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宗瞿拿着刀子正在廚房裏發愣,許府的廚子顫顫巍巍的靠牆站着,廚子在許府這麽些年還是頭一回瞧見活的寧王殿下,吓得有些腿軟連行禮都忘記了。

許清風擺了擺手示意廚子退下,廚子慌忙走了出去。

“姜是哪個?”李宗瞿看着自己面前的食材問許清風。

許清風搔了搔頭,他也是頭一回進廚房,指着一個姜黃色的長狀物道:“應該是這個吧。”

李宗瞿伸手把姜取過來,用刀子砍柴一般在中間一刀劈了下去。這一聲響可不輕吓得許清風身子一顫。

“王爺……刀子……不是這麽用的吧。”許清風小聲說着。

不過李宗瞿根本沒把許清風的話當回事,拿着半截姜又在中間劈了一刀,那桌子都有些不穩當的晃了一晃。

“你們有枸杞和紅棗嗎?”李宗瞿認真地回頭問着許清風。

許清風立馬點了點頭道:“有的,應當就在櫥櫃裏頭。下官替王爺去取。”

許清風打開櫥櫃,取出新鮮的枸杞和紅棗,然後将李宗瞿把水給燒開了,直接就把那一大截的姜扔了進去。

“王爺……這姜太大了吧。”許清風說着。

李宗瞿搖頭道:“不會的,反正都要切很多片,一起放在裏頭不也一樣嗎?”

許清風悶不做聲把東西遞給李宗瞿,李宗瞿把東西一股腦的往裏頭放,許清風忽然有些擔心這樣的東西做出來自己的妹妹真的會喝嗎?

“對了,還有黃芪,你知道黃芪長什麽樣嗎?”李宗瞿忽然回想起來自己還落了一樣,又問許清風道。

“不知道……”許清風有些後悔把廚子趕出去了,早知道就該留下來讓他幫着寧王李宗瞿做參湯。

李宗瞿環視着廚房裏的物件拿了個大湯勺在鍋裏翻滾絞弄着,許清風被那股濃煙整的夠嗆,咳了幾聲之後實在受不了了便連連往後退,都快退出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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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就在門口,瞧見裏面濃煙滾滾便跑來問許清風:“大人沒事吧,裏頭怎麽樣?”

許清風被嗆得眼睛裏含着淚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擺了擺手。

屋內,許清如換了衣裳躺在床上休息,剛剛想着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便聽見李宗瞿端着他的參湯走了進來。

阿英看着李宗瞿臉上有黑煙的痕跡,吓了一跳:“王爺……您沒事吧。”

“清如沒事吧。”李宗瞿反問道。

阿英搖了搖頭:“小姐沒事,在裏頭休息。”

許清如探出身子看着李宗瞿走過來,瞧着他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疑惑道:“你去做什麽?你臉上怎麽了?”

李宗瞿臉上忽然有些小得意,坐在許清如的身側,把參湯舉起給許清如看,道:“清如,本王親手為你做的,你喝喝看……”

許清如看着裏頭一大塊的生姜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反應過來,李宗瞿是何人?是皇上的愛子,怎麽可能做過這樣的事情,能有這份心意已然是很讓人感動了。

許清如也不打算打擊李宗瞿,乖乖地看着李宗瞿勺起一勺參湯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遞到許清如的嘴旁。許清如喝了一口有些嗆得慌,大概是生姜的味道極重,還帶着些甜棗的味道。

李宗瞿瞧着許清如的精致的小臉皺在了一起,有些慌張道:“不好喝嗎?”

許清如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挺好喝的。謝謝寧王殿下。”

“你喜歡便好。”李宗瞿眼底的笑意漸濃,這麽久了李宗瞿還是第一次聽見許清如誇自己。

許清如拿起帕子輕輕地擦拭着李宗瞿臉上的黑灰,柔聲道:“寧王殿下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萬一受了傷可怎麽好。”

李宗瞿小聲問着:“清如是在關心本王嗎?”

