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吃蘿蔔和被蘿蔔吃
漆黑的夜被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亮，窗外的喧鬧聲，汽笛聲傳進耳朵，莫晨陽看了眼前方的紅綠燈，臉上盡是煩躁。
這紅綠燈還能不能行了，他還等着回去跟老師交流感情呢！
閑得無聊，他忽的想起平日捏着玩的小豬仔，擡頭一看，已經沒有了：“老師，你的小豬仔去哪了？”
季思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摘掉眼鏡捏了捏眉心：“扔了。”
“為什麽啊？”莫晨陽不解，他覺得那玩意兒還挺好玩兒的。
季思偏頭看着他勾了勾唇：“米柯的。”
“那種醜東西扔了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回頭我給你買別的。”莫晨陽冷哼一聲，抽出一張紙在原先放小豬仔的地方擦了擦。
“好。”
季思看着莫晨陽的動作笑了笑，覺得看小屁孩兒吃醋還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兒，那種對他淺顯易見的占有欲，真是讓人……讓人欲罷不能。
滞留已久的車隊終于前進，季思聽到旁邊微不可查的嘆氣聲，笑着打開了音樂。
開車的時候他喜歡聽舒緩的音樂，能讓他平靜下來。
“老師，那個人還喜歡檸檬香？”莫晨陽發現車裏也沒有那股子檸檬香味兒了。
季思放低了聲音：“他喜歡什麽關我什麽事兒，我只要知道你喜歡什麽就好了。”
季思素來會說情話，畢竟是要經常哄人的，這種肉麻的聽了讓人就起雞皮疙瘩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可以說是張口就來。
莫晨陽被哄開心了，心裏癢癢的，想摁着季思好好親熱一把。
“我，我喜歡你。”莫晨陽有意想看看季思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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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人只是笑了笑：“我知道。”
一語激不起半層浪，莫晨陽有些挫敗，幽幽瞪了眼季思，偏過頭看窗外飛逝只看得一團黑的樹影。
兩人回到家，季思倒了兩杯茶，解開外套癱進沙發裏。
“老師，我那個房間以前你是用來幹嘛的？”莫晨陽蹬掉鞋子，順勢躺進季思懷裏。
季思的手搭在莫晨陽腦袋上：“有錢任性，玩的。”
“老師工資都這麽高了？”季思不過才二十四歲，房子，車子都有，生活質量杠杠的。
季思低頭在他嘴角親了親：“不高怎麽養你。”
“這可是你說的，”莫晨陽突然坐起身子，眸光燦爛，深沉而灼灼：“你要養我。”
季思挑了挑眉：“莫少爺，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不就是在養你。”
“哼，我自己也有錢。”雖然，他很讨厭那個人，但他現在還做不到完全的自食其力，只能依靠那人。
他喜歡季思，兩個人雖然在一起了，但是讓他什麽都花季思的錢，他心裏過意不去。
季思端着杯子喝了口水：“那你回學校住，吃食堂，別跟我一起。”
莫晨陽突然抱住季思，聲音帶着咬牙切齒：“我不，我不走。”
少年的身子還隐隐顫抖，季思愣了下，只當是他太粘糊自己，沒忍住笑出了聲：“寶貝兒，看不出你這麽愛我啊！”
莫晨陽抱着季思，枯寂的雙眸夾雜着痛楚和恨意，他不會走，他也不允許季思走……
“老師，”少年的聲音低沉沙啞，重重砸在季思心上，讓他呼吸都放緩了：“我沒有媽媽，我爸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後面的話季思沒有聽清，莫晨陽抱着他的力道越來越重，像是要把他勒進身體裏，呼吸不暢讓他腦袋有些發懵，暈暈乎乎的，耳邊也朦朦胧胧。
“那時候我才15歲，我媽剛去世，我爸就帶着小三登堂入室，那個女人不喜歡我，一直說我媽壞話，我就把她兒子揍了，我爸讓我道歉，我不道歉，他就給了我一套房子一張卡讓我離開家，我，老師，他們才是一家人，我是沒人要的孩子……”
“就那次我來你家借住，臉上的傷就是跟那個女人的兒子打架打的，我已經兩年沒回過家了，可他總是覺得我搶了他什麽，那天我剛回去就在門口碰到了他，他帶着一群人，我一個人打不過……”
季思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莫晨陽還有這樣一番經歷，脖頸間一片濕潤，季思覺得自己心上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怒氣夾雜着心疼在他身體裏亂撞。
