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的規則,甚至洩露其運行的軌跡?

“天機子先生,幸會。此刻請容許在下開門見山吧,家師想知道的是,我宗已閉關五百年的乾陽老祖,壽元還有幾何,五十年之內,會否坐化?”即使是大陸僅有的三位化神修士之一,活過了千年的乾陽老祖,若不能成功飛升,壽元也終有告罄的一日。為此,老祖不僅閉起了生死關,更是隔絕了與宗門的一切消息。

實際上,那盞魂燈已然明明滅滅,乾陽真君還能撐到何時,宗內衆人也是心中沒底。若是乾陽老祖坐化西去,相比起仍有著化神老祖坐鎮的魔教珈藍,天青宗的底氣難免大有不足。而宗門若能知道老祖的命數,則很多事情,現在便可趁早謀劃。例如為了維持超級大宗的威懾力,他的掌門師父,便要考慮舍命沖擊化神了。

黑衣男子眼尾不擡,似是對天青宗的問題心中有數,卻沒有直接答話。許久,久到杜景知都聽慣了羅盤指針轉動的聲音乃至摸索出了其中的節律,天機子冰下幽泉般的冷冽嗓音才再度響起:“若是這個問題,幸不辱命,在下自問還是可以回答一二的。但敢問貴宗,又準備支付怎樣的對價?”

出門之前,宗主已經囑咐,乾陽老祖壽元幾何此事至關重大,宗內庫存但有的天材地寶,武器丹藥,只要天機子開口,盡可取用,甚至功法秘籍,也可以酌情考慮。但是眼前這位是出了名的性情冷僻乖戾,要求的東西也不盡相同。傳聞中,他甚至索要過一些人的性命作為推演天機的代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對於眼前人會提什麽要求,杜景知心中也是沒譜,但面上卻是不限,只斂眉誠懇道:“先生只管吩咐,在下能做主的,必不教先生失望。若是在下無能,未能效犬馬之勞,也自有天青宗在身後,只要不違背宗門法旨及人倫公義,但憑先生差遣,我天青宗上下,無有不諾。”這段話說得甚為低下,青年的表情,卻是不卑不亢。

男子聞得這玄黃大陸正道第一大宗門的如此重諾,卻也只是微微挑眉。靜靜凝視面前的杜景知半晌後,方平淡道:“這件事,你自己便可以做主。我有一件事必須要去辦,但是你也知道某家不以修為見長,傳聞杜公子年少有為,技藝高強且果敢善斷,若是能陪我走一遭,保得我周全,那這件事某便應下了。”

未等皺起眉頭的杜景知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男子又道:“公子請放寬心,辦事期間,在下也并不會委屈公子對我言聽計從的,你只需擔任護衛即可。但是我要去哪裏,做什麽,乃至途中可能發生什麽風險,公子都不可以過問。當然,我可以保證,要做的事情,不會超出貴宗的底線。所需時間,也不會超過十年。”

以傳音方式向師父詢問是否可以接受此筆交易後,杜景知很快便低首恭聲道:“先生的要求,我宗應下了,但請容許在下為此做些準備。三日後直至先生事情辦妥,杜某都會伴随先生身側拱衛并聽候差遣。那請問乾陽老祖一事……”杜景知語未竟,聽得腦中傳音,便皺起了眉頭,最終鄭重點頭,自去師門複命。

看著身邊人陸陸續續進入了閣樓,閣外站得筆直的顧淮商依然老神在在,巋然不動,只在天青宗的大師兄疾步離去時擡了擡眼,目中幽暗不明。直至日色西斜,作為最後一位十大宗門的使者,藍衣青年方施施然步入了閣內,嘴角似有一抹嘲諷的笑意,但很快斂去,恢複了肅穆之色。那昂首的身姿,倒有幾分魔門天驕的氣勢。

坐榻之上,在他面前的黑衣男人,坐姿絲毫未變,容色依舊清冷如冰,只眼底的青黑,稍稍昭顯了他的疲憊。顧淮商挑眉,不知這人,可以撐到何時?在他前世的世界裏,曾有一種強大的念力叫做言靈,可以知悉星辰大海深處的秘密,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将來必會發生的事情,這個男人,擁有的也是同等能力麽?

