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親親我
下午三四點的太陽依舊烈, 橘黃色的光線落在人身上，像是鑲了一圈金邊在閃閃發光。
汗珠從額前的發根處往下流，陶思素用手背随手抹了一把。滾落的汗液立刻停止了動作, 但她的手依舊停在額角的地方沒收回，正好掩蓋住面上帶着的幾分尴尬和羞恥。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确實是我。”她擺爛般地坦白。
柯程覺得好笑，他向下彎起那雙本上挑的眼睛看她，又抽出兩張手帕紙, 完全不講紳士風格地拍在她額頭上，“是吧, 我說這世上應該也沒有像你這麽冒冒失失的人了吧？”
陶思素哽噎住了, 她握住紙巾自以為很兇狠地瞪着他道：“喂, 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柯程還是笑, 好像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怒火而收斂, 反而更加猖狂了幾分。
“哈哈哈！”
“你這眼珠子一瞪，臉一鼓，你自己覺得像不像河豚？”他拿着黑屏的手機對着她，“小心把自己給氣爆炸了。”
陶思素怒氣沖沖推開他的手臂，矯健身姿微微一偏就溜了出去。
“沒空跟你計較, 我還忙着呢。”她留下一句就往目标方向繼續飛奔了出去。
右側小道上有個拉板車的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往前走, 他沒看前路，只顧着跟脖子上挂着的正在通話的手機喊話。
“野老三，快過來撿廢鐵哦，這邊還多嘞！估計能賣不少錢！”男人興致勃勃朝那邊呼喊，明顯注意力沒放在路上。
眼看兩方要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撞上, 柯程眉頭一擰，飛過往前跑去拽住陶思素的肩膀往後帶, 但還是有點晚，她露出的白皙側腰已經被生鏽的廢鐵劃了一道血痕，但所幸小命無礙。
男人見有人擋路，嘴裏罵罵咧咧的，“沒長眼睛啊？不知道看路？”
“你那雙眼睛不也白長了，這道上人多多啊？也沒見你收點速度繞個彎，你那腦子就知道跟你那大條的神經一樣發直啊？”柯程不服嗆他。
看對方不是個好說話的，男人啐他兩口，拉着車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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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邊也不占理，柯程也就沒把人給攔下，任由對方遁走了。
陶思素站在原地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連基本的道謝都忘記說。
“被撞傻了啊？”柯程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哦，”她突然醒過來，“剛才謝謝你了。”
“不管你有多着急找你那花瓶男朋友，起碼分點心看看路吧，要不然我想替你讨公道也占不着理是吧？”他眼神虛虛落在她泛着血痕的腰肢上，默了半晌也沒提起，只是收回視線說着其他，“不過我看你今天也是倒黴倒頭了，咱們怎麽說也算認識一場，我就好人做到底給你送過去算了。”
“不用了，我會注意看路的。”陶思素帶着些歉意說。
他沒理會她的話，自顧自走去了前面，“啰啰嗦嗦的，有你說話的功夫，咱們都走到了。”
陶思素沒辦法，只好邁着大步跟在他後面趕路。
他沒什麽體諒意識，修長雙腿邁出的步子飛快，陶思素覺得自己的腳都快掄冒煙了也趕不上。
柯程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落後好遠距離的人，又不甘不願停下步子等她，“害，畢竟過了小學腿就沒那麽短過了，一時之間沒法感同身受了，真是抱歉。”
“呵呵。”陶思素似笑非笑看他。
岑安衍為了能第一時間看到陶思素，特意站在了服務中心的唯一進門處，看起來像一樁望妻石。
手表上的時針一圈圈打着轉，他夾着汗液的秀氣眉眼緊鎖沒松過。
在他快沉不住氣時，終于還是等到了他的姑娘。
陶思素幾乎是飛撲在他懷裏，他那糾纏的眉頭突然就展開，心裏那些構思好的批評全部咽回肚子裏。
他聲音微顫，摟她摟得緊，“擔心死我了。”
不問原因，不問過程，最後只剩失而複得的慶幸。
陶思素用毛茸茸的頭蹭着他發燙的胸膛，帶着幾分不可聞的哭意，像是在撒嬌，“對不起啊，害你白擔心一場。”
兩人旁若無人的耳鬓厮磨，柯程心裏發酸，忍不住叫停兩人，“雖然但是，陶思素的腰受傷了。”
岑安衍猛地思緒被拉回，他看向陶思素腰間已經幹涸的血痕，眉頭又重新鎖起。
岑安安送的那套情侶裝，兩人昨晚洗好晾幹今天就穿上了。女款是一件露腰背心，陶思素今天特意搭了一條背帶褲，正好可以擋住她的小肚腩，還能露出她兩側最細的部分，卻沒想到正好方便了剮蹭。
被人用火熱的視線盯住傷口，那種痛覺才終于升騰而起，陶思素禁不住臉上一陣發白。
岑安衍确保傷口不算太嚴重，他湊到她太陽穴處輕輕吻了吻，“別怕，我們去醫院一趟。”
