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十九只崽(修)
◎口糧罷了(800加更)◎
雲詞剛想完, 就被餘浕的大手捏起,她擡起腦袋瞧他的神情,見他陰沉着臉一副要弄死她的神情。
“一只貓都想跑是嗎?”他眉眼冷冽下來, “本君瞧起來這麽好說話?”
他還未訓斥完, 手裏的“小貓”抓着她的衣領, 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求饒地看他。
餘浕淩厲的話堵在唇邊, 咬着牙看就算變成‘貓’也不安分的人,直接把她放在了地上。
他不想再被她的糖衣炮彈所蠱惑。
雲詞本來看他要生氣的樣子,連忙哄他, 沒想到他還直接把自己丢下了。
剛才丢下還好,現在她回頭看,甄蜜和顧未然都不在了。
現在她只能跟着他了。
雲詞小短腿飛快地奔向往前走的餘浕, 心想,他不是對毛絨絨過敏嗎?怎麽還敢抓住變成小貓的她?
難道他看出自己是誰了?
路上的行人看小短腿的貓貓努力追着人跑, 都被可愛到了。
有人朝餘浕說:“小公子, 你家的小貓追不上你了,你等等它吧。”
餘浕像是沒聽到, 自顧自地往前。
他身高腿長, 一步是她的好幾步, 雲詞是跑的累死。
最後踩住了一個尖銳的石頭, 刺到了前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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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痛意讓她停了下來,靠在路邊看餘浕真的越走越遠。
她也顧不得疼意繼續追上去。
已經找不到男女主了, 肯定要扒拉着餘浕, 蛋蛋還在他身上。
等晚上她變回人形了, 還能跟他說雪羅果的事情。
貓形本就矮小, 在來往的人群之中也受阻, 她差點被踢走, 所幸她身形矯捷,躲了過去。
但是走出人群,她遠望而去卻看不到餘浕的身影了。
雲詞尋了個高牆,想看的遠些,茫然地往四處看,但是人群之中沒有那抹高大的身形。
餘浕真的走了。
自從南海一別,餘浕對她避之不及,昨夜相見他也冷眼相待。
雲詞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對她的芥蒂。
她前肢都是血,有點頓頓的痛意,有氣無力地的趴在牆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撩人她在行,但是哄一個生氣的她确實不太擅長。
餘浕在不遠處看着她孤零零一人在牆頭,就想到自己孤零零一人坐在南海的海邊。
他也要這個狠心的女人嘗嘗被人抛棄,被人不要的滋味。
大熊在一旁咬着他的袖子,想他過去把自己的‘食物’撿回來。
餘浕卻無動于衷,只是盯着落寞的小白貓。
“師尊,掌門說皇城有可以治好姐姐的靈藥,你知道是什麽嗎?”
“那老頭說要我們去問星雲塔的天師。”
溫懷钰和溫酒的聲音讓餘浕看過去,果真看到那師徒二人。
餘浕再次看向一直趴在牆頭的小白貓,她也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要往溫家師徒兩人身上看去。
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心裏清楚,若是被雲詞看到溫酒,她定然會跟溫酒離開。
她抛棄了他,那她也休想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餘浕手緊握着,直接消失去往雲詞呆着的牆角。
雲詞确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正在找是誰,一道黑影就落了下來。
她擡頭,就看到去而複返的餘浕,有些驚喜。
但是他眼眸淡漠,骨節分明的手捏起她受傷的前肢,長睫微顫,最後還是垂下遮掩裏眼中的情緒,輕描淡寫地問:“小貓,被抛棄的滋味好受嗎?”
雲詞聽他這話,心裏一陣發毛。
他這是打算報仇?
