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熟識度20%

茶香四溢，暖白色的燈光照着這座歷史悠久的茶室。白霧缭繞，茶室的西南角坐着兩名容貌同樣出色的少年，老板端着兩杯茶走過去，對那綠發男子熟識道，“小真，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他放下茶杯朝着對面的男子瞥了一眼，吓了一大跳，“黑子？”高尾和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麽把頭發染成黑色的了？咦，有點不像啊……”

“不愧是高尾君。”

“哪裏。”高尾和成淡淡地笑了。

“高尾我有時候要和他談。”

高尾和成放下托盤，笑道，“知道啦知道了，我不會讓別人來打擾你們的。”說罷，站起身，将撩起的珠簾放了下來，珠簾落下時，飒飒地響起一陣躁亂之聲。

霎時間，茶室嘈雜和探究的目光全被阻隔在外。

“我過去忙了，你們有任何事叫我就可以。”高尾和成站在幕簾之外轉身，低下頭的時也笑道，“高尾君真是厲害呢，高中畢業就可以經營這樣一家茶室經營的像模像樣。”

高尾和成高中畢業後從他爺爺的手裏接手了這間年代悠遠的茶座，位于帝京大學不過五分鐘的路程，這間茶座擁有了絕對的安全和**。甚至，在茶座的二樓，還帶着包廂。

只可惜，今天綠間和時也過來時，二樓的包廂已經被預訂完了。

茶幾上，擺放兩倍同樣熱氣騰騰的鐵觀音，黑子時也端起茶水吹了口氣，看向對面的綠間，“綠間君是怎麽發現我是誰的？”

“很簡單，你的奶昔不是香草味的，你打籃球的技術是黑子哲也絕對不會擁有的。以及——”綠間停頓了一下，“黑子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聞言，時也撥了撥額前黑色的劉海失笑，“不愧是綠間君，來，我們繼續把這盤被打斷的棋繼續下完吧。雖然我知道綠間君擅長的是下象棋，不過我想嘛，圍棋或許也難不倒綠間君這麽聰明的人。”他放下茶杯，“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随便問。”

時也執黑，綠間執白。

簾幕放下的小小空間內，圍棋落在棋盤之上，“啪嗒、啪嗒”地響着，時而緩慢時而迅速。茶水中的熱氣在綠間的鏡片上冒出一片霧氣。

執白的綠間将棋子放在手邊摘下眼鏡，從背包內掏出一塊眼鏡布擦拭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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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笑道，“綠間君的下眼睫毛真長呢。”

“咳。”綠間的臉頰兩邊非常可恥的出現了兩片紅暈。對此，時也不作任何評判。他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問吧。”

帶好眼鏡，綠間落下白子，“為什麽是你出現在學校？黑子呢？這幾年你去了哪裏？”

“等等等等，綠間君，問題嘛，一個一個來比較好。”時也盯着期盼，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面，“第一個問題，因為黑子哲也不在，所以我暫時代替他來了學校；第二個問題，黑子哲也現在失蹤了，最起碼我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至于這幾年我去了哪裏嘛。”

時也嘲諷的輕笑，“我想，綠間君知道了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之後也不會再想知道第三個了是不是？”

綠間呼吸一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時也又落下棋子，木質的棋盤之上，已經滿滿地落滿了二十多個黑白棋。目前，白色占有，黑色零零散散的布滿了半張棋盤。

“還有問題嗎？綠間君，這盤棋，可是下不了多久了哦。”

黑子時也臉上挂着淡笑，笑意并未達到眼底，“你想問黑子哲也為什麽會失蹤是不是？”

看着猜測到他問題的時也，綠間皺了皺眉，“時也，你不用這樣子。大家對你當年離開帝光，也很關心你。”

時也冷哼一聲，“關心？那我發給你們的短信你們沒收到嗎？呵——說的好聽。算了，這種事情現在根本沒必要說。”

茶室內的冷氣打的很足，而茶水卻很熱。

這期間，有女服務員過來添過一次水，詢問他們還需不需要任何東西。牽起珠簾時，落下一片飒飒之聲。

“什麽短信？”

黑子時也倒在身後的椅子上，失笑地搖頭，“算了，當我沒說。”他攤了攤手，“我來告訴你，哲也為什麽會失蹤。因為，他說受不了你們非要讓他再聚在大學校園裏一起打籃球，他說，他害怕初中三年級的事再一次發生。他還說，他害怕火神大我或者是誠凜的學長們，會和當年的荻原成浩一樣，被你們害的不再碰籃球！”

時也語氣淩厲的落下黑子，棋盤上的黑子漸漸形成一個包圍結構，将白子圍在了黑子內側。

綠間握着茶杯，任由熱氣侵蝕他的掌心。

見綠間不說話，時也繼續開口，“不過嘛，按照我說，哲也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既然當年誠凜能戰勝赤司，戰勝你們五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我想，他們的心理素質應該不至于這麽不過關。看，這下可好，把自己搭進去的同時，把火神也給搭進去了……”

