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東宮,

大紅的鸾鳳蓋頭被丢在地上,東宮的紅燭都被昨日的西風吹滅了,屋子裏清冷異常,整整一夜百裏霜都看着那紅蓋頭抽泣着,臉上的妝容都哭花,這明明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李宗義,卻不知道為何第一夜便已經讓他厭棄了自己。

百裏霜天生尊貴,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時間慌了神。

百裏霜的貼身侍婢蓉兒也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世人都說太子殿下溫良怎麽會如此行徑?

蓉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百裏霜,便道:“太子妃別難過,實在不成不如便去告訴永昌親王,想來太子殿下一定會賣給永昌親王這個面子的。”

百裏霜用指尖拭淚,哽咽道:“不成,太子如此必然是因為外祖父讓他娶了我才惱怒的。我的父親是入贅的,我從小就是在外祖父膝下養大的,外祖父的性子我怎能不知?切勿讓外祖父知道此事。”

外頭李宗義的小厮傳來了李宗義的話:“太子妃,太子殿下今日身體抱恙就不陪您入宮了,還請您代替他同淑貴妃娘娘問安。”

蓉兒有些沉不住氣了,脫口而出道:“怎麽你家太子如此苛待太子妃?雖說淑貴妃不是正宮皇後,但也不能就這麽打發我們家太子妃一人去!我們太子妃好歹是百裏家的嫡女。”

外頭的小厮似乎完全不把蓉兒放在眼裏,冷哼一聲道:“你們百裏家可真是金貴,如此金貴何必嫁于我家太子,怎的不嫁去皇宮那才算是一等一的顯赫。”

小厮傳完話便離開了,氣得蓉兒在屋內直跺腳。

百裏霜算是明白了,李宗義确實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娶了自己,若不是那個宮人懷了孕……

蓉兒為自家主子鳴不平:“太子妃,奴婢覺得不能就這樣忍着,這日後太子若還苛待您可怎麽好?”

百裏霜卻搖了搖頭道:“蓉兒,我與太子的事情,不應該夾雜着外祖父,若是外祖父摻和進來,或許太子是會對我溫和些,但這些都只是表面的。我與太子的時日還長,我總要自己學着同他好好相處的。”

“太子妃……”蓉兒無奈的道:“太子妃就是太好脾氣了。”

百裏霜換了衣裳同蓉兒入宮拜見淑貴妃去,轉身太子李宗義便也出了門。

魏馳跟在李宗義身後念念碎道:“太子殿下去教司坊這種地方,還是得掩人耳目一些,其實大可不必今日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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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一眼都不想看見東宮的那兩個女人,本宮覺得惡心。”

李宗義的臉上冷峻厭惡異常,魏馳也不敢多說什麽生怕惹惱了李宗義。

魏馳為李宗義打點了一間上好的房間且位置偏僻不容易被人所察覺。

李宗義拿起桌上的酒便往痛飲起來,魏馳出言道:“太子殿下少喝些,若是醉了不好辦事。”

李宗義只顧着喝哪裏還管得着這些,冷聲道:“醉了又何妨,本宮這些時日過的比市井人家的孩子還要憋屈。”

魏馳知道李宗義娶了百裏霜心裏怨怼,可娶百裏霜對于李宗義來說明明就是一件好事,這比起許清如來說大有助益得多。

房門被一雙素手輕輕推開,外頭進來一女子,梳着高發髻一縷紫色的軟衣薄薄的貼在身上,眼眸中帶着些許勾人的魅惑,一入門便可聞見女子身上通體的幽香,與那一般人家的姑娘大不相同。

魏馳從未見過如此香豔的畫面,低下了頭眼眸有些閃躲道:“殿下這位就是文昭在教司坊裏最好的密友——瀾姬。”

那女子身子輕盈很快坐在了李宗義的身旁,輕輕拿過他手裏的空了的酒杯,替他續上酒,略帶蠱惑道:“殿下能來此見瀾姬,瀾姬真是三生有幸。還望殿下飲下此杯。”

李宗義的目光停留在女子的纖指上,瀾姬的衣料單薄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現,李宗義被她身上誘人的香甜所包裹着,輕輕拿起了瀾姬手裏的酒杯喝下道:“沒想到教司坊裏還有如此美豔的女子。”

瀾姬輕輕往李宗義的身上靠了靠,薄薄的衣料蹭着李宗義炙熱的外衣,細語如同棉絮一般道:“殿下,奴家本來是左蕭侯的女兒。”

“左蕭侯?”

