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準收別人東西
聖誕節那天下了第一場雪，因為當晚是平安夜，學校裏的蘋果一夜漲價，帶個小盒子的更貴，然而學校小情侶太多，為了浪漫哄女朋友開心的不計其數，蘋果賣的很快。
莫晨陽中午吃完飯和司淮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堆小盒子。
“……”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最重要的是，這麽受歡迎的男神竟然是基佬……
莫晨陽看向司淮：“你想要？”
司淮猛點頭。
“拿走。”莫晨陽面無表情的拉開凳子坐下。
司淮猶豫了一下，挑了一個抱回了自己桌子上。
莫晨陽啧了聲，尋思第九中文網着要不要低價把蘋果給賣了，也省的浪費。
“莫……莫同學……”
莫晨陽聞聲擡頭。
一個戴眼鏡的小姑娘一臉羞怯的看着他，然後迅速把蘋果塞進了他懷裏，捂着臉跑了出去。
“……”
季思看着有人從班裏跑出來的時候挺詫異，他一般中午不像其他班主任那樣非要在教室坐一會兒，看着學生們學習，今天也就是偶爾想起來了過來轉一圈。
當男人的身影映入眼中的時候，莫晨陽愣了下，然後快速的把所有的小盒子推到了小寧的桌子上。
季思進教室的時候，就看到莫晨陽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小寧的肩膀：“不錯啊，你挺受歡迎的。”
小寧看了眼季思，斂下眼眸：“……”
莫晨陽讪讪的笑了笑，收回手。
季思走過來正要開口，冷不丁掃見一堆小盒子裏夾着一張卡片，他擡手捏起來看了看。
“莫晨陽同學，我想和你一起度過一個難忘的平安夜和聖誕節。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下自習，圖書館門前見。”
圖書館門前是一片樹林，裏面還有一個涼亭，景色自然是好的，作為約會地點，自然也是好的。
季思擡眸看了狼崽子一眼，把卡片放在他桌子上轉身出了教室。
這期間司淮，小寧都挺直着身子，一動不動。
莫晨陽等季思身影消失才垂眸看卡片，只一眼，笑容便僵在臉上。
糟糕！
莫晨陽追出去以後連季思的影子都沒見到，辦公室也沒人，打電話也沒人接。
一下午沒見着季思，莫晨陽臉色有些不好，司淮也不敢跟他說話。
直到晚上下自習，莫晨陽才收到季思的的消息。
過道上只有昏黃的路燈散落，月亮早已躲進了雲層，積雪未化，踩上去能聽到咯吱的聲響。
莫晨陽一開車門，季思就覺得一股冷意襲來，他下意識的将溫度又調高了幾分。
少年還未暖熱的身子一歪，直接将他攬進了懷裏，緊緊抱着，溫熱的氣息灑在脖頸上，季思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下。
“為什麽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季思沒說話。
莫晨陽把頭埋在男人頸間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酒香萦繞在鼻間，他愣了下，稍微離開了點兒，然後捏着男人下巴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男人連嘴裏也有淡淡的酒味兒。
“你去哪了？”莫晨陽皺着眉問他。
季思舔了舔唇，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被言旭叫去喝了兩杯。”
摘下眼鏡的男人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一雙眼睛裏，莫晨陽看的心疼，湊過去又膩歪了一番才松開他：“以後一個人不許去。”
季思笑了笑：“那小姑娘長的好看嗎？”
“什麽小姑娘？”
說完莫晨陽才想起來今天中午的卡片，臉色閃過幾分不自然：“老師，我心裏明明只有你。”
“後座那個袋子，給你買的，平安夜禮物。”見那些小姑娘送一堆蘋果，他有點兒不樂意，專門跑出去給狼崽子買了個禮物，比那些破蘋果可好多了。
莫晨陽一回頭，後座上兩個袋子：“有兩個袋子。”
“你看看，裏面是個小盒子的就是了。”
一個裏面是一條咖色圍巾，一個是季思說的小盒子，季思給他買過的東西很多，但這種正兒八經日子送禮物的還是第一次，他抱在懷裏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季思被他逗樂了：“打開看看。”
莫晨陽小心翼翼的拿出盒子，慢慢打開。
裏面是只手表，黑色的，簡約又大氣，莫晨陽只看一眼便喜歡上了。
