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樓語雪自有了身孕,便不再去外邦了,只在京都呆着,大多時候仍舊會去鋪子裏逛逛,累了也會坐在書房裏看看賬本,心血來潮也會跟着楊若青去書院玩玩,她特喜歡去書院,尤其愛聽那些學子叫她師娘,就連張昊也是如此稱她。

楊若青也由着她,只求她能母子平安,別再橫生枝節才是。

楊家的人也是如此上心,在此刻,楊若青跟楊青衫皆失了地位,吃的用的皆按樓語雪喜好來,樓家見親家如此,便也放了心,去外邦做着生意,想給外孫留筆大家産。

樓語雪也是個聰明的人,并不仗着自己如今母憑子貴而頤氣指使,除了楊若青,對楊家的人都客客氣氣的,尤其是對着楊夫人,乖巧懂事的模樣,深受楊夫人的喜愛,楊若青雖說打小便懂事,卻自有想法,有反骨,并不是表面上那麽循規蹈矩的人,對待她這個娘親,鮮有撒嬌的時候,樓語雪不同,嘴甜得很,黏着她幾句話便将她收買了。

樓語雪雖是個強勢的人,卻總在楊若青的跟前示弱,跟着她與友人一起吃飯時,也不愛插嘴,總是聽着楊若青在說什麽,楊若青平日裏沒見得話很多,可與這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口若懸河的模樣也叫樓語雪覺着喜歡,她只是在一旁聽着笑着,也只聽得進楊若青說的話。

待酒席一散,樓語雪便又會拉着楊若青聊些他們方才說的,也不是說他們說的有何不好的,只是一味地誇贊楊若青,仿佛在誇自己一般,楊若青自然受用,只覺越來越離不開樓語雪了。

難得的休沐日,早晨也沒人去打擾兩人睡覺,樓語雪窩在楊若青的懷裏,一只手還摟着楊若青的脖子,而楊若青也是抱着樓語雪,手掌剛好覆在樓語雪的翹臀上,兩人都還沉睡着,沒有醒來的意思。

待過了一會兒,樓語雪才扭了扭身子,這一動,楊若青也醒了過來,兩人都沒睜開眼,只是抱得更緊了些,楊若青微微側頭在樓語雪的額前親了一下,樓語雪将自己與楊若青貼得更近,“再過幾個月,我就不能這樣貼着你了。”

“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待孩子出世,你想怎麽貼就怎麽貼。”樓語雪不顯懷,直到現在,小腹也只是比原來稍稍鼓起一些,倒不如楊若青吃撐了的時候大。樓語雪睜開眼看着仍舊閉着眼的楊若青,微微仰着頭,輕輕地貼上了她的唇。

兩人厮磨一番才打算起身,楊若青套着衣服,想起了昨天便打算說的事,“我算了下,孩子出世大致便是快過年了,那段日子書院休假,我們便去苗疆吧,這京城裏的大夫我也不怎放心。”

樓語雪坐起身來,趴到楊若青的背上,楊若青怕她摔着,立馬挺直了背,手不自覺便伸向身後護着,樓語雪俏皮的模樣哪兒有做娘的樣子,“不如我們去外邦吧,我也有許久沒見到爹娘了,那邊的大夫也是厲害的。”

“若是那裏的大夫醫術了得,那是自然可以的,這事可不能輕視了,這事我再打聽打聽吧。”楊若青覺得樓語雪的提議也不錯。

“你向誰去打聽,京都裏最了解外邦的就是我樓家了,你還要去哪兒打聽?”樓語雪好笑地看着楊若青,一只手捏着她的鼻子,故意搖了兩下。

“你既是想去,自然是往好了說,我可不放心,若是你說的屬實,那我自然也是願意的。”楊若青還是不放心樓語雪這貪玩的性子。

“你這話說得怎麽就這麽不相信我,你大可寫封信去問爹爹,爹娘總是不會害我的,怕是比你還上心呢!”樓語雪最不喜歡的,便是楊若青将她當小孩子看,自己都要給她生娃了,怎麽到頭在她眼裏還是個孩子呢。

“這話自然是真的,不都說爹娘待子路般長,子待爹娘箸般長。我對你,自然是比不上岳丈岳母的,只是盡量少叫他們心疼罷了。”楊若青頭頭是道,樓語雪卻是聽出了別般滋味,“那等孩子出來,你便同路般長地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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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自己的孩子不疼,我疼誰去?”楊若青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孩子她娘啊!你看,孩子他娘多勞累,白日裏也要伺候你,夜了還要伺候你。”樓語雪為自己打抱不平,總不能生個孩子奪了自己的愛吧。

“到底是誰伺候誰?”楊若青對樓語雪的話中有話表示疑惑。樓語雪被她這句話惹得羞紅了臉,連答話的底氣也不足了,“就是我伺候你!反正不論如何,你都要更愛我,最愛我。”

“最愛你啊?”楊若青故意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皺着眉頭,樓語雪氣得牙癢癢,在楊若青的臉上咬了一口,“不然你最愛誰?”