她睜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冷峻的模樣,試探地伸出手直接撲到他的懷裏,還沾着血的小爪子攀着他的衣領,緊緊地抓着,軟軟地叫了幾聲。
餘浕眸光幽深地盯着賣乖的“貓”,輕呵了聲:“本君可不會心疼一只貓。”
他說完,便冷酷無情地将她丢到跟在身旁的大熊腦袋上。
大熊還地惦記着他的麻辣兔肉,眼睛往上瞥。
雲詞小爪子拍大熊的腦袋,不讓大熊看自己,自己趴在它的腦袋上,跟着餘浕走。
雖然不知道餘浕要做什麽,不過他能帶着自己就成功一大步了。
餘浕餘光看到遠離的溫家師徒兩人,便尋了馬車帶着她離開此地。
雲詞從大熊的腦袋上,爬到他的腿上,小尾巴勾着他的手腕,想看看是要去哪裏。
然後就被他一指戳回去了。
雲詞知道他肯定還在生自己的氣,不想搭理她也屬于正常,就乖乖地縮在一旁。
等馬車停下來,餘浕把大熊拍成蛋蛋那麽大,藏進了袖口,他手拂過自己的臉,本來清隽冷冽的模樣變成另一個更為粗犷的硬漢容顏。
他易容了。
雲詞更好奇他要做什麽,下一刻就被他撈到了懷裏,帶下了馬車。
一出來,雲詞就發現餘浕到的地方居然是宮門口。
宮門口之中還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剛才她沒跟上的甄蜜和顧未然。
看來這些人都是揭了皇榜除妖的人。
不過餘浕怎麽也揭了皇榜,在書中她記得餘浕并沒有入宮,只是跟星雲塔的天師糾纏,導致他沒能及時找到雪羅果。
擡眸好奇地看他。
餘浕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尋了個角落,兀自待着。
其實他在皇城遇到雲詞第一次,聽到他說皇榜,便有心弄了一張。
昨夜沒能從星雲塔得到雪羅果的消息,他也想借機進宮看看。
雲詞趴在他懷裏,受傷的手還一點疼,沒敢亂動乖巧地縮着。
但是縮着的衣服下,不知道他放了什麽東西,有點硌肚子,小爪子摸索了下。
就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她擡起頭就發現餘浕正在盯着自己手。
一副‘你是只貓,怎麽還這麽不老實’的神情。
雲詞:“……”
她讪讪地收回自己的小爪子,不敢吭聲地趴在那裏,咯着肚子的東西也動了動。
雲詞瞬間明白過來,可能是蛋蛋。
她緊忙把腦袋鑽他的衣領內,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崽崽。
蛋蛋也感受到了她的氣息,興奮地想要挪出來。
雲詞借着微亮的光看到蛋蛋,比昨天看的樣子長大了一圈。
心想,不愧是餘浕,一夜就把蛋蛋養大了。
興奮地伸出小爪爪想把蛋蛋抱到自己懷裏。
餘浕看她着恨不得鑽自己衣服裏面的樣子,捏着她的腦袋,拉出來,壓在臂彎上:“不許亂蹭。”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女人變成了貓還更放肆。
雲詞仰着頭看他,眼睛水汪汪的,發出輕柔的喵嗚聲。
餘浕眸光微動,大概起了幾分恻隐之心,但也轉瞬即逝恢複了冷漠,把她按得嚴嚴實實的,不給她亂蹭。
雲詞被壓在他的臂彎上,看到又有人來了。
但是擡眸一看,看到了溫酒和溫懷钰。
她眼睛倏地一亮,完全沒想到他們兩會來,急忙叫了聲,卻沒想到自己只發出了喵的一聲。
這一聲突兀的貓叫聲引來了大家的目光。
餘浕側目也看到了出現的溫酒和溫懷钰,剛柔和幾分的眉目,再次變得淩厲起來。
他沒料到剛才躲過了這兩個人,現在還是沒躲過。
而且低頭看她興奮的樣子,直接用長袖遮住了她的目光。
雲詞視線被遮,想到餘浕對溫酒的醋意,立刻不敢看了,收回目光乖乖地坐在他的懷裏,只盯着他瞧。
這時宮門也被打開,有人出來将他們這些揭皇榜的人迎進去。
餘浕帶着她往宮內走,大概是他懷裏抱着一只直勾勾盯人的貓,其他人都好奇不已,還有幾個姑娘借機朝餘浕搭了幾句話。
“仙友,這是你養的靈獸嗎?太可愛了。”
雲詞聽到小姐姐甜美的聲音,立刻轉頭看向小姐姐,還沒賣乖一下,就被餘浕大掌按到懷裏,淡淡地應着:“不是,口糧而已。”
雲詞:“嗯?”
小姐姐被吓的都自動跟他隔開安全距離。
雲詞心想,餘浕之前沒接觸過女人,是不是因為他這張嘴?
