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國都教司坊,

屋子裏香氣宜人煙霧缭繞久久不曾散去,瀾姬在金漆香爐裏又添了些香料。

文昭側卧在榻上,手撚起瓜子,嗑着道:“這香爐是張大官人送你的吧,我看那官人對你有意,你不妨跟了他。”

瀾姬的手微微一抖,冷哼一聲不屑道:“憑他是誰,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富貴人家罷了。”

文昭緩緩起身,推開自己身上的一層薄毯,嫣然一笑道:“是是是,你可是要日後進東宮的女人。只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皇家的門兒可不好進,你姐姐不就是個例子。”

瀾姬将金漆香爐推至一旁,擠出笑容道:“那又何妨,比起待在這樣污穢的地方,跟着太子有何不好。”

文昭素手又取了一顆瓜子,道:“我可聽說了太子殿下喜歡的是許府的小姐,娶得是百裏家的小郡主,哪一個都比你好上千倍,你又何苦去趟這麽一灘渾水。”

瀾姬捏緊了帕子,苦笑道:“命是自己的,哪怕是搶我也會把我想要的搶過來。哪怕是要做妾,也要做那儲君的妾。”

文昭不說話了,她此刻都不知道該說瀾姬癡心妄想還是心氣太高。

外頭忽而有人敲門。

瀾姬起身問道:“何人?”

外頭傳來太子身旁小厮的聲音:“瀾姬姑娘,我們太子有話傳與你。”

許府,

管家匆匆忙忙的拿着一封信走到內院裏找到許清如。

“誰寄來的?”許清如邊拆開邊問道。

管家搖頭道:“不清楚,只說交給小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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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如瞧着字跡眼生,上頭寫的署名是萬福樓的掌櫃,說是要為上回許清風中毒一事,當面和許清如談談。

“萬福樓的掌櫃?你聽說過是誰嗎?”許清如問道。

管家迷惑地搖頭道:“老奴不清楚,只聽人說過這萬福樓的掌櫃似乎年紀很輕,但從不輕易與人相見,似乎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人稱阿啞公子。”

“阿啞公子?”許清如喃喃着。

管家道:“小姐是要去見這個阿啞公子嗎?要不要老奴陪您一塊兒去,這阿啞公子不知善惡,老奴擔心您的安危。”

許清如搖了搖頭淡笑道:“不必了,他既然明目張膽的送信來,想來也不敢做什麽,等兄長回來了你替我同兄長說一聲。”

管家還是有些擔心趁着許清如出門後,又叫了兩個小厮遠遠地跟着。

信中的相約之地是明湖的中心亭,此處不算是個偏僻之地但卻鮮少有人來此。

許清如只身赴約也是想弄清楚兄長中毒一事到底是何人所為。讓鄭也送翠玉豆糕給許清如,那麽那人便是沖着許清如去的。不過最後那人恐怕自己都未曾想到會把這件事情捅的這麽大。

許清如等了良久都未曾瞧見有什麽阿啞公子前來,倒是見到了魏馳從遠處朝她走來。

“許小姐,太子想見你。”魏馳也不繞彎子直言道。

許清如自然是不想見到李宗義的,便道:“我同他已然無話可說,他也不必來見我,我也不會去見他。”

魏馳輕聲道:“許小姐,太子此次要說的便是大理寺卿中毒一事,還望您能跟我去一趟,說清楚也好讓許小姐放心。”

許清如微微蹙眉,這兄長中毒一事怎麽會和太子有關系?難道那個翠玉豆糕是太子讓鄭也送來的?

魏馳見許清如遲疑,又道:“許小姐,太子殿下這幾日夜不能寐,也還望許小姐能勸勸太子。”

許清如只覺得可笑,榮華也好儲君也好都是他李宗義自己求來的,與小郡主的天賜良緣也是他李宗義默許的,此刻卻來她許清如的面前說什麽夜不能寐的鬼話,也真是大煞風景。

只不過許清如還是得弄清楚是誰要害她,總不能讓兄長白白受了這麽一遭罪。

魏馳帶着許清如往明湖邊上走去,路上有一間早已經破敗了的廟宇,魏馳停了下來道:“太子殿下就在裏面,許小姐請。”

許清如推開門往裏走,廟裏灰塵漫天,許清如有些看不大清,可剛走沒幾步,便見魏馳猛地将破廟的門關上了,許清如心裏有些惶恐,卻忽然被一人緊緊地抱在懷中。

李宗義一只手緊緊的桎梏着許清如的腰肢,另一只手擡起許清如的下巴,低下頭用牙齒不由分說的狠狠地撕咬着許清如的脖頸。

劇烈的疼痛感帶着血腥味讓許清如本能的反抗着李宗義的暴行。她用力的用手拍打着李宗義的身子,想要脫離他的控制。

“李宗義,你放開我!”許清如喊着,狠狠踩了李宗義一腳。

李宗義放開了許清如,擦了擦嘴角的沾染的許清如的鮮血,猩紅的雙目就好像吃人的妖怪,他本來清秀的面容變得猙獰而冷峻,他看着許清如慌張的面容,冷笑着:“清如……疼嗎?”

