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掌心已然種情根

秦煜屋裏不太平,屋外也是一片歡騰。

自昨夜被執事長老撞破好事(大誤)後,正陽宗上下已經不滿足于繼續猜測鳳染是否是秦煜的童養媳了,他們一致認為二人之間那一腿已經粗到不能再粗了,所以他們争論的焦點已經轉移到秦煜鳳染誰上誰下的世紀大疑團上了!

據目擊者稱,依着他們雙目所視的結果來看,必是秦煜在上無疑。可是反對派人數更多,他們堅持認為像秦煜長得那麽妖孽的,必然是下面的沒錯,所以他們看到的其實是騎!乘!式!

雙方你來我往,經過唇槍舌戰一番之後仍是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兩派合計了一下,決定派出調查員秘密查探。

調查員是哪個呢?自然是飛陽峰上最受秦煜寵愛的小師弟——莫子元了。

可憐莫子元剛剛醒來,就被那麽一群被熊熊八卦之火燃燒的各式人物給圍了個嚴嚴實實。迷迷瞪瞪的莫子元三步一擺,五步一晃地就往山野小住去了。還沒睡醒的莫子元小師弟滿腦子都是誰上誰下的問題,所以他在見了秦煜面的第一句話就是,

“大師兄,你和鳳染誰上誰下?”

潛伏在周圍的各路人士聽聞此言,無不捶胸頓足、扼腕嘆息:莫子元你這個世紀無敵大蠢蛋!諸人再看秦煜臉色,眉是眉,眼是眼的,沒生氣,笑容還別平時更燦爛了些。可誰想秦煜轉瞬就将莫子元吊在空中,無數藥粉不要錢地就往莫子元身上灑!

不過須臾,就傳出了莫子元殺豬般的叫聲,那聲音,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怎一個慘字了得。而那些在暗處圍觀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吓,打一看見莫子元那慘樣就作鳥獸四下逃竄狀了。

于是後來正陽宗上下又有了一樁謎案:撞破奸、情,惱羞成怒,殘害師弟為那般?

而後來聽了各路傳言的鳳染則是暗暗竊喜,哥哥害羞了呢。

時間本就這麽無波無瀾而又歡喜無憂地往前走,直到那日莫子元下了山。

因為柳家主母,柳清的妻子,柳雲的母親,死了。在五月初五。死因,不明。

但所有人都将矛頭指向了楚家。

自八年前柳家獲得城主之位後,兩家的關系就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明槍暗箭之事更是屢見不鮮。況且兩家更是在五月初十,雙雙定下了生死局。贏的,獲得浔陽城西山一地,從此掌控浔陽城靈石來源,而另一家則從此再無翻身可能!

在這麽一個最最敏感的時刻,柳家主母的死,無疑加重了雙方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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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元應召下山,成為柳家參賽的第三人。

而同時下山的,還有正陽宗亢陽峰座下的楚楓下。

但這種種變化,都與秦煜無關。

因為就在幾天前,那顆種在秦煜掌心的桃花種子,發了芽。

那點點嫩綠就在秦煜的手掌心中寸寸伸展,憨态可掬的新葉更是秦煜的手腕上攀沿。秦煜伸出右手,撫摸着印在左手皮膚裏的痕跡,可眼裏卻是晦暗不明。

情種,以情為種。

秦煜嗤笑一聲,哪裏來的情?莫不是對這山川萬物,蟲魚鳥獸?

可想是這般想,秦煜卻不能什麽都不做。

這情種于修行無礙,甚而可以加持秦煜的木系靈力。可如今的秦煜卻不是單單只有這一顆情種啊!這情種和那九轉雷火都是霸道之極的力量,加上秦煜所煉的焚如心經,便就成了三方拉鋸,僵持不下的局面。唯一的辦法,就是将着三方力量化為一股,方能随勢而為,不拘于形。

秦煜無法,連宗裏漫天的流言蜚語也顧不得,拜別了老爹和諸位師弟後,就在自己小院裏閉起關來。而自诩是這山野小住的第二號主人的鳳染,自然而然的也就留了下來。

再然後,就是秦煜鳳染開始雙修的流言甚嚣塵上的日子了。

且不說秦煜如何将那三股力量化為一股,卻說莫子元和楚楓下對戰的第三局。

一決勝負的第三局。

那是五月十二。生死局開始之後的第三日。

陽光正好,天色亦清,可偏偏浔陽城卻是一反常态的蕭索。街道兩旁的商賈皆退,唯有彩旗獵獵作響,好似在嘲笑着芸芸衆生的庸庸忙碌。

不過,到還真是應了那“萬人空巷”的四個字。

站在擂臺左側的是一身白衣的莫子元,而立在右側的,則是一身黑衣的楚楓下。

莫子元深鎖眉頭,眼神裏是深深的擔憂。

這八年來,楚楓下無時無刻不在鑽研着如何打敗莫子元,甚而不過三兩日,便到飛陽峰上尋莫子元的麻煩。楚楓下本就是天賦過人的冰系變異靈根,為人又甚為陰狠,打敗他本就不易。況且這八年來,莫子元與在楚楓下的對戰中,從未勝過一次。

局勢于子元不利。

站在臺下的孟竹亦是眉頭深鎖。

可孟竹更多的是疑惑。

楚家自成為浔陽城城主以來,城內城外殺人奪寶之事是少之又少,無論是修士還是平民,都可算上是自得其樂。可這柳家不過擔任城主之位八年,失蹤的修士卻是不計其數,近日甚至有了丢失孩童的傳言!

