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裏霜和許清如都是一次見到彼此,百裏霜和許清如印象中的小郡主有些許不同,百裏霜顯得溫婉可人,儀态端莊像是個好相處的。而百裏霜身旁的那個小丫鬟就不同了,雖然是個丫鬟卻端着主子的架子,想來阿英剛才紅着眼大抵是因為這個丫鬟了。

阿英的手還緊緊地拽着許清如不放,顯得有些後怕。想來阿英一定是收到了很大的刺/激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許清如雖然身份比不上百裏霜貴重,可卻打心底裏想瞧不上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尤其是仗着自家主子便可以随便撕咬別人的瘋狗。

“民女見過小郡主。”許清如給百裏霜行禮道。

百裏霜未曾見過許清如,微微一愣道:“姑娘是哪家的?看着眼生。”

李宗瞿替許清如答道:“骁勇将軍許府。”

百裏霜聽聞是骁勇将軍家的千金,立即道:“原來是許姑娘,剛才蓉兒放肆了,定是吓壞你那丫頭了。”

阿英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躲在許清如的身後不敢吭聲。許清如對阿英很是了解,阿英只要有許清如在便不會這般害怕,除非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不好惹。

許清如瞧了眼那蓉兒,穿着打扮不輸富貴人家的小姐,定是百裏霜待她極好才讓她如此兇悍。

“小郡主,我家丫鬟年紀小不懂事,怕是沖撞了郡主,還望郡主見諒。”許清如是斷然不會同百裏霜硬來的,她馬上就就要嫁入東宮,許清如不想給自己和兄長惹麻煩。

李宗瞿揣着手淡漠道:“本王瞧着是郡主家的丫鬟沖撞了清如吧。”

蓉兒聽李宗瞿這麽說,吓得立馬跪在地上,連連解釋道:“奴婢……奴婢沒有……奴婢哪裏敢……”

李宗瞿冷哼一聲道:“你不敢?阿英像來是個懂事好脾氣的,若不是你欺負了她,她能怕成這個樣子?”

蓉兒慌張的看向自家主子百裏霜,吓得滲出了眼淚,她只是個丫鬟而已,而眼前的是皇上的愛子李宗瞿,他若是開了口,就是太子來了也保不住她。

百裏霜也知道李宗瞿這是動怒了,便瞧着許清如略帶祈求道:“許姑娘,蓉兒真的只是一時的嘴快,是我沒有教好她,還望姑娘不要怪罪她。”

許清如哪裏敢怪罪郡主的丫鬟,知道百裏霜是害怕李宗瞿這才找許清如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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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如拉着阿英冰冷的小手,對百裏霜道:“郡主嚴重了,不過是兩個下人之間的口舌之争罷了。”

“阿英,我們走吧。”許清如拉着阿英轉身便離開了。

李宗瞿一開始并不明白他都這麽幫着許清如了,許清如為何不趁機狠狠地罰一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可轉眼就又想明白了,若是今日真的罰了這丫鬟,這丫鬟日後定然記恨許清如,再加上百裏霜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太子負了許清如,已經是勢如水火了,何苦又去和她們惹一身不痛快,反倒是纏上一堆麻煩事。

許清如拉着阿英走出來靜安堂,瞧着阿英漸漸有些平靜下來,許清如便道:“你怪我沒有替你出頭嗎?”

“不,小姐這麽做一定要原因的。”阿英哽咽着繼續道:“她是小郡主,是永昌親王的外孫女,是奴婢太不小心了。”

許清如停下來,回頭用帕子擦了擦阿英的淚痕,輕聲道:“阿英,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人各有命,有些事情能忍只能忍,我雖然是骁勇将軍的女兒,可父親死的早,早就沒有了倚仗,只是單單靠着皇上對許家的一點兒愧疚。我若今日罰了那丫鬟也是行的,只是我護得了你一日護不了你一世,今日之事就當是個教訓,你也該學着長大,別總是遇事就哭。太過怯懦日後定是要吃苦頭的。”

阿英咬着嘴唇點着頭應下,雙手緊緊地抱着許清如。

李宗瞿和董樓跟了上來,李宗瞿走到許清如的身側道:“本王也是今兒個才知道原來你一直活的這般小心翼翼。”

許清如一邊輕輕安撫着阿英一邊對李宗瞿道:“王爺,其實在我早就想過太子可能不會真的娶我,畢竟我的家世只是看着顯赫,可實際上支撐着的只有兄長一人,比不得百裏家根基數十年。我那日在上元燈節便想着,若是太子願意為我拼死一試,我也願意為他抛下所有。可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夢而已,夢醒了總要回歸現實的。”

“清如……”李宗瞿的內心有些心酸,他的手輕輕地擡起附在許清如的頭頂,略帶鄭重其事道:“我李宗瞿發誓,日後定會讓清如做着杞國最貴重的女子,讓她們都欺負不得你。”