“你乖乖把衣服穿上,我就最愛你。”雖說天氣已經轉暖,可楊若青仍舊擔心樓語雪這般會着涼,誰料樓語雪根本不屑她這一片好心,“哼,明明脫了衣服才最愛。”

楊若青漲紅了臉,“你可知非禮勿言,這大早上的,盡說這些,羞也不羞。”

“要說這聖人都是僞君子,什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的,既然是非禮,那就該不要做,做仍舊是做的,只是不看不聽不說,這同掩耳盜鈴有何區別?再說了,這是非禮,若要遵禮來,人不都該絕了麽。”

“你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我着實受益,既是标榜自己為懂禮之人,這非禮之事,的确該禁止了。”楊若青也是故意逗樓語雪玩兒,樓語雪一聽她竟是打算回到之前那般不碰她了,便又不幹了,“誰标榜你是懂禮的人,你對她知禮便是了,在我這兒,你可不是個有禮的人,你該無禮便無禮,該非禮便非禮。”

“這話聽着,怎好似,在你眼裏,我竟成了禽獸?”楊若青拿起樓語雪的衣服,幫着她穿好。

“這不懂禮就成了禽獸?夫子好生極端。”樓語雪很享受楊若青幫她穿衣,乖乖地,一下便将衣服穿好了。

“我本是極端的人,要或不要都是有個了斷的,從沒有什麽既要又不要的。”楊若青竟是應和了樓語雪的話,樓語雪想起她那說一不二的原則,又想起之前的尋死,的确是個極端的人,這般的人倒也沒什麽不好,反倒不會去拈花惹草了。

“今兒沒事的話,陪我曬曬太陽吧。”樓語雪想着能有一整天的時光與楊若青黏在一起,便覺開心。

“你都這麽黑了,還曬什麽太陽,這好不容易才白了一些回來。”楊若青與樓語雪打趣道。

“我哪兒有你說得那麽黑,只不過比你黑了些,就老是說我黑,這曬曬太陽對孩子也是好的。”樓語雪有些不滿,她只喜歡聽楊若青誇她美,不喜歡楊若青說她黑。

“該不會幾個月後,孩子出來比你還黑吧!”楊若青裝作一副很擔心的模樣,樓語雪實在受不了,擡手掐了掐楊若青的胳膊,“像你這般白,只能當小白臉!”

“對呀,我就是小白臉,你樓家的小白臉,娘子,你可要好好養着奴家。”楊若青非但不生氣,還賣着乖。

樓語雪實在沒料到,楊若青還有這樣的一面,楊家的人膚白,起先楊青衫也如楊若青這般,只不過男子好強硬氣些,在外跑得多,就曬黑了,楊若青也就是個女子,若是穿上男裝,那是十足十的小白臉呀,“不如你穿男裝我瞧瞧吧,瞧瞧你是不是能當我的小白臉。”

楊若青也沒什麽異議,只不過是穿一會兒男裝罷了,只不過如樓語雪所料,這楊若青穿上男裝,便是個清秀的書生,那孱弱的模樣也真有小白臉的架勢,竟是覺着年輕了幾分,“你這般瞧着倒是比我小了。”

“說笑了,我比你大如此多,怎麽穿也是不會比你年輕的。”楊若青穿着樓語雪準備好的男裝,過了一會兒也便習慣了。

“才不是呢,你都呆在家裏,呆在書院裏,妾身卻要在外奔波,風吹日曬的,自然是老得快些,待我人老珠黃,你可不能嫌棄我。”樓語雪說着說着,還真擔心起來了,之前她壓根兒沒擔心過這點,只想着等她老了,楊若青也老了。

“怎會嫌棄娘子呢,小生還指望娘子養家糊口呢!”楊若青也只當她開玩笑。

“我說真的。”樓語雪扁着嘴有些不滿,“快脫了脫了,這俊俏的模樣可不能叫別個瞧了去,不然引來那些莺莺燕燕的,趕不走可是我虧了,以後這男裝也只能穿給我瞧,不能給別個瞧見了。”

“也是只有你這情人眼裏出西施,別個見我穿男裝,指不定覺得多怪異呢,哪兒有你說的這般,你這是多慮了。”楊若青雖說着多慮,卻也脫下了衣服,換上了女裝,“還是女裝舒服些。”

“你不覺着男裝更方便些嗎?”樓語雪就怕她愛上男裝,要是這般穿着去書院,書院裏那些小女子定是要被迷個夠了。

“我又不習武,要那麽方便做什麽。倒是日後當娘了,可換上用用。”楊若青壓根兒不會想到那些,還真是想着男裝方便了,可以帶孩子。樓語雪見她如此,也是滿意,連着在她臉上親了幾口,楊若青也是一頭霧水地受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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