等下一個小姐姐來跟餘浕說,他懷裏的小貓很可愛的時候,雲詞小爪子一把拍在餘浕的嘴巴上,要他別吓人。
餘浕拿開她的爪子,眉心皺的有點深。
因為他感受到了很濃重的陰邪之氣。
看來這皇宮确實有點邪門。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着侍從往前走,有人走久了不免有些牢騷:“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啊?怎麽還沒到。”
雲詞擡頭望向不遠處的亭臺樓閣,知道這是要去诏安公主的寝殿。
诏安是書中是皇帝最深愛的小公主,但是從小體弱多病,今年更是卧床不起。
星雲塔的天師一直愛慕诏安,為了治好诏安便用了邪祟的法子,導致整個皇宮都陰氣沉沉。
這些人都是仙門中人,知道的消息不少,來之前大概也有人打聽過皇宮內的事,小聲嘀咕起诏安公主的事。
“聽說那個诏安公主長的十分嬌俏可人。”
“各仙門的女弟子還不夠好看嗎?一個人間公主而已。”
雲詞聽着話裏十分不屑的黑衣男人,看不出是什麽門派的。
有人朝黑衣男人說道:“趙珉兄,聽說天藥閣的藥屍都是身嬌體媚的,何時有空帶我們去見識見識?”
居然還有天藥閣的人。
雲詞聽到這個天藥閣,下意識地往餘浕懷裏貼緊,心想這皇宮之內一個除妖皇榜怎麽會引來這麽多人?
她明明記得書中這個副本,男女主除了感情升溫,就只有雪羅果了。
餘浕感受到她的貼近,知道是因為聽到天藥閣的名字,掌心難得撫上了她的腦袋。
其實剛才走到宮門口,他就看到了天藥閣的人。
能引來天藥閣,看來這皇宮之內的東西非同凡響。
他看向那個趙珉,只聽到他說:“等找到那具藥屍吧。”
“還沒找到啊?都懸賞六千金靈石了。”有人驚訝不已。
趙抿诶了聲:“一個月前在南海發現了蹤跡,但是還是被她跑了,二閣主還死在了南海,現在閣主已經要閣內人親自尋找,要不然我怎麽會來此處。”
“那具藥屍這般重要嗎?”
“自然,否則我們閣內會因為一具小小的藥屍亂了三四個月?”
雲詞聽到這些入七嘴八舌的讨論,眸光看向那個趙珉,心想,要找機會把這人給殺了。
餘浕的手摸着她的頭,眼中也悄然起了殺意。
這人不能再出現了。
一行人走過高牆和花園,最後被侍從領着進了一處宮殿,宮殿之內擺上了酒菜。
還有莺歌燕舞十分熱鬧。
有人安排他們一一入座,餘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坐在了離溫酒最遠的地方。
雲詞本來還想問溫酒他們來這裏做什麽,都沒有機會。
等所有人都坐下,穿着一身黃袍的皇帝姍姍而來,朝他們說:“各位仙士能不遠萬裏而來,是朕的榮幸。”
趙珉是個愛出頭的,立刻起身應着:“斬妖除魔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只是不知這皇榜之中的妖是怎麽回事?”
“這個……”皇帝似乎有些為難,斟酌了片刻才說,“小女诏安這幾夜都寝食難安,說是有妖物,具體朕也不知。”
“那能讓我們看看诏安公主嗎?”有人提議道。
妖魔害人都能留下痕跡,一眼就能看出來。
皇帝搖頭:“小女身子太過病弱,恐怕不能出來見各位仙士。”
這話一處殿內便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雲詞也有些不解,她怎麽記得書中诏安還沒到不能出門的地步。
餘浕倒是絲毫不在意,專心地喝着酒,悠閑的似乎在看戲。
這酒醇香,雲詞聞到他身上的酒香,擡頭看他見他唇瓣被酒沾濕。
濕亮的好似在引誘她。
雲詞看着他這勾人的樣子,心裏有點癢癢的,但是想着餘浕昨晚都說跟她不熟悉了。
自己要是再冒犯他實在不應該。
只能盯着場上跳舞的舞女瞧,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餘浕以為她再看溫酒他們,動作強硬将她的腦袋掰過來看自己。
“不許看。”他說道。
雲詞沒想到他現在這麽霸道了,只能聽話地趴着。
還能感受蛋蛋正在他懷裏動來動去。
小爪子先按住蛋蛋,要她別亂動,小心滾出來。
餘浕卻以為她不聽話,還想對自己上下其手,将她直接放到地上。
雲詞有些錯愕,不解地看他。
“冷靜一下。”餘浕将衣領整理好。
雲詞:“……”
她覺得自己看起來就是只乖巧的貓,但是明顯餘浕看不出來了。
一時,只能乖乖巧巧地蹭在他的腳邊。
餘浕看她蔫蔫地縮成一團,看桌上新上的糕點,猶豫半晌還是伸手把她拎到腿上,掰了一點糕點到掌心,給她吃:“吃飽。”
雲詞是有點餓了,舔着他掌心的糕點,聽着趙珉繼續哔哔。
趙抿可能覺得什麽都看不到,事情難辦便又問道:“我們不知任何情況,怎麽除妖?”