可這柳家對此卻是完完全全放任的姿态,竟是不曾做過一點調查追擊的事情!

而子元現在卻偏偏是在幫這麽一家子去奪什麽西山!

孟竹怎麽想也不明白,當初因為母親的死而誓與柳家再無相幹的子元,怎麽會在這樣一個關頭,替柳家打這麽一場仗!無論是于仁于義,還是于親于孝,子元都斷沒有這麽做的道理啊。

就在孟竹這番思量之際,擂臺上已然有了新的變化。

楚楓下一記冰刃直插莫子元胸口,莫子元傾身避開,卻不料另一記冰刃自背後而過,留下一道橫穿脊背的傷痕。一時間血跡侵染,将白袍染得通紅!

可楚楓下卻沒有給莫子元一絲喘息的機會。

楚楓下又是萬千冰刃齊發,惹得莫子元在臺上左竄右擋,狼狽不堪。可即便莫子元使出十二分的力氣,卻仍是沒有躲過這些冰刃,四肢軀幹皆是布滿了累累傷痕。莫子元忍着身上各處的疼痛,勉力幻化出一條水龍,飛向楚楓下!

那水龍張開血盆大口,似要将楚楓下整個吞下。

而楚楓下則是冷笑一聲,幻化出一只冰劍,向前一指,那劍竟是迎着那水龍的血盆大口而去!

冰劍飛過的地方寸寸結冰,就連那水龍亦是如此!偌大的水龍就在空中成冰,忽而楚楓下大喝一聲:

“爆!”

那水龍,哦不,是冰龍,就四下爆裂開來!

一時間,冰雨四下,就連擂臺下的看客都有受傷,更何況首當其沖的莫子元!莫子元全身上下皆是鮮血,整個人都好像從血海裏滾過一遭。

楚楓下陰郁的臉上更顯猙獰,手下的動作亦是愈發狠辣。

楚楓下不停地舞着手中的冰劍,招招皆往莫子元的要害處招呼,卻偏偏不讓這場擂臺結束。

就好像貓捉老鼠一般,享受着勝利的滋味。

莫子元此刻早已是站立不穩,可倒在地上更是難以躲避楚楓下的攻擊,只能毫無還手之力地任楚楓下宰割。

可偏偏就在此時,楚楓下好似被什麽東西縛住一樣,手腳皆不能動,只能在臺上左擺右晃!

就好像,好像八年前那場城主之位的擂臺賽一樣!

一樣的莫子元與楚楓下,一樣的決定成敗的第三局,一樣的楚家必勝的局面,一樣是楚楓下靈力被縛,不能動彈的現狀!

一切都好似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這柳家就好似是命定的霸主一般,就是要在此時此刻,成為浔陽城的不二權勢。

臺上的莫子元怎麽會讓機會輕易的逃脫?莫子元從擂臺上掙紮爬起,就一記靈力席卷而去,将楚楓下扔在了臺下!

一如當年。

而臺下的孟竹則是一陣心慌,何以會有人幫柳家,幫子元?

隐隐約約之中,孟竹似是抓住了什麽,可卻又偏偏不敢再往下細想。

莫子元此時已然是耗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只能一身之血地伏在在臺上。孟竹見此,無論心中如何糾纏掙紮,也終究狠不下心,放任子元倒在臺上。忽而縱身一躍,也不管臺下如何争吵喧嘩,也不管楚柳兩家神色如何迥異,帶着子元便離開了此處。

楚楓下倒在臺下,眼裏心裏是滿滿的憤恨。

此刻楚楓下的手腳已然恢複,之前的僵硬束縛也已是毫無痕跡,就好像之前臺上的種種皆是他自己作假一般。楚楓下握緊雙拳,是誰,是誰要這般害我!

忽而一藍色金邊繡鞋映入眼中,楚楓下擡起頭來,就看見楚梓言神色平靜地站在自己身前。

“這次,你還要說什麽,被縛住了手腳嗎?”

楚楓下看着楚梓言,他好想從楚梓言的眼睛裏看出什麽。

可他仍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看着看着,楚楓下忽然笑了,那笑若繁花,似盛錦,竟讓見慣了他陰郁狠辣神色的楚梓言,莫名地悸動了。

楚楓下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楚梓言,

“若我說是呢?你可信?”

楚梓言見他笑得燦爛,可卻比那連月不開的陰郁更讓人壓抑。

楚梓言眼神閃了閃,躲開了他的眼睛:

“如今楚家不再,我也不再是什麽楚城主,你亦不必再為楚家所累,為我所累。”說罷,竟是再沒有看楚楓下一眼,徑直走了。

只留楚楓下一人,一身孤寂蕭索,伫立街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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