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祝你平安

十來度的氣溫不算太高, 吹到只着單衣的手臂上有些發涼。

陶思素雙手交叉在胸前,忍不住摩挲起手臂來生熱。

岑安衍把身上的薄衫披在她身上,又垂頭看她, “你到底什麽時候肯正眼瞧我一下?”

陶思素迅速看他一眼,磨磨蹭蹭道:“我不好意思。”

“你剛剛往我懷裏撲的時候可沒不好意思。”他意味深長地看她。

“那我不是都忘了嘛!”她試圖狡辯。

岑安衍再次将她徹底環入懷中,下巴輕擱在她頭頂上,有些缥缈的聲音傳入耳朵。

“牽手擁抱都做過了,還有什麽值得你不好意思的。”

親嘴兒, 釀釀醬醬,還有好多好多啊!可是陶思素只敢在心裏咆哮。

見她不答, 岑安衍沒追問, 只是松開對方, 領着她回了車上。

“你倆幹嘛去了這麽久?”周哲來回打量着可疑的兩人, 尤其陶某還紅着一張臉。

“狗仔就要有狗仔的操守, 別老想拿現成的東西。”岑安衍沒打算解釋,只是跟着陶思素坐進了後排車廂。

陣亡一個,還有一個。

岑安安不安分地詢問,“我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桃子你來說。”

陶思素特地把自己迷路走失以及和岑安衍暧昧的過程給省略掉了, 只挑了些不痛不癢的內容簡單說了些。

“不小心撞到倆大哥, 我誠心誠意道歉,他倆非要我賠他們兩千塊,這不純純拿我當大冤種嗎?我擱那跟他們理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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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衍嗤笑一聲,陶思素幽怨看他,她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着悄悄話, “敢多說,殺無赦。”

她伸到他纖長溫熱的脖頸處做了個抹脖的動作, 劃過去的同時觸到了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硬朗的、極具男性代表的勾人玩意兒。

陶思素愣愣看着肇事手指,忽然有種罪孽深重的感覺。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夢裏那些奇幻的情景正在一一落實。

岑安衍看向她的眼神帶着迷離,他輕笑了聲,“嗯,誓死保衛我們的小秘密。”

話說得暧昧,陶思素心跳如鼓說不出半個音節。

到達預訂的房子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房子是三室一廳的格局,本來想兩個男生湊合住一間,女生各自選一間,但岑安安吵着要和陶思素一塊住,于是陶思素同岑安安一起住進了最大的那間主卧。

四人先各自回去收拾完行李,預備一小時後直接出去吃頓海鮮燒烤當做遲來的晚飯。

陶思素收拾完後直接癱倒在了床上,坐在車上将就了七個小時,整個身子都有些發酸發麻。

咚咚咚~

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活力少女岑安安立刻飛過去打開了房門。

“幹嘛?”看到自家老哥那張晦氣的喪臉,她沖他吐了吐舌頭。

岑安衍無情蓋住她整張臉,“沒找你。”

“沒找你。”岑安安陰陽他,“誰不知道你是來糾纏我們桃子妹妹的?”

“知道就好。”可惜他壓根不跟她置氣。

陶思素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利落滑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去。

“學長,找我啊?”她問。

房子裏提供的拖鞋底很薄,當陶思素直面巨人時,很直觀感受到自己那幾厘米的缺失有多可怕。

岑安衍看着身前努力挺直腰杆的女孩有些發笑,他按下她的肩膀讓她平直站立在地面上。

“這樣就足夠了。”

岑安安檸檬精上身,“你倆能不能去其他地方秀?你們知道這對一個無法早戀的高中生是多大的折磨嗎?”

陶思素聽着耳邊的話臉有些發燙,只知道直勾勾盯着岑安衍衣服上的印花小人一聲不吭。

“知道就好。”岑安衍冷漠将妹妹推回房間,咔嚓一聲關上了房門。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太過專注,陶思素沒法裝作不知道。

她硬着頭皮發問,“學長,你找我什麽事?”

“海鮮過敏嗎?”他問。

“不啊。”陶思素呆呆搖頭,壓根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她簡直是太好懂了,岑安衍很容易能從她的臉上判斷出她的想法,他指着她臉頰的位置沉聲解釋道:“因為上回你臉上起了些疹子。”

“哦 那個啊。”陶思素想起來,“估計是蚊蟲叮咬引起的過敏,跟食物倒是沒什麽關系啦。”

岑安衍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最後問了一句,“去我的房間嗎?”

“這不好吧?”

不說以後會不會進展到夢裏的狀态,至少現在不應該到這個地步吧?陶思素滿臉驚恐。

“你在想什麽?”岑安衍無奈地看着她,“不到十分鐘就要出門了,這點時間夠幹點什麽?”

陶思素小聲開口,“這我怎麽知道?我又沒經歷過。”

岑安衍忍俊不禁,他弓着腰用手指指着她的腦門,“少跟岑安安看那些不正經的東西,我怎麽感覺你最近思想越來越渾濁了。”

“我那有防蚊蟲叮咬的噴霧,你想到哪去了?”

