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花林裏出豪傑

“驟雨方歇,春寒尚峭,紅泥小火尚餘殘酒,不知來人可願一聚?”

秦煜聞言,擡眸望向來人,料想這女子不過與自己一般年歲,卻也是練氣大圓滿之境。想來自己得秦懷安多方照料,加之丹藥符篆各類輔助也不過堪堪築基,此女修為如此,若非天賦過人,就是奇遇不斷。

秦煜打量這藍衣女子之時,這女子亦是在打量秦煜。本來不過是偶聞牆外一言,想來因緣如此,便随意應答以順天道,卻不料來人竟是這般風華,修為更是勝過自己,一時間便起了結交的心思,故而有了約來人進院一敘之言。

這時秦煜展顏一笑,“佳人相約,豈敢不應?”

待秦煜踏進院中,方覺這小院雖是坐落于這荒野之處,但內裏格局卻不輸靈陣殿機巧半分。這院中的點點紅梅以八卦為體,暗合五行相生相克,加之九宮變化繁複,一旦入陣,便是千萬變化于其中,動也變,靜也變,更奇的事,這生門死門交替變化,真是無一處不險,無一處可留。

而待秦煜被那藍衣女子領出梅林之後,便看見了院中那怡紅翠綠的各式女子們。這些女子們或嬌柔,或清純,或妩媚,或明麗,但相同的一點就是皆是練氣五六層的修士們。那些女子們見了秦煜亦是一震,天底下哪來這麽好看的人物,那眉心的一點朱砂,竟把自己的魂兒也勾了去,有那膽大的,更是向秦煜抛了幾個媚眼兒。

那藍衣女子見此,也似是無可奈何,便揚聲對那些那女子們說:

“若是玩鬧夠了,便去打坐吧。”

“是,楚姑娘。”

那些女子聞此,盡管還有些許不舍,卻沒有半分耽擱,皆從旁邊小角門,離開了此處。

秦煜将紫烏一展,在胸前輕搖:“倒像是我這浪蕩子進了那百花林。楚道友莫不成要建個女子修真派?”

那楚姑娘卻不理會秦煜,徑自坐在院前的石桌旁,就這桌上的殘酒喝了一口,這才擡頭看向秦煜:

“世人皆言,女子陰柔才弱不足為濟,卻不知這九淵大陸何曾給予女子一氣之喘息。若是尋常體質也變罷了,若是生了那純陰體質,怕是終免不了爐鼎一途吧?女子受人所制至此,我只是不忍,不願,更不信,俊秀豪傑,豈為男子乎?”

秦煜看着那楚姓女子眼裏釋放出來的神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修仙一途,弱肉強食,你力所不濟為人所制,自是怨不得天,恨不得地,而這男女之間,女子更是難之又難。

秦煜與那楚姓女子相對而坐,亦給自己斟了杯酒,起唇微嘗,一股子冷香便于口中徘徊。

“天道不公,何妨與它争上一争。”

Advertisement

楚姓女子聞言,展顏一笑,“正是,我便是要和這老天争上一争。”

“在下楚梓言。”

“在下秦煜。”

這邊秦煜與楚梓言把酒言歡之時,那邊孟竹三人正為丢了大師兄一事而心急不已。哦不,只有孟竹和許藜二人在着急,莫子元倒是一旁竊喜不已,總算可以借着找大師兄的名頭去城裏逛逛了。

許藜讓孟竹和莫子元二人往浔陽城方向去尋,到了修真集市,先去買個傳訊符給大師兄傳訊,而許藜自己則往林中去尋。許藜此時暗下決心,無論是傳訊符還是各式丹藥,都要自己備一份,免得像今日這般,大師兄一走,傳訊符便一張都沒拉下。

許藜這邊往林中而去,秦煜那邊自楚梓言院落而出。不過幾時光景,秦煜便看見了許藜:

“阿藜。”秦煜見許藜匆忙而來,面有急色,便出聲喚他。

“大師兄!”許藜見大師兄安然無恙,面上不由帶了喜色。可忽而又想起秦煜一人出行,又不免有些生氣,“大師兄将傳訊符給我些吧,免得下次又把咱們驚才絕豔,風華無雙的大師兄給丢了。”

秦煜聞此,擡腿就給了許藜一腳,“這是師弟見了師兄該有的态度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啊?”

許藜撇撇嘴,“師弟謹記師兄教誨。如何?”

“這還差不多。孟竹他們呢?”

“我讓他們先入浔陽城了,到時用傳訊符一打,便知他們在何處了。”

秦煜點了點頭,忽而念起剛剛相識的楚梓言來,便問許藜:

“阿藜,你可知楚梓言此人?”

“楚梓言?說起此人來,到與我正陽宗有些許淵源。”

“哦?”

“楚梓言是這浔陽城的少城主,天賦單系水靈根,于年輕一代也算是各中翹楚。只是家中獨此一脈,父母皆于十多年前被人所殺,至今也算是一樁謎案,可憐當時的楚梓言不過是二三歲稚童,族中旁氏族叔虎視眈眈,城外弑親兇手暗藏殺鋒,只有一忠仆老奴念及老城主提攜之恩,便孤身上正陽宗亢陽峰尋楚濤楚師叔,求楚師叔坐鎮浔陽城。”

“楚師叔?”

“是,就是楚師叔。這也便是我所說的淵源一來了。楚師叔也算是楚梓言的老祖宗,當日楚師叔上山求道,而自己的胞弟則繼承家業,成了那浔陽城城主,幾百年相傳之後,就到了楚梓言這一代。如今家中無人,楚師叔代為坐鎮,也算是情理之中。”

“怪不得我見那小院陣法那般精巧,原是師承楚師叔的緣故。”

“什麽小院?”

“嗯?哦,我剛剛在這林中走随意走了走,看見了一座小院,便于那主人閑談了幾句,喝了幾杯酒,卻不料那小院的主人竟是楚梓言。”秦煜言語之間似有笑意,忽而又想起了什麽,又言:“話說這楚梓言,也算是個妙人。”

“妙人?”許藜聞此,眼神裏不由一暗“話說那楚梓言已有道友了。”

“哦?”秦煜似有驚意。

許藜見秦煜這般驚異,更是黯然,聲音更是暗沉下來:

“說來此人你也是認得的,正是楚師叔坐下弟子楚楓下。楚師叔一生求諸大道,于元嬰後期才收了這麽個弟子,便是為了楚城主了。”

“竟還有這般淵源。”秦煜似有所思的樣子。

許藜還待說些什麽,便見空中飄來一張符篆,神識一掃,不由大驚:

“不好,子元被人擄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