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撬你牆角了?

陶思素不敢問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沒在牽手。”她只是偏過話題出口解釋。

她伸出右手塞進岑安衍的手心, 小聲說:“這樣才叫牽手呢。”

兩人動作官方的像是中年領導在握手。

岑安衍反手将指節卡進她的指縫,帶着兩人交合的地方舉到她眼前,說:“這樣才是。”

這種直面暧昧的局面實在叫人臉紅心跳, 陶思素忍不住想要退縮,岑安衍沒強求,虛握了幾秒就任由她把手收了回去。

柯程從店內走出來,松松垮垮背着個黑色斜挎包,站在房檐下吊兒郎當。

他眸色微沉, “啧,我在店裏等你半天, 結果你就在外邊跟人親親我我。”

“抱歉抱歉, 我這就去結賬。”陶思素突然醒悟。

“不必了, ”柯程擺擺手往遠處走, “沒理由我請客你付錢, 畢竟我臉皮還是有點薄的。”

他留下一個略帶挑釁的眼神,岑安衍不平不淡略了他一眼,回頭理了理陶思素那被春風吹得淩亂的空氣劉海。

柯程收回視線,人影逐漸消失在雨幕之中。

岑安衍拍拍陶思素呆滞的肩膀,“回去拿包。”

“哦。”陶思素挨着他往前走。

岑安衍趁等陶思素上廁所的功夫, 拎着她的包找到店主詢問, “請問剛才結賬的那個男生您眼熟嗎?”

“你說那吊兒郎當的壞小子啊?”店主談及此人笑眯眯的,“好像是美院的學生,經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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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是頭一回見他帶小姑娘過來吃飯,就剛剛跟你一塊兒進來那個姑娘,他撬你牆角了?”

“您想多了。”岑安衍吃了癟, 不欲多解釋。

他只是往桌上的二維碼掃了一筆錢,“下次他來就往這扣錢好了。”

店主恍然大悟, “哦,敢情是你撬人家牆角了,現在想補償人家?難怪人家飯還沒吃完,氣哄哄就要走。”

岑安衍冷聲道:“看來您開這家店有些屈才。”

“多謝誇獎,我的前途當然是無量的。”店主當他在誇獎自己。

岑安衍:“......”

回去的出租車上,陶思素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問出口,要不然她今晚就別想睡了。

“你今天?”

為什麽單獨和一個女孩吃飯?

她措辭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完善這個句子,這好像不是她該問出的問題。

藍色的腋下包阻攔在兩人之間,岑安衍抽走包放在自己手邊的另一側。

明明他沒往自己的方向多挪動一分,陶思素也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無端縮小,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岑安衍側頭看她,主動替她補齊了後面的話,“為什麽跟別人吃飯?”

陶思素沒做聲,也沒敢看他,她沒立場問出這個問題。

岑安衍伸出食指,用帶着涼意的指尖虛虛指了指她額角的疤,“你還記得我之前在醫院問你的問題嗎?”

她記得,他問她額頭上的疤是不是被渣男楊少寧報複了。

她回答沒有直接關系也有間接關系。

所以呢?陶思素不解看他。

“上次李銘輝告訴我,他故意為難你是因為有人存心報複。”他垂眸看她,“那時候我聯想到你額角的疤,于是返回去找他,他就推薦我來找這個女生。”

李銘輝爹不疼娘不愛的,幾乎算是個孤兒。他從初中起就借住在表弟楊少寧家,寄人籬下那種感覺真不是滋味,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一種讨好型人格。

他認為自己是虧欠楊少寧一家的,所以楊少寧向他提出的要求幾乎都是來者不拒。

楊少寧從小到大都混得很,惡性追女孩兒這種事沒少幹。且此人報複心極強,如若愛而不得就會诋毀或是有其他過激行為,是學生時代絕對的混子代表。

偏偏他學習又很好,家裏人有意偏袒他,于是這些事也都被壓下去沒掀起任何風浪。

文雅是他同一所高中大一級的學姐,楊少寧在猛烈追逐失敗後照例開始對其進行人格侮辱。有時候是跟身邊人傳出一些虛假消息,說她不檢點,說她家庭關系混亂等等。但大多是他一對一的報複行動,例如頻繁給她寄去侮辱性信件、擦邊照片等等,還會時不時玩跟蹤。

令人窒息的事情只多不少,文雅的心理防線很快被擊破。最後在家長的胡亂攪合下,楊少寧順順利利上了大學,而無辜上進的文雅卻落得個辍學打工的命運。

男性角色在這件事上給文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今天她肯單獨同岑安衍就餐已經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所以岑安衍在體諒她的情況下,才選擇了這家明亮寬敞的餐廳交流,同時也特意為她選擇了一名女性司機送回。

文雅這件事在楊少寧家裏鬧得轟轟烈烈,父母将他鎖在屋裏教訓了整整兩個月,最後也只是落得個叫李銘輝在大學裏好好照顧他的結果。

死性不改指的就是楊少寧這種人,他在剛邁入大學時就又把目光投向了貌美的楊娅欣,所以才有後續楊少寧瘋狂套近乎,又跟蹤楊娅欣到商場這回事。

但那時候,岑安衍出面解救了兩人,陶思素就以為此事到此為止了。

但現在看來并沒有那麽簡單。

岑安衍問她,“你為什麽覺得你的傷和楊少寧有間接關系?”