許清如的手停頓了一會兒,随即道:“自然是在關心王爺,王爺千金之軀不能受半點傷,若是貴妃娘娘瞧見該心疼了。”

李宗瞿聽了許清如這番話之後,心中漸漸有些難過,原是為着不讓貴妃心疼,而不是許清如真的擔心李宗瞿的安危。

許清如自然也是瞧見了李宗瞿漸漸暗淡下去的目光,“噗嗤”一笑道:“王爺這是怎麽了?可從未聽說過王爺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李宗瞿灼熱的目光對上許清如純善的眼神,聲音有些沙啞道:“清如,本王只是想讓你高興些。”

許清如的心裏有些暖意,這世人都說李宗瞿是個沒心肝的,說他任性妄為,說他恃寵而驕,甚至有人說他狼子野心。可為何在許清如的面前他永遠都是那麽真實那麽純善,甚至像是一個未長開的孩子,總是渴望着許清如對他的一絲絲憐愛。

“王爺,你喜歡清如什麽?”許清如問道。

李宗瞿想了想,說:“都喜歡,本王自出生起便沒見過像清如這麽美豔又聰慧的女子。”

許清如的眼眸微微低垂道:“若有一日王爺發現,我并不是那麽的美豔,也沒有那麽聰慧,甚至不是這樣的好脾氣呢?”

李宗瞿想也沒想的接上道:“無論清如是如何的,本王都待清如不變。”

許清如捏緊了手裏的帕子,低着頭不語。李宗瞿放下手裏的參湯伸過手想要輕輕摟住許清如,卻不料門口傳來幾聲咳嗽聲。

“咳咳咳,沒打擾二位吧。”

許清風在外頭探頭探腦道:“王爺門外的鄭也要如何處置?總不能一直挂在許府的樹上吧。”

李宗瞿的手匆匆收回,看着許清如漸漸羞紅的臉,有些怪許清風壞了自己的好事,便沒好氣的對許清風道:“丢出去,喂野狗。”

許清風可不敢這麽做,鄭也是定國公的公子,定國公就這麽一個心肝嫡生的兒子若是出了什麽事情,許清風怕定國公來找自己拼命。

“下官不敢。”許清風已經走進來了,直言道。

李宗瞿只要一想到鄭也害的烏篷船着火,害的許清如跌入水中,害的李宗瞿莫名挨了一巴掌就來氣。李宗瞿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打過他,連皇上和貴妃都下不去那個手,雖然挨許清如的打他不覺得生氣,可白挨了一巴掌便覺得委屈。

許清如不明白李宗瞿為何要罰鄭也,只不過鄭也畢竟是定國公的愛子無論怎麽樣都不能真的罰了鄭也。許清如便出口道:“王爺放他走吧,想來這麽久了他也得到了教訓了。”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李宗瞿心中氣憤,可這樣的事情又說不出口,生怕許清如惱了自己。

許清如反而淡淡一笑道:“王爺能同他合得來便知曉王爺是個好脾性的,王爺何苦為了他生氣,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放他回去吧,免得定國公府來要人,反倒讓兄長難堪。”

許清風聽妹妹這麽說,立馬點了點頭。許清風向來喜歡獨善其身,定國公府的人吃罪不起,也不打算得罪。

李宗瞿聽許清如如此說,便也收了收怒氣,看了眼許清風不大情願道:“那便放他走吧,只是警告他日後少讓本王瞧見他,否則定要他好看。”

許清風得了令,拱了拱手道:“下官這就趕他走。”

許清風退了出去,屋子裏又只剩下了許清如和李宗瞿二人,李宗瞿心裏有話一直藏着,剛想出口又硬憋着回去。這一幕都落在了許清如眼中。

“王爺想說什麽直說吧。”許清如道。

李宗瞿生怕許清如拒絕,顯得有些怯生生道:“過幾日就是上巳節了,聽聞上巳節會有很多年少男女一同出游,不知道……清如是否願意同本王一道……”

許清如聽說過上巳節也一直饒有興趣。李明月就時常跟許清如抱怨,說她每日待在宮中體會不到民間男女之間的樂趣很是可惜。

許清如見李宗瞿小心翼翼的也不想駁了他的興致,便莞爾一笑道:“王爺相邀自然是願意的。”

作者有話說:

李宗瞿(高興):清如~一起去踏青呀~看山看水看花海~

許清如(冷臉):先聊聊火的事吧,烏篷船的火是誰放的?

李宗瞿(如鲠在喉):不是我……不是我……都怪鄭也……

鄭也(委屈):我呸,你個心機boy,就會甩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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