太子大婚,舉國同慶。

當日,太子李宗義身着太子绛紅色大婚蟒袍身着喜慶之意,卻面色蒼白異常恍若披有荊棘,太子從宮巷同随侍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對着皇帝與皇太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禮,以謝君恩。

淑貴妃則坐在一側接受太子的二跪六叩禮。按照杞國的習俗,二跪六叩裏本應當是對着太子的生母恪妃,可恪妃出生寒微早已經過身且太子早已經過繼給了孝儀皇後,便由掌管後宮的淑貴妃來受太子大禮。

李宗義打心眼裏便不想給淑貴妃行此禮,他的面色凝重每嗑一下頭臉上的傲氣便多了一分。

淑貴妃心知肚明,卻依舊是笑臉相迎。

李宗義行了禮,便動身去百裏府接百裏霜。

許清如和阿英坐在萬福樓裏,耳畔是吹吹打打的唢吶聲,許清如美目有意無意瞧着樓下的李宗義坐在馬背上面色還不如身旁的小厮來的喜悅。

阿英怕自家小姐見此情形傷感,便道:“小姐莫去想這些了。吃口點心吧,萬福樓的點心最好吃了。”

阿英挑了一塊遞給許清如,許清如卻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道:“今日他大婚,娶得是永昌親王的外孫女,何等顯赫的身世他為何不高興?”

阿英眼眸微垂,将手裏的點心又放下了,輕聲道:“大抵心裏還是記挂着小姐的。”

許清如拿起糕點咬了一口,那味道清甜可口,可入身卻反而覺得酸楚。她許清如要的并不多,只求他能真心待自己,可卻不曾想,她的所求對于身處太子之位的李宗義來說太過于奢侈了。

“小姐……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奴婢覺着寧王待你要比太子待你好多了。太子雖然總說着愛慕小姐,也總是送些東西來給小姐。可奴婢總覺着太子接近小姐為着的不過也是小姐的身份罷了。倘若小姐是個尋常人家,太子怕是都不會多看一眼。”阿英雖然不算太聰慧的,看事情卻是個通透的。

許清如淡淡一笑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也向着寧王說話了?不過說起來倒也是,他不在這段日子清淨了不少,也不知曉他在做些什麽。”

阿英嬉笑着道:“小姐這麽說便是記挂着寧王殿下了,想來太子大婚淑貴妃娘娘也定然想給寧王殿下尋門好親事吧。”

“是啊。”許清如又輕輕咬了一口點心。

是夜東宮,

賓客滿座,歡聲笑語,東宮好久不曾這樣熱鬧過了,可這樣的東宮對于李宗義來說才是冰冷到了極致。

“皇兄這是怎麽了,喝這麽多,皇嫂瞧見了要不高興了。”

說此話的是跟李宗瞿一同封為親王的宣王——李宗澤。

李宗澤的生母是董賢妃,除去淑貴妃便是這位董賢妃在後宮裏最具寵愛了,董賢妃總共為皇上生育了三子一女,可活下來長成的只有李宗澤一人。

李宗澤瞧着在桌案上醉醺醺快要倒了的李宗義一邊勸說着,一邊用胳膊肘拼命地戳了戳背對着他們喝酒的李宗瞿。

李宗瞿便瞧不上李宗義這假惺惺的模樣,當初明明是他先負了許清如,如今還裝作這副模樣來,倘若不是他的皇兄,李宗瞿早就動手打歪他那張虛僞的假面了。

“四哥你勸勸大哥,喝成這樣實在是不好。”李宗澤看着李宗義已經倒在自己肩膀上,加之蟒袍上全是酒漬毫無太子的形象,便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李宗瞿只是喝酒,若不是顧及兄弟手足之情,李宗瞿才不會來東宮看李宗義這麽“一出大戲”,便漠視道:“大哥大婚怕是高興壞了吧。”

李宗澤笑出了聲:“四哥明知道大哥心裏苦還說這樣挖苦的話作何?”

李宗瞿不搭理李宗澤,兄弟三人雖然為着皇家的顏面勉強坐在一桌上,卻各懷心思誰也瞧不上誰。李宗瞿回手在桌子上掏把花生米,剛抓着卻見李宗義猛地将污穢之物吐了出來,直接吐在了李宗瞿白淨的手上。

“四……哥……”李宗澤張大了嘴瞧着李宗瞿臨近崩潰的雙眸便知道他此刻有多憤怒了。

阿達馬上叫人取來水給李宗瞿洗手,李宗瞿洗了手,實在是忍不了了,背對着李宗澤道:“先走了,大哥你照顧吧。”

作者有話說:

李宗瞿(爆吼):李宗義給爺死!!!

李宗義:嘔~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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