陶思素為了漂亮特地穿了一條及膝的短裙,在緊鄰夏季的夜晚該是很招蚊蟲襲擊的。

污濁的大腦已經洗不淨了,陶思素認命地跟他走進了他的房間。

為了讓她安心,岑安衍只虛合上了房門,并沒有鎖死。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小只噴霧,“盡量把裸露的肌膚都噴上。”

“哦。”陶思素呆呆應了一聲。

她接過巴掌大的噴霧研究了一會兒,就徑直對準小腿肚的位置噴去。

她皮膚本就白皙,露出的小腿更加光潔白嫩,帶有恰到好處的微微肉感,看起來勻稱又可愛。

水霧落在肌膚上濕了一片,岑安衍看了一眼就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發紅的耳根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塗好了直接出來就行。”

說着他順勢帶上了房門。

噴霧帶有淡淡的草木清香,陶思素頓覺心曠神怡,連帶着那點緊張情緒也都消失殆盡。

出門前,岑安衍又折回房間拿了一件白色外套。

月明星稀,又是一個好天氣。

燒烤店的人不少,但好在店裏為應對節假日客流量提前開啓了預約功能,才保證不落到人滿為患的境地。

室內太過悶熱,四人選擇在室外的空地就餐。

徐徐的微風吹得人有些生寒,當然只對于她們這倆要漂亮不要溫度的姑娘來講。

陶思素穿了一件水藍色吊帶短裙加一件小開衫,岑安衍不動聲色把手裏的白色外套蓋在她涼嗖嗖的腿上。

“喲喲喲,咋從來沒見過你對你妹妹這麽上心?”岑安安大膽調侃兩人。

岑安衍睨她一眼,“出門前我沒提醒過你?”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從包裏丢出她扔在沙發上的那件開衫給她。

陶思素湊到他耳邊小聲講話,“謝謝尊敬的學長大人。”

岑安衍側頭想要看她,陶思素的溫熱嘴唇就這麽順着他的耳朵擦到了臉上。

“你們就秀吧,我可以自戳雙眼扮演個瞎子。”周哲含淚哭訴。

岑安安也不甘落後,她舉手積極表示,“你們不用給我耳機了,我可以切掉耳朵變成一個聾子。”

陶思素想笑也确實笑出來了,“你們是不是貢獻太大了?”

岑安衍也面無表情表示,“那就辛苦你們了。”

無語的是兩個碩大的六十瓦電燈泡,手足無措的卻是穿着藍色皮膚的脆桃子。

陶思素有些唾棄自己,不明白怎麽幾個字的句子就搞得她心神不寧,這實在不符合她往日社牛的氣質。

絕對是自己想多了!絕對!

她猛猛甩頭,又連幹十個生蚝,決心要重新做回自己。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條煙火小街,裏面主要是賣一些雜七雜八的紀念品。

岑安安拽着陶思素在小攤前穿梭着,岑安衍的眼神總是能準确鎖定到目标的位置。

周哲朝他笑笑,“你小子好啊,妹妹差點都把老婆送到手上了。”

岑安衍目不斜視,“抱歉讓你眼紅了。”

“你......”周哲那沖天的怨氣都叫他無處發洩。

兩個大男人走近時,兩姑娘正在一個攤子前找着寫有名字的珠子,準備用來串一條手鏈。

陶思素緊皺眉頭在珠海裏尋找着,岑安衍問她,“還差哪哪個字?”

“有了,”陶思素的聲音同時響起,“你這個衍字可真難找,把我眼睛都給找花了。”

原來是在給他做手串,知曉情況的岑安衍勾起的嘴角都沒壓回去過。

陶思素付了錢,把串好的手串戴在他手腕上,“老板說可以保平安,雖然可信度不是很高,但還是想這樣祝福你。”

岑安衍有些動容,看向她的眉眼都柔情萬分。

看到這世界末日到來才可能出現的情景叫岑安安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忍不住拆穿道:“別急,我也有。”

“對了,周哲也有。”

“她那三個室友也有。”

她一一攻破着哥哥的防線。

岑安衍表情很快冷淡下來,陶思素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只是希望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

岑安衍無奈笑笑,他怎麽可能不明白,她從來都是熱情似火、以愛待人的姑娘。

她送出去的禮物從來不講價格,從來都是從價值上出發。

她送給岑安衍的禮物也好、給岑安安或是其他人的禮物也好,從來都是懷着良意出發的。

他輕拍她的腦袋,“我知道。”

“不過你也需要平安。”他說着轉向店主,“有數字的嗎?”

店主點點頭,“大寫數字都是有的。”

岑安衍點點頭,從一堆珠子裏淘出十一個。

“麻煩您幫我按這個順序串到一根繩子上。”他拿出手機敲了一串數字。

老板感嘆今天遇上好幾個冤大頭,笑呵呵就開始忙了起來。

陶思素有些不解,“你搞一串數字幹嘛?”

“一時半會兒要你背下我的手機號碼估計也不容易。”岑安衍把到手的手串輕輕套在她細小的手腕上,“我的手機號碼只有一個一,你從一開始按順時針讀就是我的號碼。”

“如果遇到麻煩,請随時聯絡我。”

他的眸子似有星海,比明朗的夜空更能看見星光在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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