“醫院就在旁邊，直接過去就行。”柯程開口。
岑安衍朝他禮節性點點頭，環着人就往醫院的方向走。
柯程還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天然的緊迫感侵襲腦袋，岑安衍冷着目問他，“你沒其他事做嗎？”
“這馬路也不是你建的，我去哪你管得着嗎？”柯程并不給他好臉色，他說着轉頭直勾勾看陶思素，“再說，對待好心人應該是這種态度？”
陶思素被說的心虛，她傻傻點頭，“啊對，剛剛确實多虧了你。”
岑安衍面色微沉，可到底不好說什麽。陶思素貼在他身上，硬生生感到一絲寒氣，叫她止不住瑟縮一陣。
她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腰，小心翼翼問：“你還在生氣嗎？”
他睨她一眼，“沒有。”
他冷冰冰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陶思素有些垂頭喪氣。
岑安衍見不得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嘆口氣捏捏她窩在自己掌心裏的小手，“真沒生你的氣。”
“那你為什麽往外散發寒氣？”
面對疑問，岑安衍怔愣半晌，最後只是搖搖頭，“我在生自己的氣。”
氣自己沒負起責任，沒保她平安。
柯程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雙手插在兜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啧，是得生氣。你說在人這麽多的地方，女朋友還這麽可愛，要我絕對得把人揣兜裏擱着才能放心。”
岑安衍無意識手握緊，陶思素手有些發疼卻沒掙脫，她不滿看柯程，“喂，你能不能別在這挑撥離間呀？”
“行行行，我這就給你們留出一個清淨的環境。”柯程嬉皮笑臉就離開了。
順利做完皮試後，陶思素打完破傷風就跟着岑安衍回了酒店。
剛剛留了很多汗，于是兩人準備先洗漱換套幹淨的衣服再出門吃晚飯，正好也能避開高峰就餐期。
“洗澡的時候小心點，注意別碰到水了。”即使包着防水繃帶，岑安衍也并不放心。
陶思素站在浴室門背後，空曠的房間伴有隐隐回聲，“我聽你的話，那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什麽？”
“希望我出來的時候，岑安衍同學的不高興已經煙消雲散了。”
除了耐心溫柔哄她打針，岑安衍一路上都興致不高，好像還停留在自我愧疚之中。
岑安衍貼在門上，冰涼的磨砂玻璃門浸潤着他焦灼的心，他聲音有些發悶，“我知道了。”
心裏懷有期待，陶思素胡亂洗完澡就推門而出。
頭發濕漉漉滴在她搭在肩上的幹毛巾上，暈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她用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無害看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岑安衍只得揚起嘴角朝她笑。
“這樣滿意嗎？”
陶思素搖搖頭，“不滿意，除非......”
“除非什麽？”
“你親親我。”
她話音還未落下，岑安衍就見她跑過來摟住了自己的脖子。岑安衍兩手抓住她的肩膀隔開兩人的距離，仰起頭頗有些無奈道：“我還沒洗澡。”
“我才不介意。”她不管不顧撲了上前，硬生生把他嘴唇嗑破了皮。
因為面前人正坐着，陶思素終于憑借身高優勢作了回主導者。岑安衍由着她耍了會兒賴，等她累了才拉着人好好站在自己面前。
他擡手不帶任何欲望地掀開她衣擺的一角，陶思素面色微紅，支支吾吾道：“你幹嘛？”
“剛剛怎麽沒見你害羞？”他若無其事反問。
寬大的手落到肌膚上，意外有些發涼，陶思素強撐着硬朗猛漢該有的态度，“我才沒害羞，就是有些意外。”
“嗯。”他平淡應了句，聽不明态度。
她要強裝鎮定，岑安衍幹脆也不解釋，只是手指若有似無繞着她的腰打轉。
腰很癢，心也是。
陶思素忍不住抓住他的指節，通紅着一張臉道：“好啦，別玩了。”
“為什麽？”岑安衍狀似不解地問她。
陶思素惡狠狠在他食指的指尖咬了一口，“我害羞行了吧。”
岑安衍笑了聲，好聽如山間清泉淌過的聲響，溫和又清潤。
他拉過她的手心吻了吻，抽了張紙巾擦幹手指上殘留的可疑水漬，又把手挪回了腰間。
“你怎麽還來？”陶思素又羞又惱。
“別急，我就是拆個繃帶。”他彎着一雙月牙笑。
說着他将她腰上纏着的防水繃帶小心摘了下來，又确保繃帶下的肌膚并沒有濕潤的痕跡才放下心。她腰上的傷口本來就不深，其實也用不着包紮，出醫院前拜托醫生給貼上一層防水繃帶也只是為了方便她洗澡而已。
本來岑安衍打算訂兩間房，陶思素好說歹說才讓他退一步，訂了個雙床房，惱羞成怒的陶某此刻鑽進其中一張床生着悶氣。
岑安衍走過去撈她，“把頭發吹幹再睡，小心以後偏頭痛。”
桃子都通紅到幾乎成熟了，她滾過身不讓他碰。
“生我氣了？”岑安衍繞到另一頭看她，她作勢又要轉回去。
岑安衍假意嘆口氣，“哎，女朋友都不願意搭理我了，看來我還是開心不起來了。”
陶思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