“喜歡嗎？”
莫晨陽用力點了點頭，他簡直太喜歡了。
季思趁着紅燈偏頭看了眼滿臉喜悅的少年，心裏也跟着甜了起來：“身為男人不戴塊手表算怎麽回事兒，挑了半天，也就這個看着順眼點兒。”
莫晨陽心裏像是抹了蜜，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看似吊兒郎當的，其實心思細膩，他捧着季思的臉用力的吻了下去，不夠，這些遠遠不夠……
星火燎原，莫晨陽幽深如潭的眸子幾乎要将季思吸進去，他的指腹在男人泛着水漬的唇上摩擦了下，又重新含住，細細舔舐。
直到後面催命一樣的喇叭聲響起，季思才猛地推開莫晨陽，他将車窗打開了些，冷風灌進來，車內的暧昧才堪堪散去。
季思透過後視鏡瞥了眼後面的車，心裏郁悶，也不知道是不是免費給後面的人演了場戲。
“老師，這個圍巾是你買的？”莫晨陽把後座的圍巾也撈了過來，拿在手裏打量了一會兒，覺得還真是醜。
季思不想騙他：“不是。”
“別人送的？”
季思點點頭。
莫晨陽的神色冷了下來，“女人？”
季思搖了搖頭。
“男人？”莫晨陽說這話的時候攥着圍巾的手都是抖得，若是個女人送的他反而不會太在意，可這竟然是個男人送的，明擺着用的是什麽心，關鍵是季思還收下了。
季思嘆了口氣：“一個朋友罷了，你若是不喜歡，我便不戴。”
莫晨陽垂眸看着手裏的圍巾自嘲的笑了笑，他什麽時候對這個男人的占有欲變得這麽可怕了，不過一條圍巾，也讓他心生不安。
可他又不覺得自己錯了，如果不曾感受過溫暖，他本可以忍受孤獨的，但他遇見了季思，這是上天注定的。
“沒有，就是覺得太醜了，一點兒也不配你。”莫晨陽笑了笑，将圍巾塞進袋子碰到了後座。
季思附和：“我覺得也是。”
既然如此，那他提個得寸進尺的要求吧：“老師，不收別人的東西好不好？”
“怎麽了？”季思輕笑。
莫晨陽低頭看着手心：“你想要什麽我可以送你。”
雖然有的東西他現在買不起就是了。
“沒什麽想要的。”最想要的已經有了。
“老師，我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生日。”不止是生日，除了知道男人愛吃大白兔奶糖其他的簡直一無所知。
“二月五號。”
莫晨陽“哦”了聲，快要到了，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聖誕節這天依舊在下雪，班裏歡快的氛圍不減，一到下課樓下雪地上都是打雪仗，打出溜滑的。
莫晨陽怕冷，除了上廁所基本都縮在座位上。
“晨哥，外面雪挺厚，咱出去打雪仗啊？”
窗戶上凝着一層水汽，莫晨陽随便找了張紙抹了抹，外面還在下雪，在教室裏隐約可以聽見外面人的喊聲。
“打什麽雪仗，不去，凍死了。”莫晨陽白了他一眼，準備趴桌子上補覺。
司淮眨了眨眼：“聽說季老師也在操場。”
莫晨陽淡淡的“哦”了聲，起身理了理衣服，見司淮還坐下了，皺了皺眉：“走啊！”
司淮：“……”
兩個人剛到操場，就看到一個男生被摁進了雪地裏，然後另一個直接壓了上去。
莫晨陽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操場中央的男人。
畢竟，這種天氣還穿大衣的，沒幾個了。
男人靠在足球門框上，一襲藍紫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圍着一條米白色的圍巾，牛仔褲襯得兩條長腿筆直纖細。
莫晨陽彎了彎唇，搓着手走了過去：“老師。”
季思回頭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裹得跟個毛毛蟲似的。
“冷不？”
莫晨陽點了點頭，“冷。”
季思看了眼不遠處跟學生們玩的開心的路老大，把手掏出來搓了搓他凍的紅彤彤的臉。
一絲暖意順着男人的皮膚傳過來，莫晨陽忍着想抱他的想法側臉在他手裏蹭了蹭：“你怎麽出來了？”
“看。”男人擡了擡下巴，莫晨陽順着看過去，路老大抓着一個雪球直接砸在離他最近的一個學生身上。
莫晨陽看了眼被白雪覆蓋的跑道：“走兩圈嗎？”
“好。”
兩個人肩并肩的走着，飄落的雪落在季思肩頭，莫晨陽擡手揮去。
莫晨陽比季思高上一些，又加上穿了羽絨服的原因，整個人看起來比季思更壯了些。
司淮看着兩人的背影，從兜裏掏出手機，時間就此定格。
照片上少年和男人視線交彙，唇角微勾，少年的手搭在男人肩上，漫天飛雪勾勒出背景。
真幸福啊！
司淮把照片直接發送給莫晨陽，想了想，又配上了一句話。
“晨哥，白頭到老啊！”
前方照片中的少年腳步頓了下，回頭看過來，司淮朝他擺了擺手，少年笑的溫暖，在這一片雪地中，燦如夏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