時也聳了聳肩，對黑子哲也的做法不置可否。

“什麽意思？”

他端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無辜道，“啊咧，綠間君還不知道？”他擡起頭看向綠間，“難道赤司君一點都沒有跟你們商量過嗎？關于哲也失蹤……關于火神在醫院昏迷不醒。”

時也翹起嘴角，“也是呢，按照赤司的獨占欲，說不定找到哲也會把他藏起來，至于火神，他搶走哲也活該落的在醫院昏迷不醒呢。”

他細致的觀察着綠間的表情，時也低下頭，臉上盡是諷刺之色。

從開始喝不同口味的奶昔開始，到對陣小林的比賽，以及故意讓小林重重地拿籃球打了他那麽一下。到後來的綠間發現……以及現在，坐在這間茶室內所說的、所做的一切。

黑子時也早就預料到了。

怪只怪他對他們太熟悉了。

“你說赤司會把黑子控制起來？”綠間穩下心神，“赤司雖然控制欲比較強，但他不會對火神做傷害他的事的。即便，他不喜歡火神。”

“在愛情和控制欲面前，誰知道呢。”時也輕笑，“說不定赤司現在在醫院安排了人手，不讓任何人去看火神；也或許，我們去醫院下一秒你的手機就會響起來。綠間君，要是看一下火神大我嗎？”

“好。”

綠間站起身喚來服務員買單，過程中，時也懶散的趴在桌子上擺弄着棋子。

“小真，今天這麽快就要走了？”

“高尾，把你的車借我。”綠間走到櫃臺前，敲了敲正在對賬的高尾和成，“你去哪兒？要不然我送你們過去？小真你沒有駕駛證吧？”

黑子時也從綠間身後走出來，“抱歉，高尾君，綠間君太心急了，我有駕駛證，請放心，我會把你的車子給送回來的。”

“這樣啊，拿去吧。”高尾和成打開抽屜掏出一串鑰匙遞給黑子時也，“黑子，你看好小真這家夥，感覺他今天随時可能會暴走。”

“放心，我會的。”時也晃了晃手中的鑰匙，“走吧，綠間君。”

黑了一大半臉的綠間沖高尾吼了句，“別叫我小真，搞得我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嘛，小真我們本來就很熟呢。”随着綠間和時也的轉身，高尾和成讪讪地放下了手，他撥了撥櫃臺上的不倒翁，“你說是不是啊，小真？我們是不是很熟？”

桌面上的不倒翁搖搖晃晃，沒有人回答喃喃自語的高尾和成。

到了醫院後，兩個人直奔住院部五樓的神經外科，黑子時也熟門熟路的走到一間重症監護室外，“看見沒，火神大我。”

透過玻璃，曾經在球場上肆意奔跑的火紅色頭發的火神此時此刻面容憔悴，閉着眼，身上插着各種各樣的儀器，他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

“可想而知，哲也的情況也不會太好。”時也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交疊起雙腿，視線看向走廊盡頭，“我猜的果然沒錯呢，綠間君，你看看，這是誰來了？”

走廊盡頭，一身赤紅色和服的赤司踩着木屐朝他們走來。

“真太郎，不該問的不要問，難道我沒跟你說嗎？”赤司語氣危險，警告般地看向綠間，而時也無動于衷的坐在休息椅上看好戲一般地看着那兩人，過了幾分鐘後才緩緩說道，“是我要告訴綠間君的，赤司君，你不可能把哲也失蹤的消息一直隐瞞下去。說實話……我不信任你。”

“你不信任我？”

赤司冷冷道，“你拿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我是黑子哲也唯一的親弟弟。就憑這個，在法律上來說，赤司君才是那個沒有資格質問我的人！”

時也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赤司時，眉目間帶着冷冽。

綠間無奈的朝他們走去，“別吵了，現在是想辦法怎麽解決而不是你們兩個在這邊吵架。”

“真太郎！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不然，就算是你也得死！”赤司沖綠間吼道，綠間推了推鏡片，“赤司征十郎，醫院不是你家，不是你想讓我滾我就滾的。”

“哈？你确定你是在跟我頂嘴嗎？真太郎。”

劍拔弩張毫不退讓的赤司和綠間。時也冷冷地看着他們，因為他們吵架的原因是黑子哲也。他不甘心的将手放在口袋中，握成一個拳頭。

随後臉色正常地開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赤司君和綠間君一面相互監督，一面一起來找一下，哲也到底在哪裏吧。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絕對可以。”時也從口袋裏拿出手，動了動右手手腕上的護腕，“況且，你們兩個人的話，我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了。”

黑子時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點了點眉眼處，朝赤司和綠間抛了個飛吻般地動作，“希望你們可以處理好，再見咯，我還要打工呢，沒時間陪你們這群少爺玩。”

還在吵架的赤司和綠間看向時也，只見他從容不迫的按下電梯，沖他們笑了笑然後離開了醫院。

綠間皺眉，“我總覺得，時也有什麽目的。”

“你現在才知道嗎？真太郎。”赤司轉身，和服帶起了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