李宗義聽聞過此人,此人本來也算是國都裏顯赫的人物了。當年左蕭侯給皇帝敬獻了他的大女兒,那女子國色天香讓國都所有男子癡迷不已,這讓當時的孝儀皇後大怒,說此女過于魅惑君主,怒斥左蕭侯心懷不軌。于是孝儀皇後聯合百裏一族狀告左蕭侯,左蕭侯與其大女兒因此被誅殺于市,此小女兒瀾姬當時年幼便沒入了教司坊中。

李宗義眼眸在瀾姬的身上打轉着,不愧是左蕭侯的女兒,豐滿可人眉眼含情,完全不輸于當年左蕭侯的大女兒。

魏馳在一旁如坐針氈,便起身道:“屬下在門外等太子殿下。”

“嗯。”李宗義應了一聲,可視線卻從未從瀾姬的身上褪去。

魏馳走後,瀾姬越發大膽,穩穩的坐在了李宗義的懷中,輕輕地用指尖勾起李宗義的墨發,嬌嗔道:“太子殿下是孝儀皇後的兒子,此次來莫不是也想殺了瀾姬?”

李宗義順勢摟住瀾姬嬌軟的身子,淡笑着道:“怎會?本宮可不同于孝儀皇後,孝儀皇後本就是個‘妒婦’宮中多少妃子孩子慘死在她的手中,本宮可不會學她如此歹毒。”

瀾姬聽了會心一笑,輕輕靠在李宗義的身上,玉指在李宗義的身前挑撥着道:“那……太子殿下今日來是為了什麽呢?”

李宗義雖然本能的對瀾姬心有好感,但經歷過天子祠堂一事之後,便心有餘悸道:“你認識文昭吧。”

“是。”瀾姬似乎有些不悅道:“太子殿下找的是奴家,可心裏怎麽想着文昭?文昭可早就有貴人相中了。”

“是定國公府的公子鄭也吧。”李宗義又道。

瀾姬微微仰起頭,看着忽然變得一臉漠然的李宗義,摟緊了李宗義結實的腰肢道:“太子殿下是想讓瀾姬做什麽吧。”

李宗義微微斜視看着瀾姬輕浮的嘴臉,冷笑一聲道:“是,只要你照做本宮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瀾姬坐在李宗義的身上,緊緊地貼着他,繼續誘惑道:“太子……若奴家想要你呢?”

李宗義的身體本能變得更加炙熱,卻又強壓了下去道:“本宮已然成婚了。”

瀾姬小聲略帶委屈道:“奴家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奢求什麽,只是奴家在這裏久了實在是害怕。若是太子願意給奴家贖身,奴家願意給太子殿下當牛做馬。”

李宗義輕輕伸手推開瀾姬緊靠着自己的身子,道:“不需要你做旁的事情,本宮只需要你接近文昭,讓文昭去問鄭也,李宗瞿的動向。”

“寧王殿下?”瀾姬的美目微微游離。

李宗義伸手捏住瀾姬小巧的下巴,摸着她肢體的曲線,冷聲道:“瀾姬,怕了?”

瀾姬的下巴被李宗義捏的生疼,可又不敢反抗,便道:“怎麽會呢,寧王殿下和定國公府的公子向來交好,從前定國公府的公子欠了教司坊不少錢,都是寧王殿下替他還的呢。”

李宗義眉頭微皺,李宗瞿居然替鄭也還教司坊裏的債,他李宗瞿可真是“好善”之人。李宗義便是不信了,能同鄭也這樣的人形影不離的李宗瞿,能一點兒也不沾染上教司坊裏的女子?

說不準那文昭根本就是李宗瞿的女人,只是打着鄭也的旗號,不敢說罷了。

這樣一來倒是甚是有趣。

瀾姬瞧着李宗義微微有些發愣,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便出聲道:“殿下,殿下再想什麽呢?”

李宗義不喜歡別人過問自己的事情,冷聲道:“與你無關,你只需記得把此事辦妥了,若是有一點兒的差池……”

李宗義的手已經捏住了瀾姬纖細的脖子,差一點就要了瀾姬的性命。

瀾姬被李宗義推倒在地上,李宗義撣了撣自己身上的風塵氣息,有些莫名的厭惡,像瀾姬這樣低微的女子李宗義是不可能與她有任何多餘的關系的,更何況她的族人當初得罪的可是孝儀皇後。

李宗義再厭惡百裏家,也不敢打孝儀皇後的臉面,畢竟她現在是李宗義名義上的母親。

瀾姬不明白李宗義态度轉變的為何如此之快,在地上猛地咳了幾聲後,眼角滲出幾滴淚來,道:“殿下弄疼奴家了。”

李宗義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倒在地上的瀾姬,威脅道:“這樣的招數日後不必對着本宮使了,像你這樣的女子本宮見的多了。你記住今日本宮的話,若是膽敢背叛本宮或者對李宗瞿洩露半句,本宮會讓你生不如死。”

瀾姬的嬌軀微微打顫着,這便是那個人人說溫順的太子嗎?瀾姬嘴角冷哼着,也無妨了,能離開這裏便是讓他輕賤了又如何。

李宗義不再搭理瀾姬,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教司坊。

作者有話說:

李宗瞿:還是我可愛專情(作者:并不可愛)

李宗瞿(自言自語):我家清如選擇我一定是被我的沙雕(劃掉改成帥氣)吸引!

作者露出邪魅一笑(劃掉笑容):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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