皇帝急忙安撫:“今日天黑之時,大家可以到喜梧宮,那時可以讓幾位女子入內看小女是什麽情況。”
皇帝的這個提議也算勉強可行,只要有人看過了,就能得到一些可用的消息。
事情說完大家便安心用起了膳。
餘浕靠坐在那裏,視線掃過往趙珉身邊聚的人,又看向溫酒和溫懷钰。
溫酒比較敏銳,大概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擡起了頭。
餘浕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垂眸就看到正攀在桌子上“小貓”,正好奇地舔了口酒杯裏的酒。
“這酒很烈。”餘浕把她的腦袋捏回來,就看到她醉醺醺的眼睛。
雲詞吃完糕點有點幹,剛才看他喝的酒很香,就試探地嘗了口。
沒想到直接頭暈暈乎乎的,四只小短腿站都站不穩,啪的一下撞到他的懷裏。
她連餘浕跟她說什麽也沒聽清楚,小爪子抓着他的衣擺,想堅持不閉眼,但是最後還是在一片酒香中醉了過去。
餘浕沒想到她會直接醉死了。
看四仰八叉躺在他懷裏的小白貓,唇角無意識地微微彎起,但是瞬間又緊抿着,顯露出冷淡的神情。
宴會沒過一會,皇帝便借有事先走。
其他人也是興致缺缺,趙珉帶頭離開,宴會便散了,大家一致往安排的住處去。
皇帝給他們安排的住處離诏安公主的喜梧宮很近。
可能是方便他們今夜的行動。
餘浕是看溫家師徒先入了房間,才選了離他們最遠的住處,也是最偏僻的房間。
他一踏進屋內,就能感受到四周襲來的陰氣。
吹起他脖間的發,後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意。
“天黑之前都不要打擾。”餘浕朝侍從說完,門就關上。
他将還醉着的雲詞放到床上,手一揮,本來軟白的貓貓就變成了窈窕的女人。
雲詞醉着,臉色帶着醉酒後的紅暈,唇瓣似乎還殘留着她剛才舔他唇角酒漬的痕跡,帶着微微的濕意和酒香。
“唔,餘浕……睡覺……”她醉酒胡言亂語,翻了個身,身上的衣服便淩亂起來。
餘浕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看到那張易容的臉,直接劃破自己的掌心,鮮紅的血點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兩頰,唇瓣還有下巴。
他讨厭她的易容,為了她專門去學了破解易容的辦法。
手輕撫而過,一道水霧籠罩在她的臉上,混着他的血在洗去不屬于她的顏色。
等水霧散去,徹底露出她本來的模樣。
餘浕收回手,居高臨下地她瓷白的臉,冰涼的指尖劃過她的鼻尖,最後落在她的唇珠上,指腹壓揉着,像是蹂.躏,眸色晦暗。
他坐下,彎腰貼近她的臉,指尖又滑到她的下巴,等微微擡起到碰上他唇的高度,掌心又落到她的腰間,啞聲道:“色色,原來我強行把你困在我身邊,你會乖這麽多。”
作者有話說:
雲詞:這就是口糧嗎?
餘浕:口糧都是用來吃的。
感謝在2023-04-04 23:58:34~2023-04-05 23:43: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嚴夙、我搬磚來看書啊!、寔悅 10瓶;落塵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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