陶思素說:“那天我是在下體育課的路上,然後突然被一個男生撞到在網欄上,正好看見楊少寧在另一端沖我不懷好意的笑。我因為娅欣的事本來就對他印象極差,所以才想着是不是跟他有關系。”

“我是相信你的直覺的。”岑安衍看向他的眼神極度專注,“所以我按照李銘輝給的聯系方式找到了文雅。”

“起初她很排斥提及這件事,但得知有其他女孩或許在經歷跟她相同的遭遇,于是她選擇站出來揭露這件事。”

“我今天來找她,就是為了了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她要的問題得到答案了,心裏那點小九九瞬間灰飛煙滅,但随之而來的是更讓人心疼的事件。

陶思素半天沒從這件事走出來,她渾渾噩噩問:“那我能做些什麽呢?”

“你能做的很多。”岑安衍鼓勵似的拍拍她的薄背。

陶思素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和楊少寧存在什麽糾葛,許久她才擡頭。

“楊少寧之前瘋狂追過娅欣一段時間,我怼過他不少,還用購物袋砸過他一次,見血了,你在場的。”陶思素看他一眼,有些難以置信,“所以他就是因為這個對我懷恨在心?”

“很大原因在此。”岑安衍同她對視,聲音帶着些淩厲,他冷嗤一聲,“具李銘輝說,楊少寧是個極其注重外貌的人,雖然你不是他的追逐對象,但剛好你踩在他雷點上了。”

“那他豈不是對娅欣也做過不少惡事?”她想想覺得後怕,“但她之後再沒在我們跟前提及過楊少寧。”

她身子有些發抖,岑安衍把外套脫下來塞進她的懷裏。

帶着溫熱的柔軟外衣落在身上,帶有馨香的氣息湧入鼻腔,有種被擁進懷裏的感覺,陶思素頓時覺得安心不少。

岑安衍提議,“我想你可以試着去問問。”

陶思素啞着聲,“好。”

小模樣太可憐,岑安衍終究是忍不住想要抱抱她,他微微環住她的肩膀,聲音輕柔像在說童話故事的結局,“最後,大尾巴狼受到了制裁,勇敢的小朋友也得到了嘉獎。”

陶思素回去後徑直走到了楊娅欣面前,“娅欣,楊少寧沒對你做什麽事吧?”

楊娅欣頓了頓,好看的眉心緊皺,“難不成他去騷擾你了?”

“有這個可能。”在沒有直接證據前,她無法說得很直白。

楊娅欣嘆口氣,發給陶思素一個壓縮包。

“這是?”

“楊少寧騷擾我的全部證據。”

同樣還是套路重現,他多次匿名發帖對楊娅欣進行造謠,并多次跟蹤且經常以語言和各種僞造假圖進行威脅。

但好在楊娅欣并不是吃素的,她并未向楊少寧妥協,而是将這些現成證據一一收集整合,并合理利用家庭關系獲取監控資料,等待後期用做檢舉證據。

陶思素有些驚訝,她眼眶挂着淚水,“你怎麽都不告訴我們的呀?你一個人不難過嗎?”

楊娅欣摸摸她的頭,“怕你們白白操心,我家裏那幫人也不是蓋的,他傷不到我分毫。”

“只是沒想到還是連累到你了。”她有些懊惱。

“不要這麽說,明明做錯的是他。”陶思素哭喪着臉道。

“對,所以我們得振作起來。”

陶思素把這邊的消息同岑安衍交換。

岑安衍很明顯感受到她語氣裏的落寞,他溫聲道:“你已經幹得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敏銳發現楊少寧的異常,那我們很難集結到文雅一起反攻對方。”

“你很勇敢,在朋友受到傷害時會立刻跳出來保護對方。你很果斷,在明知自己被誣陷的時候會無畏揭發。你很毅然,在清楚楊少寧問題所在時會主動參與解決。”

“你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我想她們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他說。

最後,文雅和楊娅欣将保留好的證據一同交到了警局,李銘輝也做了證人将楊少寧過去的所作所為全部揭露。

李銘輝托岑安衍再次向陶思素道歉。

“我在極度自卑下遺忘了自我,在無意識中成了楊少寧的共犯,我罪孽深重無法挽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未來一切安好。”

不久後,陶思素收到了楊少寧被強制退學的消息,至于其他法治上的懲治自然也不會晚到。

三人都收到了文雅的快遞,裏面是一只小熊。

她說:“感謝你們幫我走出泥濘,我決定重新回到學校準備下一年的高考了。”

同時,勇敢孩子的獎章也由岑安衍挂在了她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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