許清如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看着自己手上的鮮血,眼神有些漸漸恍惚,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就是她過去決定執手一生的人。

他,怎麽會那麽可怕!

李宗義一步步靠近許清如後退的身子,直到将許清如抵在香燭臺上,他的手狠狠地捏住許清如的手腕,撕心裂肺的吼着:“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愛上李宗瞿了!你是不是早就背叛我了!所以,你才放棄我的。”

許清如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李宗義不清醒的腦袋上。

他就是個瘋子。

“李宗義!是你先背叛的我,是你選擇了別人,你有什麽權力這樣說我?”許清如的眼角滲出了眼淚,眼眶紅了一片,她難過的不是背叛,而是瞎了眼看上了李宗義。

李宗義捂着自己紅了的臉龐,仰面發瘋了似的笑着:“哈哈哈哈,我不過是選了百裏霜做太子妃而已,只要你願意,等我當了皇帝,我可以立你為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而他!李宗瞿,他有什麽?他不過就是有個好母親,好舅舅!”李宗義伸手怒然打翻了許清如身旁殘缺不全的燭臺,将所有的憤怒都發洩了出來。

“你已經擁有太子位了!若是他斷然不會同你一樣狠毒!”

許清如試圖推開李宗義,卻被李宗義的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李宗義貪婪的靠近她,感受着她身上久違的香氣,冰冷而病态道:“清如……若他是我,他也會這麽選的。”

許清如的身軀不住的發抖着,此刻的李宗義陌生而可怕,他根本不像一個國家的太子,更像是市井裏的發了瘋的無賴。他的每一絲觸碰,都讓許清如覺得無比的惡心。

許清如的手試圖拉開李宗義的手,可許清如的反抗對于李宗義來說反而是挑起了他的侵/略的欲/望,他猛然一甩手将許清如摔倒在地上,地面上的灰塵揚起,嗆了許清如一喉嚨。

李宗義殘佞的笑着,緩緩解開自己的外衫,一字一句如同鬼魅一般威吓道:“清如,我們不妨看看,我若是睡了你,他還會不會那麽愛你,還會不會為了你放棄一切。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完全失去理智的李宗義讓許清如的眼眸變得更加慌亂,許清如爬起身想要逃,卻被李宗義狠狠抓住又一次甩在了地上。

李宗義欺身壓在許清如的身上,一只手用蠻力将許清如反抗的雙手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撕扯着許清如的外衣。許清如力氣不如李宗義,只能趁機狠狠地咬住李宗義的手臂,逼迫李宗義松開,随即認準時機拿起被李宗義打翻的燭臺就往李宗義的頭上砸去。

李宗義被砸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許清如看着燭臺下的血跡,吓得把燭臺丢在了地上。許清如心中忐忑不安輕輕的要靠近李宗義,想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這時破廟的門忽然打開了,外頭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破廟,李宗瞿出現在門外,而他的身後是把魏馳控制住了的兩個許府的小厮。

“清如!”

李宗瞿對着許清如喊着,許清如哭着跑向李宗瞿,緊緊地抱着他,她嬌小的身軀顫抖着,她真的害怕了,她很清楚如果剛才她失身給了太子意味着什麽。

李宗瞿輕輕拍打着許清如的後背安撫着她,若不是許府的管家去寧王府找到李宗瞿,李宗瞿還不能知曉太子如此陰險的計謀。

“沒事了清如,沒事了。”

李宗瞿任由着許清如抱着他哭泣,李宗瞿捏緊了拳頭若不是李宗義已經暈過去了,李宗瞿此刻一定打死這個混/蛋。

此刻李宗瞿的衣襟上一大片都是許清如的眼淚,許清如顫抖的身軀在李宗瞿的懷中顯得渺小而脆弱。

李宗瞿護着許清如,冷眼看向被兩個小厮壓制着還在反抗的魏馳冷笑道:“不必反抗了,這兩個小厮都是跟着骁勇将軍南征北戰過留下來的士兵,你是抵不過他們的。你不妨說說看,你們太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何意?”

魏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見李宗義倒在地上不知生死慌亂萬分,如若太子出了什麽事情他不僅要掉腦袋,連同整個魏家都會遭殃。

“不說?不愧是太子太傅的兒子,那不如去父皇那裏說說看吧。”

李宗瞿眉眼清冷的看着癡呆了一般的魏馳道。

作者有話說:

看到評論有小可愛問許清如為什麽要去見太子,這裏統一解釋一下:太子本人是善于僞裝的,許清如之前是不知道太子本性的,雖然有天子祠堂一事但也只是知道他感情不純,并不知道他本性惡劣。也是這件事情讓許清如對太子徹底失望徹底明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算是一種成長起來的必要經歷,也能更好更優秀的走向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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