把照片扣下來：“難看死了。”
她怎麽把我照片放在學校呢？
“姐姐你晚上有時間不？晚上我請你吃飯。”宋祺悅站在戚興雯和楊燕萍中間。
戚興雯收拾着包：“不用你請我。”又對那幾個學生說：“你們先去看看別的老師吧，我今天還有點事。”
徐嬌軒對戚興雯揮了揮手：“戚老師再見。”
“這女的怎麽那麽眼熟。”唐蕊說：“為什麽戚老師會對她那麽好？”
“可能跟我一樣戚老師也是那種喜歡她，對她說話那麽溫柔，只收她一個人送的東西，我們找她拍一張合照那麽難，而她手機殼背後有着她和戚老師的合照，我們求了好久的抱抱，戚老師都拒絕，卻主動找她要。”
你怎麽那麽笨，別人都可以看出我喜歡你，而你對我也只是師生情。
跟張洛瑜說的一樣，春游回來就要上完輔導，從七點上到九點，并且飯只能在學校吃。
這簡直就是噩耗，對于宋祺悅就是致命的打擊，她詢問過自己的學姐，她們那屆并沒有晚輔導，最遲也就到六點半，偏偏到她們這屆就要到九點。
上晚輔導後戚興雯固定找了幾個時間來接宋祺悅，避免宋祺悅每次臨時決定，又忘記告訴蕭叔。
周一、周三蕭叔接，周二、周四戚興雯接。周五、周六要看她們有沒有聚會。
今天剛好是周二，宋祺悅從早上就開始期待見到戚興雯，她從上周五就沒有見到過戚興雯了。
“宋祺悅，你出來一下。”晚輔導上到一半，離放學還有二十分鐘，宋祺悅被叫了出去。
宋祺悅現在被叫出去，都已經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因為她現在在找老師開小竈。
副班主任把手機遞給宋祺悅：“你媽媽讓你接電話。”
宋祺悅茫然帶着猜疑接過電話。
“喂，媽媽。”宋祺悅站在班級門口。
“你今天晚上乖乖回家，你外婆生病住院了，我和你爸爸還有苒苒都回去了，你不用擔心，你好好準備中考就行，蕭叔這幾天都跟我們回來了，你要早點起床去上學，早點回家。”齊璐的情緒很低落。
宋祺悅左手緊緊握成拳頭：“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及時和我說，我會照顧自己的。”她眼眶微微泛紅。
宋祺悅待電話挂斷，她把手機還給副班主任：“謝謝老師。”
“家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副班主任出于關心。
宋祺悅哽咽地說：“外婆住院了。”
“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上學了，馬上你也要中考了，你外婆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如果是大人可能還會控制着一點自己，但是她還是個小孩怎麽可能會控制的住自己。
宋祺悅也明白自己努力了那麽久，不能輕易掉鏈子，不能讓爸媽失望，不能讓戚老師失望，更不能讓外婆失望。
“我知道了。”
副班主任是個女老師，她攬過宋祺悅的見：“你先收拾書包，今天就早點回家休息。”
她把科任老師叫了出來，大致地說明了情況，讓宋祺悅早一些回家。
宋祺悅的一舉一動都被自己的好友看着，眼眶甚至微微泛紅，讓人很是揪心。宋祺悅不是個愛哭的小女孩，她們第一次看到宋祺悅哭是因為戚興雯。
“祺悅，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平時語氣很兇的語文老師，突然溫柔下來和宋祺悅說。
宋祺悅沒有回頭，被班主任帶着出去：“你怎麽回去？”
“我姐姐來接我。”宋祺悅還在學校裏就看到戚興雯的車了。
班主任牽起她的手：“她來了嗎？我帶你過去。”
宋祺悅指了戚興雯的車：“在那裏。”
戚興雯看到宋祺悅提早出來還是被老師帶出來，以為她犯什麽事了，立即打開車門去查看。
“你是宋祺悅的姐姐吧。”副班主任看着面前和宋祺悅不怎麽像的人。
戚興雯注意到宋祺悅不停吸着鼻子：“是！老師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她說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爸媽都不在家，你要是方便的話，你多照顧她一下。女孩子都很感性，會容易多想。”副版主看出來她們并不是親姐妹。
戚興雯拉過宋祺悅的手：“好的，謝謝老師。讓您擔心了。”
同身為老師，當然也知道老師們都在擔心什麽？
“悅悅，你先上車。”戚興雯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麻煩老師了。”她關上車門和她的副班主任說了句：“那老師我們先走了。”
戚興雯上車時宋祺悅轉過頭抹着眼淚，她沒有說話，她想等宋祺悅自己開口說，如果她不說，自己就陪着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