當年那些言靈師都是皇家的供奉,養兵千日,用兵只在一時。據他所知,哪怕是前世那些修煉半生的高級言靈師,一生也只可以做出重大預言三次,然後很快便會被未知的能量抽幹身軀活力,腐朽而死──這便是窺探宇道奧秘的恐怖代價。若說眼前人可超然規則之外,僅憑星線便可直斷生死興亡,他斷斷是不信的。

在見識過兩個世界截然不同的能量運行方式之後,以顧淮商的悟性,他早就知道,單憑人類是難以做出逆天之事的,除非這人身上有來自異界的異種能量,能幹擾這個世界的運行,但那也只是極輕微的。就像他來到這裏後依然保有的部分元力一樣,可用,但效能有限。因為這些外物必然會受到此處天地法則的壓制乃至排斥。

但在壓制下仍能做到這個地步,這個男人必然不簡單,決不僅是他對外顯示的,只有築基這樣的實力。握有推演天機這樣恐怖,乃至令當世大能都忌憚的能力,仍能在大陸安然存活甚至有一席之地已實屬不易,更兼能令十大宗門,都要依他的規矩來上門拜會,求問興亡定數,這人必有相當強大的憑依。

而據他所知,要這天機子開口,則必然需要支付不菲的對價,哪怕是元嬰修士,都未能以蠻力得逞。至於過往他要求大家支付的代價,看似紛繁複雜甚至毫不關聯,但很可能已經連成一張大網,只是他們身在網中,暫時看不透而已。這個男人,所圖不小,這場布局,将會在何時收網,他顧淮商将拭目以待。

但是奇妙的,在猜不透面前人的同時,冥冥中又似有另一種聲音在他腦海飄忽地說著什麽,讓他隐隐覺得,這個貌似強大的男人,也不過是天道的棋子,在踐行這個世界的意志而已。否則要是真的違背了規則,即使有再強大的異界能量護體,必然還是會被滅殺。也因此,他對這男人的能力倒并不十分看重,更無他人的敬畏。

Advertisement

“在下珈藍教顧淮商,師從陰月老祖,現老祖有一事,問教於先生。師尊曾言,天青宗必定會問及乾陽老賊壽元,老祖也深知先生規矩,一事不二言。故我教的問題相當簡單,老祖若此時對上乾陽,是否能有必勝的把握?”羅淵聞言,眉峰微微一動,這魔道第一大宗門,打的真是好算盤。

說實話,在知道乾陽老祖剩餘壽元後,天青宗好好謀劃,只要再有個三五十年,哪怕乾陽坐化,未必不能有另一位化神修士崛起,繼續鞏固宗門位置。但陰月顯然不想給對方這樣喘息的機會,而只要乾陽一死,天青宗失落化神修士,無人能繼之下,必将立即從超級大宗滑落,珈藍獨大,以勢壓之,恐怕正道便無翻身之力了。

然而,畢竟乾陽比陰月早了兩百年進階化神,修為深厚,雖然是在閉生死關,但貿然去闖,萬一乾陽拼著魚死網破來個同歸於盡,拉著本還有數百年壽元的陰月一起兵解,那珈藍教便真是得不償失了。陰月老祖雖然行事狠辣,但心思缜密,謹慎半生,自有諸多計較,便也因此有了其關門弟子顧淮商的今日一問。

輕嘆一口氣,羅淵垂眸,這玄黃大陸,怕是很快又會掀起正魔兩道的腥風血雨了。然而,這位面合該有此一劫,身為天道府中人,他比誰都清楚天數的不可逆,自然不會對這世界的運行過多參與,以往那些道破的天機,也是必然會發生之事,哪怕被人們所知曉,卻是任誰都無力改變命運的軌跡。

他正是憑此攢下偌大名聲以達到自己籌謀之事,此刻更是不可前功盡棄。“這個問題,在下應有能力回複老祖。但閑話休提,珈藍教,又是否做好了支付對價的準備?容我先說明一句,尊師的對價,将會由顧公子你來償付,成與不成,全在你一句。”言罷那炯然有神的幽黑雙瞳便直直對上顧淮商的長眸,似要把面前人看透。

雖然是極為受寵的關門弟子,但是跟陰月力壓天青宗,中興珈藍教的大業相比,顧淮商自知自己甚至可謂不值一提。所以此刻,便也沒有了讨價還價的餘地,否則日後被老祖知曉,化神修士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然而出乎意料,天機子要求的,卻不過是讓自己去陪他辦一件事,途中充作他的仆從聽命於他而已。

“既然先生保證事畢所需,不會超過十年之期,相比師尊大事,小子自然莫有不從。至於途中是否天高風急乃至有性命之虞,生死有命,小子定當勉力為之,不教先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