小屁孩兒把心裏最脆弱最柔軟的地方翻出來給他看，裏面是不願提及的心痛和絕望。
季思抿了抿唇沒說話，他用力的回抱着莫晨陽，想用自己的體溫讓少年冷寂的心溫暖起來，想驅散少年心中的陰霾：“寶貝兒，你還有我，你這麽好，以後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
“我會一直對你好，你想要的我會送到你面前，我會寵着你，如果可以，忘了他們，你受過的傷我幫你撫平……”
莫晨陽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咬着牙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從季思身上起來：“老師，你要說話算話，不能言而無信不要我。”
他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兩年，早就忘記了家是什麽，是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還是有說有笑的一家三口？
他早就不記得了，是季思，是這個男人讓他在無依無靠的殘忍現實中找到了一縷溫暖。
有時候，他是恨的，恨上天不公，殘酷的現實将他對親情的最後一點希望碾碎。
季思湊過去順着莫晨陽臉上的淚痕吻了吻，“寶貝兒啊，心肝兒啊，小祖宗，可別哭了，我快要心疼死了。”
心上的裂痕被縫補，莫晨陽既開心又害怕，情緒崩潰的他捧着季思的臉，急躁的吻了過去。
他迫切的需要這個男人來幫他穩定心緒。
季思在心底嘆了口氣，扣着莫晨陽後腦勺，用更加強勢的動作給少年安全感。
等季思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莫晨陽壓在了身下。
他有點懵，不知道為什麽倆人能從那麽悲傷的話題上轉折到這方面，這也太跳躍了。
剛才小屁孩兒還是在他懷裏需要他安慰的傷情少年，現在就成了壓在他身上親的他手軟腳軟的小狼崽子。
“老師……”莫晨陽叫了他一聲，低頭在他的小腿上輕輕吻了下，然後這吻緩緩上移。
季思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他深知莫晨陽想要幹什麽，天天吃蘿蔔，如今反過來要被蘿蔔吃，他一時間接受不了。
“給我滾下去。”季思一腳踹開莫晨陽，随手扯着枕頭就往他身上摔：“去你媽的，你他媽還想造反啊。”
莫晨陽在床尾一臉委屈的看着他。
“看毛啊？！”沒見過男人咋的，“趕緊滾去洗澡，明天還得早起呢！”
“哦。”小屁孩兒失落的應了聲，不情不願的去浴室洗澡。
季思躺在床上，盯着頭頂的玻璃吊燈看。
他當初也是願意被米柯壓的，但是米柯拒絕了他，如今倒不是不願意被小屁孩兒壓，只是他好歹活了二十多年，小屁孩兒才十七八，讓他在比自己還小的人身下承歡，他的老臉啊……
而且，他見過在他身下爽的死去活來的，快活的不行……
一方面，有點兒期待……
一方面，又有點兒接受不了……
“啧，這人身體裏還真是有一把賤骨頭。”季思擡起胳膊擋在眼睛上，想起剛才被莫晨陽觸碰的那一下，渾身都過了下電，那種全身電流噼裏啪啦響的感覺，真是陌生又刺激……
莫晨陽出來的時候耷拉着腦袋，幽怨的看了季思一眼，繞到另一邊爬上床，然後翻了個身裹着被子，背對着季思不動彈了。
季思：“……”
這是跟他鬧脾氣了？！
不就不讓他親，至于嗎？！
“寶貝兒？”季思往他身邊挪了挪，手指隔着被子在他身上戳了戳。
莫晨陽拽着被子蓋住頭，聲音悶悶的：“我要睡覺了。”
季思心裏軟的厲害，掀開被子在莫晨陽旁邊躺下，從背後抱住她：“好，睡覺，晚安。”
腰間的手搭上之後便不動了，莫晨陽本就憋着一口氣，見身後的男人當真乖乖睡覺了，不免更加生氣了，氣到最後也成了無奈，從被窩裏鑽出來，翻了個身面對季思。
“怎麽了？”季思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莫晨陽不滿的在他身上捏了一把：“老師真是狠心，點火卻不滅火。”
“等你成年再說吧，現在我怕尚哲華抓我。”季思收緊胳膊，将莫晨陽往懷裏攬了攬。
“你的意思是我成年了就可以做？”莫晨陽咽了咽口水。
季思的手在莫晨陽身上摸了兩下，便往下探。
清冷的月色灑在床上……
莫晨陽咬着季思肩膀，靜靜呼了口氣，緩過來勁兒後，他照着季思肩上的牙印舔了舔：“老師，我覺得我完了，太喜歡你了，越來越喜歡了。”
“行，那你繼續喜歡吧，”季思抽些紙給莫晨陽清理了下，又擦了擦自己的手，翻了個身，聲音帶着倦意：“我要睡了，困死了。”
莫晨陽在季